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天涯[穿越]》寂靜的鱼

31、猫咪

　　如任弱水所推测，任荒隔日确实与他见了面，也确实讬他帮忙照顾猫。

　　交谈内容大致如下:

　　\"昨天去领养中心领了那只猫，但是没时间照顾。\"任荒说，把猫咪抱到胸前，\"今天凌晨公司突然说有事情。正好公司离厓先生公司也满近的，能不能拜讬您帮忙照顾一下?\"

　　天水厓觉得直接答应好像有点奇怪，应该先稍作推讬时，便听见天父说:

　　\"当然没问题!\"

　　天母:\".........\"她这老公是怎样?

　　天水厓:\"........\"这样也好?

　　于是，天水厓就抱着一只猫，坐着司机先生的车回去了。

　　回到别墅时已经快要中午了，天水厓看着那一只猫还有猫咪的各种用具，决定先放在阳台。

　　至于猫咪........

　　天水厓摸着猫咪的毛，简直要上瘾，应该说他已经彻底上瘾了，\"小杂烩，要乖乖的，不要爬上床喔.......\"

　　导演家的猫就叫做\"小杂烩\"，根据导演所说，是因为它背上的毛颜色杂得像杂烩似的。

　　接着他将小杂烩放到地上，道:\"我去上班啦。\"

　　小杂烩可爱极了地喵了一声。

　　天水厓忍不住给它拍了张照片，然后.......将它抱回车上，带着它工作去了。

　　到了公司停车场，他打了通电话，接电话的人一如昨晚，很快就接了。

　　\"怎么了吗?\"任弱水问，又道:\"到了?\"

　　\"嗯，已经在地下室了，我带着猫过来了。\"天水厓说，\"如果真的有监视仪器，直接放在家里也不太能担心。\"

　　\"所以你带了一只猫来公司?\"任弱水道。突然觉得有点心累。

　　他不喜欢猫。

　　很不喜欢。

　　小时候，他曾经想要养一只猫，那只猫是他在街上捡到的。那只猫很瘦小，才刚出生，被人抛弃在箱子里面。他放学回家见着了，就想带回家养。

　　他家很有钱，都是母亲赚的，记忆里没有父亲的存在。

　　所有人都告诉他，父亲在他三岁的时候死掉了。他也不怎么在乎自己的父亲是怎么回事，就只知道他的名字是\"任芜\"。

　　他和母亲的关系不太好。应该说，很不好。

　　他妈天天都待在公司，能和小孩感情好才是有鬼了。

　　好巧不巧，任瓢饮捡到猫的那一天，他妈在家。难得在家。一个月都不见得会回去一次，那一天偏偏就是回去了。

　　当保母傅烟月见到他抱着一只灰色和白色的毛发混色的猫咪时，赶紧就将猫给藏进了她自己的衣柜，小声道:\"夫人回来了!\"

　　任瓢饮相当不满，我就是想养，为甚么要瞒着那个不回家的人?于是他就将猫咪从衣柜里面抓了出来。

　　事实证明，傅烟月的选择可能对猫咪比较好。

　　先藏一会儿，等到夫人吃完晚餐又回公司时，再让小少爷拿出来。夫人一个月也回不来一次，就那一天先把猫咪藏起来就好了。

　　可任瓢饮就是不要。

　　他要光明正大，不要偷偷摸摸。

　　也不知这性子到底像到谁.........

　　\"妈，我要养猫。\"任瓢饮站得笔直，一个小四生，一句话，说得他好像已经十分沉稳似的。

　　\"不行。\"任瓢饮的母亲──裴星直接拒绝了他。

　　\"我想要理由。\"任瓢饮道，\"请您告诉我为何。\"

　　他说话十分淡定且恭敬，却莫名让边上的傅烟月感到心痛。

　　一个小四生，会这样说话，难道不是因为家庭给予他的只有凉意，连一丝温暖都没有吗?这样跟父母说话........连对\"外人\"都没有这么疏离吧?

　　\"你用的、吃的、住的，都是我的。\"裴星坐在餐桌旁，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冰冷至极，令任瓢饮不禁一抖，\"这是为甚么?\"她问。

　　\"因为法律规定。\"任瓢饮定下心神，\"您如果不抚养我，法律会给予您制裁。\"

　　\"..........\"裴星沉默了一阵。

　　也不知是认同还是不认同。

　　裴星:\"那我再问你，法律规定我要养这只猫了吗?\"

　　\"........不，没有。\"任瓢饮皱眉。

　　裴星又道:\"那么请问，法律规定我小孩说甚么我都必须听吗?\"

　　\"......不，也没有。\"任瓢饮眉头皱得更紧了。

　　裴星:\"如果我不养这只猫，我算是虐待动物吗?\"

　　任瓢饮:\"......不是。\"

　　裴星:\"我不养这一只猫，你觉得要是告上法庭，法官会怎么说?\"

　　任瓢饮:\"........\"

　　任瓢饮:\"但并不是每件事情都是法律规定才会去做。\"

　　裴星:\"嗯，你说的没有错。\"她翘起双腿，\"所以我抚养你啊。\"

　　\"?\"任瓢饮不明白她所言。

　　\"你与我有血缘关系，所以我抚养你，并不全是因为法律。\"裴星说道，\"如果没有法律，我照样抚养你。我大可以将你放到孤儿院，不是吗?\"

