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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上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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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愤怒
送走季高,雷星河一掌击在桌上,硬木制的八仙桌立时变得四分五裂,门口的小厮闻声进来,怯怯地叫了声“爷……”
“滚,都给我滚!”雷星河疯狂地吼着。
小厮大骇,连滚带爬地跑了。
“滚,滚!”雷星河狂笑着,他,昔日的十八省总捕头,如今居然只能威慑到一个端茶送水的小厮,他不甘心,不甘心。
想到方才的会面,雷星河骂道:“季高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王爷身边的一条狗,居然敢指使我!”满腔的怒火全都发泄出来,器具、字画,能拿到手的,都成了他发泄的对象。片刻之后,原本雅致的居所已经变得惨不忍睹。
雷星河颓然地坐在一片狼藉之中,喘着粗气,右手触到一个尖锐的物事,拿起一看,是一支小巧的红尾袖箭,箭尾刻着一个“展”字。
雷星河摩挲着那个字,口中动了动,若仔细听,可以听出那是个“昭”字,居然是带着温情的。
二、 初遇
那一年,雷星河十二岁,正是他拜在灵隐剑派南宫华阳门下的第六个年头。
那一天,后山的竹子湖边的翠竹绿得格外喜人。
一个中年男子领着一个小男孩来到了灵隐剑派,那是他第一次见到展昭。那时的展昭还不到五岁,小小的,软软的,眼睛大大的,充满了灵气,男子是带他来拜师的。
师傅教了昭一套浅显的入门拳法,昭花了两天时间还没有学会,他看出师傅有些失望了,其他的师弟们都取笑昭,并劝师傅不要收下这个孩子为师。昭的眼睛亮亮的,那时是要哭了吧,却又死死地咬着下唇,不让眼泪流下来。雷星河站出来,向南宫华阳请求再给展昭一个机会,南宫华阳一向喜爱雷星河这个大弟子,点头默许。接下来的两天,他扶着昭的手一招一式的联系,到了第四天,昭终于顺利地打下了那套拳,做了他的师弟。
之后的四年,他们同吃同住,甚至一同闯祸。
三、 受罚
“说!这是谁干的?”南宫华阳很生气,他最钟爱的琉璃杯四分五裂地躺在地上,目光严厉地扫过面前跪着的各个弟子,最后落在展昭身上,今天正好是展昭打扫的日子。
“师傅,是我不小心。”八岁的展昭低声说,身子瑟瑟发抖,他在打扫的时候和大师兄追闹不小心碰落了师傅的杯子。
“你们都起来,星河,去取家法过来!”
众位师弟站起身来,雷星河却没有动,跪在展昭身旁。
“星河?还不快去!”南宫华阳瞪眼道。
“师傅,这不是师弟的错,是弟子捉弄师弟才打坏了师傅的琉璃杯,师傅要罚就罚星河吧。”
“师傅,不是大师兄的错,是弟子一时贪玩……”
“不,师傅,是星河……”
“师傅……”
看着两师兄弟争着受罚,南宫华阳不禁动容,叹了口气道:“星河,你身为大师兄却不知约束师弟,还和师弟一起胡闹,你可知错?”
