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风》星光不问

5、第5章

　　徐知鹿听着徐奶奶的数落，对着正在炒菜的徐爷爷做了个鬼脸，俩人都无声的笑了，但是徐爷爷依然不答话，任由徐知鹿被自家老伴数落。

　　徐知鹿头都大了，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大事一样。

　　“可暑假难道不是你嫌弃我一天到晚躺在家里吗？”徐知鹿小声辩解，她觉得自己真的很冤枉，在家的时候遭嫌弃，走了吧又被说都不知道回家看看，就知道往外跑。

　　“那还不是因为你在家每天熬夜？”徐奶奶火力更猛了，“你还要不要身体了？好了伤疤忘了疼是不是？”

　　“十点半睡觉已经很早了好吗？”可这话徐知鹿是不敢说出口的，只好在心里嘀咕辩解一下下。

　　好在，徐知睿抱着篮球回来了，徐知鹿就像找到了救星一样，赶紧转移徐奶奶的注意力，“奶奶，睿睿回来了。”

　　“我又不是老眼昏花没看见，”徐奶奶没好气地怼了她一句，然后又对着走进院子里的徐知睿说，“睿睿，给你爸妈打电话让他们快点回来，饭好了。”

　　“知道了。”少年刚经历过变声期，音色还有一些低沉。

　　“一个两个的，吃个饭还得三请四请，一个比一个忙，都不知道整天在忙些什么。”徐奶奶没好气地说。

　　徐知鹿是再也不敢吱声了，默默地剥自己的蒜。

　　很快徐知睿冲过澡后也进了厨房。

　　少年这一年身高长的很快，高高瘦瘦的，进门甚至还需要略微低一下头。他一进来，厨房就显得有一些拥挤了。

　　“我怎么感觉你晒黑了一些？”徐知鹿看着他小麦色的皮肤，问。

　　“能不黑吗？”徐奶奶答道，“每天下午六点半准时去打球，太阳还没落下去他就去了，他不晒黑谁晒黑？”

　　少年腼腆地笑了一笑，也拿过一头蒜，开始剥蒜 “没事做，打打球锻炼一下身体。”

　　徐知鹿由衷地佩服，年轻人真自律。

　　“给你爸他们打过电话了吗？”徐爷爷问。

　　“打过了，他们在过来的路上了。”徐知睿回答。

　　徐爷爷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他手下没停，麻利的拿过盘子将锅里的菜装盘。

　　徐知鹿父亲与徐知睿妈妈到的时候，徐爷爷和徐奶奶在洗手，徐知鹿和徐知睿在忙着端菜摆碗筷。

　　“你们可真忙，吃饭还得催好几遍。”徐奶奶对着自己的儿子也没好脸色。

　　“爸妈辛苦了，明天中午饭菜我承包了！”徐爸爸说得豪情万丈。

　　“爸妈，鹿鹿，你们辛苦了，我店里临时有点事情，忙活了一下，就晚了。”徐知睿的母亲满脸歉意。

　　徐奶奶也就没再说什么，徐爷爷招呼大家就坐，“一家人，这么客气做什么，吃饭，来吃饭。鹿鹿也好久没回来了，咱们先吃饭。”

　　徐爷爷拉着老伴的手，先坐了下来。

　　徐奶奶也就没有再继续唠叨。

　　徐知鹿坐在了徐奶奶旁边，徐爸爸挨着徐爷爷坐下来，徐知睿妈妈坐在徐爸爸旁边的位置，徐知睿坐在了徐知鹿和他妈妈之间。

　　等大家都坐好后，徐爷爷手一挥，“开饭。”

　　徐知鹿拿起自己面前的气泡水，拧了好几下，不知道是手太滑了还是怎么回事，一直没打开。

　　徐知睿看着她费劲的样子，把水从她手里拿了过来，少年的手修长宽大有力，很容易就拧开了。

　　“谢谢。”徐知鹿接过水道谢。

　　“不用谢。”徐知睿回看了一下一直看着姐弟俩的徐奶奶，“奶奶，我把你的水也拧开吧？”

　　“不了，我喝牛奶。”徐奶奶拒绝了，但是她对着徐知睿说，“睿睿，去了你姐姐那里，你俩相互照顾，你是男孩子，力气活多帮着点。你也要好好读书了，别最后跟你爸似的，东游西逛的，啥也不是。”

