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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   来了来了来了!
      和变成真实的纸片人第一次搭话的机会!

      仗着红盖头挡住表情,安以墨壮着胆子同初次见面的开起玩笑来:“托将军的福。”不用跪那所谓的父母,也不用看到萧醉泊低眉顺眼做出崩坏人格的行为。

      跪拜礼放在古代再平常不过,然而对于在现代社会活了18年的安以墨来说接受不能。

      闻言,萧醉泊挑眉,对几乎无人问津的大将军称呼不置可否,侧首低头比他挨半个头的“夫人”。

      萧醉泊悠然信步时步幅跨得不大,可安以墨却提着长袍小心翼翼,笑完便低着头看路,紧赶慢赶,像是不习惯这样的打扮,怕一不小心会踩到衣袍摔倒。

      面前的盖头随着行走带起的威风一晃一晃,回他话时的怀带笑意和转眼便认认真真低头看路的极大转变,让萧醉泊感觉到了敷衍,看着盖头很是碍眼。

      满心满意怕踩到故乡衣袍的安以墨没多余的精力应付其他,下一秒,一步一拂面的丝绸布匹牵连着两鬓的碎发齐齐歪向右侧,视野瞬间开阔。

      微风拂来,萧醉泊手中的盖头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任务完成般自然随风飞扬飘远,整块布好似肉眼可见写着解脱。

      带路的人止步,安以墨迟钝停在萧醉泊身边,茫然地转向罪魁祸首。

      面前的人高大健壮,可除此之外看起来却是与儒雅文臣相差无几。

      若是见到萧醉泊容貌的人,很难对着这张偏偏君子的面庞叫出将军两个字。萧醉泊的笑意尽散,平淡的表情之下更生出一种格格不入的狠厉与清冷。

      一双剑眉下的冷眼不带遮掩赤裸裸盯着安以墨的脸,视线冷冽宛若凝着的是濒死的猎物,审视的目光从头到脚仔细打量一遍。悠然的气场未变,散发着气场的人身上却找不到一丝和蔼。

      安以墨起初的茫然在对视时变为惊慌,后又皱起眉头沉思自己只说了一句话,一路乖巧不挣扎,到底哪里有惹到他。

      一系列的表情变化大大咧咧体现在脸上,一点不差全部被萧醉泊看在眼里。
      戒备的赏玩之下,萧醉泊没从安以墨的脸上找到一分一毫他想看到的东西。

      虚伪,厌恶,畏惧,恐慌,求饶。

      唯独对上目光那一瞬间的惊慌,都只是对他行动的惊讶和没做好准备的慌张,甚至不用萧醉泊往更深层次去揣摩,那双他从未见过的,干净清澄的灵动双眸将安以墨彻底暴露。

      一想到茶楼里的少年便是顶着这样一副清秀的脸为他咕哝着鸣不平,萧醉泊心里更多的是疑问。

      他在外的“威名”是什么,恐怕萧醉泊知道的版本比所有人都多。

      就真的一点都不怕他?

      萧醉泊不遮掩打量,安以墨更是一身正气,完全不怕萧醉泊看出点什么,同时不免对萧醉泊只高不低的戒备心多了份无奈。

      不说他一个目的不明的外人,连跟随他大几、十来年的副将,萧醉泊的怀疑都从未停过,可想而知他悲惨可怜的过往经历。再者,原作的安以墨又不是被萧醉泊嘎的,他自然不需要对了如指掌的纸片人生起什么恐惧心理。

      理是这么个理,安以墨却不敢在表面上也是这般随性。他琢磨起刚才说的话,想多半是称呼问题,便试探着改口道:“王爷?”

      安以墨试着晃动被握住的手提示萧醉泊不要误了良辰,用力一晃——

      ……
      很好,纹丝不动。

      安以墨陷入了被打击到的沉思中。

      萧醉泊的手掌比安以墨的大了一圈,但他没料到看似随性下垂的手臂如此有力。

      这一下试探引得萧醉泊微微皱眉,有些诧异安以墨的力气小成这样竟然还妄图对抗挣脱。

      见他一路乖顺,萧醉泊放开手转过身,迟来的低低应了声:“嗯。”

      听起来声调比先前冷淡,不过没关系,至少猜对原因了!

      安以墨亦步亦趋跟住萧醉泊,刚走出府门,可视之处的人皆是肉眼可见的结实壮硕,没等安以墨找对方向,护卫队即刻围拢,将他拥上了轿。

      安以墨:“……”

      他好像是被一拍大腿做决定的皇帝正大光明嫁给萧醉泊的。

      怎么现在整得跟土匪抢亲一样。

      哦,不过放在萧醉泊身上倒也正常。
      疯批嘛。

      喜轿被稳稳当当抬起,安以墨受宠若惊坐在正中央动都不敢动。

      随着队伍前方的人一声令下,鞭炮齐鸣,锣鼓喧天。

      二人喜事,四方来贺,六聘六礼,八抬大轿,十里红妆。

      按说一位王爷,明媒正娶个男子回门必会沦为众百姓的笑柄,可萧醉泊却好似一点不在意,反而乐得把排场闹大,迎亲队伍外护卫队里里外外围了两圈。

      前来凑热闹围观的百姓大半数人笑得不怀好意,敲锣打鼓的声音过大,安以墨只看得见他们嘴皮子叭叭不停,想来没什么好话,但对着隔在几丈外的距离瞬间非常满意。

      嗯,不错。
      非常有安全感!

