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七八糟的短篇》南酥

4、表白

　　我表白又失败了。
　　为什么要用又，不是因为我被拒绝过很多次，而是因为我每次准备表白或者正在表白的铺垫阶段的时候，总会有事情打断我。
　　我很苦恼。
　　长痛不如短痛，我楚壹身长八尺，铁血男儿，就应该直截了当地说出来，不要再用那么多铺垫来耽误我的时间！
　　因为不是一个专业，我开始满校园抓李崇华：我在他上棒球课的土操场上时光静好地等待，等来了一阵卷着黄土的风，吃了一嘴土；在他经常去的鱼粉店等他，最后吃的我闻到鱼粉味就想吐；都到了复习周了，为了保守起见，在图书馆门口蹲他，到考完试了也没看到他……气的我挠门，李崇华这孙子是故意躲着我吗？
　　终于我在洗澡的路上看到他了！
　　我内心逐渐变态，北方学校真不错，洗澡是字面意义上的坦诚相见。我已经算计好了，澡卡大概还有三块钱，正好能在我冲到一半的时候没水，这样我就能顺理成章地过去找李崇华借卡，然后跟他酱酱酿酿。
　　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除了李崇华。
　　我万万没想到，这个崽种竟然是他妈给舍友送东西的？那么大一个澡篮？他舍友的？他舍友洗澡啥也不带？
　　我崩溃了。
　　但我快速旋转的小脑瓜很快反应过来，也不管我这刚插上澡卡还没开水，就套着衣服追出去了。好不容易碰见了，此时不表白更待何时！
　　我踢踏着那双拖鞋追出去的时候，李崇华已经离我一百米远了。
　　妈的，你是真他娘能跑啊。最后我也不管了，直接气沉丹田，河东狮吼：“李崇华你等等我！”
　　我好像看到李崇华吓了一跳，嗯，他大概没想到我会叫住他吧。我得意洋洋。
　　我赶快走到他面前，说出了我那句憋了一个学期的话：“……李崇华你咋不洗澡了？”
　　说完这句话后的我想扇自己一巴掌，心里暗暗骂自己：楚壹你真是个智障！
　　我赶紧补救：“呃，不是，我是说，你不是来洗澡吗？怎么……呃，不对，我意思是你想不想跟我一块洗个澡？我今天想搓背……”
　　越说越离谱，没关系的楚壹，没关系的啊，忍一忍，这辈子很快就过去了。我在内心安慰自己。
　　“哦那倒也行，我以前就老给我舍友搓。”
　　我觉得李崇华怎么也多少带点。
　　被幸福冲昏头脑的我当然没有意识到李崇华从他舍友那把澡篮拿回来了，然后站到了我旁边的位置。
　　水汽氤氲，哗哗的水声正好能掩盖住一些声音。被水浇清醒的我抓住机会，一握拳头，转头斟酌着语气说道：“我想谈个恋爱，你有兴趣加入吗？”
　　可能是被我坚定的眼神吓到了，李崇华半天没说上来话。羞耻心被唤醒我想混淆概念，赶快给自己找台阶下：“我意思是你想不想谈个恋爱，我舍友都脱单好几个了……”嘶，越描越黑。
　　“行啊。”李崇华回答的很果断。
　　我以为他的意思是他要像我舍友一样，还没等我开口再说，李崇华的下一句话让我原地复活：“我可以和你吗？”
　　“……啊？”我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一直以为是我上次跟你说了之后把你吓到了，我大男子的脸没地方放了……”李崇华得了便宜开始泫然若泣地卖乖。
　　我震惊！我就说那次我刚把耳机扣出来，再问李崇华说了什么的时候，就感觉他那句话的字数变少了。虽然我当时戴着耳机没有听清楚他说什么，但我还是听到了很长的一句话，绝对不是那一句“我今天中午请你吃黄焖□□”。
　　李崇华拉住我，笑嘻嘻地说：“来，宝儿，给我嘬一口来。”
　　“要不先出去再说？现在咱俩□□的，不太好吧？”我内心闪过一丝异样。
　　我越想越觉得哪里不对劲，不行，我不能落了下风，我要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指责他！我楚壹要名如其人！所以我这个平时没理也要争三分的人，如今更加得理不饶人——我为什么要这样形容自己？
　　我开始质问他：“你说！为什么我在土操场再没有碰到过你了！”
　　“因为上学期我就结课了呀宝贝，你都不关注我，连我结课都不知道。”
　　可恶……我继续找茬：“那你怎么不去吃鱼粉了？我那段时间吃的闻到鱼粉味就想吐！”
　　“我一直以为你爱吃那家所以才经常去的，但一直没有碰到你以为你吃腻了，就像对我一样，嘤……”
　　我咬了咬后槽牙，继续大声质问：“那你说！你是不是为了躲我在复习周都不去图书馆！汪洋大盗都没我那么蹲点的！”
　　“从正门要爬那么多台阶，所以我就从侧门坐电梯走了……难道你去图书馆没坐过电梯吗？”
　　看着我哑口无言的样子，李崇华邪魅一笑，说道：“我不管我不管，按照我们家的习俗，你跟我一块洗澡了，你得守男德，我现在就是你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