　　徐知睿乖乖应答。

　　徐爸爸就开口了，“就是，听你奶奶的话，到了那里听你姐姐的话，好好读书，再上不成学，看在你是我儿子的份上，你就回来给我当个服务员开始挣钱养活自己。”

　　教训完儿子后，徐爸爸对着自己母亲辩解，“我这怎么叫‘东游西逛’的了？我也整天忙的很好吗？”

　　徐奶奶说，“你忙什么了？别人每天起早贪黑地挣钱上班，你是起早贪黑地钓鱼，结果啥也没有。还给你打工当服务员，我看你是钓鱼时脑子泡水里了？你就不会鼓励他好好学习？”

　　徐奶奶火力一开，没人敢往枪口上撞，徐知鹿徐知睿姐弟俩埋头吃饭。

　　“怎么没有？”徐爸爸不服气了，指着桌子中间的一道鱼，“这是不是我钓上来的？而且我刚来时又给你们带了五条鱼在水箱里。”

　　“你可别钓了，我最近吃鱼吃的够够的了。”说到鱼，徐奶奶也受不了了，“你之前一星期也不见得能钓上来一条鱼，最近怎么这么多鱼？真的是你钓的吗？”

　　说到最近的战果，徐爸爸更是理直气壮了，“不是我钓的还能是谁钓的了？这么久我也学会了一些钓鱼技巧好吗？”

　　“听你妈的话，鱼你走的时候，带走，我跟你妈我俩是吃不了了，你自己钓的你自己吃吧。”徐爷爷也表明了不再收鱼的态度。

　　“我也不要，我也吃够了，那要不然让鹿鹿明天带走吧？”徐爸爸商量的语气问徐知鹿。

　　徐知鹿用惊奇的眼光看了一下他，断然拒绝，“我不要。”

　　徐知睿妈妈笑着插话，“那么远，你让鹿鹿怎么带过去？”

　　“那怎么办？”徐爸爸很舍不得自己的鱼浪费掉。

　　“你就没给你的钓友们分一些？”徐奶奶问。

　　“他们钓的比我还多，推销都推销不掉，甚至还想给我几条呢。”徐爸爸也发愁了。

　　徐知鹿着实不知道自己父亲钓鱼技术进步这么快。从去年开始，他沉迷钓鱼这个活动，一直到两三个月之前他还整天发朋友圈，配文“又是一无所获的一天。”配图是一个空的水桶。

　　“你饭店里不需要吗？”徐知鹿开口问。

　　“饭店里的客人点的都是刺少的鱼，我这鱼没人点。”徐爸爸第一次体会到钓鱼技术太好的烦恼。

　　“我是不吃了，”徐奶奶说，“要不然这几条鱼给邻居们分一下，但是下次你再去钓鱼，多的鱼不要往这儿拿了，你自己钓的，你自己解决吧。”

　　徐爸爸很是遗憾。

　　“睿睿行李都收拾好了吗？”安排好鱼后，徐奶奶问徐知睿，“明天下午就得走了，东西都带齐全。”

　　“都收拾好了。”徐知睿回答。

　　东聊西聊的，一顿饭很快就结束了。

　　徐知鹿和徐知睿洗好碗，客厅里徐知睿妈妈也切好了西瓜，招呼俩人吃饭后水果。

　　徐知鹿拿了一片西瓜，坐在徐奶奶旁边。

　　徐奶奶看着她吃西瓜，“家里还有两个我自己种的瓜，明天给你带上。”

　　“不用了，你们留着自己吃吧，那么沉。再说，L市又不是没有西瓜。”徐知鹿吐了颗西瓜子。

　　“西瓜往车上一放就行了，又不用你背着它去L市。”徐奶奶一锤定音，“明天走你带上，到地方了让睿睿给你扛上去，行了吧？”

　　“可以。”徐知睿先回答了。

　　徐知鹿也是服气了，“可是我明天还要稍一个同学去L市。”

　　“那是一个西瓜，那不是个宇宙飞船，你这车还没有一个西瓜的容身之处？”徐奶奶问，“你就说我种的西瓜甜不甜吧？”

　　徐知鹿无奈了，“奶奶你种的西瓜甜的很，行行行，我带着。”

　　“这还差不多。”徐奶奶这才满意了，又问，“同学是男同学还是女同学？”

　　徐知鹿懒洋洋回答，“男生，高中同学，他也在L市工作。”

