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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   青年微微眯起眼打量还在马上的阮清涟,说:“你过来,让爷仔细看看,莫不是我阮家流落在外的子女?”

      听了后想要下马的阮清涟动作顿住:“公子也行姓阮?可是耳元阮?”

      霎时间,整条小路上寂静得只能听见夜间虫鸣,护卫们不动声色地去看青年的脸色,这同姓且长得这么相似,说不是亲生的兄弟姐妹,也没人信。

      阮清涟却笑着跳下马来,向前走,在马车前停下作揖:“原是本家呀,小女子姓阮,名清涟,清波生漪涟的清涟,见过阮公子。”

      “同姓,长得这般相似,你是故意等在这,让爷领你认祖归宗的?”青年居高临下地俯视阮清涟,语气没有了刚才的轻快。

      “不不不,小女子有爹娘兄长的,与公子长得相似,一定是因为本家的缘故,而且……当是过去有女子从阮家分出自立门户,才能长得这般相似。”阮清涟急忙解释,怕对方把自己认成想回来要身份的私生女了。

      她一个现代社会的写手,长得像是巧合,绝不会有血缘关系。

      站在青年身旁的肃杀男人冷叱:“放肆,阮家乃京城名门望族,岂有让女儿分家独立门户的道理?”

      阮清涟一听急了,她根本不可能跟这个时代的人有任何联系,怎么非得让她承认啊?

      正要开口,就听那青年神色松下来:“不不不,还真有,太祖之前我有个太姑奶奶,是做生意的一把好手,拿了皇榜南下做生意,后来便一直以阮为姓,只招婿、不嫁人,不过这南方阮姑一脉已落魄,你可是北上找本家求助的?”

      同为阮家若真是求助,给些银钱让这姑娘有个安身之所,倒也不算什么大事。

      阮清涟都没想到,对方身份都给自己想好了,便说:“不是,阮家多分支,小女子与兄长的家在更南一些,南海那头了,小女子是写话本的,兄长乃画师,不缺银钱,只是爱到处寻传说故事,这也是我们生存的活计,谁曾想,途中遭了意外,与兄长无奈失散,只求公子带小女子一程,到有人烟的地方便好。”

      青年微微点头,明白了阮清涟喊救命的意图,思索了下,问:“那你可还留着户贴、文牒?爷可以帮你找一下哥哥。”

      “户贴、文牒啊……”阮清涟干笑两声,她现在身份证都不在身上呢,更别说这玩意儿了,“随马车跟兄长一块掉到江里去了,兄长那或许有吧……”

      啥都没有,还想找人,青年都不知道该说阮清涟是被兄长保护得好呢,还是天真,摇了摇扇子:“这样,看在是本家的份上,你暂时当爷丫鬟,爷捎你一路,但是途中肯定没办法给你办户籍了,你得先跟爷到灵裕县,那是爷的新地盘,给你个户籍跟文牒,小事一桩。”

      阮清涟回想了一下能给自己批户口的官职,小心翼翼地问:“小女子自当顺从安排,不过……您是新到的县令老爷?”

      “没错,小姑娘说话好听,九嬷嬷,你带着她,路上别丢了。”青年开心又自豪地笑起来,喊来一个老婆婆后就回到了马车里。

      一个衣着得体的老婆婆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身后还带了两个长相差不多的小姑娘,看起来像是双胞胎,三人来到阮清涟前面,九嬷嬷说:“姑娘来吧,后面还有一辆马车,你不会骑马,就跟着货车走吧。”

      阮清涟听见不用骑马,安心下来:“多谢嬷嬷。”

      在树上时没看清,原来在青年的马车后还跟了四辆没挂灯的货车,都用上好的马匹拉着,仅仅一个货车就比很多电视剧里的主角马车都华贵。

      跟着九嬷嬷来到第一辆货车旁,那个小姑娘扶着阮清涟上了马车,等都上了车,九嬷嬷拿起一个小锤子敲了下马车檐角上的铃,车队便重新启程,慢慢往前走。

      车厢内有不少货物,好在坐的位置是够的,双胞胎小姑娘在驾车,九嬷嬷敲铃后进车内跟阮清涟面对面坐下。

      九嬷嬷上下扫了阮清涟一眼,说:“姑娘可知,少爷为何忽然就同意你留下了?”

