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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 天宝十四载十一月初九
东北三镇节度使安禄山，以讨伐杨国忠为名起兵范阳，十二月已陈兵东都洛阳城下。
两军对垒、遮云蔽日，城内百姓四散逃离。而烟云之上，一艘星际飞船如中天利刃悬于千军万马之上。
“关山月”号，南海端着一杯冰美式，百无聊赖打了个哈欠。
唐一号急了：“怎么还不动手？”
看着控制台上的一堆按钮，南海两手一摊：“你让我用哪个？”
她的飞船主要攻击性武器有三类——激光、微波和粒子束。
而安禄山手下，确实也是此时地表战力最强了，兵器都是领先全球的“覆土烧刃”和“包钢夹钢”技术，品质绝对没的说。
但用粒子束去对付冷兵器，你让她怎么下得了这个手……
“我来！”
唐一号伸手一拍，要不是南海眼疾手快拦了一把，一道粒子束炮已经冲着安禄山的脑门冲过去了。
兄弟，这玩意是用来对付洲际弹道导弹的，不是让你对着人开的……
“别冲动，二营长，我这就把您的意大利炮拉过来。”
片刻之后，只见唐一号左肩扛着加特林，右手拉着一挺意大利炮，往安禄山营前大咧咧这么一站。
也不必阵前叫板来这些虚的，直接哒哒哒一串蓝火，立刻火烧连营，南海正要开口叫好，突然叮铃铃一响。
南海睁眼，闹钟响了。
还好，是做梦。
南海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冰可乐，往唐一号面前一递。
唐一号用起子给她开了：“怎么了？”
南海咕噜咕噜灌下去大半瓶：“做噩梦了……”
“什么梦？”
“嗯，大概就是……你抢了我的飞船，开出去一梭子等离子炮，把二十万人全部干翻。”
“这梦可怕？”
“不可怕。”南海嘿嘿一笑，“因为不可能，哈哈。”
唐一号无语，抢她飞船，他倒是想呢，你也得给他这个机会啊。
别说飞船了，没口令他连马桶都冲不了水。
唐一号说：“对了，我刚才数无人机，少了一架，编号71。”
两人面前闪出一面巨大光屏，上面一个发光点不断放大，南海看了一眼：“可能出故障了，你人工去收一下吧。”
“好。”
唐一号回房间换了一身衣服，南海“咦”了一声：“换衣服就换衣服，你换啥脸啊。”
唐一号说：“安全起见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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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宝十四载秋，盈盈在洛阳城内发现一只妖。
“什么妖？”月骨朵对镜比了比眉，“长的短的？红的绿的？”
她小心翼翼从盒中取出一支青雀头黛，这是她昨日刚从西市买的，别看只这小小一斛，居然要价三百文。
眼下，一匹上好的生绢才五百文，这价钱都能买半口镔铁横刀的了。
“黑的。”盈盈伸手比划了一下，“这么长，这么宽，来无影去无踪，我觉得是个青翼蝙蝠精。”
“你确定不是只真蝙蝠？”
“你当我傻么。”
“你不傻。” 月骨朵看着表姐，诚心诚意地说，“我担心你瞎。”
虽然对于这个什么六尺八爪蝠王的猜想，她十分嗤之以鼻，不过城内捉妖的赏银，又实在很让人心动。
“亲姐妹明算账。”盈盈很大方，“虽然信息是我提供的，但咱俩照旧四六开。”
月骨朵瞅着象牙细筒中的口脂所剩无几，竖起两根手指：“二八开。”
盈盈和月骨朵是一对表姐妹，一个十五一个十六，正是会花样作死的年纪。
两个时辰之后，月骨朵伸脚踢了踢草地上一个黑而坚硬的方块。
“这就是，你说的那个青翼蝙蝠精？”
四四方方的，没有翅膀，但有几只奇形怪状的爪子，看样子十分坚硬。
月骨朵拿箭尖一戳，耳尖一动：“不好！”
一道亮光伴着焦黑气味闪过，方盒蝙蝠精已然化作一团火光。
月骨朵膝盖一软，一摸后背，半手的血。
“你受伤了！”
“别嚷嚷。”鬼哭狼嚎的，别把真狼招来。
此时天色已晚，山林之中风声鹤唳，却见远处一团亮光，月骨朵握刀厉声喝问：“什么人？”
一个男子从树影深处走过来，半明半暗地远远站住：“受伤了？”
“没有没有。”盈盈赶紧说，“我们跟哥哥一起来山上打猎的，他就在附近。”
“这个天气。”唐一号嗤笑，“打猎？”
“打猎不行啊，我们还采草药呢。”
唐一号又笑：“我还是头次见有人穿生绢来山里采药的，不知道得采几车才能换你这一件衣裳。”
他走近两步，“别不识好歹，我看你们受伤了，且去我屋里避一避吧。”
盈盈不信：“这山我常来玩，怎么从没见过你。我跟你说，我们姐妹可是洛阳……”
