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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Chapter 1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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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7
花博会每年轮换着城市举行,今年主办方大力宣传,在网上引起不小的热度。
热度体现在现场,今年的人特别多,南行枝他们早晨去的时候,竟然还堵车了。
金桃给他发消息,问他到了没。
她和虞云月也来了,还有其他几个同事,比南行枝他们要晚一天。
除了金桃,粉甜和学弟都问他了。
南行枝给金桃和粉甜回了消息,学弟的当没看到。
到了现场,人比他们想的还多。
展会中间有个台子,主办方请了一个国外农学家,正在介绍他们即将发布的新品种,周围围满了人。
南行枝特别感兴趣,他踮着脚使劲往前凑。
听了一会,才发现池简不见了。
池简一个成年人,当然不可能走丢。
南行枝还是犹豫了下,又开始使劲往外挤。
池简在中心展台旁边的一个小展台前,拿了一枝蓝色翠珠,正低着头嗅花香。
看摊位的小姐姐看到他眼睛都是亮的,恨不得掏出手机要联系方式。
她暗示道:“帅哥,翠珠的花语是无言的爱,只适合送女朋友哦。”
什么……什么女朋友的。
南行枝连忙过去:“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池简惊讶:“你怎么也过来了,那边不还在讲吗。”
南行枝摊手:“你都不在我旁边,我当然要出来找你了。”
池简转了转手里的花:“人太多了,我挤不进去。”
南行枝点头:“是很多。”接着好像无意般问道,“你喜欢翠珠啊……是有想送的人吗?”
池简笑,避开了第二个问题。
“这花多好看啊,你不觉得吗。”
而且是蓝色的,南行枝也姓南。
原来只是因为好看啊。
南行枝“唔”了一声:“确实是很好看的。”
“就是不太好闻。”池简失望。
小姐姐看看池简,又看看南行枝。心碎了一秒,又立刻觉得,两人站在一起可真配。
好嗑。
她连忙积极道:“翠珠花的味道是很独特的,但是吾之蜜糖汝之砒霜,在喜欢它的人眼里,这或许是一种很特别的香味呢。”
她问南行枝:“这位小哥,你觉得它的味道如何呢?”
南行枝不太好意思:“我也不太喜欢。”
小姐姐立刻道:“哇,两位的审美真统一!太好了!”
南行枝有种错觉,总觉得下一秒她就要说送入洞房。
就在这时,南行枝突然听见有人喊他的声音。
“师哥!师哥,这边!南行枝!!”
南行枝跟池简一起回头,看见金桃在远处和他们招手,旁边还跟着学弟。
“师哥!你来现场了怎么也不和我们知会一声,还是刚才在台上学弟先看见的你。”
南行枝不太好意思的说:“太匆忙,给忘记了……你们怎么会在台上。”
金桃露出一种我懂我懂,有池简哪还能想起他们的表情。接着神秘一笑,反问道:“师哥,你猜我遇见谁了?”
“谁?”
“李老太!没想到吧!!”
李老太,即南行枝上学时的老师。对方在国内园艺界称得上一句德高望重,今年主办方竟然把她请来了。
南行枝和老师也有两三年没见过面了。
他果然激动了起来。
学弟在旁边道:“学长,你晚上有约吗?正好老师也在,晚上我们师门几人聚一聚吧!”
晚上……
南行枝犹豫了一下,转头看池简。
金桃几乎立刻猜到南行枝的倾向。
她怕池简说不去,南行枝也不去了,忙说:“池简一起呗,上学的时候师哥经常说你,大家都认识。”
池简看了看南行枝,视线又落回刚才的翠珠花上。
他说:“你们聚,我晚上还有事情,就不去了。”
“唉?”南行枝连忙拉住他,“什么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池简说:“直播。”
“你昨天不是说不直播的吗?”
“是啊,所以昨天没上班,今天必须要去了。”
南行枝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他不太开心,还有点委屈。
池简摸了摸他的头发,说:“你好久没跟老师见面了吧,晚上玩开心点。”
学弟盯着池简的手,皱眉。
午饭时间,南行枝跟金桃他们随便找了个地方将就,粉甜也和他们一起。
聊天时,无意说到晚上聚餐的事情。
粉甜心中警铃大作。
南行枝是个呆的,金桃他们多半没见识过学弟的茶言茶语,也就她和池简清楚学弟那点小心思。
池简怎么回事?为什么不一起跟去?
脸皮薄?她不记得他以前有脸皮薄的听闻啊。
粉甜着急,连忙主动道:“不是你们师门的可以参加吗,我也好久没见李老师了。”
她和李老师也合作过,算是相熟。
金桃当然是欢迎的。
他们这个圈子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其实兜兜转转都认识。
今天展会快结束的时候,学弟给他们打来电话。
他定的私房菜馆就在花博会旁边,一个较大的包厢,正好能容纳他们。
四周环境静谧,菜色也很有特点。
南行枝赶到时,人都已经来的差不多了。学弟在座位上对他挥了挥手,招呼他过来。
他给南行枝留了一个空位,一边是他,一边是老师,南行枝不会拒绝。
南行枝确实不会,但粉甜还跟在他身后。
“李老师!又见面了!”
