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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少年的掌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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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送走寒冷,春日降临这座城市。
晨曦的光透过窗台照亮房间,微风吹起豆绿色窗帘,阳光慢慢一点一点爬进卧室,照在少女稚嫩的脸上。
夏恩如睁开了眼睛。
她望着眼前的房间发愣,好一会儿才想起自己已经跟随父母,来到了一座新的城市定居。
这个时间父母已经去了公司,公司的搬迁让他们每日忙得如同打仗,有数不清的事务等着处理。
夏恩如的新学校还未开学,反倒成了最有空的那个人。
家里很安静,吃完早餐,她来到了楼顶天台吹风,碎发在暖风中起舞。
站在天台远远眺望,蓝天如洗,白云点缀,夏恩如决定出门。
这座崭新的城市等待她去探寻。
夏恩如穿了一席白色娃娃领长裙,右胸的口袋处长出几束粉色郁金香来,这是绣上去。裙摆下方,是一截珍珠白的莹润小腿。
她带着相机,一个人在城市里逛了好久。
日头慢慢攀高,阳光投射下碎金,早春刚生出的嫩绿叶子,每一片都熠熠生辉。
她目光停留在这些早春的树上,觉得心里欢喜,便拿出相机,打算拍摄。
透过摄像头,能看见一只橘白小猫正慵懒打盹。
她刚想拍照,猫咪却突然竖起了耳朵,起身步伐敏捷地向前跑去。
它的目标——是拐角处走出的一位少年。
少年身形清瘦颀长,穿着一双白球鞋,上身的克莱因蓝外套,鲜艳得仿佛点亮了整个清晨。
猫咪围在少年身边殷切的喵喵叫着,见少年脚步坚定,便不满地用圆乎乎的脑袋使劲蹭着少年的腿。
最后索性耍赖,软乎乎地一坨倒在少年的鞋上,露出了白白的温软肚皮,
“喵呜~”它眼眸望着少年,对少年勾着爪子勾引。
果然,少年和猫咪对视片刻,无奈地蹲下了身子。
早春的春树下,叶间投出一缕金光盈在他蓬松的发间,他俊秀像是金灿灿的阳光都青睐于他。
他垂下眸来,为猫大人低下了头。
这是一幅名为猫咪与少年的画卷。
夏恩如看着这一幕,被带动得嘴角也跟着不自觉的翘起。她按下快门键,把这一刻属于人间的美好记录下来。
少年感觉到了什么,抬眸往夏恩如这边望了过来。
阳光灿烂,明晃晃的照亮女孩如画的眉眼,她似乎是被他的突然注视吓到了,往后退了半步,怯怯的像是初生的白色羊羔,也许,也会有触摸便感觉到柔软的绵毛。
然后少女做贼心虚般的,把手中的黑色相机藏在了身后。
少年嘴角翘了起来,却移开目光,装作什么都没看到一样,重新低下了头抚摸起猫咪。
夏恩如松了一口气,刚刚对方看过来的时候,她吓到心跳乱了拍,比起更吓到,更多的还有一种说不出的复杂感觉。
她不是很敢看对方,又不知道是不是该走,或许,她是不想走的。
所以夏恩如偷偷看了一眼对街。
树影切割少年侧脸的轮廓,修长的眉目,笑起来抚摸猫咪的样子很温暖。背上不知道背着什么乐器,想来是个会音乐的人。
他并没有停留很久,很快就重新站起,向着远方去了。
他走了,夏恩如又等了三分钟,才走过人行天桥,到达对街。
那只猫咪依然待在树荫下舔着爪子,夏恩如蹲在少年刚刚的位置,伸出手抚摸起猫咪圆乎乎的脑袋。
入手温暖,她轻声问猫咪:“猫猫,你知道他是谁吗?”
猫咪没有回答,夏恩如却不自觉笑了:“哈哈你当然不会知道了,因为你是一只小猫咪呀。”
抚摸了一会儿猫咪,她往少年离去的方向望了一眼,少年早已经消失在了那里,她早知道,却还是看了这一眼。
少年不见了,手下的小猫咪也对着她“喵”了一声,转身跑走了。
春日的太阳依然很暖和。
*
回到家时,太阳已经落在西边的云层里了,父母依然不在家。
夏恩如没有开灯,一个人在昏暗的黄昏里做了饭,伴着沉沉的夕阳,吃完了晚饭。
她刚洗好碗筷,好友安琴刚好发来了信息。
夏恩如开了灯,坐在沙发上回好友的信息。
【安琴】:恩如恩如,去到幸市的生活还习惯吗?
【夏恩如】:习惯的,这边天气很温暖,眠市那边那很冷吧,我今天穿裙子了。
说完,她放低手机,拍了一张自己的白色裙摆给安琴看。
【安琴】:啊啊啊羡慕了,我这边还在穿毛衣呢,幸市不愧是一年四季都很暖和的城市。
【夏恩如】:哈哈,喜欢的话可以来玩啊,住我家,我陪你。
【安琴】:好呀好呀。
【安琴】:不过幸市是出了名的帅哥美女多,到时候我要来看美女帅哥!
【安琴】:宝,你去到幸市有看到很多美女帅哥吗?