雷星河扣下首去,“弟子知错。”
“松涛。”南宫华阳叫过排行第二的弟子林松涛,“去取家法,雷星河杖责五十,展昭思过堂思过半月。”
四、 重逢
袖箭的尖锐刺破指端,这里是中牟县总捕头雷星河的家,没有灵隐剑派竹子林边那些翠绿的青竹,有的只是一个落魄的中年汉子,不过没关系,再度收紧手掌,雷星河冷笑,用不了多久他就会重新找回昔日的风光,甚至更胜一筹了。
“爷,爷?”门外的小厮不怕死的叫着。
“什么事?”雷星河怒道。
小厮不由得一抖,道:“开封府展大人求见。”
展大人?这世上有几个展大人,雷星河暗道:“昭?他怎么来了?”自从自己当年因李将军被刺一案而降级后,就再没见过这位师弟,雷星河此时也不知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心情,是想见还是不想见。昭送给他的袖箭还静静地躺在手中,箭锋上闪着一点红色的光芒。
“快请!”雷星河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激动一些,听那小厮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小心地把昭的袖箭收到百宝囊中。
十年未见了,昭今年也有二十五岁了吧,最后一次见他时还是个少年呢。
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如他所想的一样,昔日那竹子林边追着自己比试的少年已经变做温文沉静的青年,如同那经过雕琢的美玉般隐隐地闪现着光华。
“展昭拜见大师兄。”蓝衫青年几步上前,向自己拱手行礼。
“你我兄弟何必客气。”雷星河拉着展昭的手,将他让到座位上,细细打量,不禁赞叹,身姿挺拔劲如松柏,举手投足又不失谦谦君子之风,黑白分明的双眼带着坚定不拔的自信。雷星河心里由衷地欢喜。
五、 疯妇人
“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的?”雷星河执着展昭的手问道。
展昭笑道:“展昭今日投宿处处碰壁,打听之下才知道是衙门里的捕头下的令,再一打听,才知道捕头就是师兄。”从小展昭就和雷星河最为亲厚,阔别多年再度重逢,自是喜不自胜。
面对展昭的喜悦,雷星河显然没有乍见之时的激动,道了声“坐”,便不由得叹气道,“我一直不想让你知道我的下落,没想到……”
“这么多年,展昭一直在打听师兄的下落,没想到今夜重逢……”
雷星河摆摆手道:“今夜重逢你所见到的师兄已经没有当日十八省总捕头的威风,如今只落得在这中牟县的县衙当差而已。”说完又是长长的一叹,昔日同门师兄弟,今日一个是闻名天下的御前侍卫,另一个却是个无名县城的小小捕头,让他怎能不叹。
展昭不平道:“师兄当年因李将军被刺一案受到牵连,令人惋惜,展昭至今仍屡次向包大人提及此事……”
“你可还记得当年那个杀手的姓名?”
“这个人展昭终生不忘¬——邵剑波。”
“邵剑波。”雷星河咬牙切齿道,他不会忘记,正是这个人毁了他的一切,早晚他要夺回属于他的东西,并且让邵剑波也尝尝失去的滋味,想到这里雷星河不由得冷笑,那邵剑波想必此时正心急如焚。
“可惜当年展昭未出江湖,否则必抓此贼,为师兄洗冤。”
听到展昭的话雷星河一抬眼,正对上展昭那双清澈的眼,昭长大了,却这么天真,这样子好像当年的自己,以为凭着一把刀便可匡扶正义,惩恶除奸。但在昭心里自己还是重要的吧,如今的形势,多一个帮手也是好的,雷星河笑得和蔼道:“如今你可有机会了。”
“哦?”展昭不解,今日师兄的感觉有些陌生。
雷星河站起身来缓缓道:“你可知你今夜为何住不到客栈么?”
“因为师兄下令,所有单身男子皆不得投宿。”
“不错,因为邵剑波他就是单身男子。”雷星河平静道。
“师兄,你找到此贼了?”听闻此名,展昭豁然开朗,难怪雷星河下了如此古怪的命令,于公于私他都该帮办才是。
雷星河点头,心想如今昭也在,抓那邵剑波更是不费吹灰之力。
忽然,后院一阵敲锣的声响,下仆们争相喊着:“失火了,失火了……”
雷星河和展昭连忙出去查看,一个小厮来报:“大人,失火了。”
雷星河怒道:“怎么会失火呢?”
“是那疯妇人放的火。”
雷星河心里明白,这妇人是他手中重要的底牌,即使是昭也是不能见的,更何况,昭一向慈悲心肠。雷星河一把推开小厮,气冲冲地向后院处走去。
展昭跟着雷星河往火场去了,只见两个孔武有力的家丁押着一个五花大绑的妇人,那妇人口中绑着布条。那妇人见到雷星河不住地躲闪,唯独看到展昭一双眼透着哀求。展昭心里一紧,这样的目光他见过,许许多多被欺压的良善百姓的眼睛。可是欺压,大师兄会么?
“是谁放的火?”旁边传过雷星河质问的声音。
“是她,她想趁乱逃跑却被我们逮到了。”家丁们纷纷指正是着妇人放的火。
逃?展昭疑惑。
雷星河闻言,一把抓过妇人,扭住妇人的胳膊怒道:“岂有此理!”
展昭不忍见一个妇人被如此对待,问道:“师兄,这妇人是?”
雷星河此时才想到,昭也在场,不好发作,