她笑眯眯地跟过去,随便带了把椅子,强行坐在南行枝和学弟之间。
李老师是一个很慈祥的老太太,虽说上了年纪,身子骨依然很硬朗。
南行枝开心地抱着她,和她聊天。
一旁,学弟的表情不太好看,他小声对粉甜说:“你为什么总是要多管闲事,那个人有这么多年的相处机会都没能和学长在一起,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说明什么?他俩习惯了相爱,没意识到?”粉甜说,“你又不是没有眼睛,南老师眼里根本就没有旁人。这个墙角能不能撬动,你分明比谁都清楚。”
学弟没有再说话了。
南行枝奇怪的问粉甜:“你们在说什么。”
粉甜说:“没说什么,就是在猜,剑心在做什么。”
南行枝说:“可能……在直播吧,我也不知道……他只是和我说他要直播。”
他的表情再次不可避免的忧郁了下去,饭桌上热热闹闹的,只有他坐在那里,显得冷冷清清。
好在人很快来齐,服务员陆续上菜。
不知是谁要了两瓶酒,伴随着劝酒声和行酒令,包厢内沸反盈天。
李老师肯定是不喝的,热情的学生以茶代酒,敬恩师一杯。
劝酒的风很快吹到南行枝这边来。
学弟很大方的和对方碰酒,粉甜是绝对不喝的,她只喝可乐。
南行枝本来也不喝,但他端着酒杯,突然就也想喝一点。
喝一点就一点。
他没喝过,对方给他倒了个底,南行枝一口气干了。
喉咙像是火灼一般,辣到胃里,但是辣完了,又立刻觉得飘忽忽的,很迅速。脑袋好像也变得很轻,本来心里有的那一点关于池简的不快,现在也没有了。
南行枝伸出酒杯,说:“再给我倒点。”
李老师替他摆手:“不喝了不喝了,酒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南行枝平日里是最敬重李老师的,此刻却摇了摇头,坚持道:“再倒一点。”
对方左右为难,最后只好又倒了一点。
没敢倒多,老师正看着呢。
好在南行枝没再要了。
喝完了,他坐回座位,李老师问:“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开心了?”
她的声音温柔而和蔼,没有半点责怪,视线扫过粉甜和学弟,想要寻找原因,两人却不约而同的避开了视线。
南行枝垂着眼睛:“老师,我没有。”
他今天逛了很早就期待的展会,看到了很多新品种的花,还见到了老师,和以前的同学们一起聚餐。
全都是开心的事情。
他怎么会不开心?
他为什么会不开心?
老师说:“好,你没有,你现在很开心,是吗?”
南行枝将脑袋靠在了她的肩膀上,没有说话。
老师拍了拍他的手:“开心不开心,不要问你的大脑,要问你的心。”
他的心。
南行枝捂住自己的胸口。
他的心觉得很闷,总是会忍不住去想池简。
他强烈的想要对池简说点什么,做点什么,来缓解这份焦虑不安,却又好像瞎子在迷宫里没有方向的乱跑,怎么也找不到出口。
“老师,我可能……”
老师说:“好孩子,人就活这一世,做自己想做的就好。”
南行枝闭上眼睛。
他喝醉了。
酒席散去,由还清醒的几人送喝醉的回家。
南行枝没有不省人事,走路都没有歪,学弟酒量好,提出送南行枝回去。
南行枝没拒绝。
粉甜当然不可能让两人独处,她立刻提出她没喝酒,她跟学弟一起送南行枝。
南行枝也同意了。
出租车送几人停在巷子外面,就不肯进去了。里面又窄又黑,还不知有没有掉头的地方。
三个人就这样并排往里走。
走着走着,南行枝突然说:“学弟,你能不能别找我了,我不喜欢你。”
他的喜欢,自然是指朋友意味的喜欢。
粉甜惊讶的转过头看他,南行枝盯着前方,声音是从未有过的坚硬与不客气。
他确实喝醉了。
平日的南行枝很有教养,从不会说严厉的话,看起来也没什么脾气。
学弟也愣了愣,委屈道:“是因为池简吗,他不想要我和你一起是吗。你知道的,我们没什么。”
“不是的。”南行枝摇头。
池简……
如果是以前,池简一定会第一个跳出来,不准学弟的靠近。
可是池简……池简不管他了。
想到这里,南行枝难受到有点想哭。
他费力忍住,强硬道:“是我不喜欢你,你别靠近我了,这样我会讨厌你。”
“为什么?”学弟的表情开始绷不住,“明明我们以前聊得很开心,我说的你都有兴趣,你说的我也都懂,我们是知己才对。”
可是突然有一天,南行枝就不想和他说话了。
“有过吗?”南行枝试着回忆,接着否认道,“不,从来也没有过。那段时间,我在为池简的情绪忧愁。”
他说着错过他,往酒店的方向走。
粉甜连忙跟上。
南行枝的背影很坚定,不曾有半分心软。前方就是光亮,光亮中有池简。
“……为什么?!”
身后的学弟突然喊出声来:“你为什么会喜欢池简那样一个人?他一点也不懂生物,他那么笨,你说的他可以听懂吗?他就是一个只会打游戏的庸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