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秘爱情故事》路人痴语

44、第 44 章

　　因为是除夕，这种一年一度阖家团圆的日子里，两人能够在一起，确实是件让人不由自主更加想要贴近的事情。
　　大扫除是两人一起做的，程玘看上去好像家务全能，在打扫方面还是差点火候，天花板边边角角看不见的蜘蛛网，床底下长久无人打扫黏在一起的灰尘，需用使用到的工具看似简单，到他手里总不太听使唤。

　　“哎，这个吸尘器不行，我看家里都是用手持的，可以平伸进床底下。”又或者，“够不着，我去找找看有没有竹竿。”

　　季翡看不下去，从他手里拿过工具，让他歇着：“你会做已经让我很吃惊了，不要要求太高。”
　　他笑着，看上去温柔的要命，说出口的话却不是那么动听。

　　程玘斜着眼睛看他费劲的俯下腰，手掌蠢蠢欲动。

　　季翡似乎防备着他突然来一手，总是侧头看他，这个姿势令他更加费劲。

　　程玘忍不住笑起来：“你这是干什么？”
　　季翡瞄他的手，说：“你想干什么？”

　　“我什么都没干。”
　　“我也没说你要干……”

　　说时迟，那时快，程玘已经一巴掌轻拍上他的腰-臀，酸软的腰肢根本碰不得，季翡踉跄，摔倒时已然跌进程玘怀里。
　　他作势抬手要打：“你烦死人了。”
　　程玘将他钳制住：“这才多长时间就嫌我烦了？”

　　他俯身，将人压上床，不怀好意：“我是不是应该趁色衰爱弛前，多努力努力，让你离不开我？”

　　手指在腰肢上触碰，像撩拨的火，季翡腾的热燥起来，扭开头推他：“没完没了了啊，再不打扫连饺子都春晚都别想看。”
　　程玘将他捏软：“好凶。”
　　嘴上说着，手上却不停。
　　等季翡真正慌了，开始挣扎，他竟然又顺势放开，害季翡整个人都重重跌在床上：“不逗你了，好好躺着。”
　　他已然起身，重新拿去吸尘器，那柄不太听话的软管好不容易才被驯服，乖乖的伸进床底。

　　程玘收拾完床，将吸尘器拿去清理，忽然拍拍脑袋：“应该先把床拆了的，这样才能打扫干净。”
　　总而言之就是折腾两字形容。

　　一天下来，磨磨蹭蹭到晚上才有空将那些烫金的对联福字拉花挂起，老气是老气了些，热闹却十足热闹，整座房子红灿灿的。
　　程玘打量完，说：“像婚房。”
　　季翡无言以对，随他去了。

　　晚上到八点，季翡打开电视播放春晚，人则是去把饺子馅搬出来，洗干净手，准备包饺子。
　　春晚的音乐都是喜庆的，当背景音正好。
　　程玘这个大少爷做紫砂壶都能把壶钮做歪，包饺子的技能点，更是一点未点。
　　他干脆从季翡身后拥着季翡，将下巴顿在季翡肩颈，看着季翡包饺子。

　　其实季翡的手艺也不太好，他看着看着就忍不住出声指点：“先捏中间，两边向中间挤出褶子……”
　　季翡侧头睨他：“你来？”

　　“我不来，我负责动嘴。”
　　也不知他哪来的脸说这话，季翡瞪他，却真被他动嘴，啵了声，清脆到令人脸红。
　　季翡手忙脚乱地差点打翻盆。

　　好容易将饺子包完，季翡命令程玘去煮：“说好的一起，不能便宜了你。”
　　程玘呵了声，不屑：“等着。”
　　他雄赳赳气昂昂地将饺子端进厨房，等水开，下饺子，过凉水，倒还真有声有色。
　　季翡好笑：“这是从哪里点来的厨艺技能啊？”

