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骰子安红豆》迟小宝

187、番外27：白斯雨嫣（16）

　　南截空丛龄自玄山归来，暂驻太阳殿中。南截空与上界天族从前关系如水火，而今天帝百忍虽然收了截空星，但天族也少有人愿与其来往，只有夕言星君和他算有几分交情，这交情还是因雨嫣白斯之故。
　　夕言见到元紫元赤，说道：
　　“这两个孩子虽为狐族，但百年便化了身，想必日后也如其母一样，本事了得。”
　　“何须有什么本事？我这两个外孙能平安一世就好，我别无所求。”丛龄言道。
　　“可是，若雨嫣知晓他们……”
　　“神君，这便是我所担心的事儿，相认与否，都觉不妥，便走一步算一步吧。神君可知，白斯有何想法？”
　　“我那徒弟，怕是不想雨嫣恢复记忆，更不会允你女儿认下这两个比自己还年长些的孩子。”夕言说完这句，丛龄紧锁眉头：
　　“白斯如此，或有些不近人情，罢了，今儿我再问问斯儿，雨嫣毕竟是我女儿，不能由她一人做主。”
　　“这些事儿，你们自行商量，我已派义子不允去红鸾殿请她二人来此赴宴，一来为你夫妻送行，二来也是让你一家叙旧。”
　　“有劳神君。”
　　“你我皆是白斯之师，不必言谢。”

　　南雨嫣听闻爹娘归来，开始梳洗打扮。上一次因与白斯置气，跳入莲池，错过见南截空丛龄，而今想来甚是后悔，今日爹娘将要离开，无论如何也要去见一面。
　　白斯有言，今日不会再与南截空争执，她会将自己心意告知丛龄，丛龄应过白斯，许过二人婚事。如此想来，只要丛龄应了，南截空如何不肯？只是再见时，却不如所想那般如意。

　　南截空与两个外孙虽然只见了几面，但两个孩子都很喜欢外公，尤其是外孙元紫与南截空更是亲近。丛龄与夕言说话间，白斯牵着南雨嫣的手入了太阳殿。
　　南截空看到白斯后就收了笑，尤其是见二人十指紧扣，更是气到紧握拳头。丛龄将手覆在南截空拳上，劝他不要动怒。
　　“白斯，坐吧。”
　　“谢师父。”白斯对着夕言、丛龄作揖行礼，然后带着雨嫣入席，丛龄示意雨嫣，让她坐到自己身边，雨嫣看了看白斯，见她点头才笑着跳到丛龄身边：
　　“娘，这两位是？”
　　“他们，他们是我外孙。”
　　“您的外孙？那便是我还有姐姐？怎么不见她人？”元紫看了眼南雨嫣:
　　“这人好像……”
　　“哥哥也觉得……她像娘啊！”元赤接道。他们两个从小在雨嫣身边，加之空龄洞中有雨嫣画像，而今看到雨嫣，自然会想到他们的母亲。丛龄一时也不知如何接话。白斯见状，猜出二人身份，她怕丛龄告知雨嫣实情，伸出手唤雨嫣回来：
　　“雨嫣，过来，我有话对你说。”
　　“是，师尊。”
　　“雨嫣？”元赤听到有人唤母亲的名字，忙看向白斯，可她刚要开口，丛龄却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
　　南截空听闻白斯的话，站起身拦住南雨嫣：
　　“红鸾星仙，雨嫣是我与丛龄的女儿，我们一家正在叙旧，作为外人，您不应打扰吧。”
　　“怕是，截空星仙误会了什么，而今雨嫣与我才是家人，这百年之间，我教她养她，好似也与您无关啊。”仙娥的菜饭还未上齐，白斯与南截空便开始剑拔弩张。
　　“斯儿，今日我与截空回来，是想与女儿见见，明日我们将离此处，去往截空星府，虽说相距不远，但也不能日日相见，所以……”丛龄说道。
　　“为何不能日日相见？雨嫣要与你我一同离开此处，截空星府才是她家。”南截空打断丛龄。
　　“截空，让雨嫣自己选吧，她已习惯此处，为何为难于她？
　　”“龄儿，我万般都依你，唯独这件事儿，我不能应。雨嫣从小便在我身边，万年前，她应咒失踪，不过妖界几日，我夜夜难安，我丢过她一次，现今有机会，怎能放她在外，寄人篱下。”
　　“爹，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喜欢师尊，我想与她在一起，我不知您说的万年，但这里就是我家，怎能算寄人篱下？”雨嫣走到白斯身前，将白斯拉到南截空面前：
　　“师尊对我极好，我中意与她。爹娘我今日本就是想告诉你们，我要与师尊成亲，你们可否为了我，冰释前嫌？”
　　南截空想不到，他不过几日不在天界，白斯就又骗得雨嫣真心。自己的女儿重生后刚满百岁，自是很好哄骗，白斯为了满足私欲竟能做到这般不顾廉耻。
　　“你，雨嫣你怎能喜欢她？”丛龄早猜到结果，虽有无奈，却也只是摇了摇头。
　　“喜欢我怎么了？南截空，比你而言，我更懂雨嫣，我喜欢她，我可以照顾好她。”
　　“可她是我女儿！”
　　“她不是！而今的南雨嫣，是我白斯的，她早不是你们的女儿了，她不是她，我也不许你再从我身边夺走她。”
　　“斯儿，你可还把我这个师父放在眼里？我知道你对雨嫣有恩，所以你说什么我都能忍三分，但南雨嫣永远是我女儿，你莫要太过自私。”丛龄听到白斯所言，也生起气来，白斯这才觉出说错了话，对丛龄赔礼：
　　“师父，是我言语有失，可您是知道的，我喜欢雨嫣，求您成全。”南截空先抢了一句:
　　“喜欢？你的喜欢便是伤她几次，让她死过一回？白斯，嫣儿的劫难都是你给的，若不是遇见了你，她岂会是今日之状？本以为她而今认你为师，你便能放过她，不想你枉顾人伦，不顾同性之身，师徒之系，还想留她在身边！”

