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骰子安红豆》迟小宝

183、番外23：白斯雨嫣（12）

　　南雨嫣赌气不肯随白斯出行。白斯只好一人来到太阳殿，夕言问她雨嫣所在，白斯只说:
　　“师父从前的话，我早该听的，我那徒弟是让我娇惯坏了，入了莲池又不肯出来，竟还学会了顶嘴。”
　　“徒儿，她从前蛇身，你可当做徒弟来待，而今她已化身，你可想好，要不要将骰子中封存的记忆还给雨嫣？”
　　“师父，雨嫣若找回记忆，能记得所有吗？”
　　“自然，那时她既是蝶儿又是南雨嫣，也是你徒弟。”
　　“而今这百年，我已习惯她称我师尊，赖在我身边，我也想她知我心意，可如今身份确难开口，我也怕她不愿接受，可让她突然接受万年记忆，也不妥吧？”
　　“白斯，你又是如此，重新开始，还是再续前缘，你总要快些拿个主意！如此优柔寡断，如何能成大事。”
　　“师父，我现今并不想成什么大事，有雨嫣陪着便是幸事。”
　　“你呀…”
　　师徒二人说了几句，丛龄夫妻见雨嫣未至，很是失望，南截空说要先随丛龄去玄山安顿好一切，再去蛇族看上一眼，便带着丛龄雨嫣和两个外孙一同动身前往截空星。
　　“雨嫣不会随你们去的。”白斯说。
　　“她是我的女儿，她去哪自然我说的算！”
　　“她这百年都是在我身边，以后也不会离开。”
　　“你当我不知你所想？？她必须跟我走！”
　　“那便要看看，您有没有这个本事带她走！”
　　“够了，你们有完没完，见面便如此，雨嫣又不是物件儿，你们争来争去，可问过她怎么想？”
　　“丛龄所言极是，你们都少说两句，你夫妻先去忙自己的事儿，等你们回来再问雨嫣不迟，南雨嫣走或者留，都随她意愿，你们不可强求。”
　　南截空未见到女儿，也不想多留，拉着丛龄离席，准备去往玄山。白斯怕南雨嫣真的会随南截空而去，让师父夕言帮她。
　　“如此说来，你应早些跟雨嫣讲明才是，她如今对你，可似从前？”
　　“难就难在如何开口，怎么去说。师父你可知道，我那徒弟几次问我，心中惦念的人是谁，我，我我……”
　　“这有何犹豫的？你呀做事拖沓，比不得凡尘青峰时，那时你和蝶儿……”
　　“师父，那是你不知，我也是几经波折，才说了实情，我现在不能让雨嫣再误会下去了，趁南截空回来前，我一定得哄她留下。”
　　“好吧，为师再帮你一次，你想办法让她来太阳殿，我去取你的骰子，只是恐她刚刚化身，再失了心智，我们只能试探着来。”
　　“好。”
　　白斯忐忑不安地应了下来，她不知雨嫣见她直接离了莲池，后悔说错了话，换了身衣服也去了太阳殿。
　　她未寻到白斯，却在偏殿偷看到夕言正从暗格里取出东西，雨嫣好奇，想看清那是什么，却不知为何，突然心痛难耐，莫名流泪。
　　“我为何要哭？”雨嫣擦了擦脸上的泪，不敢再看下去，有些混乱的记忆在脑中闪过，一瞬片刻，似梦非梦，真实得好像可以触碰，但雨嫣知道，这些事儿并非她所历。
　　南雨嫣回了红鸾，待着自己屋中不愿出来，白斯明明已经回来了，雨嫣却闭门不出。狐狸想见雨嫣，特来敲门。
　　“谁呀？”
　　“我是你师父。”
　　“师尊？”雨嫣停了心中所想，站起身开门。
　　“还要气到什么时候？午膳都未用。”白斯说了软话来哄徒弟，可雨嫣见到白斯的时候，反而更难受了，她脑中闪过师尊身影，零散片段，甚至有与其亲热的场景，但是不知为何，她想到这些，不觉羞耻反是伤心，心痛到按住胸口。
　　“雨嫣，你怎么了？”南雨嫣见白斯要入门，便将门重重关上。白斯被挡在门口，雨嫣背贴房门。
　　“雨嫣，雨嫣！”
　　“师尊，我不舒服，今日，今日想一个人待会儿。”
　　“雨嫣，为师错了，我不当那样对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我吩咐人给你备甜糕。”
　　白斯从未如此哄过雨嫣，小蛇本就不生气了，放在从前早就冲出来跟师尊撒娇了，可现今，她真的心痛，不愿见白斯。
　　“师尊，我不生气了，你回吧。”
　　白斯没想到有一日自己竟会哄不好徒弟，她莫名心慌，却不好再去叫门。
　　白斯一人躺在床上，期待着赖人的小蛇自己来此，但是整整一夜，白斯门窗都未关，却不见雨嫣来。白斯的手指划过雨嫣睡过的半张床，她有些许失落：
　　“她从未如此，不是，不是真的不要我这个师父了吧。”
　　白斯找不到对策，雨嫣依旧刻意躲着她，这让白斯很是恼火。
　　几日后雨嫣心绪渐渐平复，白斯却因夜夜无眠，熬得没了精神。
　　雨嫣想着，不能再如此躲着白斯了，她早该低头跟师尊赔个不是，这才亲手做了鸡汤，熬在厨中。
　　白斯又去见了夕言，可见到师父后，又怕师父笑她，就没把雨嫣冷她的事儿告知夕言，只当到师父这里透透气。
　　夕言见徒弟不肯提雨嫣，也未将其带来，知道两人定有问题，想问却不能问，这些事他总是不便插手的。
　　白斯从外而归，却意外见雨嫣迎了出来。
　　“师尊，吃饭了。”
　　“吃什么？”白斯惊讶于雨嫣态度的改变。
　　“自然是师尊最喜欢的汤。”
　　雨嫣仍旧不敢看白斯的眼睛，她突然有了许多秘密不能同师尊讲，憋得难受心痛，也无法开口。
　　直到白斯饮了一口汤，猛然抬头看着雨嫣:
　　“这汤的味道？……这，这是你做的？”
　　“自然是，怎么了师尊？”
　　南雨嫣也看向白斯，四目相对之时，两个人都忘了要躲，眼中的光渐渐重合，好似什么都不对，又什么都不必说。白斯如此是因从未忘记的深情，雨嫣确是因初起的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