      “小女子说话好听?”阮清涟自夸式回答。

      “……”九嬷嬷深吸一口气,“首先,姑娘的礼行错了,那是男子相见问好的礼,证明你兄长没怎么教你规矩,由着你的性子来;其次,姑娘身上的料子乃丝绸,耳环上的翡翠银丝、头上的珠钗绢花、手上的翡翠镯子、腰间的玉石禁步皆为真货,一般人家,可养不出姑娘这身行头。”

      若是刺客求主人怜悯,不会穿得这么好,而且礼仪几乎是刻在每个人骨子里的本能,不会像阮清涟这样,上来就行一个男人的礼,刚好她说自己有个哥哥,可能是跟兄长学的。

      阮清涟摸摸自己的耳朵,摘下来说:“这是耳夹。”

      自己说了一通,对方却只记得纠正这微不足道的错误,九嬷嬷深吸一口气:“其三,姑娘很天真,这就不提了,跟老身说说令兄长什么模样、姓甚名谁、有何特征,方便老身去寻人。”

      说到这个阮清涟就来精神了,忙说:“多谢九嬷嬷,家兄名叫阮清渠,月朗风清的清,明月照沟渠的渠,模样请按公子的模样找便可,一模一样,身量也相差无几,不过,家兄可能是短发,大概这么长。”

      九嬷嬷越听越迷糊:“沟渠的渠作名倒也罢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怎有男子随意将头发剪得这般短?令兄可是出家人?说起来……姑娘的头发似乎也不长,二位去修行过?”

      关于头发的问题,阮清涟在马上就想好了说辞:“并不是,小女子与兄长游行途中偶遇火灾,天干物燥容易走水,兄长烧没了头发,小女子这也短了一大截,独身游行总有意外,天灾人祸,防不住。”

      “原来如此,姑娘既已暂做少爷丫鬟,便不好再穿戴得如此奢华,少爷名讳不好告知,姑娘只需知道,少爷将为一县父母官,当清廉明治,我等亦是要给少爷挣点脸面出来的。”九嬷嬷语重心长地说着,随后从箱子里找了一套丫鬟衣裙递给阮清涟。

      阮清涟接过摸了一下,发现是棉布,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大概是阮清涟表情过于奇怪,九嬷嬷以为她嫌弃,多劝了两句:“姑娘穿惯绫罗绸缎,怕是不习惯,可眼下路途还远,穿着简单些的衣服,也好赶路。”

      “嬷嬷误会了,小女子不是嫌弃,只是想说,能穿棉布衣服的人家,家境已是不错,一般人家,穿的是粗布麻衣,丫鬟都穿棉布衣服,明眼人自然看得出来主人家必定大富大贵。”阮清涟小声提醒,怕对方挂不住脸。

      当然,这些只是阮清涟曾经写小说时查到的资料,这个朝代若是强盛很多,普通百姓也安居乐业、家有富余,那就当阮清涟南蛮小族没见识。

      九嬷嬷愣了一下,随后道:“原是如此,多谢姑娘提醒,不过眼下也没有更差的衣物替换,姑娘就先穿着,明日老身同少爷商量一下,看看是否能再显得清贫些。”

      阮清涟没嫌弃衣服,她自己也爱买棉的衣服,身上这身宋制衣裙单纯是来料定制,穿喜欢的衣服去景点拍照天经地义,眼下自然是穿棉布的衣服更舒服。

      换好后九嬷嬷给了阮清涟一块布跟一个小箱子装行头,衣服叠好打包成包袱,首饰等贵重物品则一一安放在箱子中,连阮清涟头上的通草花都没放过——嬷嬷没认出来这是通草花,逼真且脆弱,这一番折腾,其实花已经快碎掉了。

      存放通草花的时候阮清涟有些心疼地摸摸花瓣,以后就算有机会戴,也不知道还能戴几次。

      九嬷嬷在旁边看着,问:“姑娘可是觉得这花钗碎了心疼?”

      “确实,这花脆弱,乃通草花晒干削成薄片染色制成,费时费力、不好保存,奈何实在美丽。”阮清涟可惜地将通草花放进箱子隔层里,单独放一格。

      “通草是药材,此物的花,竟然还能制作头花,闻所未闻。”九嬷嬷自觉在皇城也算见多识广,京中贵妇多花样,却也没听说过有这样的技艺,难怪她此前觉得阮清涟头花逼真。

      通草花的记录不算多,现代中被簪娘们翻出来制作,也单纯是因为好看,就像缠花等技艺一样。

      阮清涟合上箱子,笑着说:“乡间杂艺,不值一提,没得好物件,才将仅有的东西打扮得稍微光鲜亮丽些,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这话不好回,九嬷嬷微微点头,算作听见了。

      奔波许久又历经生死,阮清涟放松下来,没一会儿就靠在垫子上睡了过去,睡着前还想着自己会不会被卖掉,万一被卖掉了,她要怎么自救。

      心中不安稳,阮清涟睡得不熟,可打死她都没想到,自己醒来的方式居然是被人猛地从垫子上拖下来按倒在马车里,刚要挣扎,就听见一个女声在自己耳边冷漠地说:“不想死就别动。”

      话音落下后,阮清涟这才听见马车外的打斗声,甚至有弓箭拉开后的破空声。

      阮清涟一下子清醒过来:“不、不是……我、我们遇上山贼了?”

