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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娇俏 ...

  •   转眼又过去半个多月,路殊的胳膊也不再疼了,只是跟着师父学动作的时候,击打戳难免伤到自身,有时因为要灵活拆招,还需和师父本人对打,李易盛尽管只拿了根树枝,但打在她身上还是颇为疼痛,再加上猛扑一下却被晃开,直直栽出去的情况也不在少数。

      赵祚到的那天,正逢下午练习间隙,天已经开始变暗,她正一板一眼地挥剑练眼神,忽听有位师兄到后山喊她,便立即放了竹剑,跑去了会客堂。

      她跑得极快,高出她一个脑袋的师兄都追不上,冲进厅里一看到赵祚,瞬间就高兴地扑了上去。朱闳晃了晃扇子,说已给齐王殿下安排好了住处,让路殊去给先生告一下午假,带着五皇子去住处看看。

      由于正是课业时段,路上没有几个人,路殊牵着赵祚的手进了屋子,迫不及待地抱住他打量道:“天呐!五哥哥比之前更高了!”

      赵祚将她搂在怀里,微笑着将她有些凌乱的碎发理到耳后:“小殊也高了,长得比我还快,大半年没见,都已是大姑娘了。”

      她笑笑,把赵祚拉到床边坐下,去给他倒了杯水,又跑回去挨着他,伸出手去勾勒她五哥哥的眉眼,正欲开口说些什么,忽闻赵祚略带严肃地问道:“为何之前许多封信都不回?我去太尉府问过,说是府内家信你也没回?”

      “我课业太忙一时忘了,况且前段时间大雪,信差没法上山,便寄不出去。下次绝不会了,五哥哥莫要生我的气。”

      她抱着赵祚的胳膊,头靠在他肩侧,撒娇地扭了扭,赵祚也缓了颜色,轻抚她头顶,嘱咐下次无论多忙,务必回信,莫要惹得家人担心。

      随后,他又百般确认路殊吃得好不好,住的如何,生怕她说一句谎话,好在最后路殊百般承诺,赵祚也发现她的脸色比在京城时好,整个人也抽了条挺拔起来,身子明显看着比之前强了不少,这才肯善罢甘休。

      “本王同太尉商量过了,此次接你回京过年,小殊明日就着手收拾东西。”

      路殊依旧牵着他,半晌没回话,赵祚见她奇怪,便问道:“怎么不说话?回京过年不高兴吗?”
      “五哥哥。”路殊讨好的开口:“祖父说了,等上了山不论学什么都要认真,不要总急着盼着回家,我跟师父学了很多,才有起色,和师兄师姐相处得都很好,回了京我又忍不住串门赏乐,难免荒废,所以今年我打算……就不回去了。”

      路殊最了解赵祚,他是否生气,别人或许猜不透,但她一眼就看得出来,于是便暗自用拇指轻轻摩挲赵祚手背,祈祷他不要发作。

      他沉默半晌,果然敛下脸色,沉声道:“与他人相处的有多好?好到连家都不愿回了?”

      路殊赶紧摆手解释:“不是!我真的是怕回了京耽误时间,如今课业很紧的!”

      他几乎不可闻的轻叹了一下,把身旁手忙脚乱急着解释的路殊圈进了臂弯。

      “小殊,你忘了本王的话吗?待你五年后学业之期一满,便会接你回京完婚,方才听先生说你沉迷习武,倒不是说学剑是什么坏事,只不过到时嫁进王府,必然用不上,因此不必太过刻苦,更莫要伤了自己。”

      路殊圈住他的腰,乖巧道:“道理我都知道,之前我也觉得作为姑娘家,既不能参加科举,也不能同男子那样学习治国之道、君子之德,好似没什么寒窗苦读的必要。可自从我求学以来,师父师兄在练习和读书方面,都不曾因为我是姑娘家而对我有丝毫懈怠,师父每次都让我认真做,认真写,认真回答提问,在学武时对我的要求更是严,我能看出来,他们很尊重我的选择,也很希望能助我一程。”

      赵祚无言,也说不具体,只心里莫名有些不是滋味,但自然还是选择支持她的愿望,便妥协似地点过头,转而问路殊:“用过晚饭没有?”

      她抬起头弯着眼睛对他笑:“还不曾呢,现在正好到了时候,一会儿我带着五哥哥前去用饭,你长途奔波难免疲惫,回来后也要尽早歇息,我还得回到后山上晚课,有几个动作要练,明日早早来陪哥哥。”

      赵祚无奈地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尖。“罢了,去吧,管不住你。”

      路殊靠着他嘻嘻一笑。

      晚饭时,他们去得稍晚,朱闳也没有把赵祚到访这件事透露出去,大家便不知他的身份,只是用餐时碰巧遇到了与如师姐和其他几位师兄,路殊便说这是她京城来的哥哥,到邓州办公事,顺道上山来探望她。

      待人走了,赵祚把盘子里的几块糯米排骨挑进路殊碗里,意味深长地重复道:“哥哥?”

