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卡牌世界造机甲》散渡

6、第一

　　教官的命令一下，人群的寂静瞬间被打破。
　　抱怨、愤怒、哀叹...各种声音接踵而至。

　　“刺头”云若溪却默默地检查了自己的鞋带、服装，将水杯放在合适的位置之后，就站在了起跑线上。
　　尽管负面的声音不少，但更多的人其实已经开跑了。

　　很快，教官穿透力极强的声音传至耳边：
　　“不参与跑步的同学，军事训练课程将直接判为零分。”

　　此言一出，站在跑道上的人就更多了。
　　云若溪将光脑的记录功能打开，她做事一向谨慎，不管学校有没有专门记录的仪器，她是一定要保留自己跑完的证据的。

　　赶路的疲惫还残留在身体中，云若溪便没有刻意追求速度。
　　她默默地调整着节奏，让身体处在一个还算舒适的状态，掩在大部队的中间。

　　德圣利高中的跑道非常标准，一圈为一千米。
　　三圈之后，就开始有人气喘吁吁。

　　第六圈开始，陆陆续续有人走下跑道。
　　到第十圈的时候，一半以上的人都在操场上休息，他们实在是跑不动了。

　　当然，除却这些“老实人”外，也有人想采用一些“歪门邪道”。
　　——比如说，借助卡牌和机甲的力量，带动自己前进。

　　那只小机器人运转了还不到三秒，就被教官的机器人制住。

　　殷鸣显然非常看不惯这种行为，怒火比批评云若溪时更甚：
　　“我强调一遍，体能训练是为了锻炼你们的身体素质，借助外力算违规行为，再让我抓到，直接在课程成绩上扣10分。”
　　“机器人使用地再漂亮，自己是废物，也不可能赢。”

　　这句话说得不错。
　　沉迷跑步的云若溪在心中给予了教官肯定。

　　在机甲战斗中，如果主人太弱，成为机甲的拖累，是很容易被对手抓住弱点、一网打尽的。
　　所以，要成为最强的机甲单兵，身体素质的增强是必经之路。

　　只是...
　　云若溪侧眸看了教官一眼。

　　100圈，将近十万米，是99%的人无法一次性完成的目标。
　　如果跑五圈，就休整一段时间，除掉用餐时间，这一天差不多就结束了。

　　军训的第一天，难道学校的安排只有跑步吗？

　　不过这也不用她来思考。
　　路过水杯的时候，云若溪放慢的脚步，补充了些许水分。

　　在刚刚的跑步中，上午操纵出鞘的疲惫已渐渐消退。
　　她已经完全适应了当下跑步的节奏，可以加快脚步了。

　　这种加速并不明显，无非是将脚步迈大些、频率放快些，辅以良好的呼吸节奏。
　　等旁人注意到的时候，云若溪已经在跑道的第一梯队了。

　　空气十分湿润，风从耳边并不温和地拂过，视野宽阔地能容纳周围的一切，又仿佛只能容纳小小的“前方”。
　　尽管身体在持续地消耗能量，但云若溪觉得现在的状态，非常舒适。

　　保持着这样良好的身体和精神状况，云若溪第一个跑完了全程。
　　浑身上下已然湿透，肚子甚至不再感觉到饥饿——那股饿劲儿已经过去了。

　　云若溪绕着跑道走了一圈，又放松了一会儿后，才来到打盹儿的殷鸣面前：
　　“殷教官，我已经跑完了。”

　　“已经跑完了？”殷鸣看了一眼光脑上的时间，十分惊讶，却没有提出什么质疑。
　　“你等着，我得查一下。”

　　“我开了光脑的记录功能。”
　　云若溪在光脑上点击了几下，她的运动轨迹、运动时间等分析立刻展现在教官的面前。

　　殷鸣挑了挑眉：“体力不错。”
　　“赶紧去吃饭吧，下午六点在老地方集合。”

　　听到云若溪的应声，殷鸣没忍住，又补了一句：“下午可别踩点了。”

　　这人像是过不去了。
　　云若溪淡淡瞥他一眼：“知道了。”

　　走出一段距离之后，云若溪突然想起来——
　　她的水杯还没有拿。

　　好在她还没离开很远，这个时候回去拿，也还算放方便。
　　远远地，她看到放水杯的桌子边，站着三道身影。似乎是两个男生，一个女生？

　　云若溪的耳力还算不错，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她就听到了三人的对话。
　　准确地来说，只有两个人在说话。

　　“理论考试就420分，也不知道你是怎么进的我们学校。”
　　“可能是哭着求面试老师吧。”
　　“就你这个水平，帮我们买水，是你的荣幸。”
　　……

　　听着这两个男生的一唱一和，云若溪紧紧皱起了眉头。
　　这两个人真是聒噪，吵得她头疼。

　　于是，云若溪加快了脚步，走到桌子边。
　　那女生一直低着头，见到有人过来，瑟缩地向旁边让了让。

　　“照这个标准，你们是不是得给我磕两个头啊。”
　　云若溪的目光扫过面前的两个男生，她的个头和两人差不多高，眼神却让对方觉得居高临下。

　　两人似乎认出了她是上午的“刺头”，气势一下子弱了不少，嘴上却还强撑着反抗：
　　“迟到的人也好意思说话？”
　　“就是，我们跟你说话了吗？”

　　“教官已经认可我的说法了，你们是觉得，自己可以制定这里的规则吗？”
　　云若溪掂了掂手中的水杯，里面没有任何水晃动的声音，需要重新灌水了：
　　“我的理论考试是492分，照你们的逻辑，我让你们磕两个头，不算过分吧。”

　　那两个男生的脸瞬间涨红了，想不出什么有力的反驳，只好推翻自己之前的言辞：
　　“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谁会逮着一直炫耀啊！”
　　“是啊，我们都已经跑完60圈了，有些人不会连30圈都没结束吧。”

　　云若溪注意到，身边的女生将头埋地更低了。
　　她微微侧身，挡住两个男生的视线：“这种任务只有两个结果，跑完和没跑完吧？没跑完是什么很值得骄傲的事情吗？”

　　在对面的人反驳之前，她平静地用话语堵住了对方的嘴：“顺带一提，我跑完了。”

　　两个男生灰溜溜地离开后，云若溪打算按照原本的计划，去食堂就餐。
　　行动前，她感受到自己的衣角被轻轻地拉了拉，那力道很弱，但云若溪立刻停下了脚步。

　　“谢谢你。”女孩儿轻微而坚定的声音传来。
　　“没事，他们太吵了。”

　　顿了顿，云若溪再次开口：“德圣利高中的招生是有名的公平公正。”
　　“虽然没有正式地对战过，但我觉得，你一定有自己的一技之长。”

　　女孩似乎有些诧异，她抬起头，迎上了云若溪注视着她的目光。
　　然后，她的目前出现了一只手：“如果有机会的话，很希望能和你进行一场实战对抗。”

　　“啊，好的。”
　　顺着对方的意思，女孩儿呆愣愣地握上了那只手。

　　那一瞬间的感觉很难形容。
　　只是她突然想起了一道被判成错误的回答：雪融化了之后，是春天。

　　末尾源于我曾经看过的一本书，具体的内容我忘了，提到了一道小学生的题目：“雪融化了是什么？”
标准答案是“雪融化了是水”，那个小朋友的回答是“雪融化了，是春天”。
我更喜欢后面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