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0、不给徒弟起名字的师父不是好的长辈 ...
-
几人吃过饭后便再次来到那牢房询问,只是王二依旧是咬死自己与书房的火灾无关,赵生财则直接瘫坐在自己那间牢房的地上目光呆滞地看着这一切,好似不论王二还是书房的火灾都与他全然无关。吴渡无奈只好去问他一些别的,试着能不能套出一些其他的东西。
“你叫王二对吧?”
“嗯。”
......
吴渡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聊了起来,纪粥坐在后面的板凳上享用着上好的碧螺春,神思再次从现实中飘走......
“师父师父,我今年差不多就要七岁了,怎么连个名字都没有?”纪粥跟着他的师父到处走跑着给人治病,却一直因为别人叫他“小娃娃”而不满。此刻正坐在郊外的茶棚里和他的师父闹脾气呢......
“那你自己起一个吧。”他的师父此时却只顾着品尝那两文钱随便喝,还赠送一碟花生米的绿茶,根本就懒得搭理他。
“我自己起的那算什么啊?!”纪粥见状不满地嘟起了自己的小嘴,小脸长得圆润又白净,一双黑得发亮的大眼睛,几乎看不到什么眼白,长长的睫毛在上面一上一下地扑动着,有些纤细的眉毛皱在一起,看起来就像是寺庙里壁画上的那些跟随在菩萨或者是天尊身边的童子一样。
“名字就只是名字而已,谁起的,起的啥,这都一样。”他的师父说着抬手夹了一粒花生米,放在嘴里边嚼边说,“你也应该见过不少跟你年纪差不多的小朋友......”
“对啊,而且他们都有名字!”纪粥直接打断了他师父的话,语气和表情也愈加不满了起来。
“我的乖徒弟啊,你可真是尊师重道,‘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的那种。”他说着放下筷子,用手轻轻地往纪粥头上敲了一下,连撞击地声音也没有发出来,而纪粥则是一副早已经习惯了的样子,就坐在那里不闪不避地让他敲。
“那可不?”纪粥的表情看起来十分地理直气壮。
他的师父长叹了一声,道:“啧啧啧......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喽~”纪粥则是心安理得地端起了一杯茶来,学着他师父的样子,慢慢地品了起来。
“要是我当年敢打断你师爷说话,之后还这么洋洋得意地饮茶......”
“师爷他老人家能让你跪在搓衣板上抄药方,抄到洗衣板从中间裂开为止,对吧?”
“所以,你现在还不知道对你师父我客气一点?”他说着伸手去捏了捏纪粥的鼻子,纪粥道:“这么说起来,你应该对我更好一点才是。”
“此话怎讲?!”
“师爷他让你跪一下那个已经风化的搓衣板,你就能对着我念叨这么多年。”纪粥说着伸长了胳膊对他比划着,“所以为了不让我以后在你徒孙面前念叨你,我劝你对我好一点。”
“行行行,真是什么话都让你说了,早知道我就把你留在老卜的医馆里了,他收了一个乖巧伶俐的女徒弟,我开玩笑跟他换他还不肯......”他说着十分遗憾地又叹息了一声,“真真是好大的福气!”说道“福气”两个字的时候他故意咬得极重,目的就是说给自己这“不肖”的徒弟听的。
纪粥却并不理会这件事情,只是把话题拉回了一开始的地方,他道:“你到底给不给我起名字嘛?!”
“名字嘛,你就自己起把,喜欢什么就叫什么,这可是一般人羡慕不来的特权呢!”他的师父依旧在嚼花生米,看起来是铁了心不想给他起名的样子......
“哼!那你下次就让花生米给你捶背捏腿吧!”
“好,以后你就叫花生米吧。”他的师父直接就坡下驴道,“姓花名生米,不仅好听而且特别。”
“你!哼!”
“你看,我让你自己取你不取,我给你取一个那又不喜欢,你这人真难伺候!”他师父把这话说得理直气壮......
“那你为什么要在县衙里放火?”吴渡的语气与说先前那几句话的时候一样平静,就像是在和新来的下属拉家常聊天一样。
“因为......”他的话刚说出口就立刻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赶忙伸手捂住了嘴巴,半晌才道:“我没有......吴先生请你一定要相信我!”