男子转身就走，一副爱来不来的架势。盈盈气急，这什么人呐。
男人在前面带路，很快到了一间小屋。
男子推门进去，先点上火，盈盈把月骨朵扶进去，见里头是两三间房，角落里乱七八糟堆着柴火。
盈盈先看了月骨朵的伤，伤在右肩，伤口不大但是深，而且溅进异物，需要赶紧取出来。
盈盈看着月骨朵抛给自己的小刀：“我……我来？”
“难道我脑后长手了吗？！”
“那……那你忍着点儿。”
月骨朵自小练武，这点子伤算不得什么。盈盈却是个草包，货真价实，童叟无欺。
她就抓着这么一柄小刀，来回比划了七八次，搞的自己一头的冷汗。
月骨朵忍不住要骂：“赶紧动手，磨蹭什么！”
“马，马上……”
一旁的唐一号看不下去了：“我来？”
月骨朵盈盈齐齐回头。
“要不要吧？”
盈盈还犹豫，月骨朵忙不迭接口：“要。”
桌上摆了三个造型精致的小罐子，唐一号先抹了一点白色的药膏在月骨朵肩上，然后用一团白白的东西擦刀，解释说：“消毒。”
过了片刻，月骨朵半个肩都没感觉了，他这才用刀把溅进伤口的碎屑取出来。
他的手很白，动作很轻柔，在深秋还带着一点钝钝的暖意。
本来，月骨朵已经做好了抽筋扒皮的准备，结果竟半分感觉没有，惊呼：“是麻药吗？”
唐一号没接话，手脚利落的敷上另一种黄色粉末，用纱布盖上伤口。
“没结痂之前别碰水。”
“这什么麻药，也太灵了！”
唐一号看了眼瓶子上缺胳膊断腿儿的字，努力分辨了一下：“利多……卡因？”
“听起来倒像西域的，能送我一点吗？”
唐一号摇头，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我买，你开价，我绝不还价。”
“千金不换。”唐一号岔开话题，“我说大晚上的，你们姑娘家的不好好在家里呆着，来这山里做什么？喂狼吗？”
“我们是捉妖来着。”
“啥？”
月骨朵把布袋口解开，两手一拎，把刚才那害她受伤的蝙蝠精直接倒了出来。
唐一号心扑哧一下碎了，他的71号啊！
他抓起来一看，主机部位一看就是被利刃劈过了，基本上算是腰斩。这样子修是不可能了，完全就报废了。
好好的一架无人机，它到底做错了什么。
它不过四处飞了飞，看了看风景，又没有偷看你们小姑娘洗澡，何必赶尽杀绝呢？
“你们是捉妖的？”
“我们是赏金猎人，一只妖换十贯。”
十贯？！
唐一号痛心疾首，小妮子没见识，你们知道这无人机多少钱么。十贯你们就把它卖了，简直暴殄天物！
月骨朵恨恨然：“干脆把这玩意儿煮了吃了，以形补形。”
妖肉嘛，搞不好是大补的。
唐一号翻了个大白眼，你以为是唐僧肉啊，吃了还长生不老呢。
在确定没什么危险之后，盈盈也抓起一块碎片，仔细翻看了几遍：“你看这是什么材质？”
“不是妖肉吗？”
“这么硬啊？”
“妖么，当然是有两把刷子的，不然能把我刀劈成这样！”
她们这边闲话的功夫，唐一号已经一脸沉痛地端了胡饼和热汤过来。又在火炉上架起两只野兔，撒上一些花椒，顿时香气就弥漫开来。
月骨朵受了伤，正需要吃些热食好好补充一下体力和营养，遂谢了接过来。
盈盈却说自己不饿，一口没动，反在这屋子里四处乱晃。
月骨朵喝了两口汤，吃了口饼，眼睛一亮：“唔！这饼真好吃！”
如今的主食主要是饼和饭两种，其中以饼居多，什么胡饼、蒸饼、汤饼都是日常吃的。特别是一种撒了芝麻的胡麻饼是时新的货色，吃起来香香脆脆的，销量极佳。
至于唐一号这饼更不寻常，他在里头加了羊肉馅，夹层之中还抹了好几种香料。
“你吃一个，可好吃了。”
盈盈禁不住美食的诱惑，也拿了一个咬了一口。
果然，滋味不同凡响，有羊肉之鲜、花椒之麻，还有一些说不出来的佐料，相当美味。
“嗯嗯，好香。”
唐一号心想那是当然，他这王守义十三香羊肉大饼，岂是寻常唐人能尝的到的。
这么三两句话一交流，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两位也不知道是洛阳城里哪家的小姐，这叫月什么朵的生的弱柳扶风，武艺居然不错。另一个呢，看着傻不拉叽的，心眼却有十七八个。
他边翻动烤兔子边拿眼神追随她的脚步，一不留神，见她大步过来，上下打量了自己好几眼：“我见过你。”
“小姑娘。”唐一号乐了，“您这套搭讪的手艺早已过时了。”
“我真见过你。”盈盈转身问月骨朵，“你记不记得他？”
“啊？”月骨朵一脸茫然，“见过吗？”
唐一号在一边大声啧啧，盈盈不高兴了：“真的见过，在上元节。”
“那就更不可能，今年的上元节我根本不在洛阳，而在……”
“长安？”
见他一怔，盈盈立刻笃定，“就是在长安，就是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