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失忆后要复合》鸽子飞升

17、争锋

　　整个拍摄期间，陶西鹤都跟在片场中。

　　不过好在他似乎把坏脾气收敛了不少，反而还给所有员工演员提供就餐、水饮，一段时间下来，反而让大家的评价改变了不少。

　　《追踪》上线第一天，郁楠舒在片场难得拿的不是剧本而是手机。

　　她一打开手机，就是各个群里战报。

　　上线第一天，收视率破2，第一天线上播放量平台全年第一。

　　还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指标，郁楠舒是个追星小白，都看不懂，只知道数据很厉害，用王者归来来形容最恰当不过了。

　　毕竟她也是全程拍摄跟下来的，这会儿有一种与荣共焉的心情。

　　“在看什么呢？”旁边突然传来谭睿的说话声，惊得郁楠舒下意识收起了手机。

　　“没什么。”

　　谭睿笑，他当然看到了：“是不是在爬墙头？”

　　“这怎么能是爬墙头呢？”郁楠舒想着自己学来的追星词，“我是多担。”

　　她说得振振有词。

　　“你还知道多担呢。”谭睿笑着在她旁边坐下，“那你是宋时晏的什么粉？”

　　“什么粉？”

　　“粉丝也是分类的。”谭睿掰着手指头给她举例，“比如亲妈粉，就是把他当儿子看。一般这种粉丝都是母爱泛滥，一口一个我家崽。”

　　吓得郁楠舒头揺得跟拨浪鼓似的。把宋哥当儿子看？杀了她吧。

　　“然后就是梦女粉，就是把他当老公看，想跟他……”

　　“等等等等，”听不下去的郁楠舒打断了他，“我是正常粉。”

　　谭睿面带笑意，他注意到郁楠舒的手机还放着视频，唉，真的酸了，明明是他的小粉丝，结果第一次学做数据，还是给别人做。

　　其实宋时晏的路人缘很好，《追踪》更是不需要刷数据了，只是看粉丝群里大家讨论得热火朝天，郁楠舒也只是照着大家说的那样，刷刷播放量。

　　也许是印证了那句人红是非多，没多久，宋时晏就隔三差五地爆出黑热搜。甚至是前妻爆料他离婚之后完全不管孩子，以前关于他玩咖的猜测也再次被拿出来津津乐道。

　　不同寻常的热搜频率自然是让人怀疑是蓄意为之。

　　黑热搜里粉丝们也是冷嘲热讽。

　　“果然是有人红就会有人发疯。”

　　“想诋毁宋时晏这样的完美男人，要多花不少钱吧？真是替你们主子心疼。［可怜脸］”

　　“那些混水摸鱼的都是什么属性，懂得都懂。”

　　“宋时晏就算是退圈了，那些资源也轮不到你们主子。”

　　“老宋归来一看，怎么还是这么一堆垃圾，一个能打的都没有。内娱要完［点烟］［点烟］”

　　“大概是狙击吧？”谭睿也是看过热搜，他这会儿正开车准备跟郁楠舒吃饭。“这种可能是做给品牌方或者投资方看的，但其实没用，毕竟商业价值在这呢。你不用太担心。”

　　作为风暴中心的谭睿，当然是对这些很熟悉。

　　可郁楠舒还是满面忧愁，宋时晏也不是没有火过，但很少出现这种情况的。

　　她想着今天看到的宋时晏匆匆离开的画面，宋哥一向是不慌不忙的，还是难得看到他露出那样的表情。

　　所以郁楠舒无法相信谭睿说的没事。

　　“楠舒？”

　　直到谭睿的声音把她叫回了神。

　　“啊？”郁楠舒勉强收回对宋时晏的担心，“抱歉，谭睿，要不吃饭就下次吧。被拍到了对你不好。”

　　以前就有过这样的事情的。那是郁楠舒刚出道的时候，彼时先出道几年的谭睿已经火得一塌糊涂。

　　那时候也被拍到过两人一起吃饭。

　　谭睿出道以来，否认绯闻向来是干脆利落，精准打击，可是那次却选择了沉默，还给郁楠舒打了电话问她：“你怎么想的？”

