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缘》虞望舒

32、第 32 章

　　季白云在房间里磨蹭到嘴唇看不出来什么痕迹的时候才出了房间门。

　　早就留意动静的季风禾立马抓起了相机，“来，儿子，摆个poss。”

　　两人配合着季风禾拍了好一会，出门的时候季风禾只顾欣赏自己的拍照技术。

　　难得的休息日，季风禾一点也不想出门凑热闹，只喊着街上要是有好吃的给她带一份。

　　中秋这样的日子，生活区附近并没有什么热闹，他们的打扮甚至有点扎眼，准备直接去十字街附近，那边今晚有拜月的活动，会有许多的同袍。

　　季白云从楼下的车库中拉出小电驴，“快，上宝马！”

　　林溪：“……”

　　很好，很朴实无华，大明贵公子的小电驴出街。

　　发动前，季白云还把头上戴的翼善冠摘了下来交给林溪抱着，等到了地方再戴上。

　　十字街是仿古镇的建筑，一大半是新建的，还有一小半是真的有点历史，然后翻新修缮过，中间有一个小型的地域博物馆，一旁还有一个据说是封建时期留下来的考棚。

　　季白云以前就去逛过，是一个个小隔间，一眼就能看完，不过是一个吸引外地人的噱头，倒是博物馆真的有一点东西，里面不少清末以后的老物，就像是见证一个地区发展的历程。

　　他准备看完拜月的仪式后代林溪去逛逛博物馆。

　　穿过一城门式的建筑，季白云找了个地停车，又对着小电炉的后视镜整理自己的帽子。

　　季白云：“怎么样，没戴歪吧？”

　　林溪坐在小毛驴的后面，衣服不可避免地有点压褶也正在整理，抬眼看了看，帮季白云正了正冠。

　　“现在可以了。”

　　街内满是同袍，他们的打扮在人群之中也算显得平常，显眼的是脸和身姿，自成一种气度，一个清冷贵气，一个明朗和煦，总是能让人多看几眼。

　　十字街最中心的广场处，摆放着祭月的陈设，不少穿着各式汉服的小姐姐在排演。

　　外围也不少凑热闹的人，还有小朋友也跟着学动作。

　　季白云拉着林溪走到了前面瞧了瞧，“还没这么快开始，我们先去把晚餐解决了。”

　　长街的两边不少的店铺，九月中的天气身上穿着两层的衣服，虽然气温还算适宜，但多少有点热，他两果断进了一家刨冰店铺。

　　季白云用手机扫了扫桌角的二维码，和林溪讨论点些什么，“这个丝绒葡萄雪山刨冰看上去不错，椰椰金菠萝看上去也挺好吃，造型也独特，豁，还有竹筒装的刨冰……”

　　季白云一下选择困难症犯了，转向林溪：“溪宝，你想吃那个？”

　　林溪看季白云都喜欢的样子，划着手机推荐列表认真道：“抹茶竹筒的刨冰分量不大可以点一份，丝绒葡萄的可以点一份小的，菠萝船造型的果肉多也可以点一份，其他的桃子和芒果刨冰没有什么特色，可以点一份酸奶水果沙拉。”

　　林溪的建议乍一听很有参考意义，仔细一琢磨不就是把季白云提到的都点了一份。

　　季白云幽幽看了他一眼：“我们只有两个人。”

　　最后还是决定点了造型最独特的两，外加一点小食。

　　十字街今天十分的热闹，好在他们进来的时候刨冰店还没有那么满，选的是角落一个两人的小桌，隔着一道玻璃就能看到外面的行人和高悬的各种彩灯。

　　季白云将位置移了移，从面对面变成了一个折角，近得衣服的大袖都碰到了一块，季白云一手挽上了林溪的臂弯，一手高抬着手机，“溪宝，笑一笑！”

　　说着，他自己先笑了，手机的快门也已经按了，照片中季白云笑得开心，林溪刚被挽上，还没来得及做出表情，看上去有点呆。

　　季白云神情自若地把图片点了保存，然后道：“刚才那张不好，再来一次。”

