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16 恩怨 ...
-
石云澜喝了酒，第二天快十一点才醒。
张淮打小练了一身的厨艺，这会儿正和石云凯一道在厨房给石夫人帮忙。石云澜下楼见三人都忙着，便坐在一边吃还热着的点心，一边吃一边问：“要帮忙剥蒜吗？”
石夫人顺便给石云澜倒了杯热牛奶，把人往外面撵，“去客厅坐着看电视，阿淮都替你把活儿干完了。”
石云澜接过牛奶，端着盘子去了客厅，一边吃一边往厨房盯，听着张淮跟母亲弟弟说话，不由得嘴角翘起。
电视也没什么好看的，手机上的新闻看了看多也是春晚请了哪些明星、有什么节目。石云澜起得晚，早餐午餐一顿吃了，家里厨房还没能空出人来，便起身加了件大衣出门，打算在院子里转转。
这一转倒是又撞上了贺之章，两人谁也没说话，就那么在路上走着，偶尔遇上熟人打个招呼，无视对方好奇的目光。
等把肚子里吃进去的东西消化得差不多，石云澜才问：“大过年的，你不在家帮忙，跑出来干什么？”
贺之章的头发被北风吹得有些乱，脸也冰得有些木了，只管把石云澜冰凉的手揣进自己怀里捂着，把人往树林子角落里推。
“想你了。”贺之章把人挤在自己怀里，低声说。
石云澜其实挺好奇贺之章是怎么做到这么多年随时随地发情还能金枪不倒不影响效用的，不过想着要回家吃晚饭，决定闭嘴不撩骚他。
(省略700字左右）
两人唇色都艳红得不像样，鉴于自己也没吃亏，石云澜也不好说什么，就是一喉咙的味儿，实在让人不想开口。
贺之章的拇指在石云澜的唇上摩挲了一下，痕迹更重了。
等冷下来，石云澜打了个喷嚏，抖了抖身体，跟贺之章一道出了小林子。
“过两天有空？”贺之章牵着石云澜的手邀约。
石云澜腿还软着，二话不说就拒绝，“要陪云凯去他媳妇家，没空。”
贺之章没再说，两人就此分开。
石云澜慢吞吞走回家，上楼时碰上石云凯正要下楼。
石云凯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再一看人被糟蹋的嘴，忍不住嘴角抽搐，压声叫道：“哥！”
石云澜不想开口，跟他摆了摆手，立马进了自己卧室，气得石云凯只能拍自己胸口。他是造了什么孽，遇上哥哥老实半辈子突然变得不靠谱。
回了卧室，石云澜脱了裤子一看，果然看见膝盖已经青了一层，只能刷完牙洗完澡后拿出药酒出来揉。
等揉得差不多了，嘴上的痕迹也消了不少，石云澜才换了身衣服下楼。
石夫人一边给石云澜递饭一边埋怨，“外面那么冷，都快下雪了，也不早些回来。”
“遇上贺之章了，多说了两句。”石云澜说。
石夫人一直不喜欢贺之章，不过这回却没说他，“他后妈不是说这辈子不进大院？今年倒是进来了，弄得闹哄哄的，生怕别人不知道。”
都是当后妈的，后妈跟后妈却不同，石夫人十分看不上贺小夫人，“真当别人看不出她那些心思，恶心谁呢。”
石夫人出身普通，当年嫁进来的时候石云澜他爸官职还不高，跟后进门的贺小夫人脾性上合不来，没少受对方的气。
要说合不来的缘由还在石云澜身上。石云澜生母过世得早，石夫人进门一半是因为喜欢石云澜他爸，一半是为了报恩进门照顾石云澜。
因为报恩，自然得把人照顾得好。这一对比贺之章跟他后妈，可不把人衬成恶毒皇后。
石云澜父亲是贺之章爷爷和父亲提拔起来的，家属在人面前少不得要矮上一截，贺小夫人被下属的家属比了下去，想没点小心思也不可能。
“大过年的，妈你少提讨厌的人。咱们现在跟贺家也算平起平坐了，她见你还能把眼珠子看天上去？”石云凯打断母亲的话，是真不想听见贺家那一家子人的烂事。
他哥跟人家前头老婆的儿子搞在了一起，还不敢让亲爹知道，也不知道能不能瞒住，可愁死他了。
等晚饭吃完，石云凯洗碗擦桌子。
张淮在一旁陪石夫人看春晚，等春晚看完石夫人去休息了，才问石云澜，“阿姨怎么跟贺家那个合不来？”
倒不是张淮有多好奇，而是石云澜正跟人前老婆儿子搅和，又听石夫人对贺家不满，他想不操心都不行。不然，就大户人家的事，知道得越多越倒霉。
石云澜正跟贺之章发短信，闻言也没瞒他，“这要说得说到两点钟去了。”
石云凯在一旁搭话，“以前贺之章他爷爷替我爸和他后妈撮合过，不过我爸出身不好，她没看得上，私下里说过些难听话。”
石云澜他爸就农村出身，能入贺之章他爷爷和他爸的眼，除了自身素质高上进之外，还有一些机缘巧合。贺之章爷爷当年看重石云澜他爸的能力，所以作了这个媒。
对方不满意也不奇怪，毕竟门不当户不对，生活习惯不一样，更没共同语言，家里尊重小姑娘的意愿，这门亲事就没能撮合起来。