　　“以前在外上学，外面的饭菜真不是人吃的。”
　　程玘头也不回的说道。

　　季翡想起，这人在外求学了好长一段时间，是个名副其实的金海龟。
　　这人在嘴上挑食，生活起居上倒不怎么挑，迫真好养活。

　　程玘煮好饺子，扭头见他出神，就知道他这会儿又不知道想到哪里去了，走过去，拥着人乱啃：“季小翡快还魂回家……”
　　季翡一路躲着他的嘴巴，连说话都被打断：：“啊——别——烦，救——命……”

　　程玘掌住他乱动的脑袋，和他对视后，低头亲吻。
　　浓烈的情绪宛如粘稠的蜂蜜，怎么也调化不开，将两人牢牢裹住。

　　那晚春晚演了什么，季翡根本不知道，有亲近的人在身边，谁还有心思去关注每年都有的固定节目呢。

　　直到熟悉的难忘今宵响起，季翡的脑子才有一丝清明。
　　房间的温度将他暖出一身薄汗，程玘却穿着睡衣在门外打电话。

　　门关着，季翡听不太清楚全部内容，但猜也能猜到，应该是程玘家里打电话给他。
　　这人可是有可以拉出一车来嘲讽的一大家子的存在，哪里能和他一样自由。
　　他趿上棉拖去找程玘，踢踢踏踏的声音很是清晰。

　　打开门，还没来得及说话，程玘对电话说：“听见了么？有人。”
　　他笑起来，显然电话那头的人在训斥他：“不行，我怕。”

　　那边的人显然被他气着，一丝声音从听筒泄露出来，只能听到声响，却无法辨清说的什么。
　　程玘道：“叔叔们争先恐后的去投资也不是我说了算的，大过年的，说这些破坏心情，好啦，新年快乐！”
　　说完他挂断电话，向季翡走来。
　　宽肩窄腰的身材让他的轻狂都变成内敛，只有季翡窥得这具身体的爆发力。

　　季翡呆呆地看着他到面前，一伸手，凉意沁骨，冰的季翡打了个寒颤：“怎么跑出来打电话？”
　　他埋怨，将人手握住，用体温暖化。

　　“你睡得香，不吵你。”程玘轻揉季翡下巴，这人身上无一处不软，无一处不热，太容易招惹坏人。

　　季翡便拉他回房：“睡得那么早，怎么都要醒的。”

　　程玘正觉得这句话的逻辑熟悉，却见季翡含笑看他：“我学的像不像？”
　　程玘恍然：“像，真像。”
　　他的表情太真，无法辨别是否有假。
　　但两人相处，又何必事事较真。

　　因着夜深人静，时间太过充足，季翡免不了要问程玘这段时间去了哪里，而程玘也因思念之苦缓解，耐下心解答。

　　“我的那些叔叔们可凶了，不躲着点，容易被他们闹上门，”程玘开着玩笑，点季翡鼻尖，“比你还凶。”

　　季翡躲开，有些埋怨：“那你去招惹他们做什么。”

　　程玘惬意地眯着眼睛，任由怀里的人随着自己的手指钻来扭去：“反正总有一天他们会找上我，不如我先出手。”

　　这些事都是必然发生的，只是他有了催化剂而已，若是没有怀里的人，他尚还可以等，可以拖，可以让让那些对他指手画脚的人安安静静闭嘴。
　　但……季翡出现了。
　　那些游刃有余的闲庭信步都被打破，他变得着急起来，即便布排被打乱他也甘之若饴。

　　到后来，程玘捏着季翡的脸，疑惑：“我一开始觉得我好像都可以，无论男女，都喜欢，也都不喜欢，谁知道栽在你手里。”

　　季翡：……
　　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件事，怪他么？也是这人笃定的告诉他他是gay的啊。

　　继而程玘却诡秘一笑，说：“不亏。”

　　季翡闭上眼睛：“累了，睡觉吧。”

