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做官媒[穿越]》零零陆捌

87、小十

　　---

　　京中和京郊附近丢失的姑娘，接到报案的多达几十起，还不知道别的地方或是未报案的情况，古代通讯不发达，想找人实在困难。

　　而且颜文彬也从丢失的这些姑娘里面找寻到了一些规律，譬如，有些人家都是姑娘和丫鬟一起丢。

　　高门大户的小姐一般都会由母亲或是奴仆去牵搭媒人，在记下了姑娘的住址之后，便会派出伪装成段千容的裘千明上去勾搭，裘千明一手易容术让人怦然心动，姑娘心仪的男子在和媒人沟通描述过之后，裘千明稍作装扮，很容易就能将人家小姐骗到手，再略施计谋，轻松得逞。

　　胖婶则负责和这些门户的丫鬟打交道，她的方式就比较粗鲁了，直接打晕扛走，燕儿和颜文彬都吃了这个亏。

　　休整了一番过后，颜文彬才从宋仙口中得知了自己出事的情况，反应过来连连对宋仙道谢。

　　要不是有这两口子，自己恐怕真的都不知道被这伙罪犯给卖到哪里去了。

　　“皇上非常重视这一起案子，已经派出三千士兵搜寻失踪的姑娘们，只是目前还没有头绪，你试着审审，看看还有没有一点线索。”

　　贩人之罪原本就是大昀最为严厉的罪名，没人能在刑部的十二刑具之下能安然的挺过来，除了对身体上的折磨，还会牵连到罪犯的九族宗亲，可以说是对人贩子的深恶痛绝。

　　裘千明前脚刚被段千容放走，后脚就被暗处的叱云策眼线给抓住，有了裘千明的伏法，洗刷了不少段千容的罪名，他那点风流韵事和这一伙诈骗人贩相较起来，根本都不算事。

　　段千容被关押在颜文彬的府上，条件比那些罪犯好了不止太多，当他得知裘千明已经被抓时，不知道心底到底是个什么滋味，毕竟是一起长大的师兄弟，实在不忍心看得他落到这样一个下场。

　　犹豫再三，段千容决定还是去看看他，裘千明和胖婶等人是分开关押，看见来人是谁时，裘千明满脸的不屑。

　　“你来看什么？看我的笑话？”

　　“你以为你还有什么笑话可看？”段千容隔着铁栏，满怀同情的望向里面那个灰头土脸的人，“收手吧，千明，要是你诚心改过，供出那些女子的去处，邺王和颜大人也会对你网开一面的。”

　　“别问我，我不知道。”他倔强不说。

　　“你不怕死吗？”

　　“你看我像是怕死的人吗？”他反问道。

　　段千容愣了一下，回忆起以前，“我怕，我承认，你是我唯一的师弟，我怕以后都再也见不到你，你以前说过，你想一直追随我，你都忘记了吗？”

　　段千容一身本领尽得师傅亲传，易容和武功都学得一顶一的厉害，而小时候的裘千明就是个段千容的小迷弟，段千容说什么是什么，做什么学什么。

　　后来段千容学成下山，裘千明还未到时机，两人这才分开。一别多年，段千容再回师门时，才得知师傅他老人家已经驾鹤西去，裘千明失踪，就连山头都被烧得个一干二净。

　　虽说并不刻意，但是段千容还是打心底里对这师弟亲近，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是这世上彼此最亲近的人了。

　　哪想裘千明听到这话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儿时胡语岂可当真？你若是真把我当做师弟，那为什么当初你不早些来带我走！”

　　他两眼通红，布满了血丝，“师兄，其实你都知道的吧，师傅他偏心，把武功都教给你，把他一身绝学的易容术也教给你，对我从来都只是呼来喝去，我在山上的每一天，从来没当做过弟子快活，我就像是那个卑贱的奴仆，你知道我哪天过得最快活吗，哈哈哈哈……是大火烧山那日，整个山把天都烧红了，哈哈哈……他在那山上跑不出来，就只剩下一把灰了吧哈哈哈哈哈……”

　　段千容想过这事会跟裘千明有关，可他怎么也不敢相信，裘千明会是幕后一切的元凶。

　　他否认的摇摇头，满脸不可置信。

　　“师傅他是对你严厉了些，你自小性子顽劣又聪明，总爱仗着自己学成的天赋四处招摇，所以才总对你冷言厉色，你所说的奴仆，不过也是罚你挑挑水、扫扫院子这些粗活，可若是真的让师傅不喜欢的人，又何必将他留在山上呢？”

　　每年拜师者不知凡几，师傅若是讨厌谁，直接将他逐出师门不就好了。

　　“师傅让我下山历练，也说是将来把掌门之位托付给我，并且他那时还说：千容性子软弱，容易感情用事，有千明辅佐御下，定能将师门发扬光大。”

