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泠挽歌》单*

18、第九章 （３）

　　穿梭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进出于各色各样的商品店中，姜小芽总是东张西望着，侧耳聆听着四周的声音，尤其是在听见他人提到小孩子的时候。阿春本想问，在孩子找回来之后，她打算怎么处理和冬瓜兄的关系，是复婚，还是继续一个人养着孩子？转念一想，还是先别提了，提了也是增加她的烦恼。走了一圈下来，回到公寓楼下时，便被某些气势汹汹地人给团团围住。冲在最前头的人上前就扬手要给她一巴掌。
　　姜小芽堪堪避开。那巴掌煽出来的掌风，能清晰的感觉到刮在了脸颊上，如果真的挨上，必定火辣辣的疼，很快就肿起来。仔细一看，是预料之中的姜卫国。而跟在他后面的自然是他老婆，以及一些远近亲戚。戒备的盯着他们，姜小芽不惊不慌地淡声说：「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你这臭婊子！还我儿子和女儿来！」姜卫国双目赤红的嚷道，张手就要揪住姜小芽，狠揍她一顿。
　　婶婶也张牙舞爪的朝她撕抓而来，哀嚎着破口大骂：「干你妈的扫把星，怎么出事的人不是你？我家两个孩子到底是作了什么孽，死得这么惨，你这王八贱人居然还好好的活着？都是你这灾星，他们说来你这里玩，结果却被你诅咒死了！我打死你这婊子，打死你这贱人！！」
　　姜小芽脑子里一瞬间的空白，身子反射性的准备自救，双目也燃起了怒火，嘴里则火味十足的回击说：「他们出了意外我也很难过。但是，这关我什么事情？他们来这里又没过来找我！你们凭什么这样辱骂我？反过来的，我还想问问，为什么我儿子的衣服会在他们手上？」
　　「他妈你个贱货，还敢顶嘴！看我不抽烂你的嘴巴！」姜卫国怒喊。
　　与此同时，快手快脚的把她扯到身后，阿春摇头，这火上加油的行为很不理智，但也能理解，毕竟压抑了这么久，又被人这样子欺负，除非老僧入定，不然理智什么的都靠边站了。
　　处理好包裹的孟司泠下楼准备出去一下，正好撞见姜卫国扬手要打姜小芽这令人万分恼火的情景。他飞步过来，又恰好迎上夫妇两抓狂的暴力行为。隔挡，反扣，扭臂、出拳，飞踢，快速将姜卫国夫妇制服，令他们在其他人的搀扶下屈身呻吟，冷漠的脸上寒意森森：「不要太过分了！」
　　姜卫国等人都畏缩的抖了下身子。然而，很快的，姜卫国咬牙切齿，心想：孩子都没了，还有什么好在乎的，况且都已经撕破脸了，干脆豁出去，怎么着都不能让姜小芽好过！
　　强烈的恨意主导了思维，压制了腹部的疼痛，姜卫国大吼：「不要以为口袋里有几个臭钱老子就怕你！我呸！把那婊子交出来，不然连你们都不放过！」
　　阿春发笑。
　　姜小芽清醒了些，看了看情形，犹豫着要不要报警，待看到孟司泠自若的模样，决定还是交由他来解决。
　　孟司泠下巴一绷，冷睨姜卫国他们，魄力十足地寒声说：「不自量力。」
　　被这强大的气势一压，即便火冒三丈、理智大失，姜卫国依然感到无法忽视的惧怕。
　　同样打着哆嗦，他老婆用力扯扯他的衣服，暗示他暂且休兵——这里的保安已经闻讯赶过来了，更重要的是，孟司泠不是他们能得罪得起的。但是，这口恶气无论如何都咽不下去，姜卫国此时可谓是破罐子破摔，况且他们这么多人，难道还会怕他不成？想到这点，心里稍微稳实了些许，便使唤上身旁的人，意图以多欺少，挽回一点颜面。
　　姜卫国是死了心眼要打，却并不代表其他人也愿意陪他得罪孟司泠，毕竟死的人不是自己的心头肉，帮忙出了面已经是够义气了。
　　姜小芽看到其他人对姜卫国的使唤无动于衷，心底一阵冷笑：先不谈是仗义执言还是助纣为虐，如今这社会，世态炎凉，人总是自扫门前雪的。
　　姜卫国久久不见有人行动，回头一看他们那不予理会的冷漠模样，恨得破口大骂：「他妈的，我们这么多人，还怕他做什么？如果怕他报复，就弄点把柄，到时候别说不怕他反抗了，反过来还能诈些钱过来！」
　　其他人听他这么一说，想了想，都有些心动了。这才跟着摩拳擦掌的蠢蠢欲动起来。
　　阿春则忍俊不禁的掩嘴偷笑：弄点把柄？真是痴人说梦。
　　姜小芽暗笑他们的愚蠢：有些人确实很容易敲诈，但里头并不包括泠这一份！
　　孟司泠也扯出毫无温度的冷笑：利字当头，人的莽撞无知是多么的可笑。
　　霎时，一群人挥舞着拳头，全朝孟司泠涌了上去。孟司泠面色不改的迎接他们乱无章法的攻击，一一拆解，一一给予三分力道的回击。
　　眼看着对方行动利索、毫发无伤，且面色不变，而自己人一个接着一个的倒了下来，姜卫国等人更加心惊了，其他人更是后悔不已。渐渐地，很多人退缩不前，有些人则把目标转回姜小芽身上，想抓住她来挟持孟司泠。奈何，后者的如意算盘同样落了空，很轻松就被阿春给制服。
　　这时，闻讯赶来的保安在不远处大声的喝道：「那边那几个，你们要干什么？」
　　情势对自己越发不利，姜卫国不得不承认现实，他们现在讨不了便宜，反倒损伤不少。退堂鼓打得更响了，阴郁促闷的丢下「这次先放过你！咱们走着瞧」后，打算等姜小芽落单的时候将她打残，再慢慢折腾着，让她生不如死。反正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不怕寻不到机会。于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带着其他人狼狈慌乱的落跑。
　　望着他们的背影，孟司泠冷漠地说：「以后出门要小心。」
　　「嗯。」姜小芽颔首。一些问题在此刻纷纷闪过了脑中——她知道在警方通知他们过来认领尸体后，他们会跑过来找她麻烦，只是没料到他们的速度会这么快。是向警方询问，还是早就知道她住在这里？得赶紧找回小梓昕，而后迅速搬家！
　　「我去订房间，你收拾下东西。」孟司泠吩咐完，往停车场走去。
　　不久后，到了旅馆，行李摆好后，才刚准备冲凉，就接到一通陌生电话，心里咯噔了一下，姜小芽深呼吸着按下通话键，刚问出「你好，你是哪位？」对方就说了一大串，听到熟悉的声音，姜小芽这才知道原来是莎娃，而她很倒霉的丢失了手机，所以之前才会一直联络不上。她现在打电话过来说她不回来了，也很抱歉不能帮忙找梓昕了，因为明天一大早她就要搭飞机回去。姜小芽轻声应着，感谢着她这段时间的帮助，至于梓昕，她和哥哥泠会尽快找回来的，让她安心的回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