　　“不行，笑得太僵硬了，再来一张！”

　　“再来！”

　　明明看出了季白云是有意的，林溪还是陪着拍了一张又一张，自己的对象，宠着呗。

　　刨冰店的外面越来越热闹了，打头的两汉服小哥举着锦鲤的大灯，后面跟着许多同样盛装的小哥哥小姐姐们一起游行。

　　“溪宝，走，我们也跟着游行的队伍去逛逛！”

　　往年的祭月活动，季白云也来凑过一次热闹 ，但这是唯一一次融入进去的，他像是没来过一般什么都好奇，什么都想参与，林溪也挤着人群跟着他一起闹。

　　跟着游行的队伍走了一大圈，夜色渐浓，天上的月影皎皎如盘，清辉遍洒。

　　人也都往十字街的大广场处聚集，拜月的仪式已经开始了，执事、赞礼正在主持着活动的进行。

　　主祭出位，祭月、上香，祭酒，读祝……

　　仪式走完，还有中秋的特别表演，季白云举着手机拍照，突然像是看到鬼一样瞪大了眼睛，他拉了拉林溪。

　　“你看那边，是不是暖阳？她能离开车站了？”
　　季白云满脸的惊喜，他和暖阳认识好几年了，是他认识最久的妖怪，正是因为认识的久，他才比任何人都清楚暖阳是离不开车站附近的，她的执念在那。

　　来中秋祭月的人实在太多，不过一个错眼，已经看不到人了，林溪并顺着季白云指的方向也并没有看到人。

　　“地缚灵有可能离开束缚着她的地方吗？”

　　林溪沉吟道：“是可能的，她的执念解开了便能去往往生，还有一种，让她产生执念的人出现了，地缚灵便会一直跟在这人的身边。”

　　他的眉间蹙在一块，显然地缚灵跟着人走并不是什么好事。

　　季白云担心地问：“暖阳要是跟着人走了，她会怎么样？”

　　“变成恶灵作乱再没有往生的可能。”

　　“她不做乱呢？”季白云还是觉得暖阳那样的人不会变成恶灵。

　　“那也会让被她跟着的人逐渐变得虚弱。”

　　不管怎么样都是没有好下场。

　　季白云顿时失去了游玩的心思，在人群中不断地找寻着暖阳的身影，林溪也在帮着找。

　　直到挤出了人群，两人都是一无所获。

　　季白云自我怀疑道：“会不会是看错了？”

　　他仔细回想看到的一瞥，和暖阳一模一样的脸，但好像又有一点不同。

　　那时候他正对着最中间的祭月拍照，或许拍到了什么，他掏出手机，放大照片，仔细看着不小心拍到的人群。

　　还真的被他找到了，人群中的女子确实有着和暖阳一模一样的脸，但显然更成熟一点，妆容精致，挽着一个男人的手笑的很甜蜜。

　　熟悉的人能立刻分辨出，这是和暖阳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季白云心中虽然还有一点疑问，但总归是松了一口气。

　　广场中间的表演是再挤不进去了，他拉着林溪去了博物馆，他两是本地的学生，都用不着买票，简单登记一下就放进去了。

　　裕安县的这个博物馆藏品并不高大上，农具马车都有，还有一些场景的复原，一一看过去，像是在读一本身临其境的历史，还是和所在的城市有关的历史。

　　季白云讲，林溪听，爱上一座城市有时候就是因为一个人，和与那个人所建构的回忆。

　　而他们现在正在创造回忆。

　　小县城的闭馆时间总是要早上那么些，离开博物馆，外面的热闹都还没散尽，季白云记得季风禾的吩咐。

　　打道回府前打包了不少小吃，又挑了几样分给林溪带回去给林老爷子。

　　小电驴经过报亭对面的公交站台，季白云冲广告牌喊了喊：“暖阳！我今天拍了不少照片，你要看吗？”

　　暖阳探出个头，模样和往常没什么区别，嫌弃地道：“算了吧，这么晚了，你不休息我还想休息呢。”

　　说着打了个哈欠，朝他们挥了挥手。

　　写不完了，先放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