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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   虞翎陪了谢四一晚上,出门前和她同去向谢氏请安,顺带说了方茹送请帖一事。

      谢氏要她去的珍宝楼在京师以奇珍异宝盛名,金玉用料皆非凡品,一支普通的白玉簪子都能抵一家农户十年收成。
      它明面上的老板是江南一带的富商,私下里和侯府有些牵扯。

      当今圣上颁过律令,四品以上官员不可经商,若不是虞翎偶然在谢沉珣书房看到一本尚未来得及收起的账簿,也猜不到这间珍宝楼在她那位光风霁月的姐夫名下。
      虞翎受谢氏吩咐而来,格外受优待。

      珠帘纱幔细密垂下,茶香氤氲,翡翠碧绿装在檀木匣中,虞翎捡起放手心,挨个看了眼,点头说好,让丫鬟收起来,老板捧来一个带金锁的扁长木匣,小心翼翼交给她,让她回府交给谢沉珣。
      虞翎看一眼,轻轻接到手上,应了声好。

      日头升起,她着身湖青短衫,搭娇柔白色长裙,披有淡雅披风,怀抱长匣穿过长廊。
      马车停在偏门,车沿垂下的暗红流苏被清风轻轻拂起,虞翎走下台阶,一个男声倏然从后传来,怒喊道:“你就是虞翎?”

      虞翎一顿,回过头看到一个十六七岁的俊俏少年一手撑在腿上,一手扶门墙,跑得急了,还大口喘气。
      她面戴薄纱,抬眸间似盈水一波,瞧得出美人气质,只站在干净台阶下,礼貌问道:“你是?”

      来人气势汹汹道:“你管我是谁?不如问问你自己凭什么跟我姐姐抢?”
      一旁追来的老板忙打圆场,使眼色让下仆去把闲杂人等都请回去,给虞翎介绍说这位锦衣卫指挥佥事姜大人家的姜锦誉。

      姜府有个大小姐姜婵,和四皇子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知道的人不少。
      虞翎只安静打量他,不明白姜婵弟弟为什么会找上门。姜家下人匆匆在姜锦誉身后跟过来,赶紧拉自家公子回去,说大小姐在等他。

      她细颈下的肌肤凝白如雪,起伏胸口更添瘦弱的柔媚,姜锦誉死活不走,怒瞪她一眼,见她呆愣住,不免羞恼起来道:“看什么看?你要是再找皇贵妃娘娘告我姐姐状,害她受罚,休怪我以后不客气。”

      虞翎瞬间明白是皇贵妃做了什么,她只看向一旁老板,长身玉立,轻道:“这位公子所言,我不太清楚,他是不是找错了人?”
      老板连忙应声可能是,请她先行离开。

      姜锦誉怒了,两个高大侍卫突然过来架住他手臂往回走,他大抵是在京中横着走这么多年,未曾被这样对待过,愣了一下,立马反应过来,破口大骂,侍卫提了句四皇子要见他,他的话瞬间憋在口中,只能不情不愿闭上了嘴。

      虞翎抬起头,不知道他们这又是在闹什么。
      姜家的小厮赶紧朝虞翎道歉,希望她不要把今天的事说出去。

      虞翎看姜锦誉离开,才慢慢点头,开口轻道:“姜公子所说的事我确实不太清楚,下回见着皇贵妃娘娘,我再问问她。”
      台阶下的小厮脸色一变,没想把事情捅到宫里。

      ……

      夏日阴雨多变,几滴雨落在高翘屋檐上,发出啪嗒清响,没过一会儿便密密麻麻起来,马车缓缓停在谢府门口。

      丫鬟在大门前匆匆走来走去,看马车停下,连忙执伞去搀扶虞翎下来,低声说谢沉珣回来了,让她去书房一趟,有话要问。
      虞翎微微愣住,应了声好。

      谢沉珣回府是大事,比预期早了几天又让府中有些措手不及,连冯管家都急急忙忙让厨房备膳。
      他是严苛惯了,平常里就是谁都不敢犯到他面前,这次一回来,下人个个谨言慎行,连昨天把谢氏气得头疼的谢二也安分不少。

