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学双马甲》孤烛异乡人

7、第 7 章

　　佐藤盛日抬手对着那个方向扣动了扳机。

　　琴酒似乎有所察觉，顺着声音看了过去，发现了一个新鲜死亡的尸体，挑了挑眉。

　　他没有过去检查，小心谨慎地迅速离开了这里。

　　如果他再晚一些，或许警察就会出现在附近了。

　　他不能被抓住，因为那种结果算是任务失败。

　　他迄今为止的任务都没有一次失败的记录。

　　没道理在这里为一个不相干还有可能是想杀自己的人去破坏这种记录。

　　琴酒回到了临时住处。

　　他准备休息，但休息之前，还检查了一遍，接下了一个简单的任务，处理了之后，很晚的时候才躺上床。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睡熟，佐藤盛日照例使用了昏睡物品。

　　只不过，这里没有其他人，琴酒独自享用了佐藤盛日给他准备的夜间深眠特殊物品。

　　佐藤盛日给琴酒的头发使用了染发剂。

　　琴酒似乎没有睡熟过去，佐藤盛日抓住那缕头发，一时不好放手，只能加快速度。

　　琴酒半梦半醒半睁着眼睛，嘟嘟囔囔说了一句话：“你做什么？”

　　他好像是认得佐藤盛日，但是这没道理，他又看不见佐藤盛日，猜测是不起作用的。

　　至少，目前为止，佐藤盛日没看见琴酒学习犯罪侧写和绘画速写。

　　就算猜测如何清楚，琴酒也不应该知道这里有一个人。

　　佐藤盛日给琴酒的头发上完色，收起东西，从房间出去，挂在一根钉子上，看着天空渐渐亮起来，朝霞尚且没有出现，琴酒就挣扎着醒了过来，他从床上起来，眯着眼睛，迷迷糊糊的，掀开被子的时候还有点踉跄，看起来好像是麻醉过度。

　　佐藤盛日从窗户外面看他，琴酒一下子转过头来，盯着窗户问：“谁？”

　　他还是没看见佐藤盛日。

　　佐藤盛日放心了，收回目光，躺在了隔壁的墙上。

　　这种状态，只要佐藤盛日愿意，他就是睡在悬崖的峭壁，也不用担心会掉下去，只要他认为自己正在平地就可以轻而易举达成‘如履平地’的效果。

　　琴酒没有找到人，犹豫了一下，过来开窗，没有看见窗外有人，看向墙边，看见一只呆呆的黑色蜘蛛。

　　蜘蛛不大，比普通人的眼睛更小一些，拖着一根彩色毛线条，睁着大眼睛，懵懵懂懂，被他打开窗户和转头的风吹到身上的绒毛轻轻晃来晃去，差点从墙上掉下去，但是抓住自己吐出来的白色丝又惊险地摇晃着爬了上来。

　　不知道为什么，琴酒看着这只蜘蛛，觉得刚才这只蜘蛛偷偷啐了他一口。

　　琴酒关上了窗户，开始清晨的洗漱。

　　佐藤盛日在窗外和这只蜘蛛面对面了，这只蜘蛛爬过那颗钉子，穿过了佐藤盛日的身体。

　　佐藤盛日对着蜘蛛的丝吹气，蜘蛛差点从墙上再次掉下去，气鼓鼓爬回来的时候，一动不动趴在自己的蛛网中间，比起身体显得巨大的黑色眼珠子转来转去，好像想找到这次害自己落下去的罪魁祸首，没有找到，更气了。

　　得亏这不是一只河豚。

　　佐藤盛日正在玩，突然被拉扯飞走了。

　　他出现在琴酒身后，发现琴酒接了任务，再次准备去交易地点。

　　佐藤盛日不关心琴酒的工作，但是又不好追着出租车在后面飘，只好暂时趴在出租车的顶上，等琴酒下车再离开。

　　琴酒下车的时候，佐藤盛日不想起来，那根套着他的线就把他当真风筝似的牵走了。

　　佐藤盛日飘在琴酒身后，琴酒时不时往后回头，或许佐藤盛日这种前进方式对琴酒有点微不可察的诡异负担，佐藤盛日之前也试过，琴酒照旧没有发现他，但是，琴酒会觉得身后有人，本来他也这样想，只不过，佐藤盛日这种状态会让琴酒‘身后有人’的感觉更加强烈而已。

　　反正都找不到。

　　无所谓了。

　　佐藤盛日是不会被琴酒看见的。

　　除非游戏出问题。

　　虽然现在游戏就在出问题，但也不着急，新的问题没有出现，游戏还能运行，这就等于没有问题，可以放心。

　　佐藤盛日摆烂。

　　琴酒再次回头之后没有发现佐藤盛日，发现了一个偷偷跟踪他的陌生黑衣中年男人，手里还提着公文包。

　　琴酒皱了皱眉，走到一个偏僻没人的角落，等在小地方，那个人果然上钩了。

　　中年男人搓着手跑过来，嘿嘿一笑，出现在拐角处，以为自己一转头就能看见今天好不容易发现的极品小男童可以玩，没想到，一抬眼发现一个大麻袋套了下来，一顿迎头痛击。

　　中年男人只能啊啊啊。

　　琴酒厌恶地皱着眉头，握紧了拳头，心想，怎么没把嘴堵上，又多踢了一脚。

　　中年男人之后好像是意识到自己找到了不应该惹的对象，碎碎念叨叨叨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应该尾随，我不应该起色心，我不应该提前下班，我不应该埋怨老板，我不应该对大人下手，请大人宽恕我，我家里还有妻子和老母，一个女儿一个儿子，孩子没到十五岁啊！

