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我在暗恋》宋栖之

10、第 10 章

　　实在不怪秦冼想歪。

　　池屿人一去就甲鱼羊肾双管齐下，还买了安全套和润滑剂放床头，这不是明晃晃的暗示是什么？秦冼心道平时倒是能看出黄晃特殊对待池屿的一些端倪，不太明显，却没想到他刚分化完就这么饥渴，这是看着池屿好骗，给他下圈套呢！

　　但有一点他想不通。

　　【秦冼：他不是Alpha吗？你俩搞同性恋？】

　　池屿热得浑身出汗，他看着秦冼这条消息，想到黄晃说的Omega这事只告诉了他一个人，便没纠正，而是拿着手机去翻找睡衣。

　　秦冼见他不回消息，又发过来两条：
　　【我挺好奇的，你俩谁在上？】
　　【我赌晃，他这明显策划好了】

　　池屿看他越发越离谱，分散了一些注意力在手机上，回复消息：【不会的，未成年不可以发生性/行为】

　　发出去之后，手指顿了顿，引用了秦冼上一条消息，回复：【我】

　　打完最后一个字，池屿把手机扔在床上，拿着睡衣准备下楼冲个冷水澡冷静冷静。刚打开门，迎面撞上黄晃虚虚抬起的手。黄晃怔了一下，问：“你要出去？”

　　池屿下意识把手里的睡衣往下边挡了挡，点头：“我去洗澡。”

　　“这么早啊。”黄晃手里抱着晒干的衣服，见他脸色红得不正常，凑上前问，“你没事吧？怎么跟喝醉了一样？”

　　池屿被他逼得往后撤了一步，错开和他对视的眼神，说：“没事，你进去吧。”

　　等池屿进了一楼的浴室，黄晃在衣柜里挂衣服，无意瞟到书桌上的试卷，发现跟自己前不久进来时的样子一模一样，仍然是一片空白。

　　池屿不会一个字都没写吧？他在房间里干嘛呢？

　　他走向床头柜，正要给自己的手机充电，一抹显眼的红色忽然闯入视线。黄晃低下头拿起盒子，看到背后说明书“避孕套”三个字，手指像是被什么烫到了，连忙把盒子扔到一边。

　　“我靠！”

　　黄晃慌忙拿起手机翻到今天下午的外卖订单，看到店名“极致体验用品店”，点进去一看，入目全是各种各样的成人用品，甚至还有小众道具定制！

　　黄晃眼睛都看直了，想到当时老板打电话过来确认时说送的赠品，不会就是这玩意儿吧？！

　　刚刚池屿一直呆在房间里，他有没有看到？会不会误以为是他买的？

　　黄晃感觉才第一天见他自己的脸已经快要丢光了，他连忙把小盒子拿起来，翻找了一下袋子里还有没有别的不能见人的东西，果然看到还有一管润滑剂。一边吐槽老板倒是挺贴心，一边赶紧把手里两个烫手山芋扔进垃圾桶里。

　　垃圾袋是早上刚换的，里边还什么都没有，黄晃心虚，提着垃圾袋想要下楼扔到外边的垃圾区，此刻，他庆幸家里的垃圾袋都是黑色的，看不见里边装的什么。

　　刚从楼上下来，正好碰见从邻居家回来的爷爷，他见黄晃大半夜扔垃圾，从兜里掏出来用空的烟盒，说：“晃啊，帮我把这个带了。”

　　他说着，想要打开黄晃手里的垃圾袋，黄晃一个激灵，赶紧伸手接过了烟盒：“我来我来，您去休息。”

　　*

　　浴室里，冲过一个凉水澡，池屿望向镜子，注意到自己脸上不正常的潮红总算是消退下去。自青春期开始，池屿便很少有这方面的需求，头一回这么急，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甚至觉得这次时间都快了不少。

　　收拾好浴室，推开门时，正巧碰见黄晃扔垃圾袋回来。黄晃见他脸色恢复正常，心下松了口气，跟着他一起上楼：“我看你作业没写，你今晚还写吗？”