“来人啊!给我严刑拷打!”一旁的夏师爷见状立刻吩咐左右去那刑具。
“夏师爷请你一定要相信我!”他说着说着便哭了出来,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磕起了头来,但是却没有人搭理他。只有纪粥因为他着突如其来的哭喊吓了一跳,差点一个没拿稳把盖碗掉在地上,把思绪拉回了现实。
“先上夹棍吧。”吴渡之所以这么提议是因为那夹棍的那个衙役是第一个过来的,闻言那王二已经吓得尿了裤子,谢玥儿见状捏着鼻子往后退了几步。夏师爷道:“大情况已经无法改变了,你要是现在坦白就不用受刑了,说不定还能减刑......”
“啊!!!”夏师爷的话还没有说完,不远处的赵生财却突然惨叫了一声,纪粥是最先赶过去了,只见他已经昏倒在地上,双手还紧紧地掐在自己的脖子上,守在牢门口的衙役见状赶忙打开看牢门,让纪粥进去查看。
“是中毒了,但是怎么会?”纪粥说话的时候正在用手去翻开他的眼皮查看,“给我拿点清水过来!”
“是。”一名捕快应了声便转身离开了。
“小李,你去把今天中午碰过赵生财的饭菜的人都喊到这里来。”夏师爷道。
“是。”
“清水来了!”刚才出去的那名捕快已经提了一桶清水过来。
“好,就放那里吧。”纪粥指了指自己旁边的地面,然后掏出了自己随身的挎包里的针灸包,抽出了几根针插在赵生财的额头上,还有手背上。
过了一会儿,便从包里又掏出包,从里面拿出一个小刀来在他的手心上划了一刀,乌黑的血液便从那个伤口流了出来,里边流出来的血剑尖地由黑紫变为鲜红,人也醒转了过来,只是神情看起来还是有一些恍惚。
赵生财的午饭经手过的人此时都站在牢门外面瑟瑟发抖,见到人已经醒了过来便也都松了一口气,吴渡道:“知道是什么毒吗?”
“暂时不能确定,不过人是已经没事了,只是因为失血太多还没有缓过劲儿来罢了。”他说着便拔下了针,然后伸手往赵生财的头上敲了几下,声音十分清脆。赵生财吃痛地捂住了头顶,但也不敢反抗。
“醒了?”纪粥道。
“嗯。”
“看到那桶清水了吗?”
“看到了。”
“去喝。”
“啊?”
“啊什么?不想死就快去!”纪粥说着又往他的额头敲了一下。
赵生财立马捂住了头凑到了水桶旁边,求饶似的说道:“我喝,我喝。”
“因为情况紧急,而且我也不知道你到底中了什么毒,所以只好先给你放血把毒排出来,但是这个方法是没有办法全然把毒解了的,所以你这几天就只有多喝水把东西排泄干净了。”纪粥解释道。
赵生财闻言只管闷头喝水并不理他,吴渡道:“你的老板都要杀你灭口了,你又何必如此忠心?”
“你又怎么能肯定是我背后的人要杀我?说不定是你们县衙里的人干的。”赵生财抬头反问道。
“我们没有!”那几个被小李叫过来的人异口同声道。
“几位稍安勿躁,吴先生明察秋毫待会儿只要如实回答便好。”夏师爷安抚道。
吴渡见赵生财是铁了心把这件事情揽在自己身上了,心里便猜测道:这个赵生财要么是他们培养出来的死士;要么就是他们的目标相同,所以不惜死亡也要维护他们;要么就是有什么比死亡更可怕的把柄握在对方手上;在不就是他们已经手眼通天到了可以把他这样的死囚无罪释放的程度......
前两种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大概率要么是第三种要么是第四种,或者两者兼有......明天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情应该先去他的家里查看一下的,玉记的事情看起来不太重要,可以先放一放......
吴渡转过身对那几人道:“你们分别是负责的什么岗位,以及把今天中午你们接触到赵生财的菜的时候的情形都认真地说一遍。”
“是,我是管做饭的厨师,但是他们所有犯人的饭菜都是在一个锅里做的啊,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是负责盛菜盛饭的,但是我是只管把饭菜盛好送过来,根本就无法确定到底哪碗饭会递给谁啊!”
......
“他们说的关于个人的职责都是真的。”夏师爷补充道......
谢玥儿回过头去看赵生财的时候眼神却被墙上的蜘蛛网吸引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