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笔记]失忆之后》纸三千

5、算计

　　时值深秋，天色暗得早。

　　安安早在楼下，就已经发现了那个对她而言格外熟悉的强健心跳声。

　　她按捺不住几分欣喜，加快了回家的步伐。

　　“哑巴不是我说，你这么连轴转地下墓，这还要抽空来这地转悠。那些说你有情妹妹的流言，瞎子我本来是不信的。我就纳了闷了，就你这闷葫芦还能养小情儿。没想到啊没想到！”带着黑墨镜的男人笑得放肆，“你这还真是金屋藏娇了啊。”

　　张起灵凌厉的眼刀劈在黑瞎子身上，这才叫他收敛几分。

　　“成，瞎子我不提了。”黑瞎子嬉皮笑脸地摆手，没个正形地瘫坐在沙发上，又翘着个二郎腿，快活自在得好似在自家屋里。

　　等到安安进屋时，就见一个戴着黑色墨镜的奇怪男子，嘴角擒着股风流不羁的笑，朝她走近了。

　　那男人似乎想拍拍她的肩膀，被她突如其来的后退给躲过了。

　　“安安妹妹，别躲啊。”男人挡住了狭小的去路，透着股似是而非的流氓劲，“我是哑巴的朋友，你喊我瞎子哥哥或者齐哥都行。”

　　黑瞎子见眼前这小姑娘一身与哑巴张相似的蓝色连帽衫，还带着个口罩，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的，还躲过了他的拍肩，笑道，“哑巴，我这会倒是信了这不是你小情儿了。哪有让小姑娘和你穿一样的道理。”

　　“不对，哑巴阿哑巴，你这就不对了。瞎子我差点给你蒙过去了。”黑瞎子咋舌，被墨镜挡住的眼睛充满了戏谑的玩味，“你这不是跟人穿情侣装么？”

　　“瞎，别闹。”张起灵拉开黑瞎子，带着警告意味的瞥了他一眼，又示意安安先去沙发上坐着。

　　这边安安也正纳闷，这黑瞎子脸上笑个不停，嘴上也叫人不得安生，也不知道这性子天南地北的两人怎么凑到一块的。

　　知道了张起灵想先谈正事，倒也就着张起灵坐着的沙发对面坐下了。

　　“平时有事找不到我，也可以找他帮忙。”张起灵指了指黑瞎子。

　　黑瞎子笑嘻嘻地递了张写着他电话的纸条给安安，“钱到位，我一切都好说。不过小安安你的话，不管钱到不到位，事我一定给你办得漂漂亮亮的。”

　　又在心里加了句，毕竟你的事办到位了，我还怕哑巴不给钱么。

　　“好，到时候麻烦齐哥了。”安安伸手接过纸条，朝他一笑。

　　黑瞎子暗吸了口气，哑巴这边人都接到杭州住小半年了，也无怪乎陈皮阿四那边关于哑巴和这小姑娘的流言蜚语还在满天飞，这长相确实招人得很。这头他成了陈皮手下没两天，连哑巴都还没见到，绯闻倒是先听见了不少。

　　如今见着了，两人之间神色清明，言行举止间确实不像是有什么暧昧旖旎的，但就凭这俩长相，又是这样的不清不楚的、既非兄妹又非情侣的关系，这漫天流言倒也算不上冤。

　　倒是小姑娘这性子倒是比哑巴那闷葫芦可爱多了，虽话也不多，笑得还挺甜的。

　　“钱多了，别再打了。”安安这会儿也想起了正事，因着三天两头联系不到张起灵人，卡里的钱汇进来得也越来越多，都够再买几套房子了。

　　张起灵点点头，又叮嘱上了，“陈皮那边又动了心思，平日里注意点。”

