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骰子安红豆》迟小宝

159、第一百五十九章 公主赴死

　　第一百五十九章公主赴死

　　丛龄这日晨起便觉心慌，在玄山地洞踱步。
　　“截空，我们去看看嫣儿吧。”
　　“也好，伤养得差不多了，我也想女儿了。”
　　“现在就走吧。”
　　“这么急？”
　　“我不见她，心里不踏实。她的孩子应该落地了，我想去看看。况久居地洞，该见见晨昏之光，现不知两族是怎样局面，总该问个结果。”
　　“也好。”
　　两人回了空龄洞，丛龄见到洞中的两个小狐狸，欢喜得很。南截空问芸儿雨嫣所在，芸儿言道：
　　“公主被白斯劫到蝶山，昨日才归，今儿一早，又跑回青宇蝶山了。”
　　“嫣儿去蝶山做什么？”南截空看了一眼丛龄，他担心丛龄之咒，丛龄明白他的意思，宽慰道：
　　“她已经应过咒了，不会再有事儿的。”此刻芸儿说出：
　　“公主说，要了了两族恩怨，说她能解蝶山结界。”
　　“什么？坏了！”南截空担心雨嫣，丛龄也知玲珑血之用，慌了神。
　　“她走了多久了？”
　　“有一两个时辰了。”
　　“截空，速去蝶山！”
　　南截空以传音蝶留信南雨存，要他去青宇蝶山救雨嫣。自己则随丛龄，往蝶山峰涯而去。
　　南雨存接到信后，顾不得其他，命囚歌点上百余蛇兵，赶往峰涯。

　　太阳殿里，夕言正翻阅狐族之史。那日在静池峰他留了些白斯毛发，以通灵术得知，白斯第一次现红目发狂，是在杀了云夕之后，他猜想白斯之状定与云夕有关。
　　不允和羽阳帮着夕言把狐史分类，所有异术标明位置，供太阳星君查阅。
　　“找到了！羽阳，不允，白斯应是中了媚术。”
　　“媚术？狐族的媚术还能自惑？”
　　“此术非狐族本有，而是禁术《惑道》，白斯是被云夕残识所困。”
　　“可有法解？”
　　“暂时没有。但知源便能解，先把人带回天界再说。你二人随我入峰涯，无论如何，绑也要将她绑来。”
　　“是！”

