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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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地里那座小山重新站了起来，太阿嗡鸣，汹涌澎湃的灵力朝着周围环形扫荡出去，飞沙走石，房屋被拦腰折断。狂风之下，所有门生紧紧抱住身边巨大的红柱，可惜石柱也扛不住这惊天的灵气，带着门生被掀翻出去！
有门生大喊，“灵核，他碎了灵核！”
褚天骄面色极为难看，他与习珺之两人皆躲于黑衣的法门之下，可若是祁天城主碎灵核，只怕是这里所有修士，都无法幸免。
但凶尸应该没有意识，只会使用蛮力才对，这个凶尸，如何知道碎灵核？背后到底是何方神圣在作怪？
祁天城主山丘一般的身躯镀上了一层金光，胸口被刺穿的黑洞缓缓愈合，太阿重新回到他的手中，他抬剑，平平一劈。
漆黑的天穹被他劈出一道天光，剑光裹挟着强大的天地气势冲面而来，褚天骄他们的脚好像在此地生了根，无法挪动，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剑俯劈而来，千钧一发之际，习珺之咬破舌尖，灵力滚动，大吼一声，“荆棘，起！”
可是无用。
习珺之的秘术荆棘不过阻挡这剑光一瞬，连半分也没有削弱，若这一剑真的挨到实处，他们怕是再也不用谈什么合作了。
褚天骄咬牙，正准备让慕津替他生抗，天地间的风忽然静了一瞬，紧接着一道磅礴的紫色剑光自他身后而来，当空对上祁天城主的这一剑!
一道紫色的身影如流光飞冲而下，剑光如华，生生扛住这通天一剑！
祁天城主再次挥剑加强灵力，紫色的身影被逼退半步，两人凌空斗法，四名弟子乘这时御剑飞行分立祁天城主两侧，同时双手结印，巨大的星阵在地面浮现，金光闪闪的锁链直冲而上，锁住祁天城主的双手双脚和腰身，一齐道，“锁！”
金光越发闪耀，四名弟子的灵力源源不断流向星阵，其中一个人大喊，“师兄快些，我们要撑不住了！”
上边紫色的身影咬牙，全部灵力灌注手中长剑，再次迎上祁天城主剑光！
同时他大喝一声,“请天雷！”
雷云在空中汇集，紫电朝着祁天城主当空劈下!
祁天城主灵核尽碎，出上两剑已是极限，此时再也扛不住此雷，太阿脱手，他的身躯终于被锁链拉倒，再挣扎也爬不起来了。
空中的两道剑光终于在此刻炸开，刺目的光照的人睁不开眼睛，灵力向着四周滚动，大地被掀起，厚重的雪层被扬，纷纷撒撒落下，褚天骄他们同样被掀飞，不知道砸进哪个角落。
习珺之的其他兄弟姗姗来迟，“多谢长生天仙长神兵天降，否则我们真不知道该怎么是好了。”
那紫色身影落地利落收剑入鞘，“不必言谢，这是长生天该做的。”
“这位便是长生天掌教座下首徒简郎君吧，真是英雄出少年，后生可谓啊！”
褚天骄骤然抬头，眼睛死死那从前老是跟在他屁股后面喊他师兄师兄的小弟子。
没想到如今竟占他的位置。
简忻从腰间取下玉色名牌，当空一抛，“天圆地方。”
祁天城主小山般的身躯逐渐缩小，被收进玉牌中。
那是长生天弟子人手一个的芥子空间。
习珺之的兄弟们一齐拱手作请，“郎君一路劳累，请前厅喝茶。”
简忻带着四个小跟班一齐跟着习珺之的兄弟离开之后，褚天骄这才从废墟中爬出来，肩胛撕裂以及心口的疼痛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这所有一切，都是拜简忻所赐。
习珺之身边的手下也把他扶了起来，习珺之偏头，瞧见褚天骄的面容登时一愣，“你的脸……”
褚天骄猛然意识到什么。
他刚刚抽干了慕津身体里的灵力，没有慕津灵力维持塑形，怕是已经恢复了原貌。