      “五哥哥可不就是哥哥吗?”她用勺子舀饭,“排骨你吃,我碗里有的。”

      赵祚见她用起汤匙手势奇怪,便追问路殊可是有伤,让她慢点吃,莫要把自己呛到。小姑娘早见惯不怪,摆手满不在乎地说自己没事,反倒煞有其事地给赵祚讲了讲自己这一年里都练了些什么。

      他听后自是心疼:“过几日本王差人送点药贴过来,缓解缓解。”

      “那太好了!五哥哥多送一点,师兄们比我更辛苦,我给他们也送去点!”

      一粒不浪费的吃完了饭,路殊才抽空问道:“五哥哥,你知道镇西大将军吗?”

      “甘景?他怎么了?”赵祚问。

      “你可与他熟识?我最近陆陆续续听了一些关于他的往事,哥哥可知道,他竟是我们以降阁教出来的学生?”

      赵祚:“倒也算个故交,当年他尚在京时,与我相谈甚欢,经常见面,但未曾听他提过师门之事,的确也是今日才知,不过毕竟是以降阁,也不稀奇。”

      路殊听他这样一说,激动的身体前倾,追问:“那他是个怎样的人?听说镇西王身高八尺,长相极其端正好看,而且为人稳重成熟,可是真的?”

      “此话不假,甘景这个人虽性子较为清冷,但教养极好,不卑不亢,皎如玉树临风,阵前领兵之能,则更是卓尔不群。”他停顿一下,端起面前的杯子,抿了一口:“如何?是不是小殊想听的答案?这才多久不见,竟是要变心了?”

      路殊知他佯装生气,便想着逗他,从善如流地回道:“是呢,我倾慕镇西王许久,求五哥哥哪日务必让我开开眼,也好让我向这位甘将军好好倾述一番思念之苦。”

      她对着赵祚笑,微微挑起下巴,像只小狐狸似地挑衅,明摆着耍嘴皮子气他。赵祚被她反将一军,无话可说,只好无奈摇头,尾音还带着一丝笑意。

      “混帐话。”

      路殊也看着他,放声大笑到眉眼弯起来,听赵祚接着讲:“小殊还是趁早灭了这份心为好,你有所不知,前段时间父皇给他赐了门婚事,竟是被他八百里加急一封折子拒了,丁点情面不给人家姑娘留,言辞还算恳切,说自己已有心悦之人,不可辜负,这桩婚事很好,心意他领了,诚惶诚恐,求父皇为他开一次恩,又表了一堆决心,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便也不好再强人所难。”

      她不自觉点起头,夸赞道:“那如此说来,这位将军的确情深意重,佩服。”

      天色渐暗,路殊把赵祚带回房里,亲手帮他脱了外套铺了床,让他早些休息,自己要去上晚课了。

      方才回来的路上,赵祚说天色漆黑,坚持要送她去,可路殊说破天也不愿,说以降阁是清净的读书地,不会有事。他拗不过,只好等人前脚离开,后脚便派了两个暗卫去偷偷跟上一段,免得夜色深沉,多生枝节。

      她练到临近深夜,又跟着与唐师兄取了本新字帖。她好容易回了淇奥院,还在外头不进去,跑到那棵大银杏树下挥舞竹剑。

      路殊觉得自己最近进步极大,动作亦衔接的极好,臂力如同迈过一个大坎似的越来越强,曾经要砍半个多时辰的木桩,现在只消一刻钟就能砍断,拿的还是这把虽说不甚锋利,但经过加工后变得结实非常的竹剑,于是热情更加高涨,巴不得每时每刻都拉着师兄与她对打。

      总算磨磨蹭蹭地进了屋,路殊原本打算快速洗洗睡觉,余光却看见与冉师姐从床上下来,要去给她烧水,她不想让师姐着凉,赶紧自己去弄,让与冉回去躺着。从上到下打理好,也钻进了自己的小床里,想着五哥哥应该早早睡了,且就在离自己隔壁的识津院,顿时觉得心安,嘴角翘起笑容,困意涌上,直感觉下一刻便要睡着。

      “小殊?”与冉突然温柔的轻声唤她:“睡了吗?”

      路殊清醒:“马上要睡了,师姐怎么了?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不舒服。”师姐坐过来,“我听与如说,今日有位公子上山探望,可是你之前给我提过,与你订下婚约的那位?”

      路殊呆呆愣愣,猛然想起自己的确只给与冉师姐一个人提过她定了门亲事,但没说是哪家公子,只说自己未来的夫君很好,比自己大上几岁,等她回去了便成婚。还说对方非常温柔,声音极其好听,说起话来有两只很浅的酒窝,对她是很疼爱。

      想来应该是与如师姐今日看到,回来提了一句,师姐这才来问,便大方如实点了点头,咧嘴笑起来。

      与冉看她高兴,也微笑着弯起食指刮了一下她的鼻尖,问他们两人今日聊得可还好,生怕这位公子因为分离了这许久而疏远了她。

      路殊双手拉住她的胳膊撒娇的晃动起来,说不会,她五哥哥一言九鼎,答应了她就绝不会反悔,自然不可能情淡疏远的。

      她一边撒娇,一边惹的与冉笑着去拍她的背,嘱咐路殊快睡,明日还需早起,说完便给她掖好被角,也回了自己榻上休息。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娇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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