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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   震天的响声仍在继续。

      安以墨蓄力一砸,面前的木材渣渣满天飞,飞扬的木屑杂着灰尘,呛得他咳嗽不止。
      直起腰缓过气来,安以墨随手抄起勉强保持原型的椅子腿,还没来得及感叹质量太好,冷兵器尖锐的嘶啦激起一层鸡皮疙瘩。

      这么快!

      赶忙吹灭距离自己最近的火烛,安以墨迅速躲到门后,高举足够结实的椅子腿准备就绪。

      一息,两息。

      万籁俱静。

      唯一听得见的猛烈跳动属于他鲜活的心脏。

      扑通扑通,狂跳不止。

      却是连呼吸都不敢重一点点。

      安以墨的注意力死死钉住木门,从未感觉一呼一吸的时间如此漫长。

      忽地,木门“嘭”一声被撞开,安以墨二话不说双手抡起椅子腿砸向来人。

      来者似有惊人的洞察力和反应力,只是微微侧身,便不费吹灰之力让安以墨好不容易蓄起的力扑了个空。

      一道银光划过,安以墨双手虎口被冷不防撞上的力量震得麻木,痛感未至,木材掉落砸到地面拉回安以墨的应急思绪。

      回过神看向重量骤然减半的手中武器,可怜的木椅腿残余短短一截,根本无法再起到保护作用。

      萧醉泊那混蛋就真的没安排人来监视他吗!

      吐槽的念头一闪而过,死亡危机近在眼前,哪怕成功存货的概率再过渺小,他也要全力一试。

      人在紧急状态下的求生能力不可小觑。

      房间昏暗,安以墨却意外能够捕捉到外来者的方向,来不及奇怪为何对方迟迟没有动手,安以墨半俯下身,拿着半臂长的残缺木棍对准敌方的膝盖便是一击。

      上一世身体孱弱,体育课都是免修,体力反应比常人差得远。安以墨有自知之明,不求这击能对对方造成怎么样的实质性伤害。

      毫不意外,一棍挥空,安以墨并未放弃,而是早早瞄准对方躲避攻击的时间差为自己赢得逃跑的机会。

      计划得手,安以墨撒手跑往门口。

      途中,一道微不可闻的噙着笑意的冷哼传来,不过一息,庞大的身躯带着冷调木香朝他压迫而来。

      下意识避开拦住路途的方向,慢半拍的僵硬身体却一点不听使唤地迎来跟不上反应的失衡。

      完了。

      安以墨紧闭上双眼。

      结局已定,他可一点不想在临死前看到自己是如何死的。

      预想中的冰凉和重重摔倒无一有空到访。

      令人熟悉的被保护姿势与正午在安王府门前的体感记忆重合,下一秒,来自人体的炙热和束缚的疼痛自手腕蔓延。

      紧绷过度的身体听不动安以墨的命令,只得任来人肆意摆布。

      清爽微凉的夜风被房门彻底隔绝,被拽住移动几步,背后重重抵上冰凉的墙壁。安以墨吃痛闷哼,束缚住他的人则是乘胜追击,俯身靠近。

      危险的气味包裹周身,最使人生畏的杀气却不见丝毫。

      “为刺客说情,乱闯王府,回房拆家。不是很大能耐么。”
      来人无意舔舐过牙齿,俯身至安以墨耳畔低声罗列一日下来的行径。

      被他牢牢控在手间的少年双眸紧闭,睫羽微颤,几近无色的唇紧抿。

      害怕紧了。

      哪怕没有烛火照耀,来人的身份明明白白。

      看到熟悉又陌生的表情,萧醉泊满意地勾起唇角:“怎么,现在知道怕了?”

