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营业的乔老师》纸上谱

8、第 8 章

　　乔念之从房间里拿出草帽，他真的很想很想再次见到林杨，不需要说什么话，只要见到他就好。
　　他不知道自己想从林杨身上寻找什么，但是他很难把自己的目光从林杨身上移开。

　　乔念之用湿巾把草帽细致的擦过一遍，擦去上面遗留的汗水和泥土，只留草木清香。
　　做这些事，让他心情很好。

　　王益看见他的动作，好奇的问：“乔老师，你要出去吗？”
　　乔念之点点头，“嗯，有点事情。”

　　王益同情的皱起脸，“今天外面好热。”
　　乔念之把帽子压在头上，含着笑说：“嗯，事情耽误不得。”
　　他要见林杨的心耽误不得。

　　乔念之穿着球鞋踩过田埂，林杨的家就在农田边上，他从农田里面穿过去，找起来不费事。
　　至于他两千一双的球鞋，乔念之并没有放在心上，东西是为人服务的，不是人为东西服务。

　　乔念之通过林杨家敞开的大门，看见林杨和他父亲正坐在大堂拿竹子编篮子。
　　乔念之伸出手敲了敲门，微笑道：“林杨，你在家吗？”

　　林杨在客厅抬起头，见到是他，站起身微笑道：“乔老师，快请进来。”
　　乔念之走进去，打量了一圈屋内。

　　屋子是用水泥建的，但因为年份比较远，墙壁此时已经有些发黄了。不过通光好，发黄的墙壁并不影响屋子通畅明亮。
　　屋子中间堆满了竹片，但因为摆放得当，并不让人讨厌。

　　屋子里坐了三个人，除了坐在中间做竹编的林杨和林大树外，还有坐在边上戳羊毛毡的林珠。
　　林珠见到他后，立刻站起身去倒茶。

　　乔念之对上三个人的视线，笑道：“你们好，我是新来的支教老师乔念之。”
　　林杨给他介绍道：“这是我父亲，那是我妹妹林珠。”

　　乔念之礼貌的和他们打招呼，又在林杨搬过来的凳子上坐下，接下林珠双手递过来的水，嘴上道：“谢谢。”
　　他把帽子从头上摘下来还给林杨，“林杨，谢谢你把帽子借我。”

　　林大树在旁边道：“一个草帽而已，乔老师你还特意送过来，也太客气了。”
　　乔念之只一笑，略过这话题，笑问道：“你们在织什么？”

　　林大树回答道：“我们在给城里花店编篮子。”
　　他看向林杨，难掩骄傲道：“这工作是杨杨找到的，他心疼我，不让我下地，就给我找了个轻松的活计。”

　　乔念之偏过头盯着林杨看，眼睛嘴角都在笑，“真厉害。”他拖长语调道：“杨杨。”
　　他自己看不到自己表情有多温柔，他的眼睛有多专注，仿若这屋子里只有林杨一人值得他注意。

　　林杨心里涌现出奇怪的麻痒，他没有任何桃色经历，所以他并不懂这酥麻代表的意义，等他明白到的时候，他已经被命运带进漩涡，永远不能离开了。

　　此刻，两人对视了一阵后，互相移开了视线。
　　乔念之问林大树：“篮子送到城里方便吗？”
　　林大树指了指林杨，“杨杨骑单车去送。”

　　乔念之视线扫过林杨的修长沉默的双腿，坚硬的膝盖，信马由缰的猜想这双腿踩在单车上，肆意张扬的模样。
　　他快乐的眯起眼，觉得林杨是藏在深山的宝藏。

　　不过从山里骑到城里还是太辛苦了，乔念之很想为他免去这一次辛劳，他道：“过几天我要去城里一趟，林杨跟我一起去吧。”
　　林杨下意识就想拒绝，他不喜欢欠人人情。

　　乔念之笑着问：“我有很多的东西要买，能不能拜托林杨给我做导游？”
　　他双手交握在胸前，表情诚恳的请求林杨，没人能拒绝这样的乔念之，林杨也不可以。

　　林杨在乔念之的目光中融化了，这个外界来的比村里最漂亮姑娘还要漂亮的男人，这世界能拒绝他的人恐怕还没有出生。
　　乔念之三两下定下去城里的日子，林杨三人都很信他。

　　说完去城里的事情后，乔念之的目光又转到了林珠身上，他们说话时，林珠一直安静的在旁边听着，毫无存在感。
　　乔念之和她说话，“我听李校长说，你是主动报名的三个女生之一，你想和我们学什么？”

　　林珠把手里的羊毛毡放下，抬起头和乔念之对视，林杨从小就教育她，说话要对着别人的眼睛说，别人才能感受到你的真诚，她对林杨叮嘱的事情，都做得很认真。

　　乔念之从少女的眼睛里看到了比冬日雪花还要干净的纯洁。
　　林珠和林杨长得很像，她也有剑眉，有桃花眼，有挺直鼻梁，只是面颊比林杨多出许多肉，柔和了五官线条。

　　等到林珠长大，一定会有很多男人为她痴迷，乔念之笃定的想。
　　说起来，林家兄妹都和林父长得很像，只是林父被疾病折磨了许久，形骨消瘦，不仔细看，看不出五官形状。

　　林珠诚实的对乔念之说：“是哥哥让我报名的，他说你们很厉害，让我多跟你们学学。”
　　乔念之立刻笑着问林杨，“我们怎么厉害了？”

　　他不知道自己如今像小姑娘逼问男朋友为什么爱自己，如果林杨不给一个具体而特殊的回答，他能不依不饶一整天。
　　林杨道：“来支教的老师都是大学生，大学生都很聪明，见多识广。”

　　乔念之嗯了一声，不高兴也不失落，林杨这回答中规中矩，没有亮点。
　　最重要的是：没有点明他乔念之的好。

　　乔念之继续问林珠道：“你学习成绩怎么样？”
　　问出这样的问题，乔念之却毫无糟糕客人的自觉，把林珠的成绩问出来后，他又连考了林珠好几个问题。

　　林珠回答不上来，他还用好几种方法给她讲解。
　　听的林珠一脸迷茫，“乔老师，我没有学过代数。”实际上，她连代数都没听过。

　　乔念之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蠢话。
　　他停下嘴，心道：他今天是怎么回事，居然追着小孩问问题，他以前可是最不喜欢小孩的。

　　乔念之摩挲着手掌，他这是怎么回事，他多炫耀一下自己的学识，林杨就会更加敬佩他，比敬佩其他人更加敬佩他吗？

　　乔念之腾起一股烦躁，他站起身道：“时候不早了，我不打扰你们了，我先走了。”
　　他转头就走，林杨追上去。

　　“乔老师，中午太阳大，这个新草帽送给你。”
　　乔念之：所以他今天中午是来，旧草帽换新草帽了。

　　林杨把草帽压到乔念之头上，“这个草帽是竹子编的，很好看。”
　　乔念之闻到了竹子香气，不知道是草帽上的，还是林杨编竹子，缠在他身上的，但真的很好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