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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章 训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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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九点二十分。
快要接近中午的时间。
宽敞、名贵、内敛的大厅内，辛勤养家自律又严肃的揍敌客们却一反常态，除了需要出任务的祖父和神出鬼没的高祖父以外；揍敌客家主、主母、以及较为高层的仆人们却都在这样一个尴尬的时间段齐聚一堂——
——为了陪两个三岁的小孩子吃“早饭”。
源于所有人心中重要的教育问题，席巴特意安排过了家中全员的工作时间，尽可能在赚钱的同时可以最好的完成儿子们的学习进度。这一点代表他们不止完全倾注了心血和期望，还代表了无言的掌控欲，甚至是“残忍”。
一切就在训练的第一天体现出来了。
伽罗伊和伊尔谜被有意的分开，在餐桌上处于面对面的位置，他的右手边就是母亲，而身后是一排严肃的黑西装仆人。
使用着今日异常沉重的餐具，将美味的食物送入口中，伽罗伊却俨然如同嚼蜡，他的脸色逐渐苍白，丝丝缕缕灼烧的隐痛正慢慢从全身的骨缝里膨胀开来，挑战起孩童此世首次接触的耐痛能力。
竟然下毒了吗…
看症状大概是处理过的神经毒素。
伽罗伊暗自咬牙，自从他知道了这个世界的高危定位，就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来揣度训练的手段。而从目前光是吃饭这件事来看，他便大概可以推测出父母心目中希望达成的程度——以及训练所包含的粗略范围。
估计以后刑.讯什么的少不了了…
真的是，唉。伽罗伊疲惫的在心底叹气，他其实非常害怕疼痛的，但是几乎每个高危世界都逃不开这些。希望这次可以稍微轻松一点儿，起码不要太折磨人。
不过既然是训练，想来应该都是循序渐进且有计划的进行这个过程，和某些世界单纯的逼供等等还是有所不同，父亲母亲都会量力而行。想到这里，伽罗伊稍微放宽心，继续进行吃饭的动作。
即便精神上十分成熟，但此世的身体还是个名副其实的小孩子，耐痛力、抗.毒、基础训练带来的锻炼才是切实会影响到他未来高度的因素。
伽罗伊从来没有逃避过变强的执念和辛苦，也从来不会放弃努力和任何完善自己的机会。
无论接下来的家族生活有多残酷，他都要认真吸收一切将本事学到手。
吃完一顿饭后，身上毒素的效用就越发明确了起来，伽罗伊注意到弟弟同样苍白的脸色、以及颤抖着环抱住肩膀的动作。
父亲和母亲的大手慢慢的分别搭上了二人的头顶，伊尔谜感觉到那沉重炙热却到达不了心底的温度，只觉得身侧高大的父亲犹如一片噩梦般的光影，他的眼睛迅速的暗淡沉寂了下来，并且丝毫不敢动作，仿佛被把握住了命门。
他浑身因为痛处和恐惧冷汗直流，肢体逐渐颤抖和僵硬。
就在这时，哥哥一如往常的开朗嗓音落入耳际，稚嫩并且充满了撒娇的意味，伊尔迷忍不住抬眼看去。
“爸爸，妈妈～听说今天要进行训练了？”
伽罗伊眯缝起眼睛抬起头，让母亲的手抚上自己的脸颊。随即他清楚的感受到了那只纤长美丽的手在缓缓收紧，母亲的电子眼已经从冷静的蓝色光点闪烁成了金色，这是母亲兴奋时的表现。
他露出一个屡试不爽的可爱笑容，凑近了母亲问:“不知道会训练什么呢？会不会很辛苦呀~不过这样我和弟弟是不是就能替爸爸妈妈工作了？我们已经算是大人了吧！”
这副模样让所有人都颇为吃惊，特别是角落中刚见识过少爷和昆卡交流过的巨蜥几人。
这少爷莫非是什么怪物吗？刚才在走廊里还那么紧张！
伽罗伊并不在意这些情绪，也不在意因为疼痛而发白颤抖的脸色和身体，他金色的眼睛是纯澈活泼的，里面独独映射出亲近之意。
“我要带弟弟出去玩！”
火光细微的抖动了一下。
出去玩…基裘默默看了一眼席巴，她儿子这是怎么了？和老公一起出去任务一趟怎么就没留下一点阴影？
席巴则是想起了任务当时伽罗伊冷静的表现，倒还算是有所准备。