      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安家二公子相关消息极少,萧醉泊动用了自己的势力也才勉强调查出废物公子的石锤,仅此而已。

      见过人之少,也无人会太过在意工具的长相,但或许也是因由此种原因,令萧醉泊持剑的手止步于颈间。

      柔弱。

      萧醉泊对安以墨的第一印象。

      男儿身却谁见都会道一声品貌非凡。肤色白皙,给人的感觉清爽干净。反抗的举动在他眼中不过班门弄斧,可也正是这一举动撕破了他柔弱无能的外衣。

      他身上存有秘密的味道。

      所谓的危机解除,安以墨憋了许久的一口气呼出去,连带着构建成高塔的防备心。一声对他而言仅仅第二次见面的男人的不友好话语,不可思议的,就是含有能击散戒备心的强大能力。

      原来是萧醉泊啊……
      吓死他了。

      安以墨缓缓睁眸,迟来的随激烈扑扑跳的心脏恢复呼吸,彻底在萧醉泊的威逼下松下所有坚硬。

      上次的侧颜不尽然,这次近在咫尺的距离,让安以墨很好地体会了一番释义了“眉目作山河”是何模样。他的书生气在此刻被尽数隐藏,面上只显露出狠厉君王的气质。

      矛盾,可在他身上却似浑然天成般的自然。

      那把反光的银剑贴着他的脖颈,是生是死不过萧醉泊动动手腕的瞬间,可他却实实松了一口气。

      怪,但事实如此。

      萧醉泊挑眉,眼看少年在发现是他后生出的死里逃生的埋怨目光,好像在控诉:吓到他了。

      白白经历一场逃生演练,安逸米疲惫垂眸,又强打起精神看着萧醉泊:“将军有事可以直接找我。”而不是装杀手吓人。

      萧醉泊将安以墨眸间转瞬即逝的安心感收起来暂放一边,钳制住其双手的左臂微微加重力道,手腕一转,将刃面紧贴安以墨白皙脆弱的脖间:“说,目的。”

      “我——”安以墨脱口而出的答案在意识的阻拦下戛然而止。

      我想帮你。
      鬼才会信。

      冰凉的剑身散发出危险的信号,安以墨却不知从哪生出股安心和从容。水汪汪的黑眸沉下一半,有意避开萧醉泊为自己寻找合适的解释。

      双方陷入僵持,外界的喧闹却不会理睬他们的复杂心绪。

      与先前的玩闹不同,实打实的刀光剑影在院落外上演。

      阴森的府邸烛光微明,对于习惯在阴暗行走的人来说是一场多么适合他们的盛大舞台。

      不时碰撞上门窗的震动反复传达出外界的惊险博弈,萧醉泊不为所动,试图把人生吞活剥的视线凝在安以墨身上,对外界愈加激烈的战斗不闻不问。

      不胜反复对准一点的攻击,堪比拆迁队的巨响连带着噼里啪啦散落一地的细碎掺和进二人的无言对峙。

      微薄朦胧的月光借暗杀者的东风,往室内送来几缕力所能及的光明。

      安以墨的余光移向被暴力毁坏的窗户,试图靠近的暗杀者刚瞧见他就像那疯牛见了红。

      可意外的,安以墨心静如水。

      几乎是同刻,后方属于萧醉泊的暗卫一对多丝毫不露下风,三步并作两步重拳出击,趁着刺客吃痛的那瞬一把将人反方向扔出。

      虽未亲眼所见,刺进血肉的闷闷撕裂声是那么的真实。

      萧醉泊,原来安排了人的呀……
      该道个歉,错怪他了。

      就不计较他故意吓人了。
      嗯。

      安以墨的思维看着调理清晰,从容平静,但在真实生命的消逝下又显得过于镇定。

      他转过头正视耐心等待回答的萧醉泊,语气真诚坚定,却又说得小心翼翼:“我想活下去。”

