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的工作狂人设逐渐崩塌[快穿]》张参差

56、背后偷袭，不讲武德！

　　妖法，出现在人界。

　　就是邪术。难怪吴嗔的母亲说他半人半妖。

　　妖界，有一种族，名为飞头，脖子可以变得极长，像蛇一样，飞到目标身上吸血，但就血统来说，吴焕，是个人。人间，许多野谈杂记里记载，南方有一族，名落头氏，脖子上有一道红色的痕迹，头可以飞离身体，须得入夜睡着，身子留在床上，头才能自己飞出去玩耍。

　　吴焕，显然既非妖族，也并非人界记载的异民。他身子就站在通道的另一端。

　　莫柏渊曾在旧时的扶南地区，见过有邪术师修习类似的术法，他们一为挣钱，二来则是为了突破种族的界限，不再为人。
　　想来吴焕修习的正是这种类似的邪术——飞头术。

　　眼看头颅到了眼前，悬停在莫柏渊面前。头颅自脖子处断开，断面平整，滴血不出。莫柏渊皱眉看他，他也看着莫柏渊。

　　四目相对，诡异又莫名好笑。

　　见莫柏渊全无惧色，吴焕反而大为诧异，向他打量一二，脸上现出一副恍然的神色，道：“原来是慕辰星阁的弟子，果然吃过见过！”