　　傅烟月越听越觉得不妙。

　　\".......是。\"任瓢饮低下头，看见怀里的猫咪，\"那我请问您，所谓的道德，您有吗?\"

　　这句话说得就比较重了。任瓢饮一脱口，也觉得似乎有些不妥，但他并勿再言，而是直直地瞪着裴星。

　　\"你觉得，道德能吃吗?\"裴星正眼看向自己的儿子，问。

　　任瓢饮愣了一下，他没想到他的母亲会这样问他，而且是问这种问题。

　　\"道德是依据一定社会或阶级的价值观、社会舆论、传统习俗和人的内心信念的力量来调整对他人和自己之间的行为进行善恶、荣辱、正当或不正当等的相互关系的评价和断定的行为规范标准。有着通过确立一定的善恶标准和行为准则，来约束人们的相互关系和个人行为，调节社会关系，并与法一起对社会生活的正常秩序起保障作用。\"裴星缓缓地道:\"道德不是法律。这你应该知道。\"

　　任瓢饮点头，在他怀里的猫咪蹭了他一下。

　　\"道德，是人与人相处的一种准则。\"裴星说，\"但每个人与他人相处的方式都是不一样的，处理所有事情的方式也都是不一样的。\"

　　\"举例来说吧，你现在告诉你的亲生母亲、抚养你十年的人，你想要养一只猫，而你的母亲不同意。\"

　　\"你觉得我违背道德了吗?\"

　　\"我做甚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了吗?\"

　　\"我伤害你或是伤害谁了吗?\"

　　\"那只猫是我的责任吗?\"

　　她抬起头，冷冷地道:\"不，不是。\"

　　\"我再问你，如果你想要养那只猫，钱由谁出，住的地方谁弄?这个问题的答案需要由我来多说吗?\"

　　\".........不需要。\"

　　\"现在你知道你不该养这只猫了，就把它送去领养中心之类的吧。\"裴星望着他和它，\"我不希望这种事情浪费我的时间。\"

　　好像和儿子多说一句话都是在浪费人生一样。

　　这种事情，这种态度，任瓢饮早已习惯，他并未多想。

　　然而裴星确实将他反驳道无话可说。他甚至心想，裴星说的部份的话是正确的。

　　但也有部分，他不认同。

　　\"猫不是生命吗?\"他说，\"如果自己有能力，难道不应该帮助别人吗?\"

　　\"是啊。\"裴星点头，\"我问你，你见过我的转帐资料吗?\"

　　\"........没有。\"

　　\"那你当然就不会知道我捐了多少钱给慈善团体。\"裴星看了他一眼，任瓢饮从那双眼中见到了今晚不曾出现过的情感──嘲讽。

　　\".........我知道了。\"

　　任瓢饮将猫给了傅烟月，傅烟月便将猫带去领养中心了。

　　他以为这件事情就这样过去了。直到一个月后。

　　家里送来了包裹。

　　他们家通常都不会有包裹的，因为裴星大多时候都在公司，所以包裹都是直接寄到公司。极少会有包裹的时间就是在过年之类的。

　　或是他\"叔叔\"有时候会寄东西给他。

　　会特别强调\"叔叔\"是因为，他这位叔叔，是个私生子。

　　虽然是私生子，裴谙和裴星的关系并不差，他们二人偏向合作关系。而裴谙不讨厌小孩，甚至可以说是对小孩溺爱的类型，因此任瓢饮和裴谙的感情还不错。

　　他看见包裹上面写的是自己的名字，也没有想要看寄件人地址，就直接将包裹拆了开来。

　　映入眼帘的是一只猫的尸体。

　　那只猫很眼熟，灰色和白色的毛发混色的猫咪。只不过，这一次多了血液的殷红。

　　\".........\"任瓢饮顿时觉得如坠冰窟。

　　那一晚，裴星回来了。他甚么都没有说。

　　后来，每一次，他甚么都没有说。

　　那一只孤零零的猫，在箱子里面，后来不知道去哪里了，应该是被傅烟月丢掉了吧。

　　从此，他再也不喜欢猫。

　　正确一点来说，他恐惧。他害怕这样一个小小的、脆弱的生命，会不会因为自己而终结。

　　所以当他看见副会长捡了一只猫放道领养中心之后还天天去探望、到处找人领养它时，他内心会甚感触动。

　　这是那个人，他做的事情。

　　这么让人感觉温暖。

　　流浪的猫或许会找到家；被抛弃的猫会许会找到它的新主人。

　　那.......被关在家中，无人理会的猫呢?它会怎么样呢?

　　它会被彻底遗忘?会被欺负?会想逃离?

　　还是说它只能无能为力的持续着现状?

　　它又是否想要改变那样的情况?

　　…….如果想要，就做得到吧。

　　但它真的会想要吗?还是说在时间之下，它已经完全放弃了呢?

　　\"任总，我回来啦。\"天水厓的声音传入耳中，\"还好吗?\"

　　任弱水睁开双眼，天水厓的面容出现在眼前，他的双臂环着一只小猫。

　　\"嗯，挺好。\"他笑了笑。

　　被关在家中的猫，会遇见另外一只猫，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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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任弱水:(被关在家中的猫，会遇见另外一只猫，然后........)
天水厓:?
任弱水:這樣那樣
天水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