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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Chapter.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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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天已经大亮。
昨晚的病来势汹汹,走的却快。醒来后,纪容时没有感到不适,只是懒懒的不想起床。
今天是工作日,邵鹤鸣去了公司,家里就他一个人。昨天晚上的事虽然撤了热搜,今天还是老老实实在家里为妙,外面不知道有多少人等着拍他。
纪容时翻了个身,将自己埋进被子里,重重叹了口气。
脑袋裹在被子里,耳朵被叹气声堵了个严严实实,连带着有人进来都没听见。
没有任何前兆,身上猛地一沉,纪容时吓的惊呼,忙掀开被子,伸出去的手却被用力握住,反剪压/在背后。
手臂压下去半边被子,纪容时才看清身后人是谁,脱口而出:“你怎么在家?”
邵鹤鸣侧压/在纪容时身旁,单手支头,侧首看他,拇指在纪容时右手腕骨上揉弄着,那里有颗红色小痣,很漂亮。
“今天休息。”
“休息?”纪容时咂舌,凭着邵鹤鸣对工作情/人般的态度,不可能主动提出休息。
“你是不是哪儿不舒服了。”纪容时抽回手,趴着歪头看他,手贴在邵鹤鸣额头测了测温度,有些不放心,“感冒不会传染给你了吧。”
邵鹤鸣抓住他的手,放在唇边轻啄,“没有。”
“那你……”
“在家陪你。”邵鹤鸣摆弄着纪容时同样好看修长的手,指尖在他指节处不停揉/捏,狭长深邃的眼睛全神贯注盯着,似乎在测量,“怎么?不喜欢?”
邵鹤鸣和他手掌相贴,强势的十指相扣,高大身躯缓缓倾斜,身上的重量转移到了纪容时身上。与此同时,更为直白的是他身上灼/热的温度。
带着烟草味的熟悉气息近在咫尺,干燥浓厚,似一团永远不会熄灭的火焰,噼里啪啦,火星四溅。飘然而起的烟雾途径荒野,带来了热度,急于在某个地方将自己燃爆。
“嘶……”
纪容时倒在被褥里,被子掀开的瞬间无数凉风涌了进来,让他打了个冷颤。
随即,隔着衣服,仍然感觉到火/热的身躯贴了上来。
“你不用特意在家陪我,”纪容时摸了摸邵鹤鸣耳垂下方下颌的弧度,“工作要紧。”
邵鹤鸣轻轻哼笑,高挺的鼻子在他颈侧来回磨蹭,鼻翼微动,不知道在嗅什么,温热的呼吸全喷洒在了纪容时颈侧动脉上,他呢喃道:“你更要紧。”
荒野瞬间点燃,连绵不绝,方圆十里都是跳动的鲜红火焰。
两人情到浓时,不知道谁的手机突然响起来,手机随着震动声不断在桌子上磕磕碰碰,打破了所有旖旎。
“你的。”纪容时一把拦住邵鹤鸣往下滑的手,“别闹了。是不是公司有事。”
邵鹤鸣垂眸和他对视,深深吸了口气,到底没继续下去。拿起手机看到来电人那刻,他的表情更难看了,但还是接通了电话。
短短一分钟,便结束了通话。从他的表情看不出喜怒,大概知道心情不好。
纪容时盘腿坐在他身边,静静等着他开口。
“是林刁,”邵鹤鸣倒在纪容时腿上,头发柔顺的散开,露出轮廓分明的额头。不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不折不扣的俊美,“叫我去马场。”
“好不容易休息一天,去吧。”纪容时熟练的按着邵鹤鸣额角。
邵鹤鸣事业起步时比现在还忙,熬夜通宵常有的事,身体都快被咖啡腌入味了,还落下头疼的毛病,纪容时就去学了按摩,多多少少能缓解一点。
“不去。”邵鹤鸣道,“最近和他合作的合同出了问题,而且今天我休息。”
言下之意,今天不想谈生意,只陪他。
“行了,”纪容时推开他,“快去吧。”
邵鹤鸣定定看了他一会儿:“一起?”