　　然后，他又突然意识到，自己的便宜孙子吴嗔，可不正是和慕辰星阁的一名弟子为伍，叫破了自己当年用他生父试药的过往吗？

　　脸上的表情由冷笑变为不忿，吓人没得逞，头颅离开身体，能当武器的只剩下铁头和钢牙了。于是张口便向莫柏渊脖子上咬。

　　莫柏渊一瞬间觉得吴焕可能是邪术修炼多了，把脑子练坏了。

　　躲都不躲，反手抽出腰间的长匕首，武了个花，像拍球一样往吴焕脑门上拍去，本想着将他逼退就罢了，谁知他竟不避不让，“嘣——”一声闷响，被拍了个着实。

　　头颅像一颗皮球，悬空往后翻滚了一周。

　　几乎同时，莫柏渊一跃而起，推向通道顶端的机关，只听一阵机扩声响，紧接着，无数柄长刀悬下。

　　莫柏渊游刃躲过，身法翩然出了阵眼，还不忘回身在刀阵中胡乱一扒拉。

　　再看那些刀，很奇特，刀身不知是什么材质，像镜面一样，反射出墙壁上的火光，刺眼炫目，让人分不清真正的通路在哪里。

　　见机关真如玄磷冢里暗藏的一般无二，莫柏渊心中暗喜。

　　同时，他又心下生疑——制造刀面的材质，是科技产物，晶亮坚硬，绝不是当下这个时代的技术能做出来的东西，就像千年前的古坟里陪葬了电饭煲一样。

　　是谁，穿到这个时代，造了玄磷冢？这人，不单单是偷了图纸这样简单。

　　再看吴焕，显然是被莫柏渊一套行云流水的操作惊到了，他瞠目结舌，被困在刀阵中央，对方，倒是一派仙风道骨，游刃的姿态站在阵外看笑话……

　　刀口微晃，他下意识去躲过荡过来的刀，又无意中撞到身后的一柄。

　　那柄刀荡开去，连续撞了周围的几柄……

　　一时间，通道内光影耀动晃眼，吴焕的头颅被困在刀阵里，分不清真假虚实，接连挨了好几下，样子很是狼狈可笑。

　　但他的术法，像是能练就铜皮铁骨，在有防备的情况下，脸直接撞在刀锋上，皮肤也只是印出一个白印子，皮都不破，更不用说见血了。

　　但他若是来不及防备，刀刃划过，就是一道口子。

　　其实，在这当口，他但凡能冷静应对，护佑住自己的五官七窍，一路冲出去，即便受伤，也不会太重，逃出刀阵的机会该是蛮大的，但他好像没摸着门……

　　莫柏渊抱着胳膊站在刀阵外围，看他的蠢样，心略微放下，这人像是全不熟悉刀阵，大概率是压根就不知道有这个机关在。该是用不着自己恢复死神的神力，也能与之抗衡。

　　吴嗔在屋里救人，莫柏渊只需把时间拖得越久越好。

　　吴焕的脑袋在刀阵里转悠了一会儿，终于不再做瞎驴撞槽之态，开始缓和了行动，想动作幅度极小的退回身子处。

　　这莫柏渊能同意吗？

　　他踢起一颗石子，小石头有规律的撞上特定的几把长刀，一时间，刀阵内又起波澜。

　　吴焕本来已经退到刀阵边缘，眼看脑袋要挨着身子，结果，又被莫柏渊给逼回来了。

　　他本来想出其不意，把莫柏渊吓个好歹，脑袋离开腔子不仅能飞还能咬人，该是个正常人就害怕，怎能料到，眼前这人不正常。

　　非但不怕，还把他脑袋当皮球，拍得满场翻飞。

　　吴焕被莫柏渊逼回跟前儿，俩人大眼瞪小眼儿，莫柏渊先笑了，道：“好不好玩？”说着，又一刀把吴焕的脑袋拍回去了。

　　兜兜转转、来来回回……

　　吴焕修炼邪术，虽然皮肤坚硬，但被刀拍了太多次，皮肤底子里隐约透出一绺一绺的暗红青紫，一开始嚣张诡秘的气焰早已消磨一空。

　　但他又不愿意认怂，向莫柏渊道：“你……莫要得意，若是让我把其他术法使出来，保证叫你知道厉害。我能找鬼来没日没夜的跟着你！扰的你日不安，夜难寐……”

　　他语调越发阴森。

　　莫柏渊不以为意，哈哈大笑道：“那你使喽，我看是哪个不长眼的敢跟着我。”

　　吴焕当然不知道他是死神，凛声：“你有本事进来呀，站在外面欺负一个没手没脚的脑袋，算什么英雄好汉？”

　　莫柏渊一脸坏笑，非常坦荡：“我卑鄙无耻，不是英雄好汉。”

　　这不软硬不吃，滚刀肉嘛……吴焕知道对方跟自己杠上了，可看刀阵落下的瞬间，莫柏渊就闪身出圈，并没和自己真刀真枪的动手，就料想这人可能只是操控阵法的本事厉害，但拳脚功夫一般。想到这，他眼光一厉，转过头去不再看莫柏渊。

　　只见通道尽头吴焕没脑袋的身子，本来一直像个假人，站着不动，这会儿突然动了，横冲直撞的冲进刀阵。

　　他的身子像是没有脑袋刀枪不入的功夫，顷刻间，被刀划了几道血口子，但划伤毕竟非戳非刺，不伤要害也不致命，一时间倒还真不足挂齿。

　　吴焕显然是无计可施，只得出下策，拼得受些皮肉伤，也要让脑袋和脖子重新合在一起。

　　莫柏渊见状，突然将道袍的外氅脱下来了，两步揉身进到阵中，抄鱼一样，一把将吴焕的头兜在衣服里，双手一扯衣裳左右两端，轮着打了几个旋，转身又跨出刀阵，一套动作如笔走龙蛇，挥洒自如。吴焕几乎没有防备，反应过来的时候，眼前已经懵懂一片，脑袋被莫柏渊套住拎在手里了。

　　刀阵中的身子没了眼睛帮衬，顿时困在阵中，但下一刻，腔子发疯似的向莫柏渊冲过来，更确切的说，是向自己的头颅冲过来。

　　脑袋也开始破口大骂，道：“你这妖贼，不地道，背后偷袭，不讲武德！”

　　莫柏渊哈哈笑了，也还口道：“武德是跟人讲的，你这鬼样子，还是个人吗？”