      翠绿叶片凝着晶透水珠,虞翎被领去书房时,谢沉珣正在接见谢大夫人娘家那边的长辈。
      他生母去得早,谢大夫人是孀妇二嫁,在十多年前嫁进来侯府做继室,与先平阳侯相敬如宾,勤勤恳恳,她葬礼由嫡长子一手操办,便是敬重。

      阴沉天空飘丛云,虞翎站在书房雕栏旁,她怀中抱珍宝阁木匣,过了好一会儿后,紫檀木刻福纹的木槅门敞开,几个人走出门口。
      侯府丧期不宜着华服,谢沉珣身穿白麻衣,罩袭月白衫,送两位年长老人出来,他今年二十有三,在京中是数一数二的俊美清冷,只是为人过于冷淡,常让人不敢直视。

      雨淅淅沥沥还在下个不停,虞翎远远站在一旁,她身形曼妙柔婉,螓首蛾眉,大抵是因为从前没怎么在别人面前露过面,又穿得素净,那两位年长老人不识得她,还以为是谢沉珣新纳的美妾,多看了两眼,拱手说侯爷有福气。
      谢沉珣只是颔首,让侍卫送他们离开。

      等人走远后,他转头对旁侧的虞翎道:“进来吧。”

      虞翎唤他一声姐夫,他微顿足,应下来。
      匾额挂精益求精四个大字,往右拐进书房议事厅,古色古香的书籍卷帙摆在墙边书架上。他用温热巾帕擦了擦手,虞翎亦净过手,这才进去。
      小厮在收拾红木方桌上的青花瓷茶杯,重新奉新茶,换上新垫子,退出门外。

      紫檀束腰几案一尘不染,光可鉴人的玉瓶插青竹,一串黑曜石手串放在经籍旁,他坐回扶手椅,虞翎莲步上前,将手里的扁木匣放到案头,白净手指俏生生。

      她视线瞥见几案中间半摊开一本奏折,眸光转开,只道:“姐夫,东西我都取回来了,这是珍宝楼让我专门给你的。”

      谢府侯爷骨子里老成持重,有洁疾,秉君子沉稳之风——谢沉珣出生那年被说过稚子命中有煞,案桌上的珠串便是先平阳侯为他求来压煞气。
      他待虞翎一向宽厚,只颔首道:“姑母跟我提过掌中馈一事,你若闲着,便随她学学。”

      虞翎在他这里呆得久,和他关系比别人想象中要好许多,往常遇事便依赖于他,笑道:“我尽力而为。”

      她来书房次数不算少,对四周都熟悉,这里是存放经籍要地,有专人把守,谢沉珣不在京师亦要每隔半日要收拾一遍,若他在,大多时候都是自己亲自动手。
      谢沉珣问:“昨天在宫里可遇到什么?”

      虞翎微顿,她站在桌案边,露出的半截白皙手腕纤细,斟酌道:“我在宫中倒没遇到什么,娘娘性子好,只让我多与方家来往,但我要走时,她提了一句立太子的事。”

      当今圣上正值壮年,对立太子一事态度模糊。
      谢沉珣沉声道:“立太子乃圣意所属,未有册立诏书前,不可妄议。”

      虞翎懂事回他:“我知道,当时没敢顺着娘娘说,也不敢告诉姑母,怕惹事。”

      谢沉珣抬起了头:“那你又在担心什么?”
      他声线清冽,是高居上位者惯有的矜贵,内敛稳重。

      虞翎微微愣了愣,手轻蜷起,似乎没想到被他看了出来,只垂眸如实道:“昨晚我回府后,特地请府里的梁大夫为我把过脉,梁大夫说我身子差,恐不能有孕,我不知道要不要告诉娘娘。”

      她无父无母,家中又无雄厚背景,和侯府扯得上关系只是因为姐姐,要是这件事传出去,对未出阁的她而言,只有死路一条。
      但就算不说,迟早也会被宫中太医查出来。

      桌上茶水氤氲出阵阵热气,宽敞屋内透进的光亮照出她眉眼的清丽,一双漂亮眼珠灿如宝珠。她性子娴静,不常在别人面前表露自己的不安,能说出来,代表心中害怕。
      谢沉珣很少惯着人,但她容易红眼睛,他慢慢拿起旁边手串,待她到底是偏宠,道:“不用说,让梁大夫来见我。”

