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天神动心了吗？》梦南柯Ke

27、非毒 · 第七章

　　鹤望兰没有直接答应随之爻，“莫问是工作室的老板，这种事情还得问过她才能决定，有好消息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
　　随之爻点头，“好，鹤小姐忙，我先走了。”

　　随之爻又去医科大蹭课了。
　　白天很快过去，太阳落山时，庄怡发来了消息。
　　言简意赅，一个位置和时间。

　　随之爻现在过去差不多就到时间了。

　　庄怡订了一家私房菜，位置称得上是隐蔽，随之爻下了公交车走了将近半小时才抵达目的地。
　　到门口的时候，遇到了庄怡。
　　这家私房菜在圈子里很有名，轻易进去不得，哪怕在庄怡的带领下，随之爻还是报了姓名，前台几番确认才放她进去。

　　坐在包厢里的时候，随之爻才松了一口气，庄怡笑道：“很麻烦吧？”
　　随之爻点头。
　　庄怡拿起平板点菜，无奈道：“没办法，跟我出来吃饭就是这样的。你有什么忌口吗？”
　　随之爻摇头，“没有。”

　　庄怡看了随之爻一眼，又低下头点菜，三两下便拍了拍手，“点好了。”
　　她报了一遍自己点的菜，然后看着随之爻，“怎么样？”
　　随之爻：“挺好的。”
　　她说完，端起水杯喝了口水，直到放下许久了庄怡还是一直盯着她看，一句话也不说。

　　随之爻眨了眨眼，有些慌乱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怎么了？”
　　庄怡抿唇，表情严肃认真，她压低声音，像是在说传达什么机密情报一样，“我觉得我们很合得来。”
　　随之爻：“……”

　　与随之爻第一次见庄怡时的印象一般，她像个小炮仗，嘴里不停输出：“你和我遇到的其他圈子里的人不一样，可能是你没入圈的原因？可能也不是，因为你和我认识的圈外人也不一样，就是你这个人吧，我第一眼就觉得很合眼缘，就会觉得灵魂也爱呐喊着我想要和你交朋友。”
　　随之爻挑眉。
　　庄怡身子前倾，双手只有手指搭在桌子上，表情从认真转成了可怜，“所以你能不能多说两句话？交朋友是要有情感交流才可以成为朋友的，你点头摇头只会让我觉得你就只比我家等人高的玩具熊强一点，起码是个人。”
　　随之爻没忍住笑了起来。
　　庄怡松了一口气，“这是你今晚第一次开心地笑出来，甚至是我见到你以来第一个能让人感觉到开心的笑。”

　　随之爻下意识地反驳她：“没有吧？”
　　庄怡眉毛一竖，不容置疑道：“怎么没有？试镜那天和今天早上，你每次面对我都像是面对敌人，恨不得拔剑防御，怎么会开心？”
　　随之爻回忆了一下，似乎还真是这样，但她还是忍不住又反驳了一句：“哪儿能像敌人啊，我那叫礼貌的微笑，你说敌人就有点过分了啊，说得好像我很难相处，看谁都不顺眼一样。而且那种情况下，我能对你笑都很好了知道吗？”
　　庄怡冷哼一声，“倒也是，不过你得知道，进了娱乐圈就得在聚光灯下生活，尤其是和明星见面，别管三七二十一，演得你们关系很好就完事儿了，当场黑脸可是要被骂的。”
　　说到这里，随之爻又不懂了。
　　庄怡看出随之爻的不解，说道：“说白了就是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别让黑历史永远占据你话题的最高点，也别让那些路人一看到你的脸就想：诶我吃到过她的瓜，她和那个谁是仇人，记忆点是有，但不是正面的。其实我一开始入圈也不太懂，那个时候也像你一样什么事儿都摆脸上，和看不惯的人工作就是会觉得不爽，那个时候我遭受网暴，很长一段时间都愤世嫉俗，但我后来想通了，我可以直，但我不能什么事儿都直，这就是娱乐圈的规则。”

　　随之爻看着庄怡的眼睛，忽然觉得自己其实也看不透这个看似直爽的人。
　　她不懂的不是庄怡说的那些所谓的规则，她只是不懂庄怡的举动。
　　庄怡和别人在聚光灯下相见时演一场还能有点儿话题度，可和她演能得到什么呢？
　　随之爻其实不太信庄怡想和她交朋友这个借口，但目前为止，除了这个也没有别的能够说服她的说法。

　　庄怡是个健谈的人，她本身对于随之爻不是特别了解，很快就将话题从娱乐圈的那些事儿转移到了随之爻身上。
　　随之爻藏着怀疑，但对于这些无关紧要的问题，还是一一回答了。

　　一顿饭吃得差不多是宾主尽欢，离开时庄怡得知随之爻是坐公交车回去，立刻主动提出要送她。
　　随之爻和庄怡喝了两杯，此刻有些晕，她摆了摆手，“没事，我可以自己回去的。”
　　庄怡看着随之爻自顾自地往前走去，本来觉得随之爻要是可以，她也就不送了，可看随之爻那状态就不放心。庄怡快走了两步追上随之爻，无奈道：“你看你走路都在晃，怎么能自己回去呢？我送你回去啊。”

　　随之爻最终还是坐上了庄怡的车，她报了地址后便歪着头闭眼休息。
　　车里比外头暖和一些，比起能够让人清醒的冷风来说，这样温暖的环境更能让人酒意上头，随之爻的神识清新无比，身体却越来越醉，软得不受控制，就连手机铃声响了好久都无法睁开眼睛去接。
　　旁边的庄怡见她醉得厉害，询问道：“需要我帮你接电话吗？”
　　“谢谢，但我觉得我自己可以。”随之爻深吸一口气，强撑着睁开眼睛去掏包里头响个不停的手机，庄怡也凑过来帮忙，甚至因为探着身子找手机的姿势有些难受，她干脆坐了过来。

