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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五章 ...

  •   承顺帝是个如假包换的昏君,这点几乎(划掉)根本就毋庸置疑。

      何矜在脑子里回放着原书里有关他的为数不多的介绍和情节。

      他坐拥三位数的后宫,子嗣却没几个,简直是遍地播种、收成不行的典型。

      和他下半身同样不好用的是他的脑子。这么说吧,谢幸安入仕前他只相信高善那个死太监,谢幸安来了以后他就开始无比依赖谢幸安,对他加官晋爵普通得像送白菜豆腐,且以至于最后把曾经的好伙伴高善都随手赏给了谢幸安玩。

      得亏了狗男主不是什么利欲熏心的奸臣啊,不然非得让北辰的江山改姓。

      毕竟是升级流的官场文,90%的人物,包括何矜自己都是用来供男主装逼的工具人,承顺帝嘛,老工具人罢了。

      此时这个老工具人正身子晃晃荡荡、眼神也飘忽不定地在何矜身边打量,醉醺醺地说道:“小妹?那个,穿红衣的?还挺胖。”

      “陛下。”承顺帝没脸没皮惯了,但柔贵妃还要脸,她把承顺帝的一双手从自己的胸腹部扒拉下去后,扶着他半躺在贵妃榻上才道,“穿红衣的那是臣妾宫里的顶梁柱。”

      “哦,是嘛?看来朕是喝多了。”承顺帝又随意拉住柔贵妃的手放在自己的膝上把玩,指着何矜说道,“你走近一些,朕看不太清楚。”

      何矜一身水蓝的宫装曳地,她本来也没打算拿着捏着,不像柔贵妃一样迈着小细步,反倒风风火火地就走过来,隐隐露出鞋袜和中裤,带得灯烛都四下晃动,承顺帝不喜举止无状的女子,看向她的表情就越来越嫌弃和狰狞。

      但她的上半张脸还是极美的,柳眉杏眼,光这点就强过了承顺帝才看过的那个蒙面跳舞的西域舞姬。

      承顺帝无语凝噎道:“为何要戴面纱?”

      柔贵妃温顺回答:“小妹前日吃坏了东西,脸上起了疹子。”

      “这样啊。”承顺帝掐着柔贵妃的腰,眼睛却盯着何矜,“面纱摘下来,让朕看看。”

      柔贵妃不是傻帽,她知道承顺帝的本性,也阻拦不了,便对何矜道:“陛下让你摘下来,就摘吧。”

      何矜随之把面纱取了下来。

      承顺帝瞥了一眼,只想说天真,实在天真。

      依何二小姐的长相,哪怕只留了半张脸都不影响她是个绝世美人,更遑论这么些小小的疹子,还点得这么假!

      自己真有这么可怕,让一个漂漂亮亮的小姑娘家都不敢用真面目见他?

      等会儿,这张脸,他似乎有印象。

      两年前在街上见到的,可不就是她么?承顺帝当时也就只是随口一夸,知道她是寿康侯何家的女儿,心里却并没当回事,他也不知道过了几天高善这个狗奴才,居然还真他娘的会送了个人进宫来。

      凭良心说,何柔在长相上的确不如何矜,但也能甩其余的京城小姐一大截,有美人谁不爱?承顺帝从善如流,当然选择把何柔留了下来。

      讲真的,何柔除了长相外,其余都不是承顺帝怎么喜欢的,哪里都迟钝呆笨,还不会做媚态,连每次侍寝都得让他教着来,让她叫出来她就是不依,承顺帝觉得心累,就时不时冷落她一阵。

      但人的本性大概就是犯贱,何柔根本懒得去争宠,每次都是没过几天,承顺帝自己颠颠地跑回来。

      再看见这张脸时,承顺帝早就没了什么反应,连当初心里那一荡都消失得没影了。

      他摆摆手,心里想说下次再画真一点,到嘴里就自然变成了“把面纱戴上,吓人”。

      柔贵妃跟何矜不难捕捉到承顺帝眼里的嫌弃,着实在心里松了口气。

      承顺帝拽过来柔贵妃就要把她压在身下,柔贵妃慌得要命,抵着他的胸口:“陛下,小妹还在。”

      承顺帝没偏过去看何矜一眼,只勾唇道:“那小妹,先退下去吧。”

      他哪能跟着柔贵妃喊小妹?但这人本身就荒唐惯了,倒没必要计较。

      何矜如逢大赦,赶紧逃命似的跑出去。

      承顺帝从来没怎么上过朝,更别说如今的朝廷文武,多半是靠着给高善送礼才上位的土老帽,哪懂什么国家大事,渐渐连这个老祖宗传下来的制度也就荒废了。

      因而柔贵妃无法贤惠懂事地劝承顺帝临朝,只是说:“陛下,臣妾才小产过,身子不能伺候您的。”

      承顺帝一边吻她的脖颈一边道:“朕知道。”

      他身上的酒气熏人,柔贵妃又不敢太多地表现出厌恶,只能偏过脸去等他亲够。接着,她对上了承顺帝一双半醉半醒的眼睛,他问:“孩子怎么没的?”