　　郁楠舒有些发愣：“当然是实话实说。”

　　实话实说那就是不是那种关系。

　　“楠舒，”好半天，谭睿才回她，“你刚出道，其实绯闻对于你来说，也是一种捷径。”

　　郁楠舒听懂了：“那不就是蹭你了吗？”

　　谭睿被这个说法逗笑了：“我让你蹭。”

　　尽管郁楠舒拒绝过了，最后谭睿也没有公开否认。但他们一个是红极一时的顶流，一个是初出茅庐的新人，绯闻很快就没了踪影。

　　只有陶西鹤一个人当了真。

　　怕连累到谭睿，郁楠舒也只能跟他划开距离。

　　“我不是你的粉丝嘛，粉丝跟偶像，还是应该保持一定的距离，不然不就是……私生饭了嘛。”

　　谭睿被她说得哭笑不得：“你不要把私生饭说得这么可爱。”

　　可是后来自己结婚生子，他们之间就更加不联系了。

　　“那……我先送你回家？”谭睿知道她心神不宁，也没再勉强。

　　到了郁楠舒家，下车的前一刻，她被叫住了。

　　“楠舒。”

　　“嗯？”郁楠舒停住了下车的动作。

　　“我已经……”车里没有开灯，郁楠舒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听到他的声音，郑重得像是承诺，“我已经……可以保护你了。你是不是还是有些怨我？”

　　郁楠舒满脸不可思议：“你怎么会这么想？”她也不急着下车了，“是因为我多担吗？”

　　原本严肃紧张的氛围被她这么一说，就有些破功了。

　　谭睿叹了口气：“算了，没事。”

　　“我永远都是你的粉丝，绝不会爬墙头的。”郁楠舒又说了一句。

　　永远是粉丝，但也只是粉丝。

　　他看着郁楠舒下了车，却迟迟没有动。

　　当年陶西鹤来找过自己。矜贵的男人，闲适地坐在自己的沙发上，眼里都是漫不经心的打量。

　　“你跟郁楠舒，在交往吗？”他是这样问的。

　　谭睿没有回答：“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他用着同样不善的目光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我不希望我未来的女朋友脚踩两只船，所以来跟你说一声，尽快分手。”他放下翘着的腿，脸上带着笑容，“当然，我不是非要让你分手，而是让你选。是选她，还是选你未来的星途。”

　　初入娱乐圈的人，再怎么火极一时，被替代的可能性也太高了。

　　他给了选择，但是好像又没有选择。

　　谭睿只能眼睁睁看着郁楠舒一身才华，却只能在泥沼中深陷。

　　所以她对自己才是这样吗？永远隔着一层距离。不对，谭睿苦笑，她才不会责怪，她只会愧疚自己连累了别人，只会觉得他的选择是那么理所当然。

　　她从来不会对别人有太高的要求。

　　郁楠舒也没有立即回家，她去了宋时晏那边。

　　大门锁的密码她有，但是按了一会儿后，来开门的是李海。

　　“海哥。”

　　郁楠舒看着他，比看到宋时晏还紧张，连忙恭恭敬敬地招呼。

　　李海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在压抑怒气：“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

　　“你现在已经不是宋哥的助理了，你现在的身份也是一个演员。你知道大半夜到这里来，会给他带来多大的困扰吗？”

　　面对这指责，确实疏忽了的郁楠舒说不出一句辩解的话。

　　然而即使她的脸色已经发白，心有怨气的李海还是没有放过她。

　　“宋哥他为了你又是亲自出演这个小破剧，又是带你去舞台剧，现在还被宋家召回去了。你自己一身麻烦，就不能离远一点？”

　　郁楠舒一愣。

　　叮的一声，突然传来电梯打开的声音，两人一起看了过去。

　　是宋时晏走了出来，看到郁楠舒时，他脸上原本的冰霜融化了一些。

　　“宋哥。”李海先迎了上去，“怎么样？没事吧？宋家那边……”

