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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烧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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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因为突下大雨选择留宿在此地,而今一早,季成林没提出,反倒陈怀远先开口。
昨日季成林是打算回去,但现在来看,他到有了些顾虑。
此时也不再隐瞒,季成林将昨夜发生的事情道来。
说完便觉得陈怀远的神色有些奇怪。
“师兄?”季成林喊道。
“无事”陈怀远回神,盯着屋内阿河的身影,季成林也顺着望过去。
陈怀远眸色很深,当他不笑的时候便有一种无形的凌厉感,此时便是如此,季成林见他轻轻皱了皱眉,不过片刻便恢复正常,他道:“阿河……看来是躲不过了。”
“什么躲不过?”季成林问道,“是跟阿河之前的遭遇有关吗?”
“嗯”陈怀远道,“阿河的心性有些不同。”
昨天听陈怀远说过,阿河原本的身世,再加上他观察过,阿河性子很闷,不是特别活泼好动,也不太跟人亲近,晚上守夜的时候便多了个心眼,结果半夜一睁眼,果然见一个东西趴在阿河身边。
“昨天晚上的东西,应是狐貅,当年的事情我来之后查过,在原本阿河家中发现一点狐貅的踪迹,三年过去,还能被我发现,说明现在对孩子仍有威胁。”
季成林一愣,传闻狐貅是属于貔貅的一个分支,极爱吃铜钱和幼童,还可化作人形,变成某个人的样子,不仅外貌上变化,连带那人的修为也能够变化,就像一面镜子,能够完全复制一个人。
这种法术很厉害,不过也有缺陷,只有长大的狐貅能够有能力变成人,而且变成人后,身上会有一处不明显的特征,这处特征和本人不一样,但却很难找到。
正当季成林沉浸在此的思绪当中时,陈怀远忽然道:“不过阿河的事情眼下不必挂心,师弟放心,若是想要回去,那便回去吧。”
季成林:“?”
他道:“不必挂心?”
陈怀远点头继续道:“师弟不是着急回去吗?此时尚好。”
季成林的本意是回去禀报宗门或多或少能够给予这些孩子们帮助,怎得从他这个师兄口中说出来,就好似他这一去不复返似的。
他微微拧眉,道:“昨日是如此打算,但今天……”
陈怀远的样子看来是没有注意到昨日发生的事情,这样让他如何能够放下这么多人离去。
陈怀远望着他还欲开口,金麟鹊不知从何处冒出来,依旧一身黑漆漆的羽毛蹭到季成林的脸上,这次倒是让季成林脸上蹭上了一层灰。
季成林自己没发觉,只见陈怀远原本和他在说话,突然伸出一只手伸到半空,似乎要朝着他的方向而来。
季成林察觉了他的意图抬眸,望向陈怀远,视线相触的那一瞬,陈怀远的手顿了顿。
他又若无其事收回手,正巧阿山蹭到他腿边,陈怀远便顺势弯腰抱起孩子,季成林这才侧头看肩膀上的金麟鹊。
这鸟全身黑漆漆,爪子也是,站在他肩膀上,抖了抖腿。
季成林的青衣肩上成功多了几个黑爪印。
季成林忍了忍道:“你……”
他刚开口,陈怀远接过他的话道:“怕不是在煤堆里滚了一圈了。”
“哪能啊”金麟鹊啄了啄羽毛道,“是有边上着火了。”
能让金麟鹊弄得如此狼狈,看来也不是什么小事情,回淙桑山就此耽搁,季成林到达了金麟鹊所说的地方。
他行动很快,被烧的是一处宅邸,眼下大概看不出来原本的面貌,只剩下一堆灰烬。
没有人敢靠近,都围在边上窃窃私语,有人见了季成林过来,目光落在他身上。
“哎,又烧了一间屋子,怕是里面一个人都没有活下来了。”
“这是造什么孽啊,这都能染上祸事。”
季成林原本在观察这边的动静,听到那些人说话,他从中了解了一些。
原本的凤凰镇不是今天这般首尾相接,最开始的四条街各占据东南西北四处,每条街各不相干,直到南街出现了邪祟扰民,一部分镇民失踪或者离奇死亡,紧接着,东街、北街、西街也开始有这样的情况。
季成林心中有些疑惑,问道:“既是半夜失火,为何无人叫喊?”