　　庄怡掏出随之爻的手机，见是个陌生号码，放到了随之爻的手里，后者接起电话，说道：“您好，我是随之爻。”
　　庄怡听着随之爻有些含糊不清的话，还小声笑话她：“都喝得吐字不清了，你不行啊。”
　　随之爻将食指放在唇上，“嘘，别说话。”

　　或许是两人的对话和语气太过明显，电话那边的人问道：“你喝醉了？”

　　庄怡伸手将随之爻手里的手机转了过来，眯着眼睛再去看上面的号码，她不认识啊，怎么这个声音好熟悉。
　　下一秒，随之爻的声音让她确定了心底的疑惑。

　　“喝了几杯而已。”随之爻想到签约的事情，理智恢复了些，问：“莫小姐有什么事吗？”
　　莫问没有回答，只是问道：“你现在在哪儿？和谁在一起，需要我去接你吗？”
　　随之爻看了眼庄怡，“我和庄怡小姐一起吃了晚饭，她送我回家，就快到了。”
　　手机那边沉默了两秒，就在随之爻以为莫问挂了的时候，后者低声道：“知道了，一会儿见。”

　　这次莫问真的挂了电话，随之爻将手机装回包里，重新靠在了座椅上，她没敢再闭上眼休息，怕自己像刚刚那样醉得动不了，连车都下不了。

　　一通电话不仅让随之爻清醒，也让一旁的庄怡醉意全无。

　　她在吃饭的时候不是没问过随之爻关于莫问的事情，第一个问题便是她们什么关系。
　　随之爻回答：“不是很熟，至今也就见过三面而已，我帮过她一次，她知道我打算试镜《将军》，为了报答给我看了剧本。”
　　很简单的关系，但庄怡不信，她笑着说道：“怎么可能不熟？不熟的话她会把剧本给你看吗？而且你在娱乐圈无名无分，怎么能拿到试镜的机会？肯定是莫问帮了你。”
　　随之爻夹菜的动作一顿，“这种公开的试镜会不是谁都能去吗？”
　　庄怡摇头，“不不不，说是这么说，但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去的。”
　　庄怡见随之爻愣住，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还骗我你和莫问不熟，快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随之爻求饶般地双手合十，告饶道：“好好好，我坦白！我们确实不熟，她对我这么好，可能是对我一见钟情了？”

　　随之爻知道，她开玩笑的话除了莫问那个当事人以外不会有人放在心上，庄怡果然没当真，见她这么油盐不进的，干脆换了个话题。

　　这一通电话确实让庄怡觉得随之爻一直没说实话，要真是不熟，莫问绝不会主动打电话，更不可能说“需要我去接你吗”和“一会儿见”这种话。
　　庄怡盯着随之爻看了半天，问道：“刚刚打电话的是莫问？”
　　随之爻点头，“对。”

　　庄怡又问：“她有什么事吗？”
　　随之爻闻言一愣，这才想起莫问没有说过她打电话是为了什么，“她没说。”

　　庄怡没再继续问，到达小区门口的时候，随之爻一眼就看到了等在路边的莫问，庄怡也看到了。
　　两人皆下了车。

　　莫问看着庄怡，浅浅一笑，说道：“没想到你们会在一起吃饭。”
　　庄怡看着她和随之爻，也跟着笑：“我也没想到你们两个关系这么好，不过嘛，意料之外，也是意料之中。”
　　莫问挑眉，“哦？意料之中？”
　　庄怡靠在车上，看着不明所以的随之爻，说道：“那天试镜会你和她说话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你不做无用功。”
　　莫问也看向了随之爻，“你也是。”

　　两人看着随之爻打完了她们才懂的哑谜后便告别了，随之爻和莫问目送车子消失在视线中，后者这才说道：“别和她靠太近了，你玩儿不过她。”
　　随之爻挠了挠头，“我确实搞不懂你们。”
　　莫问盯着她看，面无表情，眼神冰冷，随之爻觉得瘆得慌，她紧了紧自己的外套，将那些被风吹得糊在脸上的头发勾到耳后，嘟着嘴委屈道：“喝多了，头疼，还晕，我们先回去好吗？”

　　莫问白了她一眼，抬脚往里走去，随之爻小跑着跟上，问道：“鹤小姐和你说我想签你的工作室了吗？”
　　莫问侧着头看了她一眼，“说了。”
　　随之爻紧盯着莫问：“我想听听你的答案。”
　　莫问冷笑一声，说出的话比夜风还要冷，“我拒绝。”
　　随之爻不解：“为什么？我不够优秀吗？”
　　莫问没说话，随之爻拉着长音“啊”了一声，尾音落下时遗憾地说道：“好吧。”

　　莫问以为她这下就能安静了，谁知过了一会儿，随之爻忽然问道：“如果不是你，我是不是都没有试镜的机会？”
　　莫问脚步一顿，看了随之爻一眼，又往前走去。
　　莫问的肢体语言已经默认了随之爻的话，后者笑出了声，看着莫问因为她的笑加快了步伐，小跑着跟了上去，低声道：“这是不是就是那种一见钟情，然后开始暗恋，并且因为本身不是话多的那种人，所以只用行动表达爱意，而嘴上却什么都不说啊？”
　　莫问停了下来，站在原地深呼吸了几次，咬牙切齿地说道：“你少自恋！”
　　随之爻举手求饶：“好好好，我知道了，暗恋是不可以说明白的。”

　　莫问：“……”
　　“自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