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七八糟的短篇》南酥

6、有始有终

　　邢鑫是高一认识的苏嘉硕。
　　很烂大街的相识过程：邢鑫性格温润，成绩也不错，长得又不算难看，很受女孩子欢迎。所以在那天被一群社会人堵在小巷子里教育，苏嘉硕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邢鑫在和苏嘉硕的相处过程中，知道了他的一些秘密：比如他有个当警察的爸爸从来对他不理不睬，比如他的妈妈已经去世了，再比如他很久之前就对邢鑫心怀不轨了。
　　邢鑫都知道，但高中生无一外乎都是认为成绩最重要。所以他只是默认这种行为——因为他自己也知道自己内心里对苏嘉硕的憧憬。在他的想象里，他们的未来很是美好。
　　有些时候邢鑫想让苏嘉硕勤奋起来。因为苏嘉硕并不是实质上的差生，他的物理特别的好，好到不用听课都可以是接近满分，但是其他科目，惨不忍睹。用他的话来说，就是“我偏科偏得半身不遂”。每次邢鑫鼓励苏嘉硕努力学习的时候，苏嘉硕总是插科打诨：“哎呀，我要是都学会了，怎么能体现出你们这种好学生呢？你说是吧？”气的邢鑫就掐苏嘉硕，苏嘉硕“哎呀哎呀”的，也没有还手。
　　那段时间真的很美好。
　　到了高三，学校破天荒地有了交换出国资格。为了公平起见，要进行一个全年级的考试，第一名的人就获得这个名额。
　　邢鑫觉得这对他来说是个机会。他想让自己有更好的发展方向，也想拉着苏嘉硕一起走出去。
　　但是事情总是事与愿违。邢鑫拿到了第一名不假，却被校方以这样或那样的理由，增加了一个面试，把名额给了隔壁班的学委。
　　大家都在说其实这次考试就是一个幌子，我们都是那个女生的陪衬。
　　邢鑫失落了很久。但他觉得自己再努努力，愿望一定会成真的。
　　但是苏嘉硕变了。那次名额给了隔壁班学委之后，苏嘉硕就在没有用“邢鑫啊你太可爱了实在是很需要护花使者”这样的理由送他回家，他和那个女生恋爱了。
　　大张旗鼓的早恋当然会被发现。全校通报批评后，出国名额当然给到了邢鑫。
　　“你是故意这么做的吗？”
　　“只要是为你好，这点小事算什么？”
　　邢鑫气恼，尽管再温润也被气得声音发抖：“你这是为我好吗？你欺骗了那个女生！你也作践了你自己！”
　　苏嘉硕低头不语，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后，才说道：“这本来就是你的东西，我只是帮你要回来而已。”
　　“可我需要吗？”
　　“邢鑫，”苏嘉硕忍不住开口，“其实你很想出国，我知道。我帮你了，你其实也很开心，但你为什么要这样？我不是帮你吗？”
　　“可是我不需……”
　　“邢鑫，站在道德制高点批判我，用人上人的口吻教育我，这就是你吗？”苏嘉硕直接打断。
　　邢鑫还想再说点什么，苏嘉硕已经转身走了。
　　尽管邢鑫不愿承认，但他心底里还是感到欣喜，欣喜苏嘉硕就算背上骂名，也要帮着自己——即使这不道德。
　　镀了金边回来的邢鑫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苏嘉硕。看到苏嘉硕的一刻，邢鑫呼吸一顿，因为在苏嘉硕的身边跟了一个女人。
　　邢鑫觉得自己要疯了，他承受不住苏嘉硕没有等他。等邢鑫找到自己的理智时，他已经站在了那个女人面前——这个架势，活像捉小三的正室。
　　“哟，这不是邢鑫嘛！您老人家终于舍得回来啦？”邢鑫听见苏嘉硕吊儿郎当的声音更是怒火中烧。
　　当然邢鑫的涵养不允许他指着苏嘉硕的鼻子对其破口大骂，他轻轻一哂，回道：“苏总说笑了。只是我没想到当年‘偏科偏得半身不遂’的人，竟也能有如此成就，邢某佩服。所以想和苏总叙叙旧，不知道苏总能否？”
　　针锋相对。
　　“哎呀，那真是抱歉了……”苏嘉硕伸手把旁边女人的手拉过来，挑了挑眉说道，“我还要陪我的宝贝做个指甲。她新做了头发，指甲也得换。”
　　苏嘉硕得意忘形的样子，邢鑫真的很想给他脸上来一拳。
　　“你有病吧？”那个女人像看弱智一样看了苏嘉硕一眼，又骂骂咧咧道，“自己老婆回来了还这么说话？再气走了我看你怎么办。”
　　邢鑫：？
　　“邢哥你终于回来了。”那个女人就差痛哭流涕了，“哦我就是当年那个女生，抢你名额的，你记得不了？”
　　有什么不记得的……也顾不上现在情形如何，邢鑫愧疚开口：“当年的事对不……”
　　“哎打住！”那个女人伸手，“没有对不起的，我只是不想听我爸的话，真当自己有点权利了不起了？那老头子扫黑除恶也不怕让扫走……当初是我和苏嘉硕串通的，你不用难过。”
　　“哎呀你回来了我就解放了。跟这个臭小子演情侣我快烦死了，不解风情又搔首弄姿的，也就你能受得了他。”
　　“我这几年让他拖累的，我真的是缺少了多少追求真爱的机会啊……”
　　“但是邢哥，没事，这都是我自愿的！你们俩能好好在一起就行。”
　　那个女人自顾自地滔滔不绝，语气和眼神中无不透露着老母亲般慈祥的笑容。
　　终于，她说完了，转头对苏嘉硕说：“那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啊，改天我们分手一下就行。”说完便扬长而去，留下一地的尴尬。
　　“咳……”邢鑫清了清嗓子，挣扎着开口，“那个……我回来了。”
　　苏嘉硕上去直接搂住邢鑫说：“那要不找一份工作？我这里缺一个坐着数钱的老板娘，你看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