　　夕言看着这些“客人”越吵越凶，羽阳想上前劝阻，夕言却说：
　　“人家的家事，不必你我操心，来，我们先吃饭，菜都凉了。”
　　夕言不紧不慢地带着不允羽阳用膳，期间看戏一般瞧着这几个人。
　　元紫元赤两个插不上话，越听越糊涂，但他们基本从对话中了解，白斯不许雨嫣与他们同去截空星，南雨嫣是不是他们娘亲不得而知，可一家人怎么能被外人欺负。这两个小的要掏剑，丛龄拉着他们，白斯与南截空依旧吵嚷:
　　“雨嫣最大的不幸，便是你的女儿。若不是你自不量力，害了妻女，她们怎有今日之难？”
　　“白斯，打过！”
　　“好呀！”
　　“远着打，莫要在我太阳殿。”夕言见人要动手，才说了这句。她知道有雨嫣和丛龄拦着，这两个打不起来。
　　“师父放心，我们出阊阖一战。”白斯说完这句，丛龄来劝南截空，雨嫣不知为何还是闹成这样，而且他们所说的一切好似与自己有关，可她却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南雨嫣喊了一声：
　　“够了！你们非要如此吗？若是因我而争，那我便离了你们，谁也不见，你们就不必吵了！”
　　雨嫣转身跑开，白斯追了出去，南截空也住了口。白斯追到内院，却不见雨嫣人影，她跑回殿上，请夕言相助。夕言问道：
　　“不吵了？”
　　“不吵了，雨嫣找不到了。师父，她入了太阳殿后的内院。”
　　“罢了，我让人去内院寻她，你们若再吵，就回自己的星府等着，好好的饭菜未动，日后别想我再在太阳殿设宴，大的小的都没规矩，我去找人了，你们安静等着！”

　　夕言让岚禾派人寻南雨嫣，很快得知，南雨嫣入了有暗格的那间书房。
　　“如此想来，都是命中注定，若她知晓一切，或也不算坏事。”
　　夕言想到那日他从暗格拿出白斯的骰子时，骰子金光乍现，他瞥见窗外雨嫣，而今那南雨嫣定是好奇暗格中的东西，又寻去了。

　　夕言让南截空带着丛龄先行回截空星，对丛龄言有雨嫣消息，定然告知。白斯依旧守在殿中，她问夕言：
　　“师父，我是不是真的错了？”
　　“你指何事？”
　　“自然是不让雨嫣知晓前尘过往，让她彻底忘却。”
　　“既然决定了，怎么又会悔呢？”
　　　“因为元紫元赤，因为很多事无法解释，我还是想得太简单了，而今，我也不知这样到底是对是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