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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第四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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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郁跟王灿几个哥们儿哈皮回来之后就再也哈皮不起来了。
开门的第一眼他没有看到墙角边的吉他,然后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烟味,不属于他跟刘思齐的味道。
再一看,原来显得拥挤的出租房现在却显得空旷了,他去卧室里转了一圈,又去厨房卫生间看了一遍,发现所有刘思齐的东西一样不剩,就好像从来没有这么一个人跟他在一起生活过。
他伏到床上,深深地吸了口气,依稀还能感受到刘思齐的温度。
他自嘲地笑了笑,至少还有一样东西是刘思齐带不走的,那就是他关于刘思齐的记忆。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再深刻的记忆也会像被子上味道一样越来越淡。
他不知道刘思齐要离开多久,也不知道刘思齐为什么要离开,但他知道他应该等下去,等到等不下去为止,就因为他知道刘思齐在摩天轮上对他说的都是真的。
可是他还是觉得心里一下子塌了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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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等了几天,刘思齐还是没有出现,六分之一的其他人也说没有见过他,这么个大活人,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接着,苏郁在咖啡馆的兼职也没的做了,老板辞退了他,无缘无故的。
没了工作就有了更多的时间来想刘思齐,他干脆把以前跟刘思齐去过的地方都再去了一遍,但这么做只是徒增思念,他依然没有找见刘思齐。隔三岔五的他也会上游戏去看看,希望哪一天能够在网络上看到那个叫逗豆豆龙的精灵刺客。
没了工作就没了收入,家里给的生活费哪够他付房租,只好把房退了,厚着脸皮回到520去住。其实就算他不退房,房东也有赶他走的意思了,因为有人用苏郁和刘思齐当初三倍的租金要租这间屋子。
六分之一又变成了五分之一,大家都面临毕业各方面压力都很大,但是因为舍不得乐队,所以之前一直没人提出来要走。现在刘思齐走了,大家也就纷纷作鸟兽散,而且作为一个乐队,他们也没有像社团一般有保留下去的打算,压根就没有招收新成员。至此,六分之一乐队终于消失在了学校的舞台上。
再接下去就是寒假了,这是苏郁的大学生涯的最后一个假期。他本以为没了刘思齐日子会很难熬,但毕竟是毕业班了,一连串的事情反而让他觉得日子过得好似走马观花一般。
其实他还是挺害怕的,害怕突然有一天,他就没那么想念刘思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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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越来越热,越来越闷,苏郁能感觉到梅雨季又要来了。
与此同时,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过了论文答辩。
“我这心碎的……捧出来跟饺子馅似的。”苏郁拍着胸口从教室出来。
“人林黛玉也没你碎得这么风情万种。”庄衍靠在门口的墙上,拿着一叠资料当扇子。
王灿他们仨刚好不跟他分在一个教室答辩,而且时间也比他提前,这会儿兄弟三个就等他了。
“怎么?没有过?人文系系主任不是出了名的好人么?”王灿问他。
“不是,我以为会是个良,没想到得了个优秀。我这心碎的……”
陶韬拍拍他肩膀,“你小子是想请客了么?”
“成啊!一人一个天津狗不理。”
他刚说完就被庄衍踹了,“这么热的天,咱也不要包子了,你就一人一个哈根达斯吧,口味什么的随便。”
苏郁摊了摊手,“我两袖清风啊口袋空空,好歹你都已经是工薪阶层了,我到现在没找到工作。”
几个人里面,庄衍已经被一家外企录用了,虽然还是试用期;陶韬则是不声不响就考了研,不久的将来就要赶赴京师;王灿还说不准,不过据说他家有的是门道;剩下的只有苏郁了,他好不容易拿到了律师证,但是没一个事务所要他,然后又去好些企业投了简历,至今音信全无。
“说起来,阿郁,你想过没有毕业之后做什么?”王灿问。
“我想留在S市。好不容易来带大城市,再回去的话多下面子。”
“要不跟我南下?让我爸给我们托下关系。”
苏郁摇摇头,淡笑道:“至少我对这边算是比较熟悉了。那句话叫什么,Everything will be fine。人不可能一辈子都找不到事做的,无非是好与坏的区别。”
“嗯,你自己拿主意。随时欢迎你来投靠我。”
“嘿,庄衍不还在这儿么,反正我有他在我还能被饿死?”
“是啊,我饿死我自己也不能饿了你,不然孱头一定会杀过来,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苏郁搂了他的肩膀,“我很好养的,不如你先请我去吃天津狗不理吧。”
一群人笑闹着走出教学楼,这可能是他们最后一次来教学楼了。
剩下在一起的日子也不多了,马上就要各奔东西。当初刚进大学的时候,四个人都觉得日子还有那么多那么多,一眨眼的功夫就开始感叹日子只有那么少那么少。
苏郁跟刘思齐之间的日子就更少得可怜了,他们认识得晚,分开的却那么早。
王灿是清楚地知道苏郁的事儿的,亏了刘思齐走得那么干脆,不然他一定会把这人揍得连爹娘都不认识。
早就说了,这条路不好走,也许走到一半自己先发现走不下去了,又或者在知难而退前先遇上亲朋好友的不理解和万般阻挠。毕竟人是社会的人,是不可能超脱社会而独立存在的,说不定这样的结果反而是最好的。不是有句话叫做长痛不如短痛么。
但是又能怎么样呢,事情已经发生了,造成的伤害也许就是一辈子了,除非……说来这事儿他也有份,所以他真的希望苏郁能够活得幸福点。
不过在他看来,如今苏郁似乎还是无所谓,但是开始比以前外向活泼了。可有时候,王灿却觉得眼前的苏郁很陌生,他似乎正一点点的把自己包裹,以前的苏郁虽然对什么都无所谓,可起码看得透,但现在,包裹得厚厚的苏郁,再也看不到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