“伽罗伊，出门的话需要等你五岁以后。在此之前需要努力的磨练自己。放心吧，训练不会让你失望的。”
属于席巴的沉稳声线回荡起来，面对一个三岁的孩子，他选择了成年人之间的交流方式。
伽罗伊逐渐落下了嘴角，他黑色的碎发垂在脸颊，眸色收敛注视着此世的父亲。
他的小奶音尚且撑不起什么气势和脊梁，但所有人却都被其中坚定的意念所震慑到。
“父亲。”
“伽罗伊不会让您失望的。”
那种过于成熟的割裂感如此明显。
席巴微微睁大了眼睛，来自于子嗣的安慰可真是唐突又防不胜防。基裘则在一边展开扇子遮住半张脸，但那只电子眼中从小点儿扩散为满屏的光芒则将这位主母的兴奋暴露无遗。
——啊！她的小伽罗伊！真的是太棒了！！
席巴的双手紧握在一起放置于桌面，肩膀竟然有些僵硬起来，他的眼神从来没有这样灼热而严厉过。
“不错的觉悟，伽罗伊。揍敌客期待着你们的成长，不要让我们失望。”
他们的期望不会落空的。
在场所有人都隐隐有这样的预感。
今天的计划本来是他负责伊尔迷的教育，而基裘负责伽罗伊，但现在席巴改变主意了。
他要亲手将伽罗伊培养出来。
来自于干纳尔康岛屿浅海特产的透明贝是当地渔民避之不及的对象，因为其附带的神经毒和其特有的传播途径注定了这种生物被列入各种食品交易的黑名单。
但对于“特殊人群”而言，它的价值却远没有这么简单。
对于揍敌客来说，这种不稳定、易干预的材料经处理后放在初等级的抗毒训练中再合适不过。它能给人带来精神幻痛、生理上的涨腹、眩晕，以及肌颤，可以叠加症状、但是却没有实际伤害。
席巴到现在还记得，儿时第一次抗毒训练中那连续无止境的、地狱般的日子。
银发的男人站了起来，对自己的长子次子例行训练前的警告话语，将严肃的气氛展现到极致，但心里却在跑神不断计较比对着伽罗伊的状态。
有冷汗，颤抖，面无血色，紧咬牙关，肌肉紧张，显然已经是初步的毒发程度了，但这表现出来的冷静和忍耐力很不错，甚至说话语气和坐姿都及格，席巴十分满意。
自己手边伊尔迷痛苦的表现就明显了很多，此时男孩正抱着肩膀蜷缩在椅子上，他的额头慢慢抵在桌面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但已经快坐不稳了。席巴其实有些惊讶，因为次子的表现虽说不上可圈可点但也十分不错，已经比他和父亲预计的好上太多。
若没有长子的对比，那么这一代的伊尔迷显然也担得上天才之名，他的天赋绝对不差。前提是要费点力气教育好，将他的软弱掰正过来。
不过……
席巴又想到伽罗伊。
既然现在长子的天赋如此卓越，培养重心自然要有所倾斜，那么对于伊尔迷的话也不必那样残忍逼迫。暂时让他有个适应时间吧。
艳阳高起，在石质的墙壁上投下斑驳凹凸的阴影，高挑却狭长的窗户镶嵌在顶端，也将那些跳脱的光源规束在方正的口子里。
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这里是揍敌客家一个低规格的地下训练室，沉重的呼吸声和汗水洒落下来，席巴站在角落里一刻不停的注视着中央不断做着测试的伽罗伊，他的手中紧握数据本，时不时会在上面记录些什么。
按照伽罗伊从昆卡那得来的简略计划书，从伊尔迷调整好状态、二人用餐完的九点三十分算起，直到下午两点结束是今天任务的第一阶段——基础测试。
而为了配合由于伊尔迷的状态而产生偏差的早餐时间，家族全员的午餐时间也被安排到了下午两点钟，晚餐顺位延至八点。
又要吃饭……天，他从来没有这么害怕吃饭过。
伽罗伊相信彼时体内的毒素效果会被叠加起来，疼痛和眩晕的症状也会倍增。也就是说，这是一个耗时越长就越痛苦、无间歇的抗毒、耐痛训练。
吃得越多疼的越猛的那种。
伽罗伊忍不住舔舔齿根，感觉前途一片黑暗。
之所以会有这种结论，其实是由于时间的增加使毒效完全发挥出来，伽罗伊现在已经基本确定了父母选用的毒究竟是什么。
而这三年间通过不断恶补所收获的知识量也终于发挥了作用。
里亚里森林的特殊树液、干纳尔康岛的透明贝、以及某种红纹的蝎毒——应该就是这其中之一、亦或是混合后的某种产物。不排除有其他可能性，但很不巧的是，目前这三样东西全都是有叠加buff的，多次服用的话，症状都会爆发性的成倍增长。
这也就是堂堂大少爷不想吃饭的缘故了。
想到这里伽罗伊就不由得心里叫苦，老爹他可是真的狠啊。
