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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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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钻石联赛上海站的比赛,很多跳高名将都没有去,像是美国的索耶斯、意大利的托纳托雷等等,总体来说竞争没有那么激烈。魏期和傅海之一个第二一个第五,也算是取得了不错的成绩。
两人上午比完了比赛,当天下午就返回了国家队训练基地。
回是回来了,也没待多少天——5月21日就是国际田联世界田径挑战赛大阪站的比赛。虽然从北京到大阪不需要倒时差,但到底是出了趟国,多少需要在赛前休整一下。时间又比较充裕,因此队里安排参赛选手19号就出发去日本。
不像钻石联赛每一站只设置一半的项目,世界田径挑战赛从项目上来说是很完整的。21号的比赛基本上整个田径队都有人参加,一大队人热热闹闹的一起出发,即使比不上奥运会、世锦赛或是亚运会之类的架势,看着也颇为壮观。
到了大阪,从机场出来就有提前准备好的大巴来接,载着大家去往事先订下的酒店。办理入住之后就可以自由行动了,毕竟后天才比赛,除了不允许在外面吃东西、以防入口不对药检的时候查出问题,教练也没有太拘着手底下的运动员。
不过很多运动员都不是第一次来大阪,所以也没有太多闲逛的兴趣,大多都待在酒店里休息。沈应和魏期还有傅海之三个人又凑到了一起。魏期把他们常玩的UNO带来了,兴致勃勃地拉上沈应和傅海之一起玩牌。
UNO其实还挺看运气的,虽然也需要一定的策略,但是牌好牌差真的完全两样。
魏期今晚运气不太好,好几次都是最后一名。有几回魏期差点就可以把牌出光了,结果就在他上一轮,花色刚好变了。得,最后一张手牌只能留着不说,还得继续摸牌。
十几把玩下来,愣是从来没有赢过。到后来魏期实在忍不住叫了起来:“这运气也太邪门了!”
运气特别好、总是得第一的沈应笑得肚子都疼了。傅海之看了看满脸委屈巴巴的魏期,又看了看边笑边捂着肚子的沈应,最终海妈选择了小女儿——他很稳重地去给沈应揉肚子了。
这下魏期就更不高兴了。
“海妈你这是在纵容嘤妹的坏毛病!谁家孩子嘲笑别人笑得肚子痛还有人给揉啊!这不好!这不行!应该严厉地对嘤妹进行批评教育,然后来安慰我才对!”
虽然谁都知道作为当事人之一,魏期屁股就是歪的,说的话绝不公正公平。但乍一听,还是挺有道理的。
傅海之认真地点头:“你说的对。”
魏期听他这样说,理所当然的以为傅海之是打算对沈应“严厉地批评教育”了。就在魏期喜笑颜开,得意地朝沈应做鬼脸时,又听到了傅海之的下一句话。
“但是小应还小,你要让着他一点。”
魏期:???
“他还小?”魏期瞪大了眼睛,一时间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谁?嘤妹?沈应?”
虽然看上去还有点脸嫩,但已经突破一米八的个子,胸肌腹肌各处肌肉该有的都有,不管怎么看都已经是个“大人”了。
“嗯。”傅海之点点头,“小应还是未成年呢。”
魏期:……
“我也才刚成年没多久啊!”魏期很不服气,“我难道就是个大人了?我就比他大两岁——”
“你也只比我小两岁。”傅海之说。
尽管傅海之只是说了“小两岁”的,但魏期总觉得傅海之是意有所指——你只比我小两岁就冲我喊妈之类的。
想到海妈体贴的照顾,魏期就莫名有点心虚。
“好吧。”他撇了撇嘴,瞅瞅沈应,“等十月份就是‘大人’了,是吧?”
沈应窝在傅海之怀里,一边享受着海妈温柔的揉肚子服务,一边还听着海妈帮自己说话让七姐吃瘪,心情别提多好了。
“是啊是啊,不过在十月份之前我都‘还小’哦!”
其实也就只剩下五个月了。但是沈应说话的口吻听上去,就显得好像还有很长时间一样。
魏期在一旁哼哼唧唧,一会儿怼沈应“你难道还能一夜之间长大啊?”,一会儿又去和傅海之讲“他肚子早就不疼了!就只是在赖着你!”
折腾了半天,总算是把沈应从海妈的怀抱里拎出来了。他就像是取得了什么大胜利一样,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股志得意满的气息。
由于魏期的模样实在太过得意,让姑且算是“给魏期的得意增加筹码”的沈应感到很不爽。
“七哥,来玩牌呀?”沈应特别积极地开始洗牌,“刚才一直不怎么开心的样子,现在心情变好了就可以继续啦!”
虽然沈应的邀请看似很真诚、很友善,但魏期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在打什么鬼主意。说什么“一起来玩牌”,其实就是在“旧事重提”,讲他之前屡战屡败、运气差到家的事。
“嘿你还没完了!”魏期一个飞扑,重重的压在了沈应闪开后的沙发上,“躲什么?嗯?刚刚不是挺大胆的嘛!”
“七哥你在说什么啊。”从沙发上站起来躲过魏期的飞扑后,沈应一溜烟地跑到了傅海之背后。他先是把自己严严实实地藏好了,这才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一脸无辜:“我明明只是在邀请七哥一起玩啊。”
“嚯!这话你说着真是脸都不红一下啊。”魏期痛心疾首,“嘤妹你变了!你以前多可爱啊嘤妹,现在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嘤妹嘿嘿。嘤妹脸真的一点都没红。
“这不是和七姐在一起待久了嘛!”