　　“我的家事我会处理好，你就不用问了，还有别的事吗？”宋时晏打断了他的话，但见两人的氛围，也知道他该是没少说不恰当的话。

　　“没……”李海在他面前，气势自然是矮了大半截。

　　“那你就先回去吧。”他走到门口，才看向郁楠舒，“小郁，刚来吗？进来坐吧。”

　　郁楠舒看了一眼面色铁青的李海，才犹豫着走了进去。

　　宋时晏关上了门。他进门后就脱去了外套，即使极力掩饰了，郁楠舒也能看出来他的疲惫。

　　“吃过饭了吗？”

　　“吃……”下意识想说吃过了的郁楠舒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没吃，这一犹豫，就听宋时晏笑了。

　　“停顿了，那就是还没吃了，正好我也饿着肚子，有什么想吃的吗？”

　　郁楠舒见他往厨房去了，赶紧追了上去：“宋哥，我来吧。”

　　大概是真的累了，宋时晏也没推辞，一点头就把厨房交给了她。

　　他其实刚才饭局回来，只是是鸿门宴，所以几乎没动过筷子。

　　陶西鹤频频针对宋氏，这次大哥是请了卓爷当中间人，想跟他缓和一下关系。

　　然而陶西鹤明显是谁的面子都不想给。

　　“离我老婆远一点，自然就什么事都不会有。也不用找其他的乱七八糟的人来，没用。”

　　被点名的“乱七八糟的人”卓璟潍微微一愣。

　　陶老爷子先绷不住：“你这失忆失得六亲不认了是吧？怎么跟你卓叔说话？”

　　以前这混小子再怎么混，还是给卓璟潍面子的，哪怕卓璟潍大得不多，他见了面也是乖乖叫一声叔，现在算是彻底成了脱缰的野马了。

　　陶西鹤冷笑：“怎么六亲不认，我可认得我老婆。”

　　陶老爷子还想骂他，被卓璟潍拦住了：“算了，他也是大病初愈，先吃饭吧。”

　　一顿饭，吃得大哥忧心忡忡。饭局一结束就把他拉去了一边。

　　“卓爷的态度你也看到了吧？宋家跟陶家斗，可能是半斤八两，但是陶家对卓爷有恩，卓爷肯定会站他那边。那宋家就无异于以卵击石了。”

　　“时晏，我也不是怕，我就只让你想一点，为了一个女人，值不值。”

　　宋时晏的厨房是开放式厨房，郁楠舒一边烧水，一边观察了一下躺坐在沙发上人。李海说他被宋家召回了，是他自己家吗？为什么看起来这么累？

　　水开始咕噜噜地开了，郁楠舒正要下面，手机响了。她赶紧揭开盖子后一边把火关小了些一边接了电话。

　　“喂？”

　　“你在哪呢？”

　　居然是陶西鹤的声音，郁楠舒停顿着没有回答。

　　“你在他家？”明明是在发火，可是男人的声音就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怎么？宋时晏那么大的人了，受了委屈还要找你告状吗？他是小孩子吗？还要你安慰？”

　　他一句接着一句，像炮弹扫射似的，可每一句，都是显而易见的嫉妒。嫉妒他有的东西自己没有。

　　就差直说他也委屈，他也想要被安慰。

　　他在宋时晏面前再怎么强势有什么用？结果人家转头一告状就有郁楠舒的贴心安慰，陶西鹤快要气死了。

　　然而这话倒是让郁楠舒明白了什么，看来宋时晏这么疲惫，跟陶西鹤是脱离不了关系的。

　　沙发上的人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什么，回头往这边看了一眼，郁楠舒便马上挂断了电话。

　　“喂？”

　　陶西鹤对着黑了的屏幕喂了两声，发现对方已经挂了，他恼怒地把手机扔到了一边。等情绪平稳了，他才捡回来又打了过去。

　　这次直接提示的是关机，陶西鹤就像是听不懂那关机的提示一样，固执地一遍遍打过去。

　　郁楠舒煮好了面后端到了餐桌上。

　　“宋哥，我手艺不好，你将就将就。”

　　宋时晏尝了一口后才笑道：“你还以为你就在演戏上会谦虚。”

