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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第 4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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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古考会的一些人送入了县衙之中,处理完这些事后,已是白日西斜,橘黄的天空下微风吹拂,一切显得又温暖却又有几分寂寥。
“北洛,你和岑缨他们先去客栈吧,我在阳平内逛逛。”实际上她的心情还未平复,巫炤对她来说不知有多重要,这一天猛然间让她知晓了这么多,她需要一人好好想想。
不等北洛说话,她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大家的面前。
北洛收回了将要伸出了的手抱着胸思索着,岑缨偏首瞧着他问道:“北洛,我们走吗?还是去找她,表姐好像有些奇怪。”她担心会不会出事,之前在墓中昭如的伤还发作了。
“让她一个人呆着吧,她其实也是个挺任性的人。”假如她真的是姬如的话,他这话就不假。
“啊——”岑缨以为他会跟过去,结果得到了这个答案有些惊讶,“可是她不是身上有伤?”
“她就算受伤也比别人厉害得多,”北洛挑了挑眉梢,有几分自豪又颇有些怀念,“我那时还小,她如同少女一般,一少一小在一起多容易变成别人的目标,有次有个大妖盯上了我们。她之前已经受了伤,但是她依旧带着伤护着我与那大妖拼杀,斗了不知多久,她浑身都是鲜血,有她的但更多的是那个大妖。”
“结果呢?”
“她伤得我觉得她要死了,但是她杀死了那个大妖自己带着我倔强地活了下去。”
岑缨睁大眸子:“真厉害。”
话题就此为止,北洛已经动了身,岑缨也连忙跟上前去,即使是受伤,昭如也比她这些普通人要强太多了,何况阳平是人类的城池,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危险,是她担心太多了。
在他们入住客栈的时候,昭如正一个人坐在山崖边上,她的手掌心中赫然现出了在众人面前放入石棺之中的骨笛,那是巫炤做给她的,教她吹奏曲子所用的笛子。其它那些首饰她都没有动,唯独这个她放不下,想带走。
实际上她也真的这么做了,在众人没有发现的情况下揣入了自己的衣袖之中。
“巫炤......都说时间可以淡忘一切,可是我的记忆还是那么的清晰。”她握紧了骨笛轻轻擦拭着,无比珍重。
真的忘不掉,无法忘却,她也不愿忘记这一切,即使回忆时会有些痛苦会遗憾,可是她依然想记着,牢牢记住这一切。
她将骨笛递到了唇边,开始回忆着巫炤教她的曲子,不成曲调地吹了起来。可惜此时巫炤并没有在暗中观察于她,而是来到了县衙的牢中。
司危踩着步子上前斜睨着他们:“巫炤,那个辟邪未免也太过心软,要不要我把这群坏人都给杀了。”
“司危,等等。”
巫炤扬起了手朝着那位二当家身上取走了一样东西,一块令牌模样的事物落在了他的手中,司危探着脑袋看了一眼露出惊讶之色:“这是?!”
“我问你,你叫什么名字?”巫炤举着刻着巫之堂图腾的牌子问道,声音很平静似的,但越是平静对于已在牢中的这群人来说更觉得深不可测。
那位二当家看着极为懦弱的模样结结巴巴低声道:“我、我叫,怀、怀庆。”
“怀庆?”司危听到前一个字反应很大,不禁眨了眨眼。
“他是怀家的后人?怎么连怀曦半点儿好看都没有。”
司危上前仔细瞧了瞧,随后看向巫炤:“那么我们现在怎么办?”
“把他们带走,有些用处。”
片刻之后,牢中空空无人,阳平城外的林间,这群人被丢在了地上,巫炤坐在那儿问着他想问的很多事。比如岑家的事,比如北洛他们一群人的事,不过古考会的人知道得也不多。
倒是怀庆想起了一些事:“大、大人,我好像在家中先人的存稿中见过、见过那名女子。”
“哦?”
“大人,我也想起来了。”那位大当家贺冲也抢了话说道。
怀庆马上闭了嘴让他的二弟也就是大当家的继续说,也是为了让他有能活命的机会。
贺冲继续说道:“我在怀家先祖所画画像里见过那个女人,先祖似乎很重视那幅画,说是没有她的话怀家早就在祸事中结束了。”
“巫炤,她难道真的是姬如!”司危已经克制不住自己的欣喜了。
“你继续说。”巫炤心里不断激起涟漪,只是从表面来看,他依旧波澜不惊。
贺冲知道的也就这些,立刻给怀庆使了个眼色让怀庆说,怀庆很疼爱他这个收养的二弟,马上就将自己还知道的一些消息道了出来。
“我听我父亲说,先祖问过画中的女子为什么要救他们,女子没有说太多,只是说故人有旧就走了。”想起这些事的怀庆说的时候低下了头,那名女子救了他的先祖却把他们抓进了牢中,的确也是他们做了错事。对他们的惩罚,已经不重了。
不知道那个女子知不知道他是怀家的后人,如果知道的话,或许会觉得他给祖先蒙羞。
思及此处,他更是惭愧地低下了脑袋。
“故人有旧。”巫炤念了这句话,眸光晦暗不明。
司危激动至极:“绝对是她,绝对是的!要不然她为什么要照顾怀家,一定是记挂着怀曦。”她双手捧着心口,压抑不住自己的喜悦,她好想快些去找昭如,去问昭如是不是她最想见的那个人。
“巫炤,刚才出去的时候,听到那群人说她的伤,她怎么又把自己弄伤成那样。她现在是辟邪,肯定能发现我们,她伤得到底有多重竟然发现不了。”她一下子又焦急万分。
“司危,不用着急,是不是她,过两天就知道了。”
大概能得见最想见的人,巫炤的心早已不平静,他在想真是她的话,见面的第一句要说些什么?是发泄一下自己心中对她不告而别的愤懑,还是诉说他的思念,复杂的情绪在他心底交织着。
当晚昭如回去了,没有见到北洛,听岑缨说北洛去找云无月了。她和岑缨俩人在平台上站着,也开始聊起了天。
“表姐......”
