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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酱油丙 ...

  •   那天的桑曼完全没了平时的冷静,站在大马路上鼻涕眼泪一起往上蹭,那天的秦沁身上总共就剩了一件羊绒背心,一件衬衫。
      北风那个吹啊,雪花那个飘啊,回家后的秦沁终于对女人的眼泪攻势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

      这家伙也太强了点吧,竟然都渗到内衣里来了!本来她就是飞机场,这下子躺平了就变溜冰场了。
      公司老总在大家的怂恿下答应在全球范围内寻找春游的地点,好事者当时就拿来一个地球仪。
      秦沁叼着根棒棒糖,看着那个地球仪转啊转的,不知怎么就想起了那个俄罗斯转盘,突然间有种不详的预感……
      老板的手指停住了。
      额……这个国家的版图怎么这么熟悉?
      老板眯着眼睛瞅了瞅:“真巧,是中国。”带上花镜再瞅瞅:“太巧了,刚好是北京。”
      直到下班了秦沁还在琢磨,老总该不是在地球仪上装磁铁了吧?
      不过抱怨也没用了,环游世界之旅被迫被缩减成了首都一日游。全公司上下怨声载道,秦沁倒是没什么抱怨的,只是听说那个拿地球仪的哥们儿被整的挺惨。

      “大姨啊,今年过年我就不过去了……”
      “最近公司忙得很,拜个早年先。”
      “恩恩,您也注意您的风湿,按时吃药。”秦沁收了线。
      “春节不回家了?”桑曼抬起眼睛。
      “恩。”秦沁淡淡的笑。她的家,三年前就没有了。
      “那,你呢?”相处这么久,却从未听她提起过她的家庭。即使日日耳鬓厮磨,这个气质慵懒的女人也不比从前舞台上的那只真实多少。
      “我?”桑曼捞起沙发下咪咪叫的抱抱,“没什么好说的。”
      “哦。”秦沁干巴巴的应了一句。
      晚八点剧场。
      抱抱蜷在桑曼怀里,桑曼倚在秦沁怀里,秦沁窝在沙发里,经典的三角模式。
      老式电视机年久失修,隔一会儿就会冒出不少雪花,秦沁一次次耐着性子过去拍,怪就怪在每次挨近了它就好,还没坐回沙发就又死灰复燃。
      “我明白了,这玩意儿喜欢活物。”第n次后,失去耐性的秦沁拎起抱抱扔上了机顶盒。
      “我是个天才。”懒懒的伸出胳膊把桑曼勾进怀里,还不忘在对方身上蹭蹭。
      “您从白手起家到坐拥商界的半壁江山,这其中有什么诀窍么?”
      “有。”
      “那,介意与观众朋友分享一下么?”记者的星星眼亮了。
      “我初到这座城市时,唯一的财产就是一条裤子。之所以能走到今天,就是靠着身边的贵人。”微微发福的中年男人拢拢不再浓密的头发,爽朗的笑。
      “大不了输回一条裤子罢了”,秦沁嘟囔了一声,转了台。

      秦沁这人很难形容。
      每天早晨六点就起床做爱心早餐的,是她;酒吧里叼着烟拎着别人衣领的,是她;鑫成里踏踏实实安安稳稳的小职员,也是她。
      依偎在她怀里,你觉得已经幸福的拥有了全世界,但你转头一看,路人甲正拿着她的奖金请客,龙套乙在喝她泡好的红茶,满脸心安理得,酱油丙揽着她的肩,侃得唾沫漫天。
      总之,细心一下就会发现,这个大大咧咧的女子对身边的人一直很包容,反倒是她们,总是或多或少的接受着被她们称作孩子的人的照顾。
      刚来这个城市时,他只有一条裤子,而现在他子孙满堂。
      三年前的你父母双全,现在你有我的挂牵,输回一条裤子,你可舍得?
      秦沁,在你心里我究竟算什么?

      秦沁不知桑曼经过了这许多的心理活动,只知道下一个瞬间自己就被吻住了。
      眼前的女子好似被裹在一层薄膜中,她可以看到她的笑,感受她的体温,却始终触不到她的手,摘不走她的心。

      除夕,桑曼执意要贴春联包饺子,秦沁被她磨得没办法,只好冒着腊月的寒风去超市拎了几代速食饺子,吸溜着扑通通的倒进锅里。
      桑曼从身后环住她,秦沁微微一笑,拿起她的一双手,轻轻吻上,鼻息划过手背,麻麻痒痒的。

      水咕嘟嘟的冒着气泡,你的笑容在雾气中亦幻亦真,多希望这瞬间就是永远。

      转天的大年初一,桑曼没有婆家好呆,秦沁也没有疯狂到自行加班的地步,所以俩人小外套一甩,直接去了酒吧。
      剩男大赦天下,手一挥:“阿图,告诉大家今天酒水免费,敞开喝。”
      男男女女把酒杯磕得震天响,欢呼声几乎掀了房盖。
      “问你哈:飞机为什么撞不到星星?答对了有酒喝!”秦沁拉过忙着拿酒的阿图,笑嘻嘻的吼到。
      ……额,秦姐的冷笑话时间又到了。
      阿图眉角跳跳:“因为星星比较高?”
      “笨!因为星星会‘闪’啊!”阿珍伸长手臂,在阿图头上狠狠种了一颗爆栗。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真的好冷……阿图嘴角抽动,被冻得就要哭出来。
      一个钥匙在路上走,走着走着突然说,我是屈原啊!吾将上下而求锁啊!
      秦沁叼着一根棒棒糖抑郁的看着舞池里左拥右抱玩的正H的阿珍,不得不承认,有些人就是很有妖孽的特质,让人明知是飞蛾扑火,也要燃烧到只剩灰烬。
      要是少了这个活宝,酒吧的GDP非给降成负的。
      秦沁看着酒柜的名酒一瓶瓶的往外拿,心里疼的不行。怎么她戒酒之前没见剩男这么大方过?
      我喝喝喝!秦沁拿起一瓶仰脖猛灌,努力用橙汁湮没心里小小的郁闷。
      “李老板,今天真够大方的。”秦沁不抬眼皮的丢出一句。
      “大家乐一乐么,难得。”李昇楠转着手中的高脚杯,淡淡道。DJ在吼叫,男人的口哨和女人的尖叫混成一片,他的声音不甚清晰。
      他总是第一个出现在她身边的人,用无所谓的样子摆平她闯下的大祸小祸。从来,如此。
      有这个男人在,可以天天喝到免费的橙汁,喝到撑死;可以肆无忌惮的犯浑耍赖、抽烟骂街;可以想也不想的拎起三菱刀和人干架,秦沁被缭绕的烟气熏得眯了眼。十九岁的暑假,应该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吧。
      那场车祸之后,这个男孩好像一夜之间变成了男人,帮她料理父亲的后事、忍受母亲的责骂,同以前的叛逆的他拍若两人。他俩的关系也渐渐滑向一种尴尬的境地——也许是因为太过熟悉的关系,他们相处的模式越发的像亲人。
      钱是不缺的,只是在精神上,是真正的相依为命。
      像磁铁的正负两极,背靠背的贴合在一起,却再没有了拥抱的可能。
      有他在的地方,会有她,反之亦然,一种与时间无关的默契。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酱油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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