      柔贵妃被戳中了心窝子,想哭又不敢哭:“是臣妾自己不小心。”

      承顺帝也没再往下逼问,只淡淡说了句:“行了,朕知道了。”

      “下次当心些。”

      承顺帝即位时年仅九岁,生母又没得早,近身的就这么个成天逢迎谄媚的死太监。在他整个懵懵懂懂的少年时代里,一直被灌输着“陛下您只管过得舒坦,这些琐事尽可以交给奴才来办”的糖衣炮弹思想。

      等到承顺帝一路玩到了二十岁,被祖宗托了个梦,才忽然发觉他幼小的心灵似乎遭受了欺骗,死太监仿佛并没表面的那么懂事听话,他包揽的那些哪是什么狗屁琐事?分明是先辈们一代代传下来的江山基业!

      但他环顾四周,身边能用的人,早就跑得一个都不剩了。

      他虽然继续装糊涂,但并非明白知道柔贵妃不敢说的真相是什么。

      承顺帝抱着柔贵妃,解了她的外衫,只剩下件小衣后命她趴在自己怀里睡。柔贵妃哪能跟他一样这么没心没肺?只能无奈地听着承顺帝的鼾声,默默叹着自己命苦。

      何矜坐在院里台阶上玩,实在百无聊赖,就拉着鸢尾聊天:“你说说,狗皇……额,陛下待姐姐,真的很不好吗?”

      还是她看错了?可她分明从狗皇帝看柔贵妃的眼里,品出了那么些不一样的东西。

      “其实奴婢自己也不知道怎么说。”鸢尾歪着头想了半天也不明白,“您说娘娘受宠吧,似乎每次陛下走时都不怎么愉悦。若说娘娘不受宠,陛下也似乎没忘,过了一阵又来玉锦宫了。”

      连柔贵妃小产这么大的事她去禀报,承顺帝满口不在乎,这不还是来了。

      果然昏君的脑回路都清奇。

      这有什么难理解的,鸢尾你还是太年轻啊。

      这叫什么?有男人就是贱,皇帝老子也不例外。

      然而何矜当然不会找死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只是拍拍鸢尾的膝盖道:“好好伺候吧,姐姐的福气在后头呢。”

      鸢尾听懵了,呆愣地忽闪着眼睛。

      二小姐,可真看得开啊。

      还没等她们说几句,就看见高善一身玄色麒麟服,腰佩玉带踱了进来,只不似清早那么神气了,极为自然地换成了孙子做派,赔笑着跟何矜问好。

      何矜懒得理他,只略微抬了抬眼皮又放下。

      高善跪在寝殿前高呼:“陛下,曲嫔娘娘腹中不适,想请陛下过去瞧瞧呢。”

      门不久就被“吱呀”一声被打开了,承顺帝还是一副晃晃荡荡没醒的样子,但由着高善扶上龙辇离开了。

      鸢尾一听见“曲嫔”的名,就恨得直咬牙。

      不就是个大太监的关系户嘛?有了身孕神气什么?

      鸢尾跟何矜介绍道,曲嫔的爹是当朝的锦衣卫千户,这个官是从高善那买来的。曲千户干啥啥不行,拍马屁倒是把好手,不羞不臊的第一面见到高善就跪下喊干爹,也不管对方明明跟他同岁的,还非要让自己的女儿认太监做祖父,也不知道是不是气死了他亲爹。

      曲嫔有了高善这么个便宜祖父撑腰,在宫里当然过得顺风顺水嚣张跋扈,有了个破身孕后连柔贵妃都不放在眼里,还多次讥讽她太过消瘦,孩子多半生不下来。

      鸢尾说着就气得急眼:“谁让她会一手的好媚术呢?我们娘娘的孩子,八成就是她诅咒的!”

      曲千户,何矜记得的。

      因为他是一个炮灰,一个谢幸安上位后为了打击阉党,先拿来开刀的一个小炮灰。

      何矜摸着鸢尾的头安慰道:“鸢尾,放心吧,他们蹦跶不了多久的。”

      “嗯!他们肯定早晚有恶报的!”

      鸢尾觉得,二小姐说话虽然不靠谱,但中听啊!

      等把何矜唤回去,柔贵妃早把乱糟糟的衣裳和鬓发整理好了,想着明日就到了她们娘亲的祭日,也不好再留她在宫里了。

      更何况这又不是什么好地方。

      柔贵妃正安排马车送何矜出宫,哪知道福宁公主来得正是时候。福宁因在宫外新建了大婚用的公主府,三天两头就得往那跑,她也是碰巧算了算何矜待得时辰也不短了,正要把她带出去呢。

      柔贵妃私下嘱咐何矜,在福宁公主面前不要提大太监的事,毕竟准驸马高莅是高善的养子,福宁公主对真相了解多少、会怎么站队都是未知。

      何矜也不傻,她满口答应下来了。

      马车在甬道上缓缓走动,何矜进了一次宫,只觉得浑身上下都憋闷得难受。果然宫斗剧里都是骗人的,这种破地方哪是人能待下去的?

      福宁公主听见道旁有一行人叽叽喳喳还步履匆匆,掀开帷裳时,发现是几个神色慌乱的御医,忍不住发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为首的那个御医老眼昏花,马车都停稳了才看清是公主殿下,躬了一礼后哆哆嗦嗦地说:“回公主,是曲嫔……曲嫔娘娘小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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