　　“干什么的呀？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徐奶奶好奇。

　　“是个医生，今天去参加我们班长婚礼，遇到后聊了聊才知道，而且，他才签的那边工作。”徐知鹿又吃了颗提子。

　　“医生？医生好啊。”徐奶奶很高兴，“你也跟人家学学如何养生。”

　　徐知鹿叹了口气，“奶奶，人家是医生，做手术的，不是搞养生的。”

　　“医生懂很多，人家肯定知道什么健康什么不健康，那你明天给他也带个西瓜，既然是同学，又在一个地方上班，多联系联系。”徐奶奶更是觉得有必要带西瓜了，自家种的瓜，纯天然，可好吃了。

　　徐知鹿连连点头，表示记住了。

　　“咳，”徐爸爸终于有机会插话了，“听你奶奶说你今天去参加了同学婚礼？”

　　徐知鹿又拿了一片西瓜吃着，没有说话，用眼神示意，有什么问题吗？

　　“你说你，老大不小了，也二十六七了，你同学们都结婚了，你什么时候结婚？”徐爸爸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

　　徐知鹿翻了个白眼，“我二十六七碍着你什么事了？”

　　“你年纪也不小了，现在工作又稳定了，也该考虑一下自己的终身大事了。”徐爸爸语气严肃。

　　“我年纪再不小也没你年纪大。以前不需要你操心，现在也不需要你操心。”徐知鹿丢下这句话，用纸巾擦了擦手，离开了客厅。

　　“嗐——，你这说的什么话？我不操心还有谁操心？”要不是徐知睿妈妈拦着着他，他估计就要冲上去跟徐知鹿好好理论理论了。

　　“行啦，你也少说两句。孩子明天就要走了，你就不能说点别的，非要惹她生气。”徐爷爷先教训起了自己儿子。

　　徐知鹿可不管这一屋子的吵吵嚷嚷，自己上楼回房间了。

　　徐知鹿仰躺在床上，又回想起刚才父亲说的话，她就一阵烦躁。

　　烦死了。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接着她又想起，平时电话里奶奶暗戳戳的试探，拐弯抹角的提醒，捏了捏晴明穴，很疲惫。

　　她盯着房顶的灯，发了一会儿呆，又想起今天拍的照片和视频还没有修剪，又坐起来，打开电脑开始忙活。

　　徐知鹿正在看照片的时候，房间门被敲响了，她看了一眼门，喊到，“请进。”

　　门被轻轻推开，是徐知睿妈妈。

　　“阿姨，你怎么来了？”徐知鹿赶紧站起来。

　　“没事，你忙吧，我就是来看看你。”徐知睿妈妈语气也不太自然。

　　徐知鹿给她搬了个凳子，她也没坐。

　　两人相顾无言，气氛有一些尴尬。

　　徐知睿妈妈先局促地笑了一下，“很感谢你为睿睿做的这么多事，真的是很感谢。”

　　“应该的，他还小，而且又不是他的错。”徐知鹿肯定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他辍学。

　　“无论如何都很谢谢你，”徐知睿妈妈还是连声感谢，“我在网上给你买了一套护肤品，刚才给你拿过来了，你先试试，看看用不用的惯。”

　　“阿姨，你这也太客气了。”徐知鹿看了一眼，一整套的大牌护肤品，比自己平时用的要高级。

　　“这没有什么，只不过我平时不太用他们家产品，买过一次面膜，还挺好用，而且他们家也是和你们年轻人用。你替我解决了这么大一个难题，谢谢你是应该的。”徐知睿妈妈出手阔绰。

　　“阿姨，你真的不用这么客气，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毕竟他也是我弟弟，他也没错。”这么贵的东西，徐知鹿也不好意思拿。

　　“这不是我客气，我这都是应该的，而且睿睿去你那里上学，以后更是还要麻烦你，你就收下吧。”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徐知鹿也就不再推辞，“好好，我收下，我都没用过这么贵的东西。”

　　徐知睿妈妈这才放松下来，“你皮肤底子好，又白又嫩的，不过我看你暑假出去一趟又晒黑了一些。”

　　徐知鹿挠了一下脸，“是有点，之前出去玩防晒没做好。”

　　“没事，你年轻，皮肤底子又好，要不了多久就又白回来了。”徐知睿妈妈赞叹。

　　徐知鹿笑了笑。

　　“行，那你继续忙吧，我就不打扰你了。”徐知睿妈妈见开着的电脑，也不再多留，就又关门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