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房车在古代生存》缺氧的金鱼

7、007

　　“三日后定国公一家会被流放，李家受过定国公府大恩，赵世子不方便出面，我们得想办法送些东西。”

　　“定国公府还有些什么人？”于乐问。

　　“成年女眷四人，定国公夫人、世子夫人、二少夫人和三小姐；五少爷今年十二，幸免于难。另外还有世子的一儿一女，分别是八岁、六岁。二夫人家的两个男孩，分别是五岁、三岁。”

　　“嘶——”于乐倒吸一口凉气。“这些孩子都还小，很容易夭折啊。”

　　“流放路上别说孩子，就连大人都很容易死亡。”

　　两人商量了一番要送的东西，还有该怎么送。刚要休息，客栈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还有铠甲摩擦的哗哗声。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一队禁卫军蛮横地破门而入。

　　“大人，出了何事？”于乐穿着中衣，一脸惊吓地从床上翻起来。

　　领头的小队长恶声恶气地道：“追查朝廷要犯。”

　　“我们这里没什么朝廷要犯啊。”于乐一脸迷惑。

　　“是吗？”小队长似乎认识李成济，鹰隼一样的眼睛死死盯着他。“我似乎闻到了血腥味。”

　　“我相公他受了重伤，今日奔波伤口裂开了。”

　　“哼——”小队长冷哼一声，让人掀开李成济的衣服，确定都是些旧伤，只能在屋内一同翻找后悻悻离开。

　　这些人摆明是冲着李成济来的，他都‘废了’还被如此防备，幕后之人真是谨慎多疑。

　　第二天一早，车夫就到了客栈。一家人坐上马车，先去了府衙，开了路引，出城去祭拜了老夫人，这才往长田县赶去。

　　他们刚走，一群于家的家丁气势汹汹赶到客栈，要将于乐抓回去处置。

　　昨日于清薇回去后，可把陈氏心疼坏了，于家上下忙着给她请大夫。等陈氏问清情况，气得将最爱的茶具都给砸了。

　　这时已经快到宵禁时间，陈氏只能按耐住，先去于老爷那里上眼药，成功挑起了于老爷的怒火。

　　都说家丑不可外扬，于乐倒好什么都往外说。于老爷大骂于乐逆子，败坏于家名声，要将他抓回来家法处置。

　　陈氏顺势应下，小算盘打得啪啪响。但她万万没想到，于乐打完人就跑，一点没给她留时间。

　　长田县是回李家原籍与赵家人流放的必经之地。车夫快马加鞭，他们下午就到了长田县，住进客栈。

　　想要赵家人在流放途中好过一些，少不了要上下打点。一同流放的还有一百多赵家族人，这些人也要给些好处，免得他们为难一家子老弱妇孺。

　　还有他们回乡也要准备不少东西，到了老家还要安置。这哪哪都需要钱，而且缺口甚大。

　　“你说我们卖什么好？宝刀、玻璃杯、镜子，能卖而且值钱的似乎只有这几样。”于乐想了想，一串钥匙出现在手上。“你看这个钥匙挂件能不能卖？

　　于乐的钥匙挂件是一个黄铜包裹的透明半球体，里面有一只神俊的圣诞鹿。最重要的是这挂件是夜光的，黑暗中圣诞鹿会发光，看起来就像神鹿。

　　“夜明珠至少价值千两黄金，这个虽不是真正的夜明珠，但胜在寓意好，鹿能带来吉祥、幸福和长寿。”

　　两人商议好之后，将挂坠单独取下来，于乐带着去了长乐县最大一家首饰店。

　　李成济带着唐横刀，到隔壁去找李明安。刀和剑都是出自同一个师父之手，用料、外观都差不多，李明安一看就明白。

　　“刀不错，但我这还缺一些东西。”

　　“这个至少能当五百两，够了吗？”

　　李成济早有准备，他拿出一个椭圆形的小型醒酒器，也就是个精致漂亮的琉璃瓶。瓶身下半段带着冰花纹路，上半段晶莹剔透，精美奢华。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没想到他还是难逃在古代卖玻璃制品致富的套路。

　　“一个玻璃瓶这么值钱？”李幼灵不敢置信。

　　“物以稀为贵。”李明安并不觉得奇怪。

　　“明钰，我想让你帮忙做些小玩意。”李成济一点也没有使用童工的羞愧。

　　“好啊，你要做什么？”李明钰喜欢动手做东西。

　　“袖箭、连弩——”李成济简略说明，又将家用工具箱交给他。“这些你看着用。”

　　房车配备两个工具箱，一个是车载救援工具箱，一个是家用工具箱。房车就如同一个小家，有时难免修修补补。

　　方明钰表示没问题，他可以试试。“有了这些，效率会快些。”

　　“我能做些什么？”李幼灵也想帮忙做些事。

　　“你会挑选拉车的马匹和骡子吗？”他会挑马，但不方便出面。

　　“没问题，这个我可以。”她能感应到活物身上的生命气息，到时挑选生命气息强的应该不会错。

　　于乐今天穿了他最好的一身衣服，毕竟先敬罗衣后敬人。

　　果然，伙计见到他，热情地招呼道：“公子，想看点什么？我们这里有京城最时兴的首饰，还有最上等的玉石挂件。”

　　“掌柜在吗？我有笔生意和他谈。”于乐开门见山。

　　“这——”伙计犹豫了一会问：“请问是什么样的买卖？”

　　“至少几千两的大买卖。”