      一双白净的手轻握他宽大虎口,冰凉的触感从她指尖传到男人宽厚掌心,让他手一顿,她轻道:“世上疼我的人只有姐姐和姐夫,我不想瞒姐夫,但我也不想牵累到侯府。”

      屋檐雨声滴答,虞翎看着他,抿唇问出一句我该怎么办。她不太懂男女间的东西,只轻蹙细眉,纤细白皙的十指易于把玩于手中,凝脂如玉,靠得近些便没法忽视少女娇满身段,纯洁的禁忌,她又爱娇娇唤着姐夫。

      先平阳侯是武将封侯,侯府不如外边重视男女大防,但若哪个丫鬟像她这样能被主子接纳留在书房的,没待两月就该被灌得母凭子贵。

      正人先正己,谢沉珣沉默许久,开口道:“过几天是太常寺卿六十大寿,我与他有过交情,他不喜和人往来,对小辈却还不错,痴爱茶叶,库房中有新进的大红袍,你赴方家聚宴时拿过去。”
      太常寺卿是皇贵妃父亲,也是方茹祖父,得他喜爱不是坏处。

      虞翎愣然问:“姐夫知道我打算去方家?”

      “姑母提过一声,”谢沉珣道,“其他事我来办,回去换身衣服。”

      虞翎低头,看到披风下的衣角有片淋湿Ⅰ深色,她好像察觉到他的冷淡,慢慢收回手,轻声道:“我在山上常一个人待着,总怕吵闹打扰到姐夫,如果我哪里做得不好,姐夫烦我了,生气了,望一定要告诉我。”

      屋内安安静静,落针可闻,谢沉珣半晌不说话,最后才道:“明天早上我在藏书阁,若读书有不解之处,可过来一趟。”
      虞翎朝他展颜,只说多谢姐夫。

      雨顺着屋檐往下连成一条雨线,等虞翎从书房离开时,候在外头的小厮连忙叫住她,说姜府大小姐派人来给她送赔罪礼,是珍宝楼的碧玉珊瑚串。
      她慢慢顿下脚步,回过头,眼眸微抬起,轻道:“无功不受禄,姜小姐心意我心领了,东西送回吧。”

  • 作者有话要说:  微修
    软妹妹vs克己复礼硬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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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预收文:《给皇帝弟弟侍寝后》
    阮凝丈夫早逝,留下一个月大遗腹子,嗷嗷待哺。
    太后是她姨母,少帝是她表弟。 
    她天生闭月羞花之貌,身若尤物,纵使是太傅之女,亦受人觊觎,为此太后常招她抱幼子入宫陪伴,一住就是十天半个月。
    少帝和她幼年相识,早年替阮凝挡过一箭,中毒至今,每月十五难熬。
    一日,少帝寻到她,拉她到偏殿,窃窃私语道:“凝姐姐,母后最近常让一个医女给我侍寝,我同母后说日后不许,她硬是不听,说什么能解我体内的毒,我不喜,望你能替我寻到这个医女,把人送走。”
    阮凝却道:“陛下万金之躯,早年因救我中计被下毒,我现在若去同姨母说,她只会觉我不顾大体,忘恩负义,再说只不过是一个医女,陛下幸了便是幸了,怎么还像个毛头小子,束手束脚?”
    少帝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整张脸涨红不已,他背手来回走来走去,最后只握住阮凝的手,红脸挤出一句她尚有孩子要喂养。
    阮凝心漏跳一拍,她慢慢抬头看他,一双白净素手轻轻回握,终究还是开了口:“你管外人做什么?我因你身体寝食难安,你便当是心疼我,早早地治好这箭毒,姨母也不会再担心你。”
    他已经是高大男人,对选秀一事总不上心,也不准太后插手,就连一个医女,也是费了心思才能安插到他身边,第二天早上天没亮就得把人接走,没让他看过容貌。
    少帝没有办法,最后只得跟她道:“那我只留她一年,期间母后若敢换别人,我便再也不碰了。”
    1v1,女非处男处,门儿清男主VS报恩女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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