　　安安脑子不差，只是有些事懒得理会。

　　张起灵已经提了，联想了下最近叶成发来的、老爷子有几个手下不知道怎么被处理了的模糊消息。

　　当下便知陈皮的手下有不少坏心眼的，对张起灵不满，把她消息散出去了。

　　在这行里，张起灵做的时间不长、名声却不小，但是这常下斗的，哪有缺仇家的道理。想拉人下马的、凑热闹的、把他当踏脚板的角色怕是少不了的。

　　这消息散出去，其实也免不了陈皮阿四的默许。这老爷子哪里好惹的，一直没彻底熄了探她底子的心思。

　　陈皮那些手下消息散出去没两天，就被他拿下给张起灵赔罪了。还问要不要他派人过去，免得一小姑娘受罪。

　　张起灵自是拒了的，安安异于常人，这哪里放心把这么些心思不纯的人放她身边的。

　　这头，理都被陈皮阿四占尽，他倒也不好多说什么。

　　所幸的是，杭州又不是陈皮堂口那般偏僻，西湖这儿块地治安比不上首都北京，但明着暗着都算不上好下手的。安安身手是有些的，平日里注意些倒也问题不大。

　　不过张起灵到底还是放心不下，找黑瞎子谈了谈。

　　黑瞎子人品不差，两人也算得上是朋友。不过一码归一码，黑瞎子这收费也就张起灵这身价高的或是那些家大业大的受得住。

　　给找了家和安安同一园区且离得近的长期租房，黑瞎子平日没活儿就住这边。

　　“要不这么着吧。”黑瞎子倒是觉得比起他这种有空才会进行的“保镖”业务，有另外更好的办法，“小安你要不和我练练身手？毕竟别人再怎么样保护，也比不上自己顶用。”

　　黑瞎子说的，张起灵也不是没考虑过，只是一方面他心里不怎么愿意让安安吃苦，另一方面他知道安安体质特异，而且肯定有自保手段。

　　陈皮阿四和他初见时，安安还被他安置在远处的侧室。当时陈皮手下拿枪指着他时，那远在侧室勃发的气机，哪怕不是对着他的，他都敏锐的感受到了蕴藏其中的致命危机。

　　道上一些下三滥的手段，他之前那些日子也都挑空儿一一讲解了。安安又聪敏，这些手段避得过就成。请黑瞎子保护，也是再加一层保险。

　　这边张起灵两人见安安点头愿意先跟着瞎子练身手，黑瞎子立马就笑闹着要安安叫师傅。安安乖觉，喊了声，遂了他的愿。

　　安安自己愿意练身手，倒也算是好事，张起灵琢磨着抽空儿亲自教教。黑瞎子身手是不差，但安安体质和他更相似些。

　　不仅五感远超常人，体质更是一流。不论力量、速度还是耐力，虽没正经测过，但从过去的表现来看，至少也是常人中拔尖儿的。

　　“过年那段儿时间我会空出来，到时候亲自教你。”张起灵望着安安，眉眼间似乎温柔了些许。

　　安安暗暗期盼早些时候过年，却不想黑瞎子这会儿空着，张起灵一走，就左一句“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啊，这小徒弟不听师傅话了”，右一句“师傅要被徒弟饿死了，真是儿大不由娘啊”的，什么乱七八糟的都上来了，就为了从徒弟那混晚饭吃。

　　安安头疼得没办法，家里她除了些水果零食，又是向来不备食材的，只好由着黑瞎子，跟着一起出去觅食了。

　　外面天已经彻底黑了，仅几盏昏暗的路灯整齐的沿路亮着。

　　本想着小区门口随意找家吃食，黑瞎子又扯起什么“她穿得跟哑巴一模一样，对着闷葫芦他食不下咽”，这般有的没的说着。

　　安安表示他是师傅，他最大，问他想怎么样。

　　黑瞎子把人拐进了附近的服装店，大包小包地挑了不少衣服。反正可以留着票据找哑巴报销，这钱他花得一点都不心疼。

　　最后拿了身衬衫、针织马甲裙，想了想又加了条加厚的连裤袜，示意安安去换。

　　店里的服务员乐疯了，安安换衣服的时候，黑瞎子已经给这些大包小包的衣服结了账。数着营业额，算着自己的提成，在金钱的魅力下，服务员小姐决定好好恭维一下刚穿着新衣走出来的安安。