邵鹤鸣今天为什么在家陪他,纪容时心知肚明,不过是为了弥补昨天的事。事情过都过去了,再说就没必要了。为这事耽误合同也不值当。况且林刁和邵鹤鸣私交很好,是为数不多的好朋友。
林刁的马场是私人场所,纪容时不用担心被偷拍。随意戴了口罩,就和邵鹤鸣出了家门。
两人到时,已经有几个人在等着了,为首的就是林刁。
“来了。”林刁老远听见车声,对身旁人道。他嘴里嚼着花生,黑色车身出现在视线一角后,站起身走了出去。
他吹掉手里的花生皮,朝着来人摆了摆手。
黑色柯尼塞格堪堪停在身前,车轮多转两圈就能把林刁撞出去。
“好车技。”林刁吹了个口哨,拍手的时候,还有花生皮从他手指缝落下来。
纪容时从驾驶室下来,听见林刁的调侃浑不在意。认识七年,他们也是不错的朋友,“少吃花生,小心三高。”
“三高”两个字精准无比卡在林刁心上,若说长相端正,举止风/流的林总最怕什么,那就只有他年少不堪回首的往事——胖成球。
“你听听,”林刁转向邵鹤鸣,“太欺负人了。”
邵鹤鸣不冷不淡“嗯”了声,似乎老僧入定,什么都没听见。
瞅着一唱一和的两人,林刁心口隐隐发疼,他开始后悔叫两人来了。
说说笑笑,三人一同进了马场。
林刁和邵鹤鸣去了办公室谈有关合同的事,纪容时只身去了换衣间,马场有他和邵鹤鸣常备的马术服。
马术服上黑下白的配色,更显纪容时一双线条流畅的长腿好看。他翻身上马时的动作别有一番感觉,动态的美任谁来看都舍不得移开视线。模特出身的纪容时,一举一动中都带着掌握一切的气势。
骑着高大的黑马肆意跑了两圈,飞掠的风将所有不悦抛在脑后,脑袋暂时什么都不想,难得放松了一会儿。在周围越来越多的视线看过来时,纪容时骑着马来到了角落,慢慢围着马场绕圈。
不知道要等邵鹤鸣到什么时候,总得找点事打发时间。
正发着呆,一串马蹄声突然在身后响起。纪容时正想着躲避,却听那声音朝着自己而来。他刻意等了片刻,确认没错时,才转过身看去。
来人是一张生面孔,年纪大概二十左右。一双眼睛闪着灵光,又是张好看的脸。
男人勒住缰绳,在纪容时身边稳稳停下,静静打量着他,眉毛似皱不皱,右边脸上的酒窝倒是很明显。
“你好?”纪容时不知道他要做什么,轻声开口询问。
“你不记得我了?”男人一开口就让纪容时愣住了,“我们前几天还见过。”
他的声音像块没有棱角的玉,很温润,每个字泡泡般从他口中冒出,在空中轻轻一点就破,异常好听,不失为一种享受。见纪容时没认出他来,也没有半分恼怒。
这样一听,纪容时的确觉得他的声音很熟悉,但人真的没有印象。前几天他才参加过一场慈善活动,那天过后就一直在休息。
“我们在慈善活动上见过?”纪容时道,不是他记忆差,那天到场的明星大大小小,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早忘了见过谁。
“对,”男人敲了敲手中的马鞭,“就是那天。”
纪容时笑了笑,略过这茬,“你找我有事?”
“有,”男人点头,“我想好好看看你。”
这种理由纪容时听过上百遍,此刻听到心里并没有波澜,“看我?为什么。”
“他们都说你长得好看,还说你和我长得很像。”男人指了指身后的几个人,看样子是他的朋友,“我就来看看喽。”
纪容时转头去看,不偏不倚对上了几个男人的视线。有打量的,疑惑的,什么神情都有。视线转回放在眼前的男人身上,从眉眼到嘴唇匆匆掠了一眼。他摇头,“我们不像。”
对于自己的长相纪容时再清楚不过,几乎见过他的人都说他的长相“锋利”。而眼前的男人不论是脸型轮廓还是五官,都泛着柔和的圆润。两人就像两个极端,永远不会相交。
话音刚落,马蹄声再次响起,这次来的是邵鹤鸣和林刁。
纪容时放眼看过去,邵鹤鸣没有穿马术服,黑色大衣垂在身侧,落在腿上的褶皱弯出同样稳重的弧度,浓重深刻的面孔仍旧没有表情,身下骑的是和纪容时一样的黑马。
“你们怎么在一起。”林刁“哎”了声,“认识?”
纪容时笑了笑,没有说话。
林刁紧接道:“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舒氏地产舒总的儿子,舒郁。”
这个名字似曾相识,纪容时慢慢回想,终于想起来他是谁。舒郁就是新晋当红的歌手,昨天车上那首音乐就是他的。
纪容时朝舒郁伸出手,“我想起来了。上个月,我们还在活动上见过。”
舒郁和他短暂握了下,“我也想起来了。”
“林哥,”舒郁用马鞭碰了碰林刁,“你看我和纪哥像不像。”
“像?”林刁闻言摸着下巴打量两人,“你别说,还真有点。鹤鸣,你说呢。”
邵鹤鸣微微抬眼,在舒郁脸上一闪而过,沉声道:“不像。”
“不像吗?”林刁微微前倾,“我倒真觉得有点。”
邵鹤鸣不看他,抬手搭在纪容时手背上,入手冰凉让他皱起眉头,“该回去了。昨天才生病,今天不能着凉。”
“嗯。”纪容时无所谓的点头。
林刁对两人的相处早习以为常,听到邵鹤鸣的唠叨时大呼忍不了,带着舒郁一起去跑马了。而纪容时垂头梳理着马的鬃毛,有一搭没一搭和邵鹤鸣说着话。
全然没注意,邵鹤鸣和舒郁一错而过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