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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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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尤骞仁回来吃晚饭，时志楠难得对他笑了笑。
尤骞仁落座的姿势一顿：“今天心情很好？”
时志楠点头：“下周我们部门要和其他几个部门一起去D市的度假村玩，公司福利。”
尤骞仁了然：“想去？”
“想，我问过医生了，他说我恢复得不错，只要不参加什么剧烈的活动，外出放松挺好的。”
虽然是在征求尤骞仁的意见，但时志楠的态度不见有多恳切，仍旧语气平平。
尤骞仁以为他还在介怀，也不想在这种小事上违逆他的心意，想了想便说：“随你吧，注意安全。”
“嗯，知道了。”时志楠起身盛饭，借着动作遮挡轻轻呼出一口气。
晚上，尤骞仁照例来他的房间。
无规律的震颤，房内升起氤氲的水汽，尤骞仁额间的汗水滴落在时志楠的脸上，暧昧的喘息中，他突然问：“骞仁，你爱我吗？”
“什么？当然了。”
骗子。
“你不是因为孩子，才跟我结婚的吧？”
“当然不是，怎么这么问？”
骗子。
“我给你生了个omega，你是不是很失望？”
“怎么会？只要是你生的孩子，我都喜欢，不过一个孩子太孤单了，他需要更多的兄弟。”
骗子，骗子……
“宝贝你怎么哭了？”
“没什么。”我恨你。
*
周一，司机把时志楠送到了高铁站。
集合点还在停车点前面稍远的地方，时志楠看到了写着公司名字的牌子，拦住司机：“不用了，行李不重，我自己过去就好，这里停车不方便，你还是尽快开走吧。”
司机掂量了下行李箱，确实不重：“谢谢夫人，那我就先回去了。”
时志楠看着车子开远，又看了看集合点的方向，转身上了辆刚下客的出租车。
公司出游是真的，时志楠在名单上也是真的，不过今早他给部门领导发了信息，说自己身体突然不适不能参加了，领导没有多问什么，只让他在家好好休息。
领导知道他有背景，不会抓着机会对谁告状，临出发的时候，这种小事也很难传到老板——也就是尤骞仁朋友的耳朵里。
出租车把他送到机场，离订好的航班起飞时间还剩一个小时，时志楠值机、安检、登机，三个小时后，他在澜城机场落地。
澜城是这个国家的特区，制度上与N市这样的普通城市有很大不同，比如，omega可凭借自身意愿在医院进行堕胎，并不需要家属的同意。
时志楠这次不但争取到了更长的逃跑时间，而且还更慎重地安排了可行方案。
他打车离开机场，到酒店办理入住，然后前往医院预约了明天上午的手术。
第二天，他按照约定时间来到医院。
等候的时间他想了很多，想着回去要怎么跟尤骞仁摊牌，要怎么和他离婚，尤骞仁应该不会同意，毕竟他还指望自己给他生孩子，然后自己就会告诉他，他不但做了流产手术，还顺便把输卵管结扎了，想象他听到这个消息的表情，一定会很精彩吧……
时志楠任由思绪蔓延发散，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小时，你怎么在这里？”
时志楠抬头，杨教授不知何时出现在身旁，疑惑的视线落在了他手里的单据上。
“杨教授，”时志楠连忙把单子收起来，“好、好巧啊。”
“是挺巧的，我来拜访一位产科教授，”杨教授大约是看清了单据上的内容，神情有点严肃，“你为什么会在这做流产手术？你的家里人呢？你之前的孩子呢？”
时志楠犹豫片刻，到底还是对杨教授心存信赖，他把整件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我没办法接受他的欺骗，我准备回去就和他提离婚，杨教授，你说他怎么能这么对我？”
时志楠说到最后，露出几分压抑的难过，他抬起头，想从杨教授身上的到一丝安慰，却只对上了她冰冷的眼神。
杨教授似乎对他十分失望：“小时，你从前在我课上学到的东西难道全都忘记了吗？你怎么会因为这种事情就产生把孩子打掉的想法？”
时志楠感到很莫名，辩解道：“可是他一直在欺骗我，他对我的感情根本就是假的！”
杨教授摇头：“就算这样，你们已经结婚了，还有了一个孩子，就应该以维护婚姻稳定为先，更何况你现在又怀孕了，生育是omega的天职，你怎么能像上次一样想要不负责任地把孩子打掉？”
时志楠无言以对，他忽然觉得眼前的人很陌生，仿佛自己第一天认识她似的。
他不愿再与杨教授交谈下去，正在这时，护士叫了他的名字：“时先生，手术已经准备好了，请跟我来。”
时志楠连忙起身，手却被杨教授紧紧抓住。
“你不能做手术！流产手术是这世上最罪恶的存在，参与其中的每一个人都是刽子手，想要流产的omega更是罪孽深重，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堕落！”