      在各种历史资料里,都记载过古代无人管理的地方,就算是划归了某些城镇,依旧山贼频发,不管男女,去就是死,还有山贼冒名顶替官员的事情发生。

      醒来后阮清涟观察了一遍附近,都是深山老林,一看就是养山贼的好地方,加上那位阮公子说自己是县令,难怪他要带这么多护卫呢,不带不行啊,不带他就得死路上。

      就在阮清涟思考自己应该怎么从山贼手下活着的时候,听见旁边的女声说:“不是山贼,少爷的仇家。”

      “……仇家?”阮清涟愣住了,“多大仇啊?都去南方蛮荒之地上任了,还要追着杀?”

      对方没有再回答,阮清涟认命地缩在马车上一动不敢动,担心自己昨天刚活过来,今天就又要再死一次了。

      一天之内死两次,战胜了百分之九十九的穿越者。

      不知道过了多久,阮清涟都快躺麻了,外头的声音总算逐渐小了下来,彻底没声后九嬷嬷打开车门,让阮清涟跟身旁的女子下车。

      “辛夷,带阮姑娘下车,得清点一下人数。”九嬷嬷语气依旧,并不像刚经历了一场厮杀。

      阮清涟被那个叫辛夷的丫鬟松开,却没能起来,整个人瘫在车板上:“吓死我了……”

      九嬷嬷忍俊不禁:“姑娘还是快些起来吧,路上不安全,大家收拾一会儿,就得立马启程。”

      事已至此,自己选的拼车,哭着都得坐到目的地。

      阮清涟抖着爬起来,在辛夷的搀扶下来到马车外,此时刚天蒙蒙亮,周围还是一望无际的山林,路边则是摆满了尸体。

      偶尔写到悬疑文的时候,阮清涟会去看很多恐怖片跟验尸的资料,恐怖血腥照片没少看,更是在没有法律的村庄里见过虐杀与死亡,可地上的尸体与那些都不一样。

      大多数尸体身上甚至没有明显的伤口,好像只是睡着了。

      阮清涟余光一直没放过那些尸体,不经意间就走到了阮家少爷的马车前,对方有些狼狈,摇着一把新的折扇,开口问阮清涟:“阮姑娘这是,好奇?”

      “啊……”阮清涟这才回过神来,给对方行了个女子通用的万福礼,“公子安好,是有些好奇,小女子曾写过探案录,向不少仵作请教,是以对这些尸体不害怕,只是好奇,有些尸体上并无明显伤口,猜想,或许是银针毒虫一类的暗器一击毙命。”

      一直跟在阮公子身旁的高大男人眼神微妙,开口道:“阮姑娘好眼力。”

      阮清涟摆摆手:“非也,并非是眼力好,仅仅是推断,就算小女子只是写话本的,为了受欢迎些,也得写得有条有理不是?”

      “说得不错,不过阮姑娘为什么不先好奇一下,这些人的身份呢?”阮公子大笑一声后意味不明地问。

      听到这话的瞬间,阮清涟就知道自己表现得让对方怀疑了,急忙如实解释:“是方才在马车的时候,辛夷姑娘说过了,小女子一开始以为遇上了山贼,辛夷姑娘解释,这些是公子的仇家……”

      阮公子瞥了眼辛夷:“辛夷啊,看你平时都挺成熟稳重的,怎么什么话都往外说?吓着人家阮姑娘怎么办?”

      辛夷当即单膝跪下认罪:“是奴婢的错,请少爷责罚。”

      忽然来这么一出,阮清涟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阮公子这是做戏敲打她呢,一来,她如果真是细作刺客,可以震慑她;二来,让她知道自己丫鬟的身份,不该问的别问,不该知道的最好也装作是聋子。

      阮清涟轻叹一声,重新挺直了腰:“阮公子倒也不必这般做戏,在下确实就是路过,与这些人、公子过去的人和事,都没有任何关系,应该说,遇见您,是在下幸运,毕竟留在林中,说不准就被野兽吃掉了,您一再试探,在下也懂,出门在外、仇家追杀,谨慎一些是应该的,您若有疑问,可以直接问,这么绕来绕去,远不如一句,同行危险,不若分道扬镳。”