　　从一开始，就已经规划好了师兄弟二人的将来，只是很可惜，这一切归咎于裘千明的妒忌和狠心，一把火将所有都烧得一干二净。

　　裘千明心理歪曲，在山上如此，下山后，也靠着顶替段千容的名声想让他身败名裂。

　　一直到今天，他才知道自己错误得有多么彻底。

　　原来师傅、师兄都没有这么讨厌自己……

　　骗人，一定都是骗人！

　　眼中的血丝瞪大了双目，裘千明不敢相信这副说辞，他甚至不敢相信自己做了什么。

　　欺师灭祖，活该不得好死。

　　“你骗我，你骗我……”

　　得知真相的裘千明几度濒临崩溃，他想要的，从来都不是什么至高无上的武功，也不是绝一无二的易容术，他等了这么多年，盼了这么多年，只是想求得师傅的一份承认而已，面对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兄，此刻竟觉得无颜再站在他面前。

　　段千容叹了口气，对他安慰道，“你还是把你知道的事情都供出来吧，如果能多解救一条姑娘的性命，说不定朝廷对你的刑罚，也会减轻些。”

　　裘千明不再隐瞒，终于将所有的事情和盘托出。

　　……

　　颜文彬、宋仙和叱云策同时得到了段千容的转禀，众人皆是满脸深色。

　　“什么，你是说，他们把抓走的人卖到了鞑靼做奴隶？”

　　叱云策怒火中烧，狠狠一拍桌子，那桌子竟然直接碎了一个角。

　　“邺王，看在我师弟供出一切幕后凶手的份上，你就饶他一命吧。”

　　“你自己一命都堪忧，还有心思为别人求命。”

　　“邺王殿下，我段千容生平没求过什么人，这次就当我求你，你开开恩，放他一条生路吧！”段千容双膝下跪，抱拳乞求。

　　他们江湖上的人平日里对朝廷中人十分的看不上，就算做了什么事，也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如若今日段千容的所为传到了别人耳朵里，他这大半辈子的名声，算是彻底毁了个干净。

　　向朝廷低头，还不如一刀杀了他们来得痛快。

　　只是师兄弟十年感情比命都来得更加珍贵，段千容能屈能伸，反倒更让叱云策高看了几分。

　　“现在没工夫和你瞎扯，裘千明先收押，置于处置，皇兄自有定夺，鞑靼屡犯我边境，现在竟然还做出这种无耻的卑贱之事，不把他们揪出来杀掉，难消本王心头之恨。”

　　“邺王，我愿意做大昀朝廷效力，抓住鞑靼奸细，救出那些姑娘，还请邺王爷给我这个机会！”

　　段千容连忙自荐，一部分的确是为了大昀，另一部分也是为了和朝廷谈判的筹码。

　　只要他为大昀立了功，也好再想办法给裘千明说情。

　　按照裘千明的说法，鞑靼人在京城安插的线人并不多，胖婶和那几个大汉都是为了钱，鞑靼人承诺过会给他们丰厚的报酬，以至于他们铤而走险。他们的共同点是老百姓的清白身份，不会武功，很容易诱骗姑娘上当，目标就是那些大户人家的丫鬟，因为丫鬟丢了，一般人家不会选择报官，若是寻常人家女儿丢了，报官会惹来很大的麻烦。

　　而裘千明的目标是漂亮、有才气，温婉的大家小姐，因为这样的姑娘往往给鞑靼能卖上一个高价，裘千明的主要目的倒不是求财，只是一门心思钻歪了，想甩锅给段千容而已。

　　叱云策片刻思考之后，同意了段千容的提议，看看他有没有什么办法先把那些姑娘给弄出来。

　　“行，这件事先交给你去办。”

　　裘千明的命，叱云策根本做不了主决定他的死活，不过若是段千容真的能先把那些姑娘解救出来，哪怕一个也好，对大昀都是至高的功劳，那时，他也好去和皇上说说，给他死刑改个死缓什么的。

　　“云郎，为什么你不直接派遣你那些暗卫去解救鞑靼人手中的姑娘，反而要派段千容去，你就不怕他半路上直接跑了？”宋仙不解。

　　“大人，你有没有发现，最近府上有些过分清净了。”

　　因为这些天一直在忙官媒衙门的事，很少管自己的院子，宋仙没发现出太大不对劲。

　　“还好吧，就是段时间没见到小十了。”

　　“嗯，所以该跑的人，应该是他才对。”

　　想起上次见他，还是一起抓住段千容的时候，宋仙脑子里面有个弦忽然就紧了起来。

　　“云郎，你该不会是说，小十，小十他……”

　　“他就是那鞑靼奸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