　　狐众看着蝶山之结碎裂，欢喜异常，奔走相告。狐族万年被困，一朝解禁，这是喜事。可作为掌事的白斯，此刻却抱着公主，哭喊着南雨嫣之名。
　　南雨嫣在白斯怀中，嘴角溢出血来。
　　“雨嫣！雨嫣，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回来…就是为了还你的情。恩怨因我而起，现在还清了。你日后不要再……被仇恨所累，要好好活着。”
　　“没有你，我怎么活得下去？南雨嫣，你为何如此任性自私。”白斯试着渡真气给公主，可雨嫣却摇着头说：
　　“没用的，白斯。”
　　“我不会让你死的！我错了，我不想做什么掌事，恩怨我都能放下的，你不要丢下我，我发誓再也不欺你骗你了好不好？对不起，求你…”
　　“别哭了白斯，你还未答我，你……你爱过我吗？”
　　“南雨嫣，我爱你，从始到终没有变过。不管你是蝶儿，还是南雨嫣，我都爱你。”
　　“谢谢……谢谢你愿意哄我，就算是假的，我也……心满意足。”
　　“你为何认定是假的？我曾应蝶儿，若她恢复法力记忆，我便与她断了往日之情。可见到你以后，我才知我根本做不到，我做不到！
　　我还是喜欢你，南雨嫣，我看着我，我爱你，我爱的是蛇族公主。仇人又怎样？这天地三界我什么都可以弃下，唯独不能弃你，你别不要我好不好，我只有你了。”
　　白斯的哭喊，阻不了雨嫣流血，白斯压着雨嫣伤口，不敢拔那剑，此时南雨嫣吐出大口黑血。
　　“白斯……我愿信你。但两族恩怨，不能不理，我…我不能看着你伤我爹，知你对我真心，便算值得，唯有一憾，便是未与你……成亲。”
　　“我应你，我们成亲。我已决定不要这掌事之任，想与你一起离开蝶山的。雨嫣，雨嫣你看着我，不要睡！为何止不住这血啊？你坚持一下，我去找我师父，他定有办法！”
　　“白斯，好疼！”
　　“忍一下，马上就好了。”白斯正欲腾空，南雨嫣却紧紧抓着她衣襟：
　　“我哪也不想去，你可不可以多抱我一会儿。”
　　“雨嫣，听话！”南雨嫣痛到锁眉，她知道自己将逝，不想再继续承受痛苦，能安安静静地死在爱人怀里，拥有这最后片刻温暖，对她而言，已是幸事。她握住剑柄将刺入身体的剑拔起，血涌而出，白斯喊道：
　　“雨嫣，不要！”
　　“斯儿，狐狸，我不悔遇见。好冷啊，抱…我…”雨嫣眼里还有泪，白斯看着她的手垂下，慢慢闭上眼睛。
　　“雨嫣，南雨嫣！你不要死啊，你为什么还是要丢下我，总要留我一个人啊，你说话，你再跟我说说话啊，南雨嫣！啊！”
　　峰涯顶是九尾白狐的嘶吼，整个蝶山都能听见。白覃姜瑜和守在身边的几个，刚想上前去劝，白斯红目圆睁，狐尾将身边人全部扫倒在地。
　　“滚，都滚远些！”
　　白斯现今恨这些自己护着的族人，若不是为了他们，为了后世狐族，她不会执念于破除结界，但她更恨的是自己，这个刑克六亲，害死所有至亲至爱的自己。
　　此刻白斯抱着雨嫣，不准任何人靠近。蛇族公主四肢极寒，而今尸首更是冰冷僵硬。白斯焐不热她，自己的身体反倒被染得冰凉。

　　白覃跪在地上，对白斯言道：
　　“掌事，公主去了，你放手吧。”
　　“不，不可以！你可知她说她冷，她冷着。”
　　白斯已经开始神志不清，紧紧地将雨嫣尸身抱在怀中，她以为只要不放手，公主就还热着，活着。
　　白覃跪着爬到白斯身前，想让她放开公主，却被白斯以尾缠住。
　　“你是谁？为何要抢走雨嫣？”
　　“师父，师父，我是白覃呀。”
　　“白覃，白覃……”
　　白斯哭了一阵，才放开白覃。
　　“你去取血皿来？”
　　“是。”
　　白覃拿来血皿，白斯用凤鸣割破狐尾，沥血在皿中。
　　“师父，够了，您流了太多血，不行的。”
　　此刻所有知情不知情的狐众，都从结界被破的喜悦中走出，开始担心白斯。自她继任以来，不过数日，众人皆知她所能，开藏书，破蛇兵，若不是她，今日结界也是无法解除的。
　　“掌事，不可如此！”
　　“师父，停手吧。”
　　“太损身了，掌事这是为何？”

　　白斯看着众人说道：
　　“我以九尾之名立咒，愿以我血我命，保我族人，雌狐生子不断尾，得我血者不论修为，可启屠虬诛外敌，青宇蝶山永为狐族之地，再不受他族结印所制。今日峰涯百万年古松为证，树断咒成！”
　　白斯已无血亲，从前只知九尾雌狐之咒能施于血亲，她也不知到底有无可能实现这些夙愿，从无人如此施咒，她想试一次，拼一把。直到身后古松断裂，白斯才松了一口气。
　　“谢掌事！”族人跪在白斯面前。
　　“九尾血尽，我未违承诺，也不再欠族人什么了，白覃，狐族交给你，我要去陪雨嫣了。”
　　白斯手起剑落，断了九尾，白覃冲到白斯面前，白斯却未再多说一句，只是将怀中银针令羽交给白覃，便抱着雨嫣，安然睡去，云夕残识也在此刻消散。
　　狐族九尾皆断，不能得生。峰涯哭声渐起，此时南截空和丛龄赶来，正遇太阳星君。
　　“哎呀，来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