　　“写。”

　　黄晃前段时间的作息太规律，到八点多钟困意就已经袭来，他快速冲完澡，一进房间里，空调的冷气吹得他浑身打了个哆嗦。

　　池屿身体素质是真的好，这么低的温度都能面不改色地低头写作业。黄晃心里腹诽一句，赶紧爬上床盖上空调被。

　　房间里的床一米八，睡两个男生已经足够。黄晃知道自己对池屿有不该动的念头，怕自己越界，因此紧紧地靠着床沿，保持着翻个身就要掉下床的姿势，拿起了床头柜上的一个小镜子。

　　他撩起刘海，想看看那个痘痘消了没，然而屋里温度太低，一凑近镜子，呼吸洒上去，竟然蒙上了一层白色的水雾。

　　用手指擦了擦镜子，只好憋着气看。谁知道刚刚还在镜子里的人，再一次像是早上那般，莫名其妙消失了，只剩下还搭在自己身上的那床空调被，怪异地拱出一个形状来。

　　黄晃吓得手一抖，镜子摔在了被子上。他缓了几秒，再次拿起镜子，里边的自己清清楚楚地倒映在其中。

　　什么情况？

　　刚刚是因为自己憋着气所以人没了？

　　信了十多年唯物主义的黄晃不信邪，他盯着镜面，再一次屏住呼吸，果然，下一秒，镜子里的自己完完全全地消失了，两帧画面之间甚至没有一点过度，像是水汽蒸发，凭空消失。

　　而再吸一口气，人影再次出现。

　　黄晃难以置信地试了好几次，次次都灵验。不死心的他甚至用手机前置摄像头拍了视频，屏住呼吸的那几秒钟，视频里空无一人。

　　怎会如此？！

　　正重塑三观中，黄晃无意识瞥到了手腕上那串手串，手串中间那颗流光溢彩的舍利子正散发着灵性的光芒。

　　不会是这个的作用吧？

　　黄晃越想越觉得合理，大师说过这舍利子总共就三颗，这种东西一定带着佛性，出现超自然现象也在情理之中。

　　为了验证是否是舍利子的功效，他从床上爬起来，打开手机相机，凑到了池屿的身边。池屿好不容易静下心来写了一会儿，见黄晃欲言又止地站在他身边，询问：“怎么了？”

　　既然已经吸引了他的注意，干脆把心底的疑问求证了。他笑了笑，问：“我想跟你合照，可以吗？”

　　“好。”池屿看向他的手机。

　　黄晃调成前置模式，一只手搭在池屿的肩膀上，不太好意思地请求：“你能不能试着不要呼吸？”

　　池屿疑惑地看着他。

　　黄晃知道自己的要求在池屿听来很无理，但还是说出了口：“我是说，就像游泳的时候那样，憋气。”

　　池屿虽然觉得奇怪，但并没有拒绝，屏住呼吸，问：“这样可以吗？”

　　黄晃看向手机，两个人好端端地在屏幕里。

　　看来果然是那颗佛门舍利子的作用，让他获得了隐身的功效。

　　黄晃随意地拍了一张，刚要开口告诉池屿这个秘密，但一想这舍利子牵扯到的因果实在是太多，万一被池屿问起来根本不好解释。犹豫再三，黄晃还是决定先憋在心里不说。

　　池屿见他满腹心事地躺回了床上，以为他困了，把最后一题昨晚后收拾好试卷和笔，起身把大灯关了，只留下床头的暖黄小灯。

　　黄晃盯着已经黑屏的手机，心里正在天人交战。如果说这超自然能力真的存在他身上的话，别人能不能看到他？感觉到他？这隐身的功效又能持续多久？兴奋到根本睡不着，黄晃亟需找个人试验一下。

