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烟波沉》飘飘花千树

22、第二十二章 冷酷

　　尧宣和站了起来，他走到皇上面前，脸上有着悲壮和决绝，“父皇，放了她们母子，我任凭您处置。”
　　楚依依的声音发颤了，“尧宣和，你是傻子吗？你在为谁求情，我不用你求情，我和你没有关系。你到底在做什么？容梓是皇上的孩子，就是皇上的孩子！”
　　尧宣和看了楚依依一眼，“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他对着皇上一阵磕头，地面上传来咚咚地沉重的声音，“求父皇放过她们母子，我愿任凭处置，千刀万剐绝无怨言。”
　　楚依依爆发地大哭起来，“尧宣和，你真是个傻瓜。我一直都是在利用你，你知道吗？我对你没有感情，我只是想要个孩子，可以在后宫有立足之地。你一直都被我利用了，还在为我求情。你真是个傻瓜！”
　　尧宣和抬起头，额头已经渗出血迹，“没关系，我甘心被你利用。我甘心做个傻瓜。”他突然跳了起来，从怀里抽出短刀，一下架到了尧千峰的脖子上，“父皇，放了她们，我留下来！”
　　尧睿宸和尧吉恒都站了起来，“二皇兄，放下刀子，别做傻事，有事好商量。”
　　尧宣和已有了必死的决心，他只是在做最后一搏。皇上气得昏了头，“你这个不孝子，竟然背着我做出这等事，还让我放了她们，休想！你们今天都得死在这里！”一个是他器重的儿子，一个是他宠爱了十多年的妃子，一个是他最爱的小儿子，一时间，全都乱了套，他竟然被蒙骗在这么大的一个谎言里。
　　尧溯光慢慢把手中的尧容梓举过头顶，“那就先处决这个吧！”
　　尧溯光的举动让大家瞬时傻了眼，空气仿佛凝固了一样，尧容梓还以为尧溯光在和他玩，呵呵地笑着。尧溯光冷酷地看着楚依依，“楚依依，这么多年来你多次想置我于死地，你以为我会放过你吗？今天，就让你尝尝痛不欲生的滋味。”尧溯光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楚依依已经狂乱了，“你这个混蛋，杀死孩子算什么本事，你冲我来啊！你这个畜生！有本事你冲着我来！”尧容梓看到母妃的哭喊，感觉到了不对劲，哇哇大哭起来，这哭声显得格外惨烈。
　　尧睿宸悄悄靠近尧溯光，想把孩子夺下来。尧宣和的眼睛紧紧盯着尧溯光，想冲过来救下容梓，又怕自己的任何举动会刺激到他。已经来不及了，尧溯光根本没有打算放过楚依依和尧容梓，他双手一甩，尧容梓就像个小布袋一样被摔到了地上，瞬间没了声息。尧宣和丢下了手中的刀，死命地冲了过来，楚依依一下子昏了过去。
　　尧宣和颤抖着抱起容梓软绵绵的身体，轻轻地托着他，像怕把他碰疼了似的，“为什么这么对一个孩子？他还这么小？”
　　尧溯光冷冷地斜睨着他，“孩子？！楚依依想要置我于死地的时候，我也是个孩子！倒也未见她有什么怜悯之意，如今倒来和我说什么孩子！你们对人对己的标准向来都是两样。接下来，你是不是该和我说什么兄弟之情啦？尧宣和，我早就知道你和楚依依的事情，就是顾念着兄弟之情，这么多年我并未对楚依依下手。但是，是你让我彻底放下了。你以为望夕阁的谋杀我不知情吗？我一直在监视着你的一举一动，我怎么可能不知道？我知道，但是我还是去了，就是去彻底断了这份兄弟之情。我竟然还有些期待，希望在最后的紧要关头你会及时收手。当火烧起来的一瞬间，我反而释然了，我不必再顾念什么兄弟之情了，因为是你亲手断送了它！在火起的那一瞬间，你就不再是我的兄弟了……”
　　尧宣和呆呆地听着尧溯光的话，本来的愤怒化为颓败，他无力地坐在了地上。只是把尧容梓紧紧地搂在怀里。
　　月影站在一旁，当尧溯光摔死容梓时，她也震惊愤怒了，她对这样的尧溯光感到失望和害怕，简直和冷血的野兽没什么两样。可是，当尧溯光对尧宣和说完了那些话，月影体会到了尧溯光内心曾经的挣扎和最后的心灰意冷。在望夕阁，他的孤独与悲伤，他的眼神从失望变成了冷酷，他自言自语地那一句“我终于可以放下了”，直到现在，月影才明白这其中的缘故。
　　屋子里死一般的寂静，过了好久，尧千峰低声说了一句，“把尧宣和和楚依依关起来，其他人散了吧。”尧千峰好像一下子苍老了许多，神色疲惫，连背都一下子弯了，他在太监的搀扶下离开了。
　　有侍卫上来，几个架走了昏迷的楚依依，另外几个想要把容梓从尧宣和的怀中抱走。可是，尧宣和死死地抱着容梓，不容任何人夺走。尧溯光摆了摆手，“就让他抱着吧！”侍卫将尧宣和带了下去。
　　尧吉恒不想再此逗留，悄悄离开了。尧睿宸想过来和尧溯光说些什么，可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摇了摇头，也离开了。月影也想离开，可是她的脚有些不听使唤，刚才的惨烈，地上的血迹，容梓软软的身体，一直盘桓在月影的眼前。
　　尧溯光转头看到了脸色惨白的月影，他冷笑了一下，“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冷血？哈哈，难道我应该对敌人仁慈吗？鹰扬，去给我取酒来，这是我胜利的战场，我要在这里痛饮一杯。”
　　鹰扬给尧溯光拿来了酒杯和酒壶，尧溯光直接拿过酒壶，直接仰头灌进嘴里。尧溯光是恨楚依依的，对于她，他没有丝毫怜悯可言，那是他绝对的敌人。可是，尧宣和与尧容梓，他们是与他有血缘关系的人，曾经亲密的兄弟，曾经抱过疼过的孩子，这种感情是纠结而复杂的。尧溯光对自己说，你做得没有错，是他们先断了这份亲情，你为何还要顾忌？尧溯光觉得自己做得是对的，如果再来一次，他还会毫不迟疑地这么做。他一仰头，把酒都倒进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