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1925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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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认识我，并且这是很久以前的事。”
她语气确凿地说：“并且从配茶的点心来看，你与我接触过不短的一段时间——以至于你很明确知道我的习惯。”
随手摆开一块酒心巧克力，茉奈花低头仔细地嗅了嗅：“……是白兰地葡萄味夹心，这个牌子的这个口味一向评价不是很好，也只有我习惯拿这个配茶了。”
“但问题来了——你是在哪里见到我的？”
这太奇怪了。
就算记性再差，茉奈花好歹还是记得自己根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幼年时期更是和外婆生活在一起，活动范围基本都是在英国附近。而苏格兰是日本人，还是异世的日本……这怎么可能有交集？
……哪里一定出了什么差错。
而且身为卧底的苏格兰，为什么一定要在这个时候打着相认的主意？怀柔战略？
【叮！恭喜您觉醒新技能「推理」，当前等级为（1）】
——她果然什么都不记得。
即使同样询问过零，但得到这个答案的时候内心依然有些失落。
关于幼时那段三人共同嬉笑玩闹、宛如梦中般美好的经历，不知为何似乎只有诸伏景光自己记在心里。如果不是种种癖好和小习惯都与记忆中的相符，他都要以为那真的只是一场梦境。
小时候大家都是以绰号相称。就连她的全名宫野茉莉，诸伏景光也是直到五年前横滨那场邂逅才得知的——而且说不定还是个假名。
更不提现在这完全对立的立场——谁会想到小时候邻家那个安静爱喝茶的孩子，居然会成为犯罪组织的高层？
……甚至还和那位先生有着那样说不清的关系。
想到组织里流传的种种，诸伏景光就忍不住感到一阵头疼。从她的不杀主义来说，他自然愿意相信茉莉是无辜善良的，甚至主动为她签署证人保护计划——可是零却不这么认为。
争论过了许多次。最终那份为她准备好的那份证人保护计划，始终被塞在随身携带的吉他箱最暗层，或许再也难找到递出去的时机与方法。
放下心里的思虑，作为“苏格兰”的诸伏景光冲少女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茉莉不记得了吗？十五年前的东京浅草寺，你和特蕾莎女士一起去参拜的时候，手里的千纸鹤掉了一地——”
“…然后好像确实有人帮我捡了起来……？那个男孩是你？”茉奈花一脸古怪的表情：“千纸鹤……那看来我们的确是认识的。让我好好想想……”
她揉了揉酸痛的太阳穴，闭眼苦思道：“所以你是，小光？”
“是我。”
苏格兰含笑颔首。
——更奇怪了。
如果真的是十五年前，茉奈花甚至还不曾来到这个世界——所以他指的应该是茉奈花现在的“19岁”倒推十五年，是她“4岁”时候的事。
原世界四岁那年，特蕾莎外婆哄她只要叠满一千只千纸鹤，爸爸妈妈就会回家。为此她们有次在日本旅居的时候确实是去了趟浅草寺，并且好像遇到了什么人。
…有关父母的事她记得格外清楚，也格外的头疼。
这之中一定哪里出了什么差错。这两个世界在一个未知的情况下曾经出现过什么链接，或许这与「生存游戏系统」为什么存在、为什么选中她，有着莫大的关联。
少女在意识里不断询问着系统。但系统却像卡机了一样毫无反应，无论她怎么呼唤都不肯吱声。
……或许可以去问问「0619」？
体检的问题志保也在催，之后或许要抽空去趟日本了。
“所以……你现在来找自曝身份，是为了什么呢？说出你的目的来吧。虽然只是个记不清楚的童年玩伴，但我还是可以为你向上美言两句的。”
叹了口气，少女宛如卸掉所有面具一般向后一仰，疲倦地瘫在沙发上：“是想要升职，还是机要文件？你就不怕我查出你所有的身份信息，以此作为要挟吗？组织里知道我身世的人可不多。”
怔了一下，诸伏景光摇了摇头：“你不会那样做的，我也不需要你为我做些什么。”
“——不必想那么多，我只是想来看看你而已。”
“能虔诚的折下一千只千纸鹤、为远方的父母祈祷祝福的孩子，虽然我只与她相处了几个月，但我依然知道——”
“够了！能不能不要提什么千纸鹤了？！你又知道些我的什么，不要自作多情地随便定义我是什么人啊！”忍无可忍，茉奈花用力拍桌站了起来。紫色的眼瞳中满是怒火，语气几近呵斥。
所以说不要再提那件事了……！
“我知道——她是个不善言辞、善于隐瞒，内心胆小柔软但十足温柔的好孩子。”
他弯起蓝眸，轻轻向前倾身靠近着她。与少女不同的、显得格外宽大的手掌抚摸上她的头顶，紧接着又是发丝与脸颊。
那是不同于常年病弱的茉奈花的体温——是令人无措的、温暖的，甚至有些灼热。他没有拥抱她，但却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帮她理着乱掉的头发。
这太过温柔了，力度怜爱到甚至令人想要流泪。嘴唇颤动了半天，十二月田茉奈花最终还是没说出句重话。
苏格兰看着她，缓缓地又自顾自地说起了话：“我记得你小时候最喜欢小鸟了，现在还喜欢吗？”
“虽然这句话刚才说过，但我还是想问一问，下次如果有机会，你愿意和我一起出去玩吗？”
“我们约好过。你、我、零，一起去浅草游乐园坐木马，但那之后却再也找不到你在哪。小时候你的嘴巴很坏，很少有朋友能玩在一起，所以我一直有些担心你能不能好好的交到朋友。”
“虽然是在组织里重遇……但我想，现在开始与你重新做朋友可以吗？”
慢吞吞地抬起了头，茉奈花脸上勾起惯用的虚假甜美笑容：“你真的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小光、不对，苏格兰？”
“你应该清楚，组织里是怎么议论我的——情人、义女、童养媳；虚情假意、玩弄感情、欺诈成瘾……人总是会变的，苏格兰。”
她话音顿了顿，最终挣扎着还是决定提醒一下这位胆大包天的卧底：“在接受这个酒名那一瞬间，我想你就应该做好这样的觉悟——放下你这些无趣的天真想法吧，也许这样你才能活得久一点。”
“今天这些话，我就当作从未听见过——但，绝没有下次。”
“我会和朗姆说明适当提升你的地位。以此为代价，往事以后一概不许再提。”
“碰！”
休息室的门被狠狠地关上。
被赶到外面的诸伏景光怔愣着站在门外，掌心上是几缕乌发与一条丝绸制的白色丝巾——正是茉奈花今天系在脖颈上的那一条。它在刚才的争执间不小心被他的指尖勾了下来。
但更令人在意的，是她常年隐藏在颈间丝带下的那片秘密——
休息室内，只剩下了茉奈花一个人。
她缓缓地重新坐回了沙发，双眼呆呆地盯着天花板，泛红的眼眶终于溢出了眼泪。
…他也太自大、太自以为是了吧？他难道是个坚信世间满是温情与爱的圣父吗？还是说做警察的都是这样，看见失足少女就想上前救一救。赤井秀一夜也是、苏格兰也是，他们到底都在想什么啊？
不要把那些泛滥的正义感用在她的身上啊。她早就已经——
早就已经……
寂静的室内，响起了轻微的抽泣。
少女把头埋进膝盖，像是寻求安全感的婴儿一般抱住了自己，良久没有动静。
乌黑的秀发垂下，露出了她光洁的脖颈。那里狰狞的刻着几个恐怖的数字，像是被人用力用刀划下的疤痕印记——
——“0521”。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1925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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