　　放过我，放过我吧！呜呜呜——”

　　琴酒再次对着麻袋踹了一脚，中年男人似乎终于昏过去了，又或者是知道自己现在应该闭口不言，乖乖挨揍。

　　琴酒离开了这里。

　　他也不要那个麻袋了。

　　佐藤盛日虽然觉得有点浪费，但是也不想去收拾，就打开了医药箱，本来要找能简单治疗一些的东西，一下子摸到一把枪，略一犹豫，干脆对着中年男人开了一枪。

　　这枪只是打中了，却没有打死。

　　中年男人发出哀嚎。

　　佐藤盛日补了一枪，这次在喉咙。

　　中年男人捂住喉咙，说不出来话。

　　等了一会，佐藤盛日发现自己没有被拉走。

　　【检测到近距离怪物】

　　【请及时处理】

　　【请紧急处理】

　　【请立刻处理怪物】

　　【限时解锁范围权限】

　　【任务8：处理愤怒怪物】

　　佐藤盛日握住了自己的刀。

　　眼前的尸体猛地膨胀起来，膨胀还不够，往外发出噗噜噜噗噜噜的声音，从破开的皮肤里面往外钻出一大股的黄绿色气体，周围迅速涌动了黑雾。

　　里外的行人都被隔绝。

　　一大堆窸窸窣窣的虫子从垃圾里面钻出来，迫不及待冲到了怪物的身体里面。

　　几乎变成一个球的怪物哇的一声，整个像是被翻了个面的毛衣，里面的肠子肚子心肝脾肺肾都被掏了出来挂在眼前，本来还算正常颜色的皮肤被翻了一遍，面向自己，里面是空的。

　　这次穿着人的衣服的怪物在地上滚了一圈，变成绿油油的，螳螂似的动物样子，慢吞吞走向佐藤盛日。

　　佐藤盛日紧急翻找医药箱。

　　一时间没有找到想要的东西。

　　佐藤盛日举起刀来，一刀砍下去，怪物被分成了两半。

　　这两半怪物蹦蹦跳跳，发出口哨的声音，身上堆着垃圾，嘻嘻哈哈，呼吸的肺开了一个血淋淋的口子，这伤口卡住了彩色的小玩具，一吹气，小玩具就嘟噜嘟噜嘀哩嘀哩乱响。

　　这一片的噪音非常吵闹。

　　佐藤盛日对着怪物再次砍了一刀。

　　怪物分成了四分。

　　佐藤盛日握紧了刀柄，一束白色的火焰从他的手心燃起，顺着刀，燃到了刀尖，火焰十分活跃。

　　佐藤盛日将这里整个烧了起来。

　　白色的火焰将大片的垃圾焚烧殆尽，怪物发出尖叫似的哀嚎拼命挣扎，没有跑出去，扑通躺在地面上翻滚，恶狠狠瞪着佐藤盛日，佐藤盛日只是看着，怪物就变成了灰烬。

　　满地的余灰，惨白色的，黑色的，焦糊的味道渐渐散去，这里的灰烬就全都是银白色的残留。

　　风一吹，这点灰烬也没有了。

　　世界突然亮了一些，周围的声音再次袭来，这里恢复了正常。

　　佐藤盛日将刀收好，转身离开，出现在琴酒背后。

　　琴酒刚刚杀了交易对象，拿走了钱和包，用帕子擦了擦脸，手上沾了一点血，他已经很小心了，但距离很近，不好用枪，对方又是个比他身体庞大许多的中年人，没办法，万事总有意外，这次只有这点血，已经很不错了，比不小心划伤出的血还少一些。

　　他想起某次满地狼藉的惨状，看眼前臃肿肥厚的尸体都勉强顺眼了一点。

　　琴酒检查了周围的情况，没有目击证人，没有证据，没有头发和皮肤碎屑掉落，他也没有半路吃东西。

　　琴酒离开了案发现场。

　　如果有人发现尸体，那就警察收拾，如果没人发现尸体，那就是完成其他任务的人收拾。

　　反正他是不负责的。

　　琴酒回到住处的时候，看见一个小推车，车上是红艳艳的糖葫芦。

　　他猛地想起来，有一次路过学校，一个背着书包的学生追车，边跑边喊，说买一个糖葫芦，推车的人有点耳背，走了好一段路。

　　后来，琴酒在路上又看见那个学生，很矛盾，总是笑但不高兴，朋友很多但是泛泛，听说第一个任务目标是看见他买糖葫芦的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