      少年天然上挑的眉眼下压,没有正少年的意气风发,剩下的便只有无力反抗的楚楚可怜。生命不是会灵活跑动的兔子,本应不用担心它会随时离自己远去。

      可对于少年来来说,这般质朴简单的愿望是遥不可及的渴望,连被人逼迫言说都是那么的小心翼翼。

      安以墨的一举一动都被萧醉泊看在眼里。萧醉泊不厌烦等待,且心知肚明回答等得越久,谎言的完成度越高。

      一切的经验在安以墨这边被全盘颠覆,他看得出,安以墨说的话,每一句都真心实意。

      他前后的行为反差无比清晰的揭露一件事:眼前的少年畏惧的是丢命,而不是他萧醉泊。

      不过两息,刀剑声愈加刺耳。

      “殿下!”暗卫惊呼。

      双拳终究难敌八方来袭。

      漏网之鱼抱着必死的决心,带着满腔愤怒扑向安以墨。安以墨呼吸一滞,身前的萧醉泊反应迅速,用力拉起安以墨后顺势往床的方向推离,完美带人避开刺客没眼看的攻击,反手挥剑而出。

      安以墨的背抵住结实的木质床沿,全程观摩萧醉泊一剑毙命刺客的场面。

      就一剑,不久前还在冲他发狠的生命就地消逝。

      生命真的很脆弱,脆弱到不堪一击。

      “过来。”
      说话的人身上不免沾染到几分血腥气,不过问安以墨的意愿,带着人退到床上,随即俯身贴近,脂红色的纱制床帘随之降下。

      仍旧是熟悉的木质冷香,这次给人的感觉是极致的冷,冷到被无形包裹着的身体发僵。

      拿上佩剑,萧醉泊的书卷气识相消散,杀戮的沸腾感占领两倍的地盘,恣意又狂妄。

      安以墨怔怔看着眼前人。

      萧醉泊的双臂撑在他身体两侧,银白的发冠不知何时被取下,披散的顺滑墨发自他的颈间自然垂落,冷若白霜的深沉双眸看向外侧,察觉到安以墨看过去,存有戒备心的黑眸瞬间收敛视线,和他对视。

      轻轻一瞥,发现安以墨没有异动,萧醉泊的大半注意力便转移回对四周的警戒。

      安以墨自始至终没有想过反抗,他大胆紧凝住萧醉泊,一剑致人死亡的震惊片段占据他的脑海。

      来到这里,这是安以墨首次亲眼见证一条生命在他眼前溃散。

      他记忆中的萧醉泊知书达理,行止儒雅,对,也不对。

      前提条件是私下独处的时候。

      人前的萧醉泊暴戾恣意,行事全按心情,人命在他眼里比草芥还不如。

      阴云遮月,没有点上烛火的室内更显漆黑。

      微不可闻的衣料摩擦声静止几息后缓缓远离,竟是没有继续上前。

      绯红帐下,二人的绣金锦袍交叠,发丝交缠,身形稍壮的那人俯身在上,将平躺在床的那人遮得严严实实。

      远瞧着下方的那人没有挣扎迹象,外加这屋内屋外的死人躺尸满地,实情如何,还真不好说。

      难说这萧醉泊真没特殊之中的特殊癖好呐!

      阴晴不定的威名在外,盯梢者不敢再靠近细看。做与没做,与他有何干系。为求一个有可能的误差答案,万一真触动了玩得开心的萧醉泊给他来一剑,得不偿失。

      得到消息,监视人默默退却。

      他该为他做的决定保下一条命而庆幸。

      不相关的所有人丧失探听的条件,萧醉泊即刻起身,招来隐在高处的暗卫进来处理现场。

      “现在该谈谈正事了。”
      萧醉泊擦去剑身的脏污血迹,冷眼俯视,言行间满是可有可无的不在意,“安以墨,你要怎么说服我,你活着比死了更有价值?”

  • 作者有话要说:  正确示范:
    安安:我是你老婆。
    萧醉泊:你说得对。
    安安:凶我!威胁我!
    萧醉泊:我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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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连载文《影帝每天都在续费助理》正文完结 同类预收:《丞相大人真能忍啊[穿书]》 幻耽异能:《废土第一治愈系污染物》《我把邪神摇来了》求带走~ 【专注小甜饼、放心入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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