《王后和她的女妖精》我爱大红袍

12、第 12 章

　　第二日晚上，夜色浓密，房门被人“砰砰”敲响。只听屋外人语：“大人，睡了吗？”
　　婵巫默不作声，侧躺在床榻上，双目寒光闪闪，哪有半分睡意的样子。
　　“咔吱———”年久失修的木门被人轻轻推开，一道白影紧挨着墙壁而入。
　　婵巫闭上眼，听见脚步在地板上走动的声响，于是平稳地呼出气，佯装睡熟。
　　那东西在房间里翻箱倒柜，时不时发出“咔吱咔吱”的碎音，一股糖果的清香弥漫开来。婵巫暗笑，继续装睡。
　　不一会儿，那东西又走近婵巫睡的床榻，地板发出的声音细而小。
　　黑暗中婵巫感觉一只手正伸过来，便右手突然出击，一拳打中那东西，随后鲤鱼打滚般跳至半空，直接擒拿住那东西。
　　掌风一扫，屋内霎时变的明亮，这时她才看清搞恶作剧的东西。一只成人高的猿猴，全身布满白色长毛，红脸金目，被抓包时神色有些惶恐。
　　这只猿猴没想到自己着了道，慌里慌张地要逃跑，嘴里喷出一口烈火，趁婵巫松手，立马撞开房门匆忙冲出去。
　　而婵巫不紧不慢地跟在猿猴后面，见那猿猴冲到西墙即将翻过墙体时，眉峰微蹙，翻手劈出一剑，阻断了猿猴的去路。
　　见此，猿猴大怒，面色通红，暴喝道：“你可知我是谁？”
　　婵巫摇头。
　　“哼———我是南越妖王的右将军，杀人不眨眼，听说过没有？”
　　闻言，她抬头端详起这只猿猴，在对方希冀的眼神里默默地摇头。当今诸侯分立，妖族亦不能幸免，普天之下那么多妖王，她怎么知道？
　　“啊——你竟然不知道我！”这句话可谓彻底激怒了猿猴精怪，它仰天狂啸，朝婵巫接连喷出十二道火球。
　　不远处，正在睡觉的难民突然惊醒，大呼：“啊，妖怪吃人了！”
　　一时间哀鸿遍野。
　　婵巫看了它一眼，从袍袖里取出九格木，飞身避开火球和猿猴打起架来。
　　不愧如这猿猴所说，右将军还是有点本事的。她没想到，这猿猴还会一些功夫，于是凝神开始认真的对付猿猴。
　　院子里的动静这般大，很快吸引来侍卫们，他们披着黑甲提剑赶来，刚好撞上婵巫和猿猴打的热火朝天的局面，举目相对便坐下观战。
　　他们有几斤几两，肚子里明摆着，与其上去添乱还不如给大人心灵上的加油。
　　“这猴子本事不小嘛！”
　　“但还是比大人逊色。”
　　“那咋们就干看着？”
　　“那不然呢？你打的过那猴子？”一众人在走廊上窃窃私语。
　　猿猴和婵巫打了半天，逐渐趋于下风，扭头看见这群侍卫，电光火石间心生一计。趁婵巫避开它的攻击时，猿猴扭身朝侍卫喷出三四口火球，这群人类不配它过多操心。
　　“啊——火球，快跑！”侍卫们大惊失色，慌忙起身要逃。
　　好在平时训练有素，侍卫们大半侥幸逃脱。只有两个人聊的太忘神，待火球包围住两人时才堪堪反应过来，却为时已晚。
　　赤金色的火球已逼至身前，火舌挑逗着在场所有人的神经，只有婵巫出手相救才能保下那两侍卫的命。
　　而猿猴狞笑，得意的面孔逼近婵巫，她能肯定自己救人的话猿猴一定会逃掉。
　　夜风习习，似乎在哀叹，她陷入了两难的局面。
　　千钧万发之际，婵巫忽的冷笑一声，那笑音极浅淡被微风一吹就散。
　　她动手了，猿猴心跳飞速，它的计谋果然有效！嘭——嘭———嘭！
　　婵巫戴上巫师袍的帽子，闪影消失在夜色里，猿猴惊讶不已。
　　“啊———”火舌已经舔到那两个侍卫，地面不断传来痛苦的哀嚎声。婵巫还是没有出现。
　　猿猴心中忐忑，便要抽身而走，忽觉胸口一凉，像是冰冷的爪子贯穿了皮肉。彻骨的寒意丝丝缕缕窜入它的骨髓，猿猴睁大眼，不可置信地瞪着面前戴着斗篷帽子的人。
　　不———妖，六只血红色的眼睛均匀排布在面上，围成圆圈形状，正中薄薄的一线诡异的张开。
　　“你是———”话音未落，猿猴失血而亡，身体不断缩小最后化作一只猿猴娃娃。
　　猿猴的胸口有个窟窿，正滴滴答答流着暗红的血液，婵巫的手掌里握着一个心脏，也滴滴答答流着血。
　　至于那两个侍卫早已被火球吞噬，只剩两把铁剑躺在地面。
　　“把他们带回去安葬好。”婵巫随手把心脏丢到地面，拿出帕子擦拭血迹，安排道。
　　众侍卫胆战心惊，不敢抬头顶撞，心里琢磨这和宫里的那位一模一样。一样惨无人性。
　　晚上这么大的动静，吴笛也没有从房间里走出，婵巫朝吴笛的房间看了一眼。
　　侍卫中有心思机敏的立刻叫上几个兄弟，团团围住了房间。随后用力敲门，房间里面还是没有动静，他们只好暴力踹开门，提着剑警惕地走进去。