　　郁楠舒不好意思地笑，虽然说是一起吃，她原本只稍稍尝了两口，可宋时晏吃得很香，让郁楠舒莫名地开了胃口。

　　好像……她做助理的时候都没有这么越线，在宋时晏家里做饭，这还是头一次。

　　暖光下的宋时晏，让人莫名得安心。

　　“宋哥……”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宋时晏，“网上那些热搜，你都别放在心上。”

　　“嗯，”宋时晏确实也没在意，“都是些捕风捉影的事情，等他们自己都觉得无聊了，就没人提了。”

　　他说完才又问：“拍摄还顺利吧？”

　　“嗯。”

　　“这个拍摄进度已经差不多了，网剧上线快，但红利时间短，你要趁热打铁。要持续不断地有作品出现在观众面前。等会儿我们再挑挑下个剧本。”

　　郁楠舒点头：“好。”

　　她唯一能回报的，好像就只有更加努力地拍戏。

　　第二天，秘书来跟陶西鹤汇报有人找他，名义上郁楠舒。

　　在她楼底下等了一夜的陶西鹤被气笑了。

　　“她敢挂我的电话，关我的机，这么有骨气还来找我干什么？让她多等一会儿。”

　　然而秘书脚还没踏出去办公室，就见陶西鹤已经站起来了。

　　“好了，差不多了，让她进来吧。”

　　秘书满脸黑线，陶总您的“一会儿”可真是一会儿。

　　郁楠舒进来之前，陶西鹤快速地把桌面和自己都整理了一下。他原本是站着的，想了想还是坐下了，可郁楠舒一进来，他人就又站了起来。

　　女人穿着一身小碎花连衣裙，自带小白花气质，她往那一站，陶西鹤的嘴角就已经上扬了。

　　他媳妇可真漂亮，她还主动来找自己，应该是怕自己生气了。

　　郁楠舒还没开口，陶西鹤就已经自己把自己哄好了。

　　“你昨天晚上怎么没回家？”好好的一句质问，倒是被他问得像是受委屈的小媳妇了。

　　其实郁楠舒但凡强势一点，就能把他拿捏死了，只可惜郁楠舒并没有去思考，她还在一五一十地解释：“昨天太晚了，我找了间酒店住了。”事实是猜到了陶西鹤会在楼下等，才没敢回去。

　　她说完，看了一眼陶西鹤，对方眼圈还黑着，却完全没有生气的意思了。

　　“要喝什么？”陶西鹤指了指那边的沙发。

　　郁楠舒犹豫了一下才过去坐在了一边。

　　“都可以。”

　　“那咖啡，可以吧？”

　　郁楠舒愣了一下，她不喜欢咖啡的苦味，陶西鹤一直都是知道的，但只是一瞬间，她还是点了点头：“好。”

　　陶西鹤马上打电话给了外边，吩咐好了以后才坐去了另一边。

　　他没问郁楠舒来干什么，不用想也不是什么好事，他也就不给自己找不痛快了，反正她来找自己了，就可以了。

　　“你今天来得正好，我等会儿要带你见一个人。”

　　“谁？”

　　“回头你见了就知道了。”陶西鹤笑得很神秘，他觉得郁楠舒应该会高兴的，正想着，他听到郁楠舒问他。

　　“我听说，你失忆了？”

　　听谁说？陶西鹤马上想到昨天饭局上老爷子提了一嘴，脸色马上变得不好了。那个宋时晏，果然是去打小报告了。

　　“是……一年前的车祸吗？”郁楠舒想到当时电话里的异常。“对不起……我一直都不知道。所以也一直没有问候。”

　　她觉得，自己当时最起码应该打个120的。

　　她说完，半天没等到回应，郁楠舒抬头看过去，才黑脸的陶西鹤这会儿却是用着古怪的眼神看着自己，像是不可置信，又有些害羞，耳垂染上淡淡的红色。

　　“你怎么……突然对我……”这么温柔？

　　一直被冷眼相待的陶西鹤有些乐得找不着北，他的心跳在加快，郁楠舒如果再说两句好话，他就该控制不住靠得更近一些了，他刚刚在想什么？为什么坐得那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