魏期气抖冷,试图越过傅海之把沈应揪出来。但沈应多灵活啊!魏期往左他也往左,魏期往右他也往右。两个人隔着傅海之面对面的始终没到一个方向上去,魏期绕着傅海之转来转去,汗都出来了也没抓住沈应。
“到底谁才是墨啊!”
被迫参与七姐和嘤妹“老鹰捉小鸡”游戏的鸡妈妈傅海之听到魏期崩溃的声音,很小声地回答了一句:“两个都挺黑的。”
最后还是沈应“懂事”地做出了一点让步。
因为七姐看上去真的很可怜嘛!
玩牌一直输,运气差到家,还被海妈和自己接连怼(虽然海妈是无意识的)。就算沈应自己也参与了迫害七姐的活动(或者说他根本就是主力选手),沈应也还是忍不住为七姐鞠了一把鳄鱼的眼泪。
沈应不怎么真诚地哄了哄魏期,跟他讲什么“幸运守恒”啦,什么“说不定就是把今天明天的运气一起积攒起来放到后天比赛时候用了”之类的话。
魏期呢,他倒不是真的这么好骗。但怎么样也是沈应先退让了嘛!魏期就感觉心满意足了。
他颇为豪气地揽住沈应的肩膀,对今晚的运气最佳很大方地许诺:“那样的话,后天比赛我就勉为其难的分给你一点运气好了!”
于是沈应也跟着笑起来。
“好啊!希望后天我们跳的时候杆子能给力一点,稳稳当当的架在上面!就算一不小心碰到一下,也不要掉下来!”
傅海之一手一个的把两个熊孩子拎开:“没喝酒呢,怎么就开始说胡话了。”
“这怎么能叫说胡话呢!”
沈应还没有说话,魏期就率先替他叫屈了。
“自身的努力固然很重要,但有的时候真的,杆子就是会——好几次啊!明明都触杆了,都哐当哐当的晃起来了,结果硬是不肯掉下来!”
“人家就是运气好,在他面前杆子就是稳,就是不肯掉,这找谁说理去?”魏期撇撇嘴,“三年前奥运会幸好萨科夫顶住了,不然要是真的让他拿金牌,别说是索耶斯那些人了,就连我都不服气!”
魏期所说的“就是运气好”的那个“他”,不是别人,正是三年前悉尼奥运会男子跳高银牌得主,如今世界排名第三的英国选手韦尔斯利,被关注跳高的体育迷称为“杆选之子”的男人。
之所以有这样一个外号,是因为韦尔斯利和杆子之间存在一些非比寻常的深厚情谊。具体表现在,韦尔斯利一次比赛中可能触杆一次、两次、甚至更多,但杆子就是不掉下来。
它可能从2米20就开始晃晃悠悠,但一直到韦尔斯利跳完2米30都还顽强的待在架子上。也因为这样,韦尔斯利算是世界排名前十的男子跳高运动员中,少数成绩非常“稳定”的。
三年前悉尼奥运会的金牌得主萨科夫,可能会在拿完金牌十几天后的钻石联赛中,2米24三次试跳失败无成绩淘汰。但韦尔斯利不会。韦尔斯利一直很稳定——他一直很稳定的会触杆,杆子也一直很稳定的不会掉。
“韦尔斯利的运气确实不错。不过,触杆之后杆子没掉下来,也是因为他碰到杆子的时候就没有很重的压在杆子上吧。”沈应倒不觉得完全是运气的缘故,“一次两次可能是运气好,这么多年一直这样,应该就是过杆不太利落,实际上是可以跳过那些高度的。”
魏期对着沈应比了一个鬼脸。
“这就像投篮之后篮球绕着篮筐转啊转啊转了几十圈,最后好险落进了篮筐里。”
他举了一个看起来挺相似的例子。
“虽然确实是投到了篮筐范围内,但最后落下去肯定也有运气因素在里面嘛!要是运气不好,可能就掉外面了呢?”
“哎,如果是七哥你呢?”沈应问,“要是你有韦尔斯利的那种‘好运气’,杆子摇摇晃晃就是不掉下来……”
魏期一拍大腿:“那敢情好!”
对上沈应鄙夷的目光,魏期嘿嘿一笑:“有什么好看的?我又没说我不想要好运气。要是每次比赛杆兄都能对我客气一点,那我可太开心啦!”
“做个好榜样。”傅海之在魏期背上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别总想着比赛的时候突然运气好,提高自身实力才是硬道理。”
魏期和沈应对视一眼,在彼此眼中看到了相同的痛苦目光。
糟糕!海妈又要开始说教啦!
“啊,时间也晚了,我差不多该回去了!”
沈应打开房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溜了出去。
“哎,嘤妹,等等——”魏期紧随其后,“你这还是第一次参加成人组的世界比赛,我去给你暖暖房!”
“你要来就来喽!”说话间,沈应人已经在自己的房间门口了。拿出房卡一刷,“嘀——”的一下开了门。
“海哥我今晚不回来睡啦!”魏期朝傅海之挥挥手,头也不回地钻进了沈应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