　　小姑娘在美貌方面无可指摘，平时这种恭维美貌的夸赞想必也听多了。

　　因着这是由那男人付的钱，服务员小姐虽然觉得这男人大晚上戴着个墨镜，有点…小问题，但就这刷卡姿势就这颜值，无妨大碍嘛。

　　“小姐，你男朋友很爱你，你看，那些衣服他都已经付钱。”服务员小姐微笑着，话还没说完。

　　就见安安脸一垮，打断了服务员的言语，“那是我爸。”

　　小姑娘大晚上的，被这么折腾，早前对陈皮算计起的忧虑都散了，对黑瞎子原本保有的几分尊敬，几乎全成了怨念。

　　黑瞎子笑着，这会儿也不反驳。

　　服务员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扫视着，看着黑瞎子唯一的想法成了：这位叔叔保养得可真好…就是这么大年纪，大晚上的还带黑墨镜装酷，可真有“童心”啊！

　　安安绷着脸，戴回口罩，又一把提起放在柜台上，大包小包的衣服。

　　黑瞎子见了，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把那大包小包都接了过来。

　　小姑娘原本那三分的怨气，也便散了。

　　“我怎么就成你爸爸了？”男人的问话，有显然的笑意。

　　安安见原本想气的人没气到，言语间带着几分稍显亲昵的抱怨，“你说的，一日为师终日为父嘛。”

　　“那乖女儿再叫声爸爸来听听。”黑瞎子对新身份适应良好。

　　安安不应，陪这没个正经的男人找了个小店，见他点了碗青椒炒饭吃得欢喜。

　　回去的路上，黑瞎子走到半路突然停下来，一脸肃穆地看向安安。

　　小姑娘对亲近的人很信任，以为他要讲什么要紧事了。

　　“其实吧，小徒弟，小安安…我之前在你换衣服的时候，在门口摸了只流浪狗没洗手…”黑瞎子说着说着又笑起来了，手上拎着不少袋子，但一双大长腿仍是跑得飞快。

　　安安立刻反应过来，立马就追。边追边回忆着，换衣服那会儿她是没听见流浪狗的声音的，怕是这个不正经的师傅又在骗她。

　　想明白后，立马就追上那骗子，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

　　“哎，你这速度可以啊。打不过，跑路那是绝对没问题啊。”黑瞎子惊异，“难怪之前哑巴一开始没想要你练练身手。我后天再给你仔细测测。”

　　说着说着，这黑瞎子又忍不住揉了揉小姑娘的头。难怪这么多人喜欢撸猫撸狗，别说，这还真挺上瘾的。

　　见小姑娘眼神犀利得跟哑巴张似的，黑瞎子松开手，讪讪一笑。要是玩过头了，小徒弟一告状，他可是打不过哑巴张的。

　　“骗小徒弟你是我不好。”男人双手举起作投降状，讪笑着。

　　见那犀利的眼神散去，松了口气。

　　转念一想，这还没教上呢，当师傅的怎么能怕徒弟！不对，我怕的不是徒弟，是哑巴张那闷葫芦。

　　这么想着倒也松快了两分。

　　“明天早上五点半，我在小区门口等你。”黑瞎子边把之前买的衣服递给自家徒弟，边叮嘱，“穿身运动服都行，可别再穿那套头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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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①黑瞎子成为陈皮手下提前两月，私设他和小哥关系到了可以互相信任的程度
②黑瞎子发现安安知道陈皮算计后，心思郁郁，再加上逗小孩真好玩【bushi，才这么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