　　片语之间，吴焕的身子已经冲过刀阵，身上受了些轻伤，他手在腰间一摸，手里多了一柄判官笔，此刻他虽然看不见，但大约是因为头颅一直被莫柏渊拎在手里，能够准确的感知对方的位置。

　　判官笔尖一抖，直取莫柏渊眉心。莫柏渊打眼就看见，他的笔尖端闪着妖异的光辉，心知定然是淬了毒的。双手拎起吴焕的脑袋挡在脸前。

　　腔子瞬间变招了。

　　倒是神奇。

　　莫柏渊的兵刃临渊，也是判官笔，两三招过，他看出医门吴家的人，身手平平确是事实。吴焕的功夫就只胜在笔尖淬毒，且招式阴毒，若非是脑袋被莫柏渊提在手里，在人间大概能勉强跻身武林一流之流。

　　十几招过，莫柏渊烦了，手中长匕首又当棒子一样使，突然敲在吴焕脑袋上，道：“你再不停手，我就把你脑袋当木鱼敲。”

　　伤害不高，侮辱性极强。

　　吴焕还真被他唬住了——这厮是慕辰星阁不讲武德的妖道，听闻他师父性子就不羁，上梁不正下梁歪，这小子自然说得出做得到。被敲敲虽然死不了，却也着实不是滋味。想不到，本想飞头一招制胜，把他吓个好歹，反倒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自己挖坑埋了自己了。

　　莫柏渊见他停手，道：“打架多累呀，咱俩唠会儿，天亮之前，我就把你的脑袋还给腔子，如何？”

　　“你……你竟然知道得这样清楚？”虽然看不到表情，却也能听出吴焕语气中的一丝惊慌。

　　飞头术修习者的断头，果然是不能见清晨的阳光。见他的反应，莫柏渊更笃信吴焕是修习了邪术，便问道：“不好好做人，去修邪法，想做妖怪吗？”

　　吴焕笑道：“做人五谷轮回，生老病死，做妖多好，不用受药石之苦。”

　　这话出口，莫柏渊便想笑，果然总觉得别人家的月亮是圆的，人像做妖做仙，那些妖魔鬼怪又期盼人间亲情。他反问道：“做妖需要修丹渡劫，更可能前一刻还在谈笑逍遥，后一刻就被大妖夺走内丹，殒散在六界之中，你又知不知道？”

　　吴焕语气中满是懒得和你这没见过世面的小辈解释的意味，但还是道：“哪里有你说得这样凶险，我认识一只大妖，他带我去妖界看过，可比人界妙多了。这地方就是我按照他给的妖界的一处地方的图纸建造的，妙不可言，术法也是他教的，你慕辰星阁修道修得歪门邪道、不伦不类，却来攀扯真正的妖，丢不丢人？”

　　这话可就有意思了，如此听来，这所谓的大妖，带他去的地方八成是冥界，并非妖界。

　　“你认识大妖？是谁呀？”莫柏渊心惊，无论是冥界还是妖界，能带着一个凡人去逛，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吴焕硬气了片刻没答话，终于还是觉得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不情愿答道：“他叫金白子。”

　　这无处不在的金白……

　　正欲再问，便听见身后石门响，吴嗔走出门来，身后跟着一名妇人。

　　莫柏渊一见心安，打了个手势让吴嗔先别说话，又继续问道：“妖？肯定是骗你的，他长什么样？”

　　吴焕被莫柏渊兜在衣服里，哼哼唧唧，像是得意又像是不屑。

　　直到被一匕首敲在脑袋上，他才道：“行了，别敲了，我不知道他长什么样，每次见他都是在梦里。是一缕青烟。”

　　还能入梦？

　　“男的女的总该知道吧？”

　　“不知道。”

　　莫柏渊叹气，转向吴嗔道：“一问三不知的玩意，你的杀父仇人，你看着料理吧。”

　　说罢，将兜着吴焕脑袋的大敞抛给吴嗔。

　　结果，吴嗔尚未说话，吴焕就道：“你们若是杀我，阿禾便也得陪葬。”

　　阿禾，正是吴嗔生母的小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