他从怀中掏出铜镜一看，果然。铜镜里映照出的不是百里凡白那张平平无奇的脸，而是属于他褚天骄的，苍白到没有丝毫血色的面庞。
习珺之经过这一战，衣袍撕裂，女人的伪装早已不在，他微微笑，“如今你我也算是互相知晓秘密的盟友了，若是郎君有需要珺之助力的地方，珺之将不遗余力。”
“……你知道我是谁？”
“普天下能有这般如同上天镌刻般的姝颜，除了惊世天才褚天骄，怕是没有别人了。”习珺之道，“我曾说的合作一直有效，郎君若是想明白了大可来找我。”
“是吗。”褚天骄自嘲，“天才前面怕是要加个曾经了，仙门百家皆认为我罪无可恕，将我囚困十七狱，你不怕我如同传言那般背弃盟约，杀了你吗。”
“传言还说我身体柔弱，无缘大道呢。”习珺之抬头看向尽毁的战场，“世间百般传言，皆是有心之人故意传出，又有几句可信？”
“是啊，可是大家都信了。”
远处传来闹哄哄的声音，应当是清理战场的来了，这里不宜多留，褚天骄捂着已经不再流血的肩胛独自离去。夜里昏暗，事情杂乱，仆婢们又受了不小的惊吓，根本没人注意活着的黄金百两从身边走过。
褚天骄回到屋内，慕津急不可耐从镜子里窜了出来，“喂你怎么回事？虽说你是主人吧那也不能说抽我灵力就抽啊，害的我连人形都无法……”
“你怎么了？”慕津噼里啪啦一顿输出，褚天骄像是没有听见，靴子也没脱直挺挺倒在床上，如墨般漆黑的瞳盯着天花板，一动不动。
“喂，主人？”慕津推推他。
褚天骄没反应。
慕津坐过去，“褚甜甜？”
“不会打傻了吧？”慕津低声嘀咕，把手放到褚天骄额头摸摸，“叫褚甜甜都没反应，不会真的傻了吧。”
“那怎么办？换个主人来不来的及？”慕津俯身，耳朵贴在褚天骄心口上，里边的心跳虽然不是很稳健有力，但是也是一下又一下，有规律的跳动着。
慕津刚想起来，脑袋突然被一只手按住了，褚天骄低哑的声音传来，“别闹，陪我躺会。”
慕津张了张嘴，没能说出话来，轻轻搭在他头上的那只手和他永远冰冷的身躯并不一样，是带着微微暖意的，身下的躯体也一样。
褚天骄的胸口微微起伏，暖意自他的身上流入慕津的面颊，这是一种奇异的体验。自十六岁化鬼后，慕津再感受过温暖这个词。
他突然也不想动了。
慕津贴在褚天骄的身体上，暖烘烘的热气让他舒服地眯起眼，脑子里乱七八糟，转过无数东不可言说的东西，慕津的耳朵开始有些发红，他低声问，“我可以起来了吗？”
褚天骄这才像是大梦初醒，猛然松手。
慕津坐了起来，眼神胡乱在屋子里扫，“我，我去给你弄点药包扎一下伤口。”
褚天骄坐起身，看着慕津急哄哄跑出去，摇头失笑，“还装自己是花丛里浪荡公子，明明就还是个纯。情的小屁孩。”
或许，这只鬼确实是他的救赎。
若是没有慕津在他最绝望的时候出现，单膝跪在地上对他俯首，他怕是早就死在了那个秋日里的早晨。
若是没有慕津三年如一日的搞怪玩闹，他怕是早就被仇恨和苦痛磨灭了全部心性。如今这样，多亏了慕津。
慕津才出去一会儿，又风风火火跑进来，一把合上门后怕道，“外边加强了防御，那群长生天来的崽子真是有点斤两，金铃细网布满了回廊屋檐，我要是踏入一步，怕是不能全须全尾的回来。”
褚天骄朝他招手，“行了，习珺之已经派人把药送来了，替我涂一下吧。”
“啊？习珺之？”慕津一听习珺之的名字，戏瘾又上来了，凭空取出一方帕子开始摸眼泪，“枉奴家为郎君尽心尽力，郎君心里竟只有姐姐，抽奴家的灵力保护姐姐，如今还要奴家为郎君要涂药，郎君想涂，自去找姐姐，找奴做什么？奴家手重，哪有姐姐温婉？”
褚天骄：“……”
说着，慕津一屁股往床上一挤，直接把褚天骄往床尾怼，可怜兮兮道，“郎君怎么还不走?莫不是舍不得奴家？奴家就知道，郎君还是爱……”
褚天骄面无表情：“你挤着我怎么走。”
“好啊！褚甜甜你还真想走？”慕津双手往两侧一撑，将褚天骄牢牢困在自己双臂之内，“就真那么喜欢你那个未婚妻?”