      言下之意,说这么多,真想试探,直接丢下她就好了。

      听着阮清涟的话,众人的脸色都十分古怪,因为阮清涟故意用了男子才会用的自称跟表述,比之前硬装女子礼数更自然。

      阮公子上下打量一番阮清涟:“姑娘……不怪爷怀疑你啊,你怎的礼仪行为都像男子啊?正经学点女子规矩,还像是装的。”

      “男女没有任何分别,凭什么男人能用更简约直白的词句,女人就用不得?没有这个道理的。”阮清涟知道自己跟一古代人没什么好说的男女平等,可对方就快把刀架自己脖子上了,真实总比欺骗好。

      “若非祖上亦有这般的阮氏女子,爷可得把你送回本家跟嬷嬷好好学学规矩。”阮公子简直没眼看完全不懂规矩的阮清涟,摆摆手让九嬷嬷带她走,自己上了马车。

      护卫们要把尸体处理掉,九嬷嬷对阮清涟做出请的收拾:“姑娘请,老身想,既然姑娘不习惯,那便换身男子装束吧,不然容易落人口实。”

      阮清涟欲言又止,却觉得跟这些人都说不通,认命点头:“行,都随公子心意来,只希望早日与兄长团聚,这出了乡,太多规矩。”

      双胞胎丫鬟一个面无表情的叫辛夷,另外一个温柔和蔼的叫玉兰,已经准备好了一身男装,递给阮清涟时说:“以后该叫阮小哥了,这衣服是奴婢刚改的,若有哪里不合身可以跟奴婢说。”

      “多谢玉兰姑娘。”阮清涟谢过对方,上车把自己刚穿上没多久的女装换下来,男装窄了许多,好在玉兰手艺好,穿起来没什么不适的地方。

      换好衣服后阮清涟撩开车帘,发现那些护卫在把尸体丢进森林里,有些好奇,然而这回她可不敢开口问了,在古代,好奇都是明码标价的东西,问不起。

      放下车帘,阮清涟头一歪又睡着了,她还没睡够,困得很,反正后面应该也没她什么事,干脆睡觉。

      这一睡就睡到了日上三竿,醒来时马车早已停驻,阮清涟迷迷糊糊打开车门,没见着九嬷嬷跟双胞胎丫鬟,她不敢下车,怕是那阮公子仇家又来了,把她抓走杀掉。

      阮清涟探头探脑的时候,玉兰从前面的马车下来,看到阮清涟醒了便过来说:“阮小哥醒了?现在是稍作休息,人和马都要吃饭歇息,护卫们在林中打猎,阮小哥若不困了,也下来吃一些吧?”

      “好,多谢玉兰姑娘。”阮清涟听说有吃的,这才觉得饿,赶紧下车跟着玉兰走。

      路过阮公子马车的时候看到那个男人还守在车车门前,阮清涟向对方作揖问好,对方守着,证明阮公子是不会下车跟护卫丫鬟们一起吃饭的,顿时放松不少。

      来到不远处的林子里,阮清涟看到护卫们主要是抓鱼,辛夷煮鱼汤,有一口热汤就可以吃下剌喉咙的干粮。

      阮清涟出现后护卫们都愣了一下,接着又去做自己的事情,看得出来,其实这些人都对阮清涟有些无所适从,这种无所适从来自于他们接受的社会环境与马克思主义的冲突。

      年少看小说时,阮清涟也曾觉得穿越的女孩子特立独行简直愚蠢,等到了自己,她才发现,装是装不出来的,她走路的姿势、说话的语气、表情神态……无一不说明她与当下时代女子的不同。

      尤其她还找了个仇家遍地的拼车老板,假装的时候简直跟奸细似的,还不如真实点,免得真被丢进山里喂野兽。

      辛夷从简单煮的鱼汤里分了一碗给阮清涟,说:“鱼汤,玉兰那边还有肉干、窝窝头、玉米饼跟馕,吃不惯的话……就等晚上到驿站再吃也行。”

      “多谢辛夷姑娘,”阮清涟接过木碗,尝了一口,不是很好喝,“唔……能吃,不过辛夷姑娘啊,鱼要先煎过再炖汤才不会腥。”

      护卫人也不少,一共有三口锅,中间那一口锅炖的是给阮公子、九嬷嬷跟守车门男人喝的,里面还有香料,味道也最好,剩下两口锅就是护卫跟丫鬟吃的。

      辛夷慢慢抬头看向阮清涟,又低头看看自己煮好的一锅汤,沉默不语。

      旁边的玉兰伸手接过辛夷手中的勺子跟碗,笑着说:“阮小哥嘴巴叼,直接就尝出来了,不好意思,我们姐妹都不会做饭,中间那一锅是九嬷嬷专门给阮公子准备的,稍后若阮公子吃饱了,阮小哥就吃那一锅的吧。”

