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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柒子往前逼近一步，觅白已经无处可退了，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也不知道碰到了什么，旁边的扇形灯啪嚓就碎了一地，木板上格外清脆。
柒子不解的看着他：“你为什么总是怕我？我会吃了你吗？”
看似是一句玩笑话，但从兽类嘴里说出来就是变了味道。
吃了你。
会的。
饿极了，同类相食也是有的。
觅白甚至还见到过一次，毛骨悚然。
脑海瞬间浮现出那种皮肉撕扯的画面，他打了个机灵。
咳嗽一声：“胡说什么……”
又抿唇，想要推开柒子，转目一看，发现柒子的眼神纯粹不站半点情欲，仿佛一切都是他在多想。
“你们在干什么？”
楼下的声音惊动了老四。
老四揉着眼睛，困倦的走下来。
看见觅白和柒子奇怪的站立姿势后，身子一僵，然后飞速上楼，留下一地尾音：“我什么都没看见！！”
觅白：“……”
觅白强制挣脱开，将被子抱起，也不去别的地方睡了，直接窝在沙发上，头也不抬的说：“你也快点睡吧。”说完，一个仰卧起坐，又补一句：“大晚上的别找事啊。”
柒子睫毛低垂，姣好的面容变得有些哀凉，他顺着墙角蹲下身，抱膝，一动不动，下颚搭在膝盖上，闭上眼睛。
觅白起身，冲过去，一把将他拽起，“你是不是故意的！你要是不想睡你坐楼上去，别在这里让我不痛快！”
“我没有说话，也没有捣乱，我只是想坐在这里。”
“你坐在这里干什么啊？我看见你就睡不着，你上楼！”
柒子沉思后，转身去了客房，拿出床单，往自己身上一罩，然后蹲下，说：“现在你看不见我了。”
觅白：？
“你起来。”觅白一把抓住床单，试图将漆黑里这个裹着白床单的孤鬼提溜起来，“行，你睡，你就这样睡。”
他被气笑了，重新躺在沙发上，墙角传来了楚楚可怜的声音：“你明天会不会把我赶出家啊。”
“会。”觅白毫不犹豫的回答。
“哦，那我天亮了多找点床单，外面冷。”
“知道冷你还不滚上去睡觉？”
“我不喜欢一个人。”
“那就去找安蒂亚。”
“为什么不能找你？”
“你闭嘴。”
“你连我的声音都不想听了吗……”
吸气，呼气，吸气，呼气。
觅白劝自己冷静，不要在深夜动怒。
比觅白更不自在的就是楼上的几位。
清晨，天亮，一个敢下楼的都没有。
众所周知，柒子的温和只给了觅白。
悄悄看了下柒子现在这幅卑微的模样，要是现在下楼，迎着对方冰冷的目光……嘶。
赛迪斯最先反应过来，抓了抓头发，选择直接从二层窗户跳下去。
觅白出去以后，正好看见下饺子似的跳楼选手，一脸迷惑。
老四忍不住朝着大门的方向看，然后跟在觅白身边悄声问：“你们昨天吵架啦？”又探头探脑的笑笑：“没什么大事情就别吵架了嘛，柒子是有缺点，但是他的缺点都是针对外人的，他对我们很好呀。”
“是，好。”对我好的有点过了。
觅白手下握拳，他需要十分理智清醒，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也知道自己的感情究竟是怎样的。
长久的相处，只是亲情。仅此而已。
他们朝着后面的小房间走去，还没进去，就感受到了一股暖意。
窗户半开，能看见微微的光，觅白脚步放缓，停顿，看了眼身边的老四。
他们当初出生可没有这么好的条件，漏雨的山洞，干草稀缺。
而如今，他们不仅给这些新蛋布置了房间，还用上热毯热炉。
走进去，低头看，一颗蛋似乎察觉到了动静，竟然动了两下，顺着软垫就往下滚，滚到了觅白手边。
觅白接住，举起来，他能感觉到，蛋里的小生命也在看他。
“我们家族以后会越来越壮大吗？”
老四戳了戳一颗蛋，那颗蛋闷闷的应了声，吓得老四赶忙松手。
“现在还不算壮大？小镇里都有近三百人了啊。”
觅白将蛋放下，看向窗外，莫名有种压力感。
他们背后竟然有这么多需要保护的人。
老四笑了：“不，他们不是我们的人，或许他们臣服于我们，但和自己人是不一样的。”
觅白挑眉，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老四长高了，原来还能揉一揉对方的脑袋，但如今抬手也就是触碰到肩膀的位置。
家族。
家族是什么概念呢。
