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骰子安红豆》迟小宝

37、第三十七章 被迫修行

　　第四部分拜师学技

　　茅山百岁道长伊松风，被请到凡间安临城中捉多头蛇妖。在青峰草屋收得雌狐白斯为徒。小狐狸机灵可人，悟性极高，只是懒顿不喜修行。伊松风教徒严厉，白斯渐入正道，摒去妖气，修得半人半妖之身。
　　伊松风以通灵之术，在青峰下得知丛龄之咒，解了蝶儿身世之谜。白斯陷入两难之境，情笃难分，深仇难弃，不知可否寻到两全之法。

　　第三十七章被迫修行

　　松风道长笑着把收到袖子里的饼递给白斯，那小狐狸咽得倒快，半张饼几口便吞下了。
　　松风又从袖子里拿出几张饼来，白斯很不客气，转眼间饼已入肚，小狐狸刚塞了牙缝，看着自家师父，显然还未吃饱。伊松风手中拿着最后一张饼，再笑不出来了。
　　“呃，来得有些急，干粮没带太多，你省些吃。”
　　“可是，我一天没吃东西，肚子饿。”白斯可怜巴巴地看着松风手中那张他刚咬过几口的饼。
　　“难养，难养，确是能吃。”松风将饼撕开，大的那半递给了徒弟。
　　白斯吃过最后半张饼，刚算垫了个底儿，嘴边还挂着饼渣。
　　“师父，我没吃饱。”
　　“真的没有了。”
　　“以后跟着师父，可是每日要饿肚子吗？”
　　“不会，以后为师会想着，给你多带些吃的，今日先委屈你了。”
　　“师父，还要回茅山吗？那我姐姐怎么办？”
　　“不回去了，我们先在这里住下。明日我会回青峰，找你蝶儿姐姐去。
　　“太好了，谢师父。”