“哪有未婚妻？”褚天骄扶额，“快松开。”
“那就是未婚夫！”慕津转眼又假哭上了，“郎君竟然宁愿做别人的胯、下之臣，也不愿与我在一处吗？”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慕津的脑洞也未免太大了吧？
褚天骄无语至极，蓦然，他想到了办法，褚天骄突然笑了一下，紧接着在慕津脸色吧唧一口，“可以让开我上药了吗？”
“啊。”
慕津张大了嘴。
他干嘛亲我?他不知道我只是逗他？他不知道我把他当食物吗?难道他真的喜欢上我了?
也是，我英明神武英俊非凡，凡人很难抵抗我这样的男人。但是褚甜甜这种人，真的会喜欢鬼怪？
慕津面色一变再变，像是学了什么变脸戏法，褚天骄轻易挣脱他的束缚，脱了上衣开始上药。
慕津狐疑回过头，正好看见褚天骄雪白的臂膀和肌理分明的六块腹肌。
褚甜甜在勾引我？
他真的喜欢我。
慕津闻见一股香甜的气息。
他直直看过去，原是褚天骄的血。
刚刚闹了一场，褚天骄的肩胛再次撕裂，伤口裂开，里边的鲜血在雪白的肌肤上滑下，慕津咽了咽口水，好香。
褚天骄没瞧见慕津直勾勾的眼神，用洗过的布巾一点一点擦拭边上的血。
在雪地里呆的太久了，褚天骄的伤口被冻的青紫，他只能皱着眉一点一点用温水擦。
慕津坐不住了，他像是被魇住了，挪至褚天骄的边上，双手抓住褚天骄的手臂将人猛得一推，褚天骄根本没有防备他，骤然被他推倒砸在柔软的床上，紧接着，慕津倾身而下，舔了一下褚天骄的伤口。
褚天骄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喊，“慕津！”
湿润润的唇再次贴上他的胸膛，麻痒麻痒。褚天骄抬手去推慕津，慕津袖袍一挥，玄黑锁链自虚空而来圈住褚天骄的双手抬至头顶锁在床柱上。
慕津嫌褚天骄乱动，还抬手封住了他的腰身，“你好香啊。”
慕津冰凉的鼻子在褚天骄温暖的胸膛上滑动，褚天骄咬牙瞪着这个在自己伤口上作恶的小鬼，十分后悔自己曾把他当成光。
这是哪是什么纯情小男孩，明明是只色鬼！
“慕津！松开我！”褚天骄低吼。
才不要。
这么香甜的血慕津只在褚天骄一个人身上闻到过，别人的血都是臭的腥的，只有褚天骄的，是甜的。
鲜血入喉，在慕津体内化作灵力流动于他的灵脉之间，最终汇聚于他的灵核内。
自从镜中被唤醒，他从没一刻比现在感觉更好。
他终于站起身，奇迹般的，褚天骄肩胛上的撕裂伤口竟然恢复如初，连疤痕都没有留。
这可比世间最好的药见效还快啊。
慕津放开了褚天骄，褚天骄耳郭通红，起身后迅速笼好衣裳，骂道，“不知廉耻！”
“廉耻又不能吃。”慕津退开一步，“不过郎君啊，你的血为什么进入我的身体内就化作了灵力呢？”
褚天骄一愣，“你说什么？”
“自从我作古之后，对人间的食物已经提不起任何兴趣了，可不知道为什么，闻见你的血却控制不住自己，鬼使神差地舔上去了，后来你的血入我体内后竟然径直化作了灵力在我体内流动。”
慕津掌心向上，火焰般的灵力在他的掌心涌动，“竟比你抽走之前还多了，我从未有这般灵核充盈的感觉。”
“你要我去杀了那些长生天的弟子吗，如若是现在的我，可以一试。”
褚天骄摇头，“我观今日简忻与祁天城主对的那两掌，他已然有问虚四境，不过三年，他从破妄进入问虚，连跨七境实在是迅速。”
“想当年我入问虚，足足困了四年，他如今的天赋，比之之前的我有过之无不及。”褚天骄垂眸，“难怪一路上都说近三年崛起一少年天才，远超曾经的我，原来是简忻啊。”
“什么少年天才，少年蠢才才对。”慕津不屑道，“入问虚很了不起吗？我十五岁便已经一只脚踏入通天大境，若不是死的早，便是这三百年来第一个飞升的。”
“现在修仙界所有人，都得伏拜在我的脚下，亲吻我的鞋尖。”
作者有话说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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