      “没关系的,我吃这个也行,你们平时吃,会带什么料子啊?”阮清涟问,想看看有没有什么能用的料子,把这股腥味压下去。

      玉兰将旁边的包袱拿过来给阮清涟看:“就这些,南下路途远,加上途中多雨,大部分食材都坏掉了,剩的这些是干货,我们不太喜欢吃,就都留着呢。”

      阮清涟放下碗,检查了一下,几乎都是大料,平时炖肉啊啥的还行,就他们一路只吃干粮陪汤的,确实什么汤都不好炖,九嬷嬷那锅还是按照炖鱼的标准来炖的,不能算是鱼汤。

      翻找时阮清涟在最下面的袋子里发现一口袋没用过的胡椒,有些惊喜:“胡椒,就这个吧,玉兰姑娘,把胡椒跟干辣椒碾成粉,按照自己的口味撒一点在汤里就好了。”

      玉兰接过阮清涟递过来的几粒胡椒,笑道:“阮小哥居然还认识胡椒,据奴婢所知,非厨子与做香料的人,少有知道胡椒的。”

      “也不止呀,爱吃的人一样会知道。”阮清涟无奈找了个理由,作为一个女子,她确实知道太多东西了,可鱼腥味这么重的鱼汤,她实在咽不下去。

      “是奴婢数漏了,多谢阮小哥指点。”玉兰笑笑,不觉得自己的试探有什么问题,随后徒手捏碎了胡椒跟干辣椒,还问阮清涟具体要放多少。

      阮清涟看她徒手粉碎胡椒跟捏面粉一样,顿时觉得自己身上的骨头都疼,干笑着从她掌心取了一点点撒在自己的碗里,尝了口觉得可以后往锅里放了适量的胡椒粉:“大概这么多就好了,再多的话,鱼味反而会被盖过去。”

      放过胡椒的鱼汤腥味总算没那么重了,护卫们喝得也开心许多,不过都没跟阮清涟说话,顶多就是在玉兰分汤的时候说声多谢。

      除了鱼汤,分给阮清涟的干粮都干巴难咬,而且有些怪味了,感觉这些干粮处在一个快要馊掉但热热也还能吃的尴尬程度,如果在现代,阮清涟肯定是不吃的,她味觉敏感,一点点味道都能尝出来。

      其实干粮能存放很长事件,实在是南方潮湿雨多,干粮受了潮,差不多三天就会馊,不是玉兰故意的。

      阮清涟努力吃了半个窝窝头,实在吃不动了,正在想要怎么办的时候,玉兰忽然伸手拿过了她掰着吃的窝窝头,自己大口吃掉了。

      “诶……玉兰姑娘?”阮清涟没想到对方会直接吃掉,明明是大户人家的丫鬟,不应该这么节省才对。

      玉兰三两下吃完了,她用手帕擦干净自己的手:“阮小哥吃不惯吧?其实不用勉强的,晚上就能到驿站,那是官驿,饭菜可口得多。”

      阮清涟摇摇头,叹气:“不是吃不惯,是南方天潮,这些干粮再过一两个时辰,一定会馊,我味觉好,提前尝出来了,今晚若真能到驿站,请换一批干粮吧,也尽量不要选吸水的干粮,若为了补充体力,可以选糖油多的,比如说糯米糍粑、糖油饼、芝麻花生油酥,可以少带一些,但顶饿。”

      短短的相处时间,若不是还有怀疑,玉兰简直要给阮清涟拜一拜,她郑重地给阮清涟行礼:“玉兰谢过阮小哥,这一路我们都不习惯南方的气候,食物坏得也快,得阮小哥指点,感激不尽。”

      对方这么郑重,倒是让阮清涟不好意思了:“不用谢的,你们也愿意捎我一程,我一无钱财二无报酬,帮忙是应该的,不然白蹭了一趟护卫,实在于心不安。”

      玉兰却坚持道谢:“不管怎么说,阮小哥也是帮了大忙了,途中有事请直接吩咐,我等十分感谢。”

      “没有什么事可以吩咐啦,你们注意安全就好,希望可以平平安安到灵裕县,然后找到兄长,哎……”阮清涟长叹一声,能不能找到她心里也没底,万一阮清渠没一起穿越,她从此就没有哥哥了。

      休整过后,阮清涟正准备随玉兰回马车,却被九嬷嬷叫住了,说是阮公子请她喝茶,京城里上好的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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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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