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世回眸》简小沫

24、拨云见日

　　次日程素衣起了个大早，想起昨日他们要整蛊她的计划，没有叫墨城径自的去取了衣饰绢扇。而躲在一旁的人影，早就入了程素衣的眼，唇边荡漾起一丝微笑，只等明日园游会，回到程府，便和墨城商议好明日的计划。

　　第二日一早，交代完事情后，程素衣便只身一人赶往皇城。为什么独自一人前往，自然是给他们的计划提供机会啊。

　　说来就来，她刚走到南郊，便被一个老伯纠缠，那老伯拦住她的去路跪下苦苦哀求，更是拽着她的裙摆，拦住她的去路。

　　“姑娘行行好吧，可怜可怜我这个老人家，我儿瘫痪在床，儿媳跟人跑了，我还要照顾孙儿，求姑娘给条活路吧。”老伯说的情真意切，末了还落了些眼泪。

　　程素衣看着这个老人，虽然衣衫褴褛，可中衣上领位置隐约可见的洁白如新，拽着她的手没有茧子划痕之类的，指甲缝中没有泥沙，脸上也未见疲惫沧桑之色，只是面上有些尘土之气，就这点伎俩？程素衣心里暗想，真当她傻呐。

　　“我只说一遍，放手，你现在放开我的话还有命活，不然别怪我没给你活路。”程素衣微眯着眼，看着身边的老人。敢骗她，不知道她最讨厌骗子吗？

　　那老人像是没有听见，依旧固执地拽着。

　　程素衣一脚踢开他，连看都没看的就离开，真是不听人劝，那就别怪她了，她也没下狠手，估计拿的赏银去看了跌打还会剩很多。

　　躲在暗处观察情况的王子恒笑了笑，他就知道这女人贪慕虚荣，之前救人也是看重他王家的权势。

　　“戏还没完，谁知道结果如何呢？”王子言也不恼，笑着跟上程素衣，没准程素衣已经发现他们的计谋估计戏耍他们，他倒是不急，毕竟还有后招嘛。

　　觉得走大路还会有事发生，她便转了小路，走着走着，程素衣便觉得有些异常，遂停下脚步，若是情况不对她好跑路。

　　这时不知从何处出现一个女子，衣衫破烂，像是在逃命，她一靠近程素衣，程素衣就闻到了她身上浓烈的脂粉味，此时这女子突然呼救：“姑娘救救我。”表情也是一脸惊恐。

　　程素衣见她脸不红气不喘那里是逃命的架势？脂粉味可以说是从青楼里逃出来的，可着身体情况，明显是看她刚好过来演戏给她看的。

　　程素衣推开抓住裙摆的手道：“你怎么知道我能救你，我也只是一个弱女子而已。”

　　程素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她想听听看，她还能说什么。

　　这......没等那女子说什么，就有人已经追了过来，她只得再次求救：“求姑娘救救我，行行好不要让他把我带走。”

　　此时，程素衣顺势抓着那女子手腕，猛地把那女子推了过去。“这世道人心险恶，我也只是为求自保，姑娘莫怪。”

　　“......”那二人属实是没想到程素衣这番说辞，一时间愣在原地，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这位姑娘若是愿意，便可与我合作状告这位先生，我也好领些赏钱，最近知府大人来巡，知县大人到时无案可审，这样，也好卖给知县一个人情，你看如何？”程素衣心想，见过笨的没见过这么笨的就这种反应还想骗她？

　　那二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倒是前面那人反应过来立马抓住前面的女子拿出小刀威胁道：“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只求财不伤人，识相的把钱留下我便放了她，不然我就杀了她。”。

　　“好啊，那你就试试看咯，杀了她你也拿不到钱。”程素衣叹了口气，这两个人怎么贼心不死还在演，都被她看穿了还在坚持，突然觉得他们有点可怜。

　　“你......你以为我不敢？”那人见程素衣还是无动于衷便想吓吓她，说这话时还吞了吞口水，刀子也架在女子脖颈处。

　　虽然是在开玩笑，但程素衣也担心女子会有危险，见刀子已经在脖颈处，趁其不备扯下腰间玉环朝那人扔去打掉了手中的小刀，还好没有人受伤。

　　“这种招数我早已领教过，下次请不要用这种下三滥的招数，领了赏钱就快走吧。”不论如何都不能拿人命开玩笑，冷冷的抛下这一句，等那二人反应过来，程素衣早已走远。

　　王子恒的得意的收下银两，王子言却没有丝毫不悦，不远处响起一丝清傲的声音：“这场赌局大公子还满意吗？既然大公子赢了，赌的又是素衣，那素衣可否要些赏钱？”