可石云澜他爸妻运好，没让贺小夫人看上，回头被从国外回来探亲休养的石云澜他妈看上了。
石云澜他妈是华裔，家里很早很早就出了国，在外面自有一番家业。回国看上个农村出身的，家里极为不满。可不满归不满，女儿执意要找这么个人，加上对方看起来还算是有些前途，最后只能同意了。
石云澜他妈有心脏病，本来不能生孩子，可从小娇养长大的姑娘，想要做的事就没人能拦得住。他妈当时跟自己父母说的话是，“我不生孩子也无非能多活几年，几年时间当什么？不如生个孩子还能延续我的生命，能延续的是好几十年。”
结果就是石云澜一出生，他妈的身体就开始快速衰败，很快走向了生命的尽头。
石云澜他爸面临一个选择，要么把孩子交给岳家带出国去照顾，要么自己回家当奶爸。把孩子送到国外是不可能的，老婆没了连儿子都不在身边他还过什么日子。
贺之章的爷爷已经决定培养石云澜父亲为儿子培养左臂右膀，加上又惜才，哪能让人走，便让石云澜他爸再找个媳妇进门给带孩子。
石云澜他爸没敢让贺之章爷爷再介绍高门的对象，自己摸索着到处相亲碰上了现在的石夫人。
要不说石云澜他爸有妻运呢。前头老婆是救命救回来的，后头老婆也是救命救回来的。算起来石云澜他爸救石云凯他妈还在救石云澜他妈之前，不过那时候石云凯他妈还是个高中生，石云凯他妈就算心里有意思，这事儿也成不了。
等石云凯他妈大学毕业分配工作的当口，偶然碰上正跟人相亲的石云澜他爸，得知娶媳妇是为照顾家里孩子，心里一动立马自告奋勇。
石夫人出身简单，性情温和，虽然偶尔有点嫉恶如仇的小脾气，可跟善良一比，都不是什么大事了。
石夫人带着报恩的心思进门给人当后妈，前头媳妇娘家还极为强势，生怕没把人照顾好，是真把石云澜疼进了心口里，比疼亲儿子还多得多。
那时候周围还没那些影影绰绰的流言，但凡认识的，没谁不对石夫人竖起大拇指。
这跟贺家的状况完全相反。
贺小夫人后来嫁了个留校的老师，没几年那软饭男借着岳家的势当上副教授就开始作妖搞女学生，搞就搞了还要怪贺小夫人生不出孩子害他出轨。
贺家被人以为被拿捏死了，后来贺小夫人跟他渣男实在过不下去，便跟软饭男离了婚。
没了岳家当后台，软饭男没一年就因为搞女学生事发被开除还差点被送去坐了牢。软饭男被处理干净，贺小夫人的婚事又被提了起来。
那时候贺之章母亲身体一直不大好，就有些有的没的流言传出来。
贺家那样的家庭，夫人的位置不可能空着，说得难听点贺之章母亲还只是病着，下一任贺夫人的人选就已经有不少人蠢蠢欲动了。
最终贺之章的母亲没能拖过两年，死因对外宣称是病故，也有流言说不是，而贺小夫人不到几个月就成了贺家的新夫人。
贺之章那时候年纪已经不小，自然有得闹腾。
然而贺之章的外家又如何能跟贺小夫人家相比，两人当年的结合本就有些门户不对。贺之章闹得要死要活，没两年直接被贺小夫人家一个以退为进给绝杀了。
贺之章不许贺小夫人进门，贺小夫人身怀六甲只能去投奔在外地的丈夫，临走前一番做戏直接把贺之章钉死在年纪小小就冷血不容兄弟上。
就这样，贺小夫人在外地的家属院天天跟丈夫甜甜蜜蜜，贺之章一直孤零零留在大院里陪着病着的老爷子。
石夫人带着两个孩子也跟在石云澜父亲身边，然后苦日子就来了。
人比人在哪都避免不了。石夫人去哪都把石云澜带在身边，捧在手心怕冷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对石云澜比对自己儿子还好。对上贺小夫人对前妻儿子不闻不问，可不就落了些风头。
倒也没多大的矛盾，就言语间的冲突，有时候能膈应得人半死。
石夫人嘴拙，心眼又不够，哪能找到不得罪人又能挤兑人的话来说。没两年两个孩子年纪大了些，为考虑孩子读书的问题回了京，跟人也基本不用见面了。
当然，石夫人不喜欢贺小夫人也不只当初那点小矛盾，还有同为后妈，她极看不上贺小夫人对贺之章使的那些小手段。
先不说挤兑个不懂事的孩子，把人丢在一边还给人安上个冷血的名声。就后来贺之章高中喜欢同学的事，就没见把这事传得沸沸扬扬，逼得贺之章舅舅家不得不把还没成年的孩子送出国的。忒不是东西。
后来石云澜大学毕业出柜，顺带着又起了一股石夫人为了自己儿子故意养废石云澜的流言。流言从哪起的，石家没说不代表不知道。
石夫人算是憋了这人半辈子的气，也就这回丈夫提拔和贺之章父亲平起平坐之后，这气才散了些。
作者有话说第16章 016 恩怨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