      早八的太阳升上天际,安以墨看着姗姗来迟清晨,感觉一天都要过去了。婚轿再稳当也是人力负担,惬意坐在规律的晃悠上边时间久了,不自觉会生出困意来。

      左右也是打发时间,为努力不在大婚路上睡着丢了两家面子,安以墨决定思考起刺杀的问题。

      按说直到到达安王府的行径路线有两层护卫队保障安全,安以墨不觉得府门口的刺杀会成为跨不过去的坎,反倒是要提醒萧醉泊收敛些。

      于是,第二次真正令原主丢失性命的夜间刺杀才是重中之重。

      萧醉泊对原主毫无兴趣,夜间的洞房迟迟不见人,导致给予外界的刺客有可乘之机,一刀把原主给嘎了。短短半天,还是见不着萧醉泊本人面的半天里,成功引起他注意力的可能性不大。

      但……这不是还有一个最简单的方法吗。

      “停轿——”

      刚想出可能可行办法的安以墨:“……”
      这么快!!!

      他还没做好准备赴死不是,躲暗杀!

      愣神的期间,听着传言在外边等候的围观群众视线恨不得黏在轿子上。

      安家的儿子是个人尽皆知的废物,可抵挡不住传闻说他是个美人废物!毕竟好玩男风在私下里不用登台,自然不算丢撵。

      安以墨的盖头不知去了哪,可人抛头露面整一个游行期间,他们都没见着一面。

      想像十分完美,但当不得不解决的事件摆在眼前,安以墨沉默了。

      受到万众瞩目目光的安以墨满脸麻木,只有一个想法:不想动,救命。

      安以墨同自己的发懒内心做抗争,自觉没用多久,刚刚战胜懒癌,却只听门帘外一道谑笑冷冷传来:“非要本王亲自来请,夫人才肯下?”

      安以墨:“???”
      他听到了什么?!

      再富有磁性的声音也抵不住在安以墨凉透的心里沦为恶魔低语。
      他不敢再磨蹭半点,预想的一切被慌乱打散,他伸手撩开门帘,萧醉泊抱臂,满脸看好戏的表情。

      安以墨自力更生扶住轿沿,才探出头,下一刻,安以墨只觉得手腕吃痛,过于突然的外力拉扯导致他直接失衡,不等反应,三声箭矢刺进木头的闷响随即在耳边炸开,震得他脑袋发嗡。

      锋利的箭矢破裂空气,本应无声,安以墨却觉得声音大到当头棒喝。

      心脏慢半拍开始像鼓点般躁动狂跳,猛烈又迅速。

      将他拉回现实的还有此起彼伏的尖叫逃窜声,和牢牢稳住他的,结实有力的臂膀。

      “保护王爷!抓刺客!!”

      百姓逃散,人群骚动。

      护卫队的随身佩刀露出渴望的银白反光,向天下宣示它霍霍的欲望。

      面前的衣袍晃动,安以墨下意识伸手死死抓住衣袂,试图借此在恐慌中寻求那唯一能够令他放心的安全感。

      上一世在手术室里好歹是全麻状态无痛离世,而这世,安以墨眼见着距离死亡只差那么一点点。

      见鬼的护卫队!

      就差那么一点!!

      要不是萧醉泊在!!!

      怕影响到萧醉泊活动,安以墨没敢用力。上等的衣料手感顺滑,只有萧醉泊有一点不愿意,多走一步便能挣开。甚至倘若当场刮来一阵大风,都能立刻将那衣袂一角从他手中吹落。

      这样小心翼翼的求生行为落在萧醉泊眼里,就像没有主人命令不敢擅动,但危机感使然伸爪小心试探的可怜的小家伙,放在人身上,简直是无法理解。

      他从不会无缘无故欺负弱小,活在世上的人和物都不容易。

      在察觉到有暗箭飞来的下意识反应印证了这点,赐婚是皇帝的命令,按说主要目的是羞辱他,但不能否认另一份羞辱实打实的仍在了安以墨身上。

      算上茶楼的擦肩,眼下是他们第二次见面。
      安以墨不仅没有对他有任何实质性的伤害,还会帮他说话——抱有何目的暂且不论。

      萧醉泊没有理由眼睁睁看安以墨中箭躺倒,也绝不会放过没有经过他允许便在他安排的事件上引发意外的活物存在。

      萧醉泊的余光扫过揪住衣袂的体弱“夫人”,佯装没看见,挥袖喊来身边待命的副将,似乎不打算离开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拽住一角的安以墨花了多大的力气。