　　时值深更半夜，确实该睡了，只是这人前后不一，刚刚还睁大着眼睛，这会儿居然装睡。
　　程玘逗他：“长夜漫漫，无心睡眠，不如，来做点活动助眠？”
　　季翡裹紧被子，压根装作没听见。
　　*
　　天明才是正经春节。
　　碍于身边这位大忙人，过节是过不安生的，季翡早早被吵醒，侧耳听窗外零星的鞭炮声响。
　　魔都禁止鸣放鞭炮，便有人用音乐代替，那噼里啪啦的响声低沉闷哑，衬得外面更静。

　　程玘探手揉他的脸：“今天出去吃饭？”
　　季翡随他作弄，只管闭上眼睛说：“能订到餐馆？”
　　程玘笑：“那你起床。
　　”挖这人起床还需要一段时间，足够找到餐馆。

　　概因程玘没有回去过节，找他的人比有过的几次都多。
　　他们驱车到餐馆，程玘接了不下于十个电话，最后一个是陈忍，语气十分夸张：“玘哥你跑哪里去了？你家的电话都打到我这里来了。”

　　程玘用肩膀夹着手机，眼睛看红灯，漫不经心：“新年好啊，就说你不知道。”

　　陈忍可能是被他这句新年好给震住，嘀咕两句什么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变态……

　　季翡坐在副驾上，关键的几个字听得清楚，那双好看的眼睛既诧异又忍俊不禁。

　　程玘侧头看他，冲着他笑，嘴上说：“挂了。”
　　陈忍急急忙忙追问他在哪儿，可惜音还没落，便被断掉通讯。

　　路口红灯转绿灯，程玘拿开手机，便启动车边问他：“这个陈忍还是很好玩的，对不对？”

　　季翡认真想了想，说：“是比其他人好玩一点。”
　　这人的朋友没有不好玩的，不好玩的几乎都已经被他拉黑。

　　程玘笑起来，说感觉季翡对陈忍的评价高了起来：“以前你看到他，虽然表面上不显，但态度上对比其他人是不太一样的，能看得出来冷淡。”

　　季翡转头望向窗外，不答。
　　就冲陈忍一直向程玘提供住宿，他都应该对陈忍好一些。

　　春节期间的餐馆只要开业的几乎家家爆满，程玘挑嘴，选的地方自然不会华而不实，口味定是绝佳。
　　他们到时餐馆的停车场已经没有车位，且接连两天雨雪天气，路上湿滑。

　　程玘拽一下季翡，亲吻他的面颊：“先去房间等着，我去停车。”

　　季翡摇摇头：“陪你一起好了，也没有几步路。”

　　程玘道：“乖，要是车停的远，还得走回来，你受得了？”

　　这人惯会宠人，在他眼里似乎季翡乃是孱弱之人，走几步路就要晕过去一样。

　　季翡赖在车座上不动，只把眼睛看他，却不说话。

　　程玘无奈：“那回家不要喊累。”

　　说的好像季翡向他抱怨过似得。
　　季翡难得神气地翻他白眼，小傲娇的模样很是令人心动。

　　停车的地方果然有些远，且因为节假日，维护不是十分及时，感应的灯坏了，两人摸黑从车上下来。
　　程玘打开手机电筒照路，清静的车库里听得到脚步声的回响。

　　夜色总能让人联想太多，程玘不正经说：“下次可以在车上试试。”
　　季翡：……

　　在他腰间作乱的手被拍开，季翡凑近程玘的耳边，呼吸温热黏腻：“太阳才升起来，就别想着落下去的事情了。”

　　程玘被他难得的亲密大胆勾的心痒，没想到确实兜头一瓢冷水，气笑，手机照天花板，指着说：“现在可没太阳。”

　　季翡几乎能预知他底下要说什么，扭身就跑，慌乱的样子惹得程玘哈哈大笑。

　　车库里的感应灯亮起，不远处就是那人高大的身姿，季翡扭头，目光勾-连间，心被牢牢捕获，甚至甘愿成为一只笼中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