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社畜到总裁夫人拢共分几步》黑大帅

11、回忆往事1.0

　　王若乔也赶紧站起来，“你冷静点，现场有媒体在。”说完看向欧廷安，“你不是有几个投资人要见吗？怎么还不走？”
　　欧廷安重重哼了一声，虽然面上仍是一副不为强权所迫的凛然模样，脚底抹油的速度却暴露了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他怎么也在这儿，林会长年纪大了眼神也不好使了吗？什么人都放进来？”童怀远没能施展开拳脚，脸色有些阴沉。
　　“欧廷安跟人合伙搞了个基金公司，他想必是来拉投资的。”王若乔解释道。
　　童怀远看着她，眯起双眼，“你对他的事知道的还不少。”
　　“略知皮毛，”王若乔重新坐好，“但凡对他很重要的事，他都不会跟我说的很详细。”
　　童怀远盯了她一会儿，忽然问道：“你们为什么离婚？”
　　王若乔刚盛了块披萨回来，正要往嘴里送，闻言一顿，“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童怀远莫名其妙，“我上哪儿知道去？”
　　王若乔视线放空，陶思青再次出现在视线所及范围内，正站在他们斜前方和某位精英男士攀谈。
　　“你与其有时间关心我的事儿，不如先说说你前女友的事该怎么应对。”
　　童怀远眉头一皱，“她跟你有什么关系？”
　　“她是跟我没关系，”王若乔塞了满嘴的披萨，含糊不清道，“但是架不住人家没事儿就跑来跟我攀交情，所以我现在需要你一个明确的态度。”
　　童怀远挑眉，“什么态度？”
　　“你要是打算再续前缘，我就当一回你们爱情的小保安。你要是想大路朝天各走一边，那我就是那灭情灭欲的灭绝师太，让她趁早死了心。你要是想不表态，先钓着她，”她目光炯炯的盯着童怀远，“那我只能说抱歉，这有违我的做人原则。”
　　童怀远眉头皱的更紧，“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你到底想说什么？”
　　王若乔叹口气，“童总，说到底我只是你的雇员，我的工作内容来源于咱们双方的协议，我的工作方式取决于你的选择喜好，你总得给我一个明确的方向啊。”
　　童怀远没有回答，目光朝侧前方飘过去，陶思青却已经不在那个位置，欧廷安正端着酒杯阴沉沉的望过来。
　　童怀远顺着他的视线望回来，眉头简直拧成了疙瘩，“王若乔，你今天怎么穿的这么暴露？……你不冷吗？”
　　王若乔险些被披萨噎住，这是她认识童怀远以来，对方第一次连名带姓的叫她。
　　她今天穿了件抹袖V领晚礼服，款式可以说是中规中矩，所以她怎么也想不通哪里就暴露了。
　　“童总，我不冷。”
　　童怀远脱掉西装外套搭在她肩上，起身道：“这的东西太难吃了，我带你吃好的去。”
　　王若乔惊愕道：“晚宴还没正式开始呢……”
　　童怀远置若罔闻，拉着她的手就往宴会厅外走。
　　王若乔被他拽的一路小跑，“童总，是不是应该跟林会长说一声？就这么走了不太合适吧？”
　　童怀远就像没听见。
　　直到上了汽车，王若乔也没弄明白他到底是因为什么突然抽风。
　　男人心，海底针。
　　童怀远给司机老刘报了个地址，王若乔知道那个地方，那是城里一条年代颇为久远的烧烤一条街。因为在老城区，地点又比较偏僻，除了少数爱吃烧烤的老饕，普通人知道的人并不多。
　　王若乔之所以知道这里，是因为欧廷安也是这些老饕之一。
　　不过直觉告诉她，这个时候在童怀远面前提起这个人，绝非明智之举。