　　没过多久，他们提着一人的脖子走出来，禀报道：“大人，他已经没气了。”
　　“嗯——把他好生安葬罢。”她点头吩咐，随即踏上楼梯。
　　回到房间，婵巫并不马上松懈下来，而是环顾四周一圈。
　　扫到角落里的一只旧陶瓷翁，视线顿了顿，婵巫关上门，和平时别无二致地行动，心神却一直关注那个旧陶瓷翁。
　　这旧陶瓷翁一直都在这儿，应该是上户住客遗留下来的，外表看上去灰扑扑的，不打眼，可看久了就出现玄机。她也是今日第一次发现。
　　凝神思索片刻，婵巫打出一道掌风，“啪——”的一声旧陶瓷翁碎裂炸开，里面跳出一条翠绿色的长蛇，正吐着猩红的舌。
　　婵巫顿住一秒，随后敏锐地躲开尖牙的攻击，又侧翻避开横扫来的蛇尾，还不忘观察这条蛇。
　　这蛇实属奇怪，尾巴的一端戴着顶碗大的斗笠，看材质斗笠是竹条竹叶编织的。
　　天色不早了，婵巫不想再和这蛇耗下去，迅速加强攻势。
　　然而在接连几道术法和九格木围攻下，这蛇仍就显得游刃有余，一劈一扫一弹轻易地化解了攻击，看的婵巫暗自心惊。
　　但这蛇又不趁胜追击，只是悠哉的防御，好似一个陪小孩闹腾的长辈。
　　脑子里突然蹦出这个诡异的想法，婵巫不禁蹙眉，抓着九格木朝蛇狠狠劈去，冷声道：“你想干什么？”
　　闻言，蛇把身子扭成S形，蛇尾一扫，锋利的剑气被迫转头。“嘭——”窗户被削掉一半，屋外干冷的风“呼呼”灌进来。
　　待解除危险后，蛇沉默一阵，才转头衔住蛇尾的斗笠，拿开。见到蛇的庐山真面目，婵巫差点后退几步，但好在她坚持住没动。
　　这条蛇很长，大概三四米，最粗的地方有成人的小臂粗。但令人可怕的地方在，它有两个脑袋，一模一样的三角形绿脑袋。
　　察觉到婵巫本能的抵抗，蛇低头思索，很快将身子扭成U形，口子对准她的正面。
　　它用嘶哑的声音说：“我找你们很久了……”
　　猩红的舌，翠绿的身子，婵巫的脑海里浮现一个可怕的生物。当初追她到郢都城，阴差阳错让她遇见景荣的一条蛇。
　　“你是那条蛇？”她反问道，语气带着肯定。两只脑袋互相拍了拍，婵巫意外的理解了蛇的意思。
　　“你来干什么？”她疑惑地问。
　　“我感知到了危险。”蛇凝望着婵巫，神情复杂，平缓地说出理由。
　　“危险？”闻声，婵巫挑眉，疑惑又好笑，说，“凭什么相信你？”
　　“嘶———你已经相信了我。”蛇不紧不慢道，游向婵巫。话落，蛇的前面凭空出现一个圆圈，看着像一面镜子。
　　它叫婵巫看那个圆面，视线扫去，圆圈突然金光大盛。不一会儿，圆面里出现树木、房宇，之后出现了人影。
　　婵巫偷瞟蛇一眼，心里纳闷，这蛇对她没什么恶意，她们之间有什么渊源？不过现下她无暇思考这件事，因为她看到熟悉的身影——伏桉。
　　他穿着青黑色的长袍，绾着太阴发髻，作术士的打扮，此刻正站在一个青铜鹿鼎面前。
　　鹿鼎里有火光乍现，不一会儿，空隙里飘出白烟，伏桉伸手往虚空一抬，接着从青铜鹿鼎里飞出一颗两颗……数十颗青白色药丸。
　　伸手接过药丸，伏桉转身迈步走下台阶，身影逐渐变得透明。
　　画面扭曲一瞬，伏桉出现在一间华贵的房间，屋内摆着三四道山水屏风。只见伏桉无声勾唇一笑，躬身行礼道：“王上，幽香丸制好了。”
　　“咳——拿进来。”
　　屋内烛影明灭，黑黝黝的影子映在屏风上，瞧着分外瘆人。幽香丸？婵巫转眸，疑惑不解。
　　再要看时，发现伏桉并未进去，只施法让幽香丸飘进。
　　等屋内人发出睡着的声音，伏桉轻笑，双手轻背在身后，步履翩翩。出了宫门，他还特意回头，深深地看了眼宫殿的匾额。
　　“好了。”随着蛇的嘶哑声音响起，圆圈消散。
　　见识过蛇的厉害，婵巫不禁带上几分恭敬，稍微放下戒备。不成想被蛇到钻空子，一阵寒风扫来，婵巫急忙往后倒退，但蛇的速度更快。
　　只觉胸口抽痛一瞬，继而凉意直上天灵盖，婵巫蹙眉，反手扫去一掌。
　　那蛇腾空躲开，跳至窗棂上，目光复杂的看了婵巫一眼，消失在月色下。
　　她勉力起身要追，然而心口开始钝痛，脑子里混混荡荡，思绪如一团乱麻，婵巫瘫倒在床。
　　同一个错误犯了两回也是够了。昏睡之前，她呢喃细语道。
　　看着面前熟悉的摆设，婵巫不禁疑惑，她怎么又回到郢都了？
　　室内烛光明亮，窗户半敞，窈窕的影子映在半扇窗上摇曳。婵巫顺着影子看过去，正好又见到了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