觅白没想过。
手指轻轻滑在蛋壳上，再看向窗外，眸色沉沉。
他们这里……人太多了。
多到显眼，多到引人注目，多到帝国的人早晚会一路追踪过来，哪怕这里是无人占领区。
一开始只是他们五人居住在此处，一切还好，再不济也能混上三四年，但如今不可能了。
他们需要考虑新的阵地了。
再低头，觅白眉头拧的更深了，如果帝国的人来的时间正好和这些蛋破壳的时间撞上了……
思及此，觅白眼眸瞬寒，他抬手，收敛情绪，微微笑：“好好看着，不许人进。”
老四还在观察蛋，随意应了声。
回到公寓，比起昨晚的尴尬，白天要面对才是最无奈的。
上四层，推开门。
柒子正靠在正中间的桌边。
前方墙上挂了一个大大的地图，地图上标满了各种红色线条，涂涂抹抹，如果不是下笔者恐怕是看不懂的。
柒子也没有了昨天玩闹的表情，淡淡的，手下玩转着红色记号笔，听到门声后像是激发了他的思路，起身，在地图上的第九城区画了个圈。
转而才回头，看见觅白后，光速变脸，又是一副委屈的模样。
觅白：“我以为你给今晚露宿街头去收拾行李了。”
柒子：“不，你会心疼的。”
“……你试试？”觅白站定，扫了眼地图上被标记出的地方，“这里是前些日子赛迪斯打探回来的？”
地图上的第九城区，偏远荒凉，百废待兴。
一个大家族，比他们人数多十几倍，拢了不少兽人，占领了此地。
他们倒是和之前的塔里克家族不同。
没有勾结帝国，实打实的兽人群体。
…为了兽人的利益而战，但是过于残暴。
尽管如此，还是有不少兽人奔赴而去。
如果能与他们联手那是最好的选择。
只是，他们如今的实力，想和一个已经能占领一座城的家族相交相识还是有些困难的。
“我去一趟看看情况吧。”说完，柒子又楚楚可怜的补了一句，“反正你也不想看见我。”
觅白摇头：“你不合适。如果要去这里，一定是隐藏身份。接近他们内部，试探出口风，对方如果愿意，那何乐而不为，如果对方不愿意，那我们也能进去学学，看看他们是怎样壮大自己队伍的。”
柒子侧目，似有不解。
觅白又解释：“黑暗森林法则，任何暴露自己存在的生命都将很快被消灭，尤其是我们的实力还不如对方的情况下。所以，不能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存在”
柒子漫不经心的笑。
他从来不惧战。
他的好战因子为了觅白一直压制。
但不论多久，他也敢去打敢去拼。
至于觅白所担心的事情他更是觉得无所谓。
如果连他们附近最弱小的一个敌人都没有勇气面对，那谈何壮大？
只有杀戮能筛选出真正的勇士。
或许是三观不同，也因为三观和觅白争吵过太多次，所以柒子如今也学会了避而不谈。
觅白知道对方肯定不同意，于是又道：“你把我放在这个镇子里，万一帝国的或者其他部落家族的来进攻了，不更危险吗？”
柒子还欲开口，觅白立刻抢话：“你也知道以我的性格就算到了最后一刻也不会放弃小镇里的人，万一同归于尽了怎么搞？”
柒子沉默了。
权衡下，觅白说的不无道理。
如果要选一个最危险的地方，确实是他们这里。
比起明处的敌人，暗处的才更骇人。
你永远也不清楚他们会在什么时候突然冒出来给你致命一击！
觅白观察着柒子的神色，心里稳了许多。
他离开，为正事也为私情，和柒子分开，保持一段时间的距离，再见面时那种不该有的感情双方就都淡了。
觅白轻轻上前，难得柔声：“这样好不好，如果三月内我没有回来，你就带人对第九城区发起进攻怎么样？”
“一个月。”柒子漠然。
“两个月。”
“一个月。”
“这不是讨价还价你…”
“一个月。”他正视觅白，三个字咬的极重，“只需要给我一个月，我便可将我们的人训练出来。一个月后，我没见到你回来，会立刻发起进攻。不论生死。”
言语果决，毫不犹豫。
觅白一愣，旋即叹息：“好。”
离开小镇时，正是黑夜，没有道别，甚至和安蒂亚他们都没有说声，只有柒子的一路陪伴。
柒子将他送了很远，远到觅白忍不住了，停下来，拥抱住他，贴耳低语：“我走了。”
话声落，温热的气息还在耳边萦绕，再抬头，人却已消失。
野兽不善聚，可一旦确定了同行就断然不会分离。
而这次，也正是他们之间的第一次分离。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 21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