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砂痣红如血》太平洋君

234、第 234 章

　　空旷的网吧里，几个混混倒在地上，他们痛苦的哀嚎。

　　“警官，你很厉害。”褚裟坐在沙发上，他没有半点担心，这条街都是褚家的人。

　　“褚高信用人脉把我调走了，我以后再也没有机会抓你们了。”蔡忠译语气里满是愤怒和无奈，这个地方的黑##盘根错节，和当地政府互相勾结，不是他能撼动的，就因为他的追根究底，褚高信动用背后的靠山将他明升暗降，调去做闲职。

　　“那你也不要跟我撒泼嘛，我又没做错什么事。”褚裟不以为意，他喝着咖啡，看着最近的行程，“我很忙的。”

　　“这是我的手机号，收好。”

　　“只是为了给我你的手机号，就把我的人打成了这样？”

　　“我不会放弃的，正义迟早会到来。”

　　“好。”
　　褚裟收下了纸条，随手塞进了裤兜里，他看了一眼门外，“车来了，我得走了，我们有机会再见吧，你薅我头发的账……我迟早会讨回来，没有人在得罪褚家后还能活着。”

　　“赤手空拳的你是在威胁一个警察吗？”

　　“有何不敢？”

　　“三儿，走了。”

　　这是庄重而神圣的会议室，人们没有交头接耳，各县的代表都在认真投票，郑重地把心里的名字写在纸上，装进信封里，然后井然有序地排队把选票放入红色的投票箱。

　　代表候选人得到了法定数量的选票即获得投票选民的过半数的选票，始得当选。
　　由于间接选举只在一定空间和人群中进行，因此容易成为贯彻上级指示的走过场，还容易产生贿选等腐败现象。

　　褚裟坐在第一排，没有半点紧张感，他就是来走走过场，因为一切都安排好了。

　　秘书把信封一个个拿出来，念票，然后由助理在黑板上画“正”字。

　　“86区，一千六百一十三票，褚裟当选。”

　　一片掌声里，褚裟适当地起身，向其他人鞠躬致谢。

　　会议结束后，代表资格审查委员会依法对当选代表是否符合宪法、法律规定的代表的基本条件，选举是否符合法律规定的程序，以及是否存在破坏选举和其他当选无效的违法行为进行审查，提出代表当选是否有效的意见。

　　台阶之下，褚家人都在等褚裟，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有笑容。
　　今天，鸿运集团上岸了，从此举目是白，与过去再无瓜葛。

　　褚裟扫视了所有人，他好歹知道这里不能抽烟，因此只是把烟别在耳后。

　　“三儿，饿了吗？”褚高信高兴地摸着小儿子的肩膀，语气很欣慰，“别开网吧了，以后专心做集团的董事长。”

　　“阿尧呢？”褚裟拿到了手机，他发现有很多未接来电，打回去却没有人接。

　　“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

　　湿漉漉而清冷的街道上躺着一个人，身下都是血，他的嘴也在吐血，路人不敢靠近。

　　车子鸣笛，人声嘈杂，目光是冷漠的，阴沟里的老鼠死在了大庭广众之下。

　　褚裟是过尽千帆皆不是，是他经历过太多后心口的朱砂痣，无可磨灭，无法忘却，不能忘却，只有死亡才能结束对他的爱。

　　这是秦禹尧死前想到的最后的念头了，那天的雨很大，那件被披在他身上的大衣，温度散尽，他像走在冬天的海边，只有宁静和安心。
　　他不喜欢爱情的甜蜜，偏偏和褚裟相爱，还吃下了对方做的甜品。
　　时间会过去，他爱的人会遗忘他。

　　在秦禹尧倒下之前，他已经是穷途末路了。

　　狡兔死，良犬烹，飞鸟尽，良弓藏。
　　褚高信打一开始就没想过拉他们这些兄弟上岸，在鸿运集团转型后，所有的罪都落在了秦禹尧和他的兄弟们身上。

　　警察要抓秦禹尧，他逃掉了，身后警车的鸣笛声越来越弱，前方是自由。

　　一辆车截住了去路，来人是刚子，他才是收下老鹰好处的“鬼”，如今又和老鹰儿子姜颉合作，他要拿到一笔可以远走高飞的钱。

　　“原来是你。”
　　秦禹尧很失望，心也很累，但他开枪却一点儿也不手软。

　　枪响之后，死的人是刚子，他甚至没能告诉大哥自己为什么背叛，不过也不重要了，亡命之徒，随时会死。

　　就在秦禹尧要上车的时候，又一声枪响，他心口中了一枪，回头一看，是小鼠。

　　“对不起，尧哥，真的对不起。”小鼠一边哭一边笑，他在为大哥难过，又在为自己的前程高兴，陷入了癫狂。

　　“褚……褚……”

　　“尧哥，你说什么？”小鼠后退着大笑，然后坐上车逃走了。

　　秦禹尧把无名指上的戒指摘了下来，然后用最后的力气丢进了下水道。

　　院子里，老管家捂着心口倒在地上，人已经僵硬了，他睁着一双眼睛直直地看着门口。

　　“在警方和尧哥发生枪战的时候，他被波及了。”

　　褚裟歪着头看自己血缘关系上的二哥，他不说话，只是看着，“阿尧呢？”

　　“老板，我杀了秦禹尧，我杀了他！”小鼠冲进了大门，他被高门槛绊倒了，刚要爬起来就被枪口顶住了脑袋，“小老板，你做什么啊？”

　　枪响，黑漆漆的枪口冒烟了，小鼠趴在地上不动了。

　　“爸，你告诉我，阿尧怎么了？”

　　褚高信没有把儿子的怒火放在眼里，“他走上这条路，就注定了会死，走到我这步的人能有几个？而我也会死在他人之手，他幸运地死了，你该替他高兴才对。”

　　“是吗？”

　　“好了，庆功宴在等着你呢，就是死了一个阿尧而已，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

　　褚高信进了堂屋，那里有很多人在等他，褚熠辰和褚凉州也进屋了，老管家的尸体被人打包带走。

　　宴会还没开始，死亡就先来了。

　　高高的门槛上还沾着血，它太高了，褚裟每次走都会被绊一下，这次没有，他小心翼翼地踏了过去，放在口袋里的手摩挲着一张纸条。

　　——你死的那天，是我风光人生的开始，以你为代价，我拥有了清白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