　　察觉到身边的床垫往下压了压，黄晃没来由地心跳逐渐加快，紧张得手心开始冒冷汗。耳边传来遥控器调节温度的声音，滴、滴、滴……黄晃心里算了一下，池屿把温度调成了26度。

　　他背对着池屿，对方大概以为他已经睡着了，动作放得很轻，抬手关了床头的小灯后，屋内陷入了一片寂静与黑暗。

　　池屿陷进了枕头里，刚一闭眼，便闻到了枕头上淡淡的清香，是黄晃信息素的味道。大概他晚上睡觉从来不用阻隔贴，躺久了枕套上沾上了一些。

　　池屿从来没闻过别人的信息素，不知道是不是所有人的信息素都有让人失眠的功效。躺了几分钟，毫无睡意不说，身体里那团才熄灭不久的火好像又隐隐约约要春风吹又生。

　　他掀开被子，只留下一角搭在小腹上，偏偏和那被子一角相贴着的皮肤是最敏感的地方，不出半分钟，那种熟悉的冷热交加的感觉重新卷土重来，似乎比上一次还要更加猛烈，折磨得池屿非常难熬。

　　他望着漆黑的天花板做了几个深呼吸，试图以此平复心里的躁动，刚做到第三组，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翻动声，随即是黄晃试探般问：“池屿，你醒着吗？”

　　池屿刚要开口，脑海里闪过他和秦冼的对话，以及那个红色小盒子。

　　他知道黄晃不是那种人，或许是哪里误会了，但依然不由自主地想知道接下来他会做什么。

　　池屿闭上眼装睡，怕眼球不规律的转动出卖他，搭在额头的胳膊甚至悄悄地往下移，遮住了眼睛。

　　黄晃的心理准备做了太久，等他终于鼓起勇气打算试试，问了一句之后，那句话像是烟雾般飘散在空中，无人回答。

　　他怔了怔，池屿平时都学习到那么晚，今天是累了吗，怎么这么快就睡着了？

　　黄晃望着他在黑暗中的轮廓，心里一动。既然试不了，那干脆趁着他睡着了占点便宜，总不过分吧？反正他也不知道。

　　为了保险起见，黄晃屏住呼吸，用手支起上半身，身体往他那边挪动，轻轻地推了推池屿露在外的肩膀，用气声问：“池屿，你睡着了吗？”

　　依然无人应答。

　　黄晃咬了咬牙，忽视从胸腔传来震耳欲聋的心跳声，抬起手从池屿的左肩慢慢地滑了下去，经过短袖袖口，再到手肘，触碰到一片温热的皮肤，黄晃浑身战栗了一下。

　　两人同床的次数很多，但没有一回黄晃这么大胆过。大概是那颗舍利子也会影响人的心智，黄晃如今满脑子的池屿，要收手已经来不及。

　　手紧接着往下，黄晃摸到了他手腕处那块突出的腕骨，从大师那里求来的菩提子手串正好卡在腕骨的下方。黄晃轻轻地抬起手指，冰凉的指腹终于触碰到了池屿的手掌心。

　　他的手掌放松地摊开在被面上，黑暗中触觉被放大了无数倍，黄晃似乎感觉到了他手心掌纹的脉络，手指贴着摩擦时，几乎能描摹出脉络的走向。

　　黄晃紧张到摸他的手不可抑制地颤抖，明知他睡着了，但做贼心虚仍然绷紧了神经。他已经快要憋不住气了，缺氧导致脑袋有些昏沉，眼前似乎冒出了旋转的星星，心脏跳得快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终于，他张开手，手指轻松地从池屿的指缝中挤进去，和他虚虚地十指相扣。

　　看电影看到主角接吻都内心毫无波澜的人，没料到不过是摸个手都差点让他把持不住，他们还是头一回做这样的动作，黄晃体会过了，不敢再多流连。怕他醒，怕隐身作用失效，他在自己快要窒息的那一瞬间将手抽了回来。

　　被抓住的另一只手无意识地手指蜷起，做了一个挽回失败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