　　晚上八九点钟通常是烧烤街最为热闹的时候，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孜然粉和辣椒粉的味道，强烈刺激着人的味蕾和食欲。
　　童怀远领着王若乔在狭窄喧嚣的小巷里艰难前行，最后停在最热闹也是人最多的一家店前。
　　尽管已经没有了位子，老板还是在门前多加了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看得出童怀远应该是这家店的常客。
　　小巷里的食客多是以出卖劳力为生的工人、快递员和周边的小商小贩，童怀远的的高定西装和名贵手工皮鞋与这里的环境格格不入，引得周围的食客纷纷侧目。
　　童怀远对围观群众的目光视而不见，仍是一副爱谁谁的大爷派头，给自己和王若乔都倒了杯啤酒，“你知道吗，我小时候就住在这一片儿。六岁那年，我爸卖掉了乡下的电子厂，带着我妈和我来江城打拼。那会儿他们为了新公司天天忙得昏天黑地，只能把我托付给邻居照看，就是这家老板的奶奶。”
　　王若乔没想到童怀远跟店老板还有这样的渊源，神情愈发专注。
　　“你那会儿不是好奇我为什么会做饭吗，我还没这桌子高的时候就已经会串串儿了。”童怀远轻轻一笑，扬起下巴深深吸了一口气，“过了这么多年，我最喜欢的还是这烧烤的味道，有种浓浓的烟火气，让人觉得，原来生活也可以这么有滋有味，原来幸福跟你之间也不过是两串羊腰子的距离。”
　　王若乔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见惯了童怀远雷厉风行抑或桀骜不驯的一面，如今见到他居然还有如此伤感文艺的一面，多少有些不太适应。不过每个人内心深处都会有一些值得怀念抑或不愿想起的往事，纵然如童怀远这般的天之骄子，也会有敏感脆弱的时候，这是人之常情。
　　只是善解人意从来不是王若乔的强项，再说任何安慰的话语在当事人的眼中也不过是些隔靴搔痒的场面话，能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
　　最终，她什么都没说，只是端起啤酒，跟他的酒杯轻轻一碰。
　　童怀远沉郁的眼眸中慢慢亮起一道光芒，拿起酒杯又跟她碰了碰杯，才一饮而尽。
　　他喝的很快，王若乔的速度居然也不比他慢，简直让他刮目相看。
　　“看不出来你还有两下子。”
　　王若乔给自己和童怀远的杯子都满上，“早跟你说过我酒量还可以，你上次还担心我被人灌酒……”
　　她说着说着觉得有些不对，再一抬眼，童怀远的脸色又沉下来，“酒量这么好，跟谁练出来的，欧廷安？”
　　眼看对方又要跑题，王若乔赶紧岔开话题，“你还没告诉我，你跟陶律师的事儿呢。”
　　童怀远抿了抿嘴唇，一口气干掉杯中的啤酒，“陶思青是我去美国留学时认识的，我刚到美国那会儿，因为童家长子的名头，在纽约留学生圈子里颇受欢迎。但是很快，大家发现我其实没什么钱，于是追捧就变成了嘲讽。”
　　他嘴角翘起，眼中是已看穿世俗的冷漠和不屑，“身边的狐朋狗友都散了，只有为数不多几个人留了下来，陶思青就是其中之一。我那会儿为了赚生活费经常要打几份工，她一个千金大小姐也不嫌弃，顶着别人讥笑的目光陪我到处奔波。那时候我就想，只要她是真心对我好，我就会真心对她好，等将来结婚了，就这样平平淡淡过一辈子。”
　　“那你爱她吗？”王若乔突然发问。
　　也许是喝了酒的缘故，她今天少了几分往日里的沉稳，往往脑海里刚冒出个念头，嘴里就已经说了出来，也就是俗称的嘴比脑子快。等她意识到这个问题不太妥当时，已经覆水难收。
　　童怀远倒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悦，回答得相当自然，“那个时候，我认为我们之间是真的爱情。由于她家里出了点事情，父亲一直反对我们在一起，甚至为了逼我分手，克扣我的生活费，这些压力我都顶住了。直到有一天，她不再来找我，联系方式和住址也全都换了，我开始还以为她家里的事情也牵连到她身上，拼命打听她的消息，辞了工作没日没夜去找她，整个人心力交瘁。”
　　王若乔见他忽然停住不说，下意识问道:“后来呢？”
　　童怀远眼中的嘲讽意味愈加浓烈，“后来，一个国内的朋友告诉我，我父亲修改了公司章程，增加了我那同父异母弟弟的股份，将他的股东排名排到我前面，同时还修改了遗嘱。”他自嘲的一笑，“可笑吗？作为他的长子，我居然是最后一个知道这些消息的。”
　　王若乔大概猜到些什么，“你是说，陶律师突然不见你，是因为……”
　　童怀远点点头，“陶家知道这件事情后，便已确定我成了童家弃子，自然不会在我身上继续浪费时间。”
　　王若乔问道:“那陶律师本人是什么想法，你有问过她吗？”
　　童怀远轻叹一声，“陶思青这个人最厉害的地方就是永远不会把话说死。做律师的都这样，凡事都要给自己留条后路，还美其名曰，风险管控。”
　　王若乔不说话了，默默喝起了啤酒。
　　童怀远似是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赶紧往回找补，“当然我不是说你，你跟他们不一样。”
　　王若乔呵呵两声，没接话。
　　童怀远继续道:“几年后，我那个在澳洲上学的弟弟酒后飙车，出了意外，跟我们从此天人永隔。父亲一时接受不了，卧病在床，叫我回来主持大局。陶思青曾经辗转托人跟我表达过复合的意思，只是那时我已经回国，她的工作重心又在美国，这事儿也就不了了之了。”
　　王若乔又问道:“她现在已经回国了，你们还有复合的可能性吗？”
　　童怀远忽然露出一种奇怪的表情，“如果我真的跟她复合了，你会怎么样？”
　　王若乔不假思索道:“提前解除协议，把未履行那部分的协议金退给你。”
　　童怀远皱了皱眉，“就这些，没别的了？”
　　王若乔似是想到什么，补充道:“还有利息。”
　　童怀远盯了她很久，久到王若乔都怀疑他是不是现在就想让自己还钱时，对方终于缓缓开口，“王律师，咱们之间除了金钱关系，就没有别的可说的吗？”
　　王若乔有些拿捏不准他的思路，小心翼翼道:“还有上下级关系，我毕竟还是嘉诚的员工……”
　　“除此之外呢？”
　　王若乔想了又想，谨慎摇头，“真没有了，童总。”
　　童怀远像是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我们就不能是朋友关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