不过还好，根据他的记忆，这几个毒的效果到一定程度之后都会出现饱和。不然如果真能无止境的叠加上去，那早就成国家珍品了。
因为是初次的抗毒训练，所以伽罗伊有理由判定症状不会再多出来其他东西，而且饱和的速度应该也不会太慢。
随着时间流逝，光线飘忽移动。
面前的沙袋在摇晃，伽罗伊牟足了力气踢上去，随即又寻找新的角度换右脚踢回，他感觉此时浑身都麻木的要死，而且每一个骨缝里都在滋滋作痛，他的脑袋像一锅浆糊一样，晃悠悠十分恶心。
是多少来着…他记得树液的饱和量是2克，贝壳好像是900毫克来着……可恶，现在浑浑噩噩的什么都记不清楚，那个蝎子…太酷搜了就连那个蝎子是叫啥的他都忘了，更别说饱和量！
可恶啊！伽罗伊暗自下决心，回去以后一定得好好啃一遍这些书！答案就在眼前了他竟然想不出来！！
短直的黑发在空中随着动作摆动，伽罗伊的体力早已透支，只是机械性的逼迫自己完成测试，让父亲对自己的体能、天分、以及各项数据有一个具体到数字上的直观把控。
度秒如年，待到父亲定的铃声响起来时，伽罗伊甚至都没有听见，还在不断踢腿，重心歪的像海草一样。
“可以了，伽罗伊。第一阶段的测试到此为止。”父亲的手按在他肩上，将他不稳当的身体扶正。
伽罗伊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站在原地连坐都坐不下去了，眼前串花，状态简直不要太差。
“我带你去医务室，今后训练完成后都要第一时间去那里。你可以认个路。”
席巴的声音格外清浅，回荡在耳边。
“这次做得很好。”
伽罗伊连心神都震颤了。
训练室的大门被有过几面之缘的孜婆年推开，伽罗伊和席巴被恭敬的引了出去。
巨大顽石堆砌的昏暗走廊稳固、冰冷又造价不菲，不知名的文字和图腾刻印其上，地面材质的反光十分柔和，但对此时的孩子来说却晃瞎人眼，伽罗伊感觉如在云端。
一只坚固的大手此时从肩膀挪开，从孩童的腋下穿过，支撑他继续前行。
抬头望去，模糊杂驳的色块里，席巴特征鲜明的轮廓晕染开来，在烛光的掩映下竟然显得有些温和。
似曾相识的感觉。
昏黄的、火焰般的空间里，他因为中毒而战栗，脚步漂浮的迈步。男孩晕乎乎而发散的意识中仿佛有一瞬间闪烁过某个粉色头发的少年，那个人似乎也曾经这样可靠的搀扶着他，走在一条模糊摇晃的道路上。
无论是看似冷漠实则关怀的神态、僵硬无措仿佛头一次照顾人的可爱、甚至那触及心底、逐渐延伸膨胀开来的浓烈情绪——
——好熟悉…
伽罗伊只觉得眼眶有些温热。
为什么呢？
明明没什么能触及到他的事发生。为什么却这样轻易就勾起遥远彼世的回忆。
他们的影子在一路的火光中分支交错、深深浅浅的重叠划开，逐渐在越发迷蒙的光圈下占据了男孩的一切视线。
他的声音颤抖、无力却并不哽咽，几近完美的将情绪融入到此时的痛觉和疲惫里。
“爸爸……我会保护好揍敌客的…”
三岁的男孩瞳孔中是璀璨而内敛的金色，里面是石壁上跳动的火苗。席巴沉默的作为倾听者，他的内心也因这难得亲近的父子互动而温暖不已。
“我会为了揍敌客付出一切，爸爸。我要变得很强很强，然后保护你们，保护这座山峰。”
席巴带着他站定下来，医务室的大门就在前方。他俯下头注视着自己人生中第一个孩子，他尚且如此年幼就已经觉悟至此，这份酌求就像一片脆弱通透的薄玉，颤人心扉。
他的神情是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欣慰和宠爱，这一切并非是伽罗伊眼中模糊的错觉。缀在后方的孜婆年温柔的注视着她从小看到大的这对父子，揍敌客的亲情让她如此动容。
“你不会让我失望的，伽罗伊。你是揍敌客珍重的一员、是我的孩子。”
席巴的手掌轻轻推上伽罗伊的后背，医务室的大门已经无声的敞开。
“伽罗伊就交给你了，孜婆年。”
孜婆年恭敬的深深弯下腰来。
“是。”
作者有话要说： 啊终于更新了，辛苦大家久等
酷搜什么时候能放假啊，我的城市阅读还有两周。
没爱了，我真的不想做作业呜呜呜呜呜，感觉要猝死了呜呜呜呜呜
这一章是四千左右字吧，因为更新少所以努力多谢（虽然四千也没多少咳咳，跪下）
锁了太久差点接不上，希望这几章节都能让大家喜欢！
啵啵啵！下一章见叭mua！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