夏恩如看着这一句话愣了一下,脑海中不自觉的回忆起那个穿着克莱因蓝的少年,那么鲜艳的点亮了早春。
像是丢下的一块小石子,泛起微微的涟漪。
【夏恩如】:有的,我还看到了很可爱的小猫咪,和喜欢小猫咪的帅哥。
她顺着聊天页面点开相册,少年的模样跃入眼帘,她不自觉的,嘴角已经抿开丝丝甜甜笑意。
想了想,她没有把这张相片分享给好友,和安琴又聊了一会儿,安琴要去吃饭了,聊天就这么结束。
放下手机,心里安静下来。
夜晚的风从窗间拜访,窗帘的流苏敲打着玻璃,像是礼貌的“扣扣”敲门声。
夏恩如拿起了画板和颜料,向着楼上天台走去,去到了这寂静美好的夜晚。
*
脚步声由远到近,从还远的地方开始,就能看到少女坐得端方的身影。
小小的脊背挺直,白嫩的后颈残留着几缕墨色碎发,再往上,是松松垮垮的丸子头。
暖橙的灯光染红她恬静的侧脸,她认真地盯着画在思索。
“恩如。”妈妈喊她。
夏恩如一惊,才恍然发觉自己刚刚太过认真入了神。
她忙站了起来,用身子挡住画板,看向眼前的女人,喊道:“妈妈…”
程青柔声说:“我们到家看灯亮着,你又不在,我就上来找你了。”
夏恩如解释说:“我在家的,在上面画画。”
程青拍了拍夏恩如的手:“最近我们忙着工作忽略你了,让女儿你孤零零的在家里。”
她絮絮叨叨的又说:“好在快开学了,明天你爸带你去学校报道,开学后就有同学陪了。再给你像是以前那样,报个画画班,可以认识一些这边的人,能交到朋友就更好了。”
夏恩如顺势拉着妈妈的手,带着她往外走:“没事的,我知道你们忙,我都不介意,对了,我今天在外面买了一些手工饼干,我们下去,我拿给你尝尝。”
程青跟着夏恩如的脚步往楼下走,见妈妈没发现什么,夏恩如松了一口气。
她挽着程青的手,走到一半时,回头看向自己画的画。
少年眸光好似一道利剑,直直看向画外的人。
她画的,是他看向她的那一刻。
*
第二天一大早,夏恩如坐夏长行的车来到了斯洛高中。
斯洛高中属于私立学校,学校占地广阔,多栋建筑林立,环境绿化做得很好,已经有一些早春的花开了。
有几分电视剧里贵族高中的样子,实际上也接近了。
明天是开学日,今天学校的老师们已经各就各位,夏恩如今天是作为转学生,提前去面见班主任。
班主任姓严,眼前架着一副红框眼镜,是个说话爽利的女性,夏恩如对她的印象不错。
快要回去时,严老师突然想到了什么,问夏恩如:“对了,今天班上的班长也在,你要不要去熟悉一下?”
夏恩如回头去看夏长行,陌生的环境让她习惯性求助于威严的爸爸。
不巧,夏长行的手机铃声响起,他对夏恩如露出一个鼓励的微笑,一声“恩如你先去吧”,就往走廊接电话去了。
不用想,都知道是公司的生意伙伴。
夏恩如回过头,说:“那严老师,我们去看看吧。”
严老师:“好。”
严老师领着夏恩如,往七班的方向走。
夏恩如就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或许是因为对陌生环境的紧张,她一路都不自觉捏着自己手边的衣袖。
这会是她来到这个城市后,见到的第一个新同学,还是她的班长。对方是男是女?性格是否好相处?会喜欢还是讨厌她?
夏恩如步步跟在严老师的身后。
路上,严老师说:“七班的班长,成绩从来都是年级前三,也经常第一,是我执教以来见过最俊的孩子了,成绩好,长得好,有礼貌,我儿子可不这样,混世魔王,恨不得我儿子和他换换。”
夏恩如感觉严老师是个很随和的老师,没什么架子,她应和了一声,继续跟着往前走。
现在是周日早晨的十点钟,七班位于走廊最里的位置,慢慢的,她们到了,刚走到七班的区域,就能感觉这里比外面凉快很多。
从外望进教室,里边的窗户外有一棵高大的木棉花树,树冠茂盛,透过澄净的玻璃,投入碧绿的影照在教室前方。
而他,就坐在最后一排阳光最盛的最里处。
绿影也仿佛成了他的装饰,熟悉的,又仅是一面之缘的少年,就这么出现在了夏恩如的视线里。
少年左手撑着下颌看着书,手指拂过阳光下的书页,他的指尖在阳光下透着光。
他垂着眸,阳光照在眼睫上,那是一只栖息在他睫毛上的发光蝴蝶。
“班长。”班主任叫他。
随着叫声,他抬头,目光静静投资夏恩如身上。
蝴蝶飞向了夏恩如。
二人的视线在空中撞上。
夏恩如紧张得手心发汗,他很快就移开目光,站了起来。
像是雨后突然冒出的新竹,眼前的少年人,身姿笔直的向着夏恩如走来。
他在向他走开,而那天,他不再看她。
高大的少年停在她的面前。
夏恩如紧张的伸出手来:“你、你好!我是新来的转学生夏恩如。”
他为她的紧张轻轻笑笑,伸出手来:“你好夏恩如,我是你的班长。”
那双手在阳光下秀长、白皙、干净。
染上她手心津津的汗意。
少年说:“我叫顾云英。”
“嗯……”她小声嗯了一声,垂下头来,根本不敢看他。
她不是不礼貌,她只是对他——有点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