　　伙计还有些迟疑，但又不想错过任何挣钱的机会，还是去将掌柜的请来。

　　掌柜是个精明的瘦削中年人，笑得十分和善。“在下鑫宝楼掌柜冯礼，公子如何称呼。”

　　“我姓于，字延年。”于乐的字是于爷爷给他取的，希望他能长寿，别像他短命爹一样。

　　“于公子，有何生意要谈？”

　　“你们收夜明珠吗？”于乐小声问。

　　冯掌柜大喜，按耐住激动心情，不动声色道：“于公子里边请。”

　　于乐跟随冯掌柜进了内堂雅室，他拿出一块锦帕包裹的挂坠。

　　“这不是夜明珠。”冯掌柜语气中有些许不悦，这还是因为琉璃挂坠也值些钱。

　　“冯掌柜莫急，你在无光的地方看看。”于乐故弄玄虚。

　　冯掌柜半信半疑，依言试了试，顿时惊讶地瞪大眼。一只泛着莹莹光辉的神鹿出现在他眼前，好似天降祥瑞。

　　太后的寿诞快到了，主家正忧愁该送什么礼，这不就是最好的礼物吗？只要做成这笔生意，他就有机会到京城铺子当掌柜。

　　“于公子真舍得出售这样的宝物？”冯掌柜不确定地试探。

　　“既然来了，还有何不舍的？开个价吧，合适就卖。”

　　冯掌柜斟酌一番，试探道：“三千两。”

　　“不行，太低了。”

　　“其实也不低了，真正的夜明珠也就千金。”

　　“那是至少千金，我这月光神鹿可不比夜明珠差，一万两。”

　　“还是有区别的，您看这样吧，我出五千两，就当交个朋友。”

　　“八千八百两，这数字吉利，大家一起发财。”

　　“六千两，不能再多了，不然我无法向主家交代。”

　　“这都无法交代，那你主家的眼光有限，我还是到别处问问。反正离京城不远，实在不行我就去京城问问。”

　　于乐说着，就要拿回挂坠，冯掌柜拦了一下。

　　“相逢是缘，我们各让一步如何？”

　　“八千两，不能再少了。”

　　“等我想想。”冯掌柜一时下不了决心。

　　“这可是会发光的神鹿，不愁识货人。”

　　“八千两，成交。”冯掌柜咬牙，这是他的极限了。

　　于乐心里乐开了花，他的心里的最高价位是五千两，毕竟那只是个赠品。

　　于乐让冯掌柜帮忙，将一千两换成了金子，五百两换成银子，其余的全都换成面值不超过一百两的银票。

　　冯掌柜将钱凑齐，让人备了马车，把于乐送了回去。

　　有了钱，于乐马不停蹄地去了牙行，租下一间立即可以入住的三进宅院。只是临时用几天，房东还是收了一个月租金。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他们赶时间。办好手续，一家人搬到三进院中住下。一进院子成了临时作坊，二进院自家住，后院放东西。

　　李明安将玻璃瓶当了一千两，他和李明钰买了很多东西回来，两人躲在各自屋内折腾。李成济和李明钰凑到一起，也不知两人在弄些什么？

　　于乐还让牙人帮忙找了两个针线不错的妇人和两个做饭手艺不错的妇人，还有三个跑腿的汉子。因急着用人，给的工钱高，给牙人也开了两倍的费用。

　　于乐也没停下，带着李幼灵继续外出采购。她们先跟牙人去看了牲口，大手笔的买了一匹马，四头骡子，顺便订了一辆带车厢的马车和四辆普通的骡车。

　　手里有钱，于乐大肆采购了不少东西，跑断了腿累的够呛。不过总算是将第二天要用的东西，准备的差不多。

　　第二天一早，牙人在钞能力的驱使下，带着于乐需要的短工登门。于乐看过以后，还算满意，爽快地给钱，牙人乐呵呵地离开。

　　被留下的短工有些不安，于乐没说废话，直接让人开工。他给做针线的安排了一个明亮的房间，让她们先做睡袋。

　　睡袋外层是蓝色粗布，内里却是蚕丝，睡袋垫在下方一面拆了防潮垫缝上。睡袋一面相连，另外的两面用扣子固定。

　　两个厨娘被安排去做油茶面，于乐教会她们怎么做，提出要求和数量后，就不去管她们。从这一刻开始，院内每天都漂浮着浓郁的香味，勾得李幼灵眼泪都从嘴角流了下来。

　　流放队伍浩浩荡荡走在官道上，将近三百人的队伍很是壮观。犯人们大多穿着破旧的囚服，男的带着夹板和脚镣，女的被绳子绑着手，串在一起，小孩跌跌撞撞跟在各自家人身边。实在太小走不动的，由大人背着赶路。

　　这才走了一天，这些人的手脚都被磨破了皮火辣辣地疼。脚下好像有千金重，每一步都费尽力气。

　　“娘，饿。”三岁的赵鸿亦被母亲背在背上，直喊饿。

　　“乖乖再忍忍，很快就有东西吃了。”

　　赵家二少夫人何氏眼中含泪，心中一片绝望。出发前，好多人家都有亲友相送，只他们家没有任何人前来。

　　他们被从家中带走时，身上所有东西都被收走了，如今身上仅有的就是这一身破烂的衣服。衙役每天给的食水都少得可怜，那硬邦邦的饼子，别说小孩，就连大人都难以下咽。

　　大人还可以忍忍，但几个孩子该怎么办？一时之间，她竟有了一丝轻生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