      不多时,护卫队的队长压着人归队,一把将贼人推到萧醉泊面前,紧接着低下头跪地抱拳:“属下失职,请王爷责罚。”

      安以墨躲在萧醉泊身后,悄悄探头打量周围。

      心甘情愿请罪,护卫队长对“王爷”的称呼微微犹豫,旁人不在乎的小细节被安以墨仔细看在眼里。

      想来这人是萧醉泊早在做将军时的旧部。

      刺客被成功抓捕,先前一分为二的护卫队随即恢复到原来的模样。目光扫视过去,每个人脸上的戒备心肉眼可见地增加,就连贴身守在萧醉泊身边的副将都满脸严肃,不敢直视。

      刺客出手伤人,可直到卫队长把人带回来,整片区域内除王府外的红绸点缀,没有任何其他的红色污渍沾染。

      兵士的血性在,制服报以置人死地为目的的敌方而不伤他分毫,抓捕时耗费的心神必定成百十倍翻赠。

      不想因萧醉泊的大婚而破戒,招来无妄之灾吧。——虽然这场婚礼的目的是折辱和耻笑。

      安以墨静默看着,流露出欣慰的笑容。
      真好,现在的萧醉泊还有这么多人为他着想。

      一切……都还来得及改变。

      都说我过人喜欢凑热闹不是没有道理,差点发生命案,周围的百姓聚了散,散了聚,熙熙攘攘没发出一丝多余的声音,满脸好奇写着只想瞧瞧到底事态会以怎样的结果落幕。

      “三十军棍。”

      萧醉泊淡淡说完,即刻二人上前同卫队长离去,没有反抗,亦没有不服。

      一片哗然。

      三十军棍,足以让练家子都卧床旬月了。

      队列的兵士亦有脑袋惊抬后迅速埋得更低的。

      安以墨同样哑然。

      然而下达命令的那人却未觉不妥,似乎只是轻飘飘说了句“下去烧个水”的日常。

      萧醉泊的心狠手辣早不是新闻,但亲眼见证仍是心有余悸。

      行刺根本无从防备。再加上无人员伤亡,刺客也没有成功逃脱,已是不幸中的万幸。

      先前还在说萧醉泊有可期未来的安以墨被这句话噎住。

      那么好一队长!
      人都是被他作没的!!!

      这边窒息还没结束,萧醉泊厌厌沉眸,轻而威压十足的视线落在全身筛子一般瑟瑟发抖,头都不敢抬一下的刺客身上:“留着给本王添堵?”

      意思明确:砍了吧。

      安以墨:“……”
      卫队长,你好冤。

  • 作者有话要说:  安安:萧醉泊,好惨好可怜一人。
    萧:可怜的小家伙。
    ——
    预收《丞相大人真能忍啊[穿书]》:
    谢忱穿成了末代皇帝,他只需要拉满丞相的仇恨,然后等待一代明君改朝换代即可。
    结果刚一睁眼就被告知丞相带病在宫外长跪,而跪在他面前的丞相长兄衣衫不整……
    哦豁,他现在明白书中写的“为逼丞相就范” “玩得花”是什么意思了。
    托死亡开局的福,谢忱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深更半夜宣丞相入宫,隔天上朝时,谢忱关爱道:“昨夜辛苦爱卿了。”
    批了一夜奏折的丞相:“……”忍。
    没过几天,丞相大人半夜入宫后不久便传了太医。
    无数朝臣悲怆不已,怒骂昏君。
    带病埋在奏折堆里的丞相:“……”他忍。
    后来丞相大人触怒龙颜,领了廷仗后又在殿外跪了一夜。
    谢忱估算着仇恨值差不多了,自己摆下饯行宴,体面地躺下了。
    不出所料,丞相半夜推门而入,丞相在慢慢靠近,丞相站在床边了!
    嗯嗯就是这样,快来给他一个痛快——等等,他怎么躺下了!!
    -
    慕容笙对废物皇帝早有不满,可在时机成熟前他只能忍辱负重。
    但不知从何时起,恨不得千刀万剐的仇恨变成了不可言说的报复心。
    他想把谢忱对他的羞辱加倍还回去。
    那双动人的眼…想必很会哭吧。
    直到一次筵席,陛下酒足饭饱,泛红的桃花眼意味深长地看向了他。
    他忍……这不能忍!
    慕容笙做足了思想斗争,进入寝宫后却不敢惊扰半分,克制地合衣躺在边缘。
    这边烧着火,却听谢忱幽幽飘来一句:“丞相大人,弑君还要朕教你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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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连载文《影帝每天都在续费助理》正文完结 同类预收:《丞相大人真能忍啊[穿书]》 幻耽异能:《废土第一治愈系污染物》《我把邪神摇来了》求带走~ 【专注小甜饼、放心入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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