　　“你叫小白？对吧。”松风问道。
　　“我叫白斯，姐姐唤我小白。”
　　“白斯？嗯，可是白狐一族？”
　　“是，师父知我族人？”
　　“我看古籍有述，狐族居于青宇蝶山，姓氏繁多。但白狐一族，却是有名。也听闻狐族与蛇族有隙，曾有过一次大战，那一战白狐是主力，最后蛇族胜了。只是不知竟又有战事。”
　　“师父不知，那神妖之地，一日抵过人间一年。那一战，妖界刚过八月十五，我在人间一年多，现在也不过才经两日，虚算下来，此战才过了七八日，就是神妖之界有史，能传到人间灵地，也需百年功夫，师父自然不知。”
　　“如此说来，我倒是这人间知情的第一人了。我看此处风景不错，你可知这是什么地方，从前竟不知有这座山。”
　　“这里是蝶山静池峰，蝶山五峰从前都是狐族之地，凡人是见不得的。我族人战败后被围峰涯，其他四峰便成了人间之地。此处有一池，叫青宇池，听我爹说那池里是千万年不涸的温泉。后来不知为何，被丛严长老封禁了。”
　　“静池，好名字。”
　　“五峰山门前皆有名碑，静池峰我很少来，此处离峰涯最远，住着的狐狸也不多，大多同族都住在峰涯和青峰附近，若得机会，我可带着师父去看看此处风景。”
　　“好。为师正想赐你一号，就以这静池为名可好？”
　　“白静池？”
　　“嗯，以后你就是静池道士。”
　　“谢师父赐名。”
　　“天不早了，睡吧，斯儿。”
　　“师傅，我不想睡，好想我姐姐，没有我护着，她的脑子笨了些，照顾不好自己的，此刻定担心着我，夜不能寐。我想回去找她，告诉她，我拜了师，想让她安心。”
　　“徒弟放心，既是你的恩人，我定会帮她，我保她今日无事。”道士伸出手，把狐狸嘴边的饼渣擦掉。
　　“你可知，为何那些蛇妖要寻你姐姐？”
　　“不知，我姐姐久居青峰，失了少时记忆。但是，有一件儿事儿，我一直想不明白。”
　　“说来听听。”
　　白斯说了自己与南雨嫣之仇，还有将她击落断崖的事情。松风笑着打断白斯：
　　“你这二两修为，还能将九头蛇打落崖底？可是夸口。”
　　“不是，我却不是她敌手，可我有母亲修为相助，与她过招倒也不难。我感觉她并不想伤我，但母亲的仇我定要报，所以全力来战，后来在崖边她好像突然使不出法力，我才得机会打她落崖。”
　　“乘人之危，果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报仇为先，哪讲什么君子小人？只是，我要说的不是这个。是那被我打落青峰断崖的南雨嫣，和蝶儿长得一模一样。”
　　“什么？”
　　“蝶儿姐姐救我回来的时候，我当她是南雨嫣，以为她是落崖之后摔得失了记忆，可那时法力被封，身受重伤报不成仇。
　　可后来才发现，她非冷血蛇族、而且毫无法力，是个彻头彻尾的凡人。我先是厌着这个人，这张脸。可是后来，后来……”小狐狸突然就害了羞，松风看着白斯的别扭劲儿，笑着问她：
　　“后来怎么了？话说一半，不如不讲。”
　　“反正，后来她救我数次，我便视她为恩人，狐族有恩必报，我才要守着她。”
　　“长得一样，或是巧合。这天下确有容貌相近之人。听你如此说，我便知为何蛇族寻她了，或许是为找那落崖的南雨嫣，如此倒好说了，如实告知蛇族，让他们撤离人间便罢。”
　　“那蛇族与我有仇，怎能轻易放过他们？”
　　“仇是要报的，只是恩在前，你若此时硬拼，难有胜算，你那蝶儿姐姐怎么办？听那城中人说，领头的蛇族，现身时有七八个蛇头，便是我持着法器，也未必能全胜，何况是你。”
　　“师父扯谎，说什么替我报仇都是假的。”
　　“非也，非也。为师教你道法，你便可不惧蛇毒结界，能归峰崖。你本有妖力，再与道法相合，或能有所成。”
　　“我最厌修行。”
　　“为师也有弟子千人，怎么教徒我自有办法，只是还有一事，你说蛇毒结界，会让狐族失了法力，可你的法力还在，虽然修为差了些，但与我对峙时，却是可运功的，此时，身上妖气也重，并非你说的凡狐，这是为何？”
　　“我也不知，但我觉得可能与蝶儿姐姐的血有关。”
　　白斯说了自己的猜想，松风道长若有所思，事情远比他想的复杂，毕竟能破蛇毒结界封印的血，怎能在凡人身上。
　　这蝶儿与南雨嫣或真有关系，而非仅是外貌巧合，他还需查查其中联系，又或许那些蛇族并非来寻亲，而是来寻血也未可知。这样想来，蝶儿的危险便多了一分。但是这些松风不能告诉白斯，白斯若知蝶儿有难，定会失了分寸，反而误事。
　　“徒儿可会化人身？”
　　“狐族两尾便可化身，我自然可以。”
　　“变化来，给为师看看。”松风抹掉白斯身上符咒，小狐狸转眼间变成了美少年。
　　“竟是个男子装扮，像个十五六的少年，长得白净啊。”白斯正得意松风夸赞，此时这师父却将白斯身上定身丹夺去。不多时，小狐狸便恢复了原形。
　　“师父，你。”
　　“定身丹？却是个好东西，只是你今后便用不得了。”松风将丹碾碎，小狐狸瞪着眼睛，惊到忘了去拦，等有了反应，那丹早就要不成了。
　　“师父，为何如此？我在人间无此定身丹，便是无法化人，怎么去见我姐姐啊？”
　　“这便是你的第一课，以道法修人身，再不用受定身丹所限，不用怕道家符咒，我教你心决，你需日日苦练，静气宁心。”
　　“啊？不要啊，师父！”
　　“你若练不出，便不能见你姐姐，明日起，你就在这静池峰山洞，专心修行。何时练成人形，能破了这洞中符咒，才能出去。”
　　“如此与坐牢何异？明日您不带我回青峰吗？”
　　“不带。”
　　“师父，你怎能如此？”
　　“想见姐姐，就听话修行。”
　　“师父！”
　　“不早了，徒儿，睡吧。”
　　白斯磨了松风好久，这道长不为所动，反而盘坐洞中睡着了。白斯只好叹了口气，在洞中干草上为自己絮了个窝，趴在窝里不觉流起泪来。
　　“蝶儿，我拜了师，却见不得你，我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