“这我们哪能知道啊!这压根和平凡的火灾不一样,要是单单的火就好了,偏偏这火势就在于这间屋子,我们想发现,也发现不了啊。”
这话中的信息有点多,若是普通的火灾,坐落在屋子边上的人家定然能够察觉,可偏偏季成林了解到从火势发生到结束,就是无一人知晓能上前帮忙的,他刚才也观察过,这屋子被烧的范围局限很大,或者说是,只是在于这一间屋子之内。
要这么说来,那定然不会是普通的火势,或许是仙门魔道的术法。
正当他思索,方才和他搭话的那人还在道:“哎,这要是能察觉到就好了,还能够救一救,现在怕是里头人尸骨都没得了。”
“这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啊,那时候死的人多,也许半夜上个茅房就被拖走了没了,现在……直接连任带房子一块儿烧了。”又有人道。
这些事情发生的不小,不少人都受到了惊吓,那些人说一般而言出事的人最快自能在第二天被发现,可谓是防不胜防,不知何时就轮到自己。
正当那些镇民恐慌时,金麟鹊道:“这火非同小可,不然还能让本仙烧着,得亏本仙不是凡鸟。”
说着,它又对那对灰烬淬了一口。
季成林来时忍无可忍捏了个诀把它一身弄干净,金麟鹊道:“什么火还能成幽蓝色,一看就不是什么好火。”
这话倒提醒了季成林,几番询问知晓这些事情已经发生了好长一段时间,镇民们多少也见过此种景象,因此虽是害怕并未慌乱,面对他的询问还能够应答。
“怎么可能不找人呢!那时候大伙儿怕得很,聚集在一起寻找解决的办法,苦苦寻觅,终未找到,直到有一天,有路过的修仙者告知过当地人,若是将四条街首尾连在一起,形成一个闭环,这位修仙者施个法,使四条街变成一个阵法,方能保整个凤凰镇平安,免受邪祟侵扰。”
“那位仙人施了法术就走了,直到现在,也没有根本解决。”
季成林点头,又听那人道:“不过那位仙人倒是留下了一个人,就是你昨日追着的人。”
季成林闻言一顿,又有人道:“哎说到那无赖,今日后倒是无人来找他麻烦了。”
季成林道:“为何?”
“哝,这户烧光的人家,正是昨日在大街之上追着无赖跑的人。”
话音一落,站在季成林肩头的金麟鹊先动了:“诶,竟是如此?我就说那陈怀远为何这么着急赶你走呢,原来是自己没了麻烦啊。”
它这话不说还好,说了反倒容易让人曲解成另一种意思,老乞丐大概年迈耳朵眼睛都不大好,这鸟说话的时候他眯着眼,反倒是一旁的人见状惊道:“这这这鸟!”
那人一脸见了鬼的样子,金麟鹊还欲开口,被季成林一把从肩膀上薅下来塞进袋中,金麟鹊挣扎了几下无果果断装死不动了。
多少从在场人口中知晓了一些缘由,季成林有了自己的考量。他昨日才到此处,短短一日一夜间,不仅是那群小孩儿被邪祟侵袭,更是一场大火,烧死数日性命。
打从一开始,这凤凰镇便古怪的很。
这其中最古怪的莫过于陈怀远,他的态度一直都模棱两可,既然与季成林相认,又不答应教其飞升之法,以及一系列行为,现在想来,都令季成林有诸多不解。
他在此地细细查询过后,又返回了那个破烂住所,踏入院子中,陈怀远正抱着阿山,身后跟着的孩子和他们一同嬉闹。
陈怀远被一群孩子围在中央,他声音爽朗,一字一句道:“来,跟着哥哥做,抬腿,伸胳膊……”
孩子们跟着他的话做,陈怀远道:“来跳一跳……这样才对嘛,多多锻炼,身体自然会强健起来。”
这群孩子似懂非懂,但陈怀远说什么他们都做什么,过了好一会儿,陈怀远才抬眼看着季成林。
四目相对这一眼,也不知晓陈怀远是一早知晓季成林的到来还是才看到。
陈怀远道:“师弟回来啦?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季成林未答,他放出一直被他扣在袋中的金麟鹊,金麟鹊睡得正香,被迫薅起来扑腾着翅膀,还没飞多高又听季成林道:“你先看着这些孩子。”
金麟鹊的翅膀一顿,抬眼对上一众孩童澄澈的目光道:“啊,我怎么会带孩子,你说错了吧。”
季成林却不管,陈怀远闻言笑着把孩子推进门中,顺带也把金麟鹊关了进去。
金麟鹊:“???”
人和鸟都不在场了,陈怀远笑着道:“师弟这般,是有什么话要说吗?”
从季成林踏进院中看到陈怀远起,他就有话单独想和陈怀远说,他不知晓陈怀远心中所想,也正是因为不知晓,所以才要问。
他目光定定落在陈怀远身上,指尖摁着剑柄蓄势待发,他道:“着火的地方正是昨日追着师兄砍的那些人,我请算过了,十余人无一生还。”
话音一落,陈怀远默了一会儿,缓缓道:“那岂不是……不用还债了?”
季成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