她的语气斩钉截铁，握着时志楠的手用了非常大的力气，时志楠被她吓了一跳，不可思议道：“你怎么会说这种话，你不是一直都很后悔没能帮到你女儿，最后让她孤零零死去吗？”
“我是很后悔，”杨教授露出疯狂的神色，“我后悔没能看住我女儿，让她跑了出去，她因为堕胎死了，那是罪有应得！”
*
医院保安最终将有些失去理智的杨教授控制住，但时志楠的手术也无法进行下去了，他匆匆离开医院，回到酒店，立刻开始收拾东西。
他知道，等杨教授冷静下来，一定会通知尤骞仁，他必须马上走！
时志楠订了一张今天起飞的前往夏金坡的机票，夏金坡对本国护照实行免签政策，时志楠觉得出国后，尤骞仁未必有那么大的能量。
去机场之前，他找了几家二手奢侈品店，把几块手表分别卖了出去——手表是尤骞仁陆陆续续送的，他临走前拿了几块——换了一笔钱存入他前几天开的新卡里。
他打车来到机场，焦虑地值机过安检，尤骞仁把电话打过来的时候，空姐正在提醒乘客关闭手机。
时志楠看了眼那跳跃的名字，挂断拉黑关闭手机，他长舒一口气，飞机开始飞向万米高空。
四个小时候，他踏上了陌生的国土。
时志楠英语口语并不太好，好在这年头有翻译软件，他顺利地入住酒店。
只是没想到在酒店也能碰见熟人。
“时哥，这么巧，你怎么在这？”是方恩栋，他刚从对门的房间出来，穿着花衬衫戴着耳钉，扣子开了两颗，一副浪荡公子哥的样子。
时志楠没想到自己能这么倒霉，心里暗骂几句，嘴上随便应了声。
方恩栋朝他走过来，一阵酒气随着他的靠近渐渐浓郁，时志楠这才意识到方恩栋喝了酒。
方恩栋笑着说：“我来这休假，你和尤总也来玩吗？正巧我大伯父也在这里看项目，他知道尤总来了一定很高兴，对了，尤总呢？”
时志楠警铃大作，他害怕方恩栋会把自己的消息透露出去，情急之下道：“我一个人来的！我和尤骞仁……离婚了，来散散心，你不要告诉别人我在这里。”
方恩栋愣了几秒，反应过来后收敛了笑容，有点尴尬地转移话题道：“噢，这样啊……那、那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玩，我有一些朋友在楼上酒吧开派对。”
“不了，我有点累，想先休息，谢谢你，你们玩吧。”
方恩栋走后，时志楠进房关门，像是泄力一般瘫坐在地上。
理智告诉他这个酒店不能再待了，但身体的疲倦诚实地涌上来，时志楠挣扎片刻，很快妥协——算了明天再走吧，方恩栋今晚肯定只顾得上玩，没机会泄露自己的行踪。
他草草洗过澡，行李箱都没开，穿着浴袍就上了床。
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他隐约听见房门被人重重敲着。
是谁啊？动静大到无法忽视，时志楠看了眼时间，凌晨3点，他认命地下床走到门边。
透过猫眼，他看清了敲门的人是方恩栋。
时志楠犹豫片刻，还是开了门，一个满身酒气的男人扑了进来。
“时哥……”
时志楠还没来得及关门，就被扑倒在地，他努力想撑起身体，却被方恩栋沉沉的重量压得几乎喘不上气。
“时哥，我好喜欢你……”
他说什么？时志楠瞪大眼睛，还来不及消化这句话，方恩栋充满酒气的吻就如骤雨一般落在他的脸上。
“小方，你停下，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时志楠努力推拒着，却难以抵抗方恩栋的力量，方恩栋的吻逐渐往下，手也开始探入浴袍。
“时哥，我早就喜欢你了，要不是因为尤骞仁……不过没关系，你们反正也离婚了。”
时志楠挣脱不开，狠狠一口咬在方恩栋的手臂上。
他确实下了大力气，方恩栋吃痛甩开他，看见手臂的牙印已经渗出了血丝。
“婊|子！”方恩栋怒急，一巴掌甩在时志楠脸上。
时志楠被这一掌打得头昏脑涨，混沌间，他感觉自己被甩上了床。
方恩栋再度压上来，又打了他一巴掌，粗暴地扯开他的浴袍。
“装什么装，这么贞烈当初怎么跟尤骞仁搞在一起的？排球赛那会我就看出来了，你早就想搭上他了吧？那天聚餐你喝醉了，我把你交给尤骞仁是不是正好给你机会了？你被吴勇袭击那天是我通知的尤骞仁，你怀孕了耍脾气去找你爸妈，你爸妈打工地点也是我告诉的尤骞仁，说起来我其实帮过你不少啊！尤骞仁为了感谢我都帮我提了个副科，你还没感谢过我吧？怎么，能跟尤骞仁睡，不能跟我睡？看不起我？
“不过你也挺能耐的，我都没想到你能嫁给尤骞仁，还给他生了个孩子，虽然现在保不住位置离婚了，可也应该分了不少钱吧？怪不得工作都不要了，见我这个老同事都这么冷淡，真是婊|子无情啊！”
方恩栋一边说，一边折辱他，时志楠早已泪流满面。
他没想到这一切背后还有这么多丑陋的真相，方恩栋出卖他换取利益，杨教授别有用心，尤骞仁步步为营，他拼尽全力出逃，最后还是要落入这种境地。
命运为何要这么对他？！
血气快速上涌，双手本能探向一切能抓住的东西。
起伏挪腾间，他碰到了床头的台灯。
时志楠小心翼翼地接近、抓稳，高高举起，用力砸向了胸前的头颅——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