　　程素衣心情不是很好，语气不免有些调侃，王子言迎了上去，这次他倒是对程素衣有些了解了，不但善良而且聪明，这女人的优点很多啊！连忙夸道：“素衣小姐真是智慧过人，这场赌局是否早已洞悉先机？”

　　“子言公子过誉，素衣只是想敛些小财而已，公子家大业大早就家喻户晓，这戏大家看的高兴，配角都领了赏，怎得我这个主角反而得不到赏钱了？”程素衣一脸委屈，她又不是什么软柿子。就这么任他们消遣？

　　王子言打量起程素衣，这女子不简单，明明早已察觉，却不张扬，无形中让大哥欠了她一个人情，太有趣了。

　　“哦，那程小姐要什么奖赏？”王子恒有些不悦，他没想过他会输，输了也就算了，程素衣还讹上他了。

　　“素衣只有两个条件，王大公子要每天负责二公子的饮食，药膳一定要喝，还有一个条件......”程素衣见他们听着那会抢过钱袋，说了几句吉祥话便告辞了，她可不想与王家人有什么瓜葛。

　　“素衣小姐可是去皇城，不如让子言送你？”王子言上前一步却被程素衣拦下：“区区小事，不麻烦三公子，今日得了赏都是托公子的福气，可不敢高攀其他。”

　　“你也知道是高攀？”在一旁的王子恒看出程素衣是想拉拢子言，他觉得挂不住面子，直接出言嘲讽。

　　“是啊，素衣如此粗鄙，入不了公子的眼，那素衣告辞。”她说的没错，王家人可以让她衣食无忧，荣华富贵，但也可以让她身败名裂，不得翻身，生死不过是一线之间，她不敢冒险，走错一步，便与报仇无缘，找到个机会便赶紧跑路。

　　王子言听了这话，也不好多说，只是在程素衣走后，又和王子恒跟着程素衣，这第三个局，他自是没和任何人透露。

　　长安街果然繁华，程素衣感叹，不远处站着一个女孩，好不凄惨，程素衣知道，这女孩是真的家境贫寒，给她买了些衣食，又给了银两，这才安心上路。

　　算了算时辰，离园游会的时辰也近了，程素衣有些焦急，恨自己耽误了时间，脚步也逐渐加快。见到此景，王子恒有些诧异，这.....王子恒看了看王子言，发现后者对他笑了笑，他这才恍然大悟，看来自己真的是败了，和王子言雇了马车，便去追赶程素衣。

　　“素衣小姐请。”闻声，程素衣抬头，不由分说的上了车，若是这园游会真的迟了，她就真的输了。

　　“多谢王公子。”程素衣温婉一笑，看来之前的好感没白刷，王子言的心情极好，见到程素衣依然一身粗衣便问：“你就穿这个？”

　　“那三公子认为呢？”依旧的笑语嫣然，王子言一时语塞。转眼间便到了城门，见到墨城守在那，程素衣跳下马车，交代了几句，便又上了马车。

　　“素衣小姐，这是？”见到萧墨城王子言突然有些没由来的嫉妒，听说这程素衣有男宠不会是真的吧。

　　“表弟而已，恕素衣失礼，还请二位公子回避。”时间上来不及，程素衣肯定是要在马车里换的。

　　“敢问素衣小姐何事还要避讳？”王子恒心有不甘，自是要讨回。

　　“素衣要更衣，二位公子可要观赏？还是大公子心胸狭窄，连一辆马车都不舍。”程素衣真的是很无奈，时间紧迫不说，这王子恒还在这种事情上挑衅她，不愧是表兄弟一样的蠢，一样的欠揍。

　　这.....王子恒没说什么，被噎了一下，他反而开始欣赏起程素衣，毕竟现在的身份，敢反驳他的人真的不多。

　　二人坐在马车外，程素衣换好后，着实惊艳了二人。

　　宝蓝色的罗衫衬得她身形娇小，浅蓝色的腰带勾勒出诱人的腰肢，水蓝色的石榴裙如水般荡漾着，再配上靛青的披帛，翠玉的耳坠，挂在精巧耳垂上，青丝如数挽起，古簪上的珍珠丝毫没有夺取金步摇的光芒，天然去雕饰，如水中的仙子，多了一丝典雅，少了一丝孤傲，却恰到好处，淡淡的香气袭来，让人心醉，比起那日花灯会，又是不同。
　　“多谢王公子相送”程素衣施了个谢礼，转身入了皇城。

　　王子恒听到这话便清醒过来，可她程素衣早已走远，看见蓝色的裙摆荡漾，珠簪晃动，此时却怎么也抓不住，王子恒笑了笑，甩去脑海中这个可笑的想法也入了皇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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