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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重建第四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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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抱着她的温暖消失了。
景由迷迷糊糊地睁眼,伸出手胡乱摸索几下,什么都没碰到。
“……爸爸?”她爬坐起来,去看身边,知觉中描绘出一片空荡。
宇智波佐助不见了。
景由一惊:“爸爸!你去哪里了!”
她瞬间站起,因为用力过度差点栽倒,急得团团转,一面大声呼喊着,一面试探性地往前走——猫先生的尾巴轻轻卷住她的小腿,制止了她无头苍蝇似的举动。
“召唤不稳定,回到他自己的世界去了。”猫先生贴过来,体温暖烘烘的。
景由有点想哭,委屈巴巴地去看它。
“那要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我不能跟爸爸一起回去吗?妈妈和姐姐一定很担心……”
越说越难过,她尝试让自己看起来懂事一点,但眼泪不讲道理地溢了出来,打湿蒙在眼睛上的布条。
“怎、怎么哭了?”猫先生大为诧异,有些手忙脚乱,围着她绕了两圈,咕哝到,“啊,确实,幼崽时期和长大后完全不同呢……”
到底在说什么啊。奇怪的猫先生。
景由默不作声,拽起衣袖按在脸颊上,想到踪影全无的父亲。
在村子里也是这样,一个月也见不到一面。听妈妈说,爸爸为了保护村子、保护世界,一直在执行艰难的机密任务,所以没办法陪着她们……
【但是,爸爸深爱着我们哦!】那时,妈妈温柔地微笑着,拥抱了她,【不管距离多远,这份心意都不会减弱,就像景由对我们的爱一样!】
从回忆里得到安抚的她止住眼泪,对猫先生说:“对不起……就算一个人,我也会好好加油的。”
猫先生停下步子。
“这点倒是和长大后没差啊,哭着哭着就会自己鼓起劲来。所以最后才是你站在这里。”
它松了口气,毛茸茸的“围脖”蹭蹭她,沉吟一瞬。
“再召唤一次吧。只有我们两个的话,太危险了。”
乖乖点头的景由听着它自言自语地念叨出一长串话。
“鸣人和小樱恐怕也是小孩子,叫过来到底谁照顾谁啊,不行”;“卡卡西?这时候不还在暗部吗……排除”;“那不就只剩下那个了吗……最难搞的”……
猫先生很烦恼地嘀嘀咕咕一会,忽然被什么拨动了注意力,“咦”了一声抬头望去。景由跟着仰头,也轻轻“诶”了一下。
就像召唤时的光点一般,漆黑视野中亮起了一团更明亮、更稳定的微光。
从天空位置悠悠飘落而下的光团,四周笼罩着泡沫似的斑斓色彩,牢牢吸引住她的视线。
猫先生振奋地甩了甩尾巴,大声说:“就是这个!记忆碎片竟然刚好落到新世界来了吗!”
景由不明所以,本能地踮起脚尖想去够飘飘荡荡的光团,刚伸出手,被猫先生一把按住。
“现在就开始召唤,对方的名字是‘宇智波鼬’!”
更少的奇妙物质被塞进景由手心,她满头雾水,问:“那是谁啊?”
猫先生在催促她:“是你伯父,快点快点。”
“伯父是什么?”
“你爸爸的哥哥、总之先召唤过来——”
兵荒马乱,但召唤成功了。来人从风中现身的刹那,猫先生将她推过去,飞快提醒。
“记得叫人!”
“什么?”景由错愕地踉跄一步,不知所措地试探到,“伯、伯父好?”
她没碰到对方,反而瞬间被制住了,与此同时,终于飘落到他们头顶的光团也绽开光芒,将他们一起卷入斑斓的色彩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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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由在出院的当天收到了父亲宇智波佐助寄来的礼物。
——是富有异国风情的陶笛。
她从能摆脱维生仪器、稍微自由活动起,就表现出对音乐的强烈兴趣,连病房窗前挂着的风铃都可以看一整天。记下了这个喜好的家人们送礼物时也尽量选和音乐沾边的,比如各种乐器,比如时新的曲子,这次也不例外。
对陶笛爱不释手的景由连睡觉也要握着它,可是,几天后的一个清晨,她经过客厅时不小心磕到了桌角……
人没受伤,陶笛碎了。
景由看着四分五裂的笛子,迅速变得眼泪汪汪,脸鼓成河豚。在家看护妹妹的宇智波佐良娜一个箭步冲上前捉住了她差点按上碎片的手,推推眼镜,长舒口气。
“会被割伤的,离远一点啊!我来收拾。”
景由站在蹲下去收拾残局的姐姐身边,抽抽搭搭地揉眼睛:“笛子、没有了……爸爸特意寄回来的……呜……”
眼看她要大发洪水,宇智波佐良娜急中生智,果断扬高音调:“没关系,能修好的——只要埋进土里就好啦!”
“呜、呜?”完全在意料之外的回答,景由迷惑地停住抽噎,重复到,“……埋进土里?”
提着一袋碎片起身的宇智波佐良娜镇定说:“没错,就像花一样,就算今年摘下来,明年还会再开吧?笛子也是一样的。”
听起来真有道理,三岁的景由轻易信服了这个解释,眼巴巴地看着五岁的姐姐。
“可是,一定要到明年吗?好久哦。”
“提前挖出来,笛子可就没办法恢复了。”
“哦……”
有些不甘、又不敢提出异议的景由跟在姐姐身后转来转去,拿好工具走进院子。
初春时分,植物们才冒出一点绿芽,泥土里还沉睡着一个冬天的凉意。拿着小铲子的两个孩子在院落一角的冬樱树下埋下了破碎的陶笛。
“明年见,小笛子,你要好好休息哦!”合上最后一抔土,景由放下铲子,双手合十,认认真真地和陶笛道别。
宇智波佐良娜瞟她一眼,不知道是烦恼还是轻松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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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透过大开的玻璃窗,就能看见蹲在树下的姐妹俩。小小的孩子们沐浴在光里,几乎有些虚化,仿佛来自梦境的幻象。
细细碎碎的交谈声随风而来,本该空荡荡的电视柜旁却站着与记忆画面格格不入的两人。
对扣住自己头顶的手全无防备,景由歪头,又叫了一声:“伯父?”
视线里是熟悉的家中客厅,甚至一转眼就能望见自己和姐姐的身影,然而,她还是看不到正跟自己在一起的猫先生和“伯父”……
仿佛空无一人的对面,确实有谁站在这里。知觉中,对方似乎在走神,目光斜落而下,停在——
是摆在电视柜上的相框。
景由顺着知觉看去,一怔,弯起眼睛。
“是纪念照哦!妈妈和爸爸带着刚出生的姐姐,好像是旅行途中呢!”她兴致勃勃地指着相片介绍到,“我的话,还要一会才出生……”
这次视线从相片上转向对方时,感觉到了回应。“伯父”想必也正看着她吧。
景由向那空无一人的位置伸出手。
“妈妈一直说,要找时间拍一张新的全家福呢,不过医院很忙,爸爸也在村外做任务……”
头顶的压制力撤开,比她大一圈的手迟疑地握住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