“叫我昭如吧,你表姐这个身份也只是个假身份。”
“我知道,可是你是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难道?”她脑袋里冒出了一堆奇奇怪怪的话本。
昭如无奈轻笑:“故人有旧,我也只是想借这个身份对你们多多照拂。可惜我沉睡了十年,这十年都没见到你的成长。”
岑缨使劲摇着头:“我过得很好,岑家也很好,你不必记挂我们,反是你,我们都不知道你受了重伤。”
她的目光落在了昭如的腰间,昭如轻抚着伤口:“在天鹿城内晴雪姑娘给我治了伤,这伤不会危及性命,只是时不时还会流血还会疼痛,但这些都能忍受。”
“我的伤势我不担心,我更担心一件事。”昭如转过身望向了满是璀璨星辰的天空,她眯着眼盯着那划破黑夜长空的流星道,“这些美丽的东西,也很危险。”
“啊?你是说这些流星吗?”顺着昭如的目光看去,岑缨入目的就是漫天繁星以及掉落的星星,她想繁星应该不会危险,那么她说的应该就是流星。
昭如点了点头,双手紧握着砖头堆成的栏:“你不觉得最近的流星有点儿多。”
“的确比之前多很多。”
“天星尽摇,不是好的征兆,天鹿城近日也会很忙碌,魔族会异变,变得更强。”在天鹿城的时候,她见过一些记载,魔族每隔几百年就会异变,变得极为强大,那时候就会是天鹿城战斗最为惨烈的时候,而这些时间和她知道的天星尽摇能对上。
岑缨倒吸一口凉气:“天呐!学会内有典籍记载过天星尽摇,可是从没有听说过有这种力量。”
“虽不是好事,担心可以但也不必太过,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没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我的伤过段时日就能好全,到时候我也会回天鹿城。”
“那我能去下吗?”岑缨对于未知的领域都特别好奇,也正是这样的好奇驱使她不断前进。
昭如微笑着颔首:“没关系,去的时候我会保护好你。”
“太好了!对了,明日我想去黄帝陵祭拜,你要一起吗?”岑缨拊掌,大眼睛扑闪扑闪。
“我们一同而来,自是一起,何况我每年也都会去黄帝陵祭拜,明日将我十年没拜的都给拜了。”希望哥哥的在天之灵不要生气,妹妹也不是故意的,要不是睡了十年她铁定每年雷打不动过来送上祭品。
天色也已经很晚了,岑缨忍不住打了呵欠,马上就被昭如哄着过去睡了觉。至于昭如也等回了归来的北洛,这和云无月聊天可真是聊了好久,昭如觉着自家这个大侄子似乎对云无月有点儿一见钟情的意味。
瞧见她时,北洛就问道:“姑姑,怎么还不睡?”
“你不也没睡。”昭如露出了意味不明的笑。
北洛轻咳一声随后微微敛眸,很认真地向她询问:“姑姑,旁人没有发现,但是我发现你在墓中很不对,我有一个猜想。”
对自己最亲的姑姑,没什么不能说,他还是说出了口。
昭如抿唇轻笑:“真是瞒不过你,不过我也不打算瞒着你,你是我如今最亲的人,你想知道我自会告诉你。你的猜想是对的,原来你今天那话是想安慰我呀。”她的心里暖洋洋的一片,北洛可真好,她的亲人都很好。
“那你现在还记着那个人?”北洛所指的就是巫炤,他方才从云无月口中也得知了黄帝时的很多事,巫炤、缙云等人对于他姑姑来说都是极为重要的人。
“我不会忘记他,因为真的很美好,值得永远去记住。纵使他现在不在了,我还能感受到他的情感。能感受的太多太多,情感不会因时间的流逝而彻底消失不见,想记住的人你会永远记住,不想记的很快就能遗忘。放心,我也不会耽于此,这世间还有很多美好的事物等着我呢。首先,就是我可爱的侄子。”
昭如扬着眉宇伸手捏了捏北洛的脸颊,北洛没反应过来直接愣在了那儿,他——三百多岁的人了,竟然还被姑姑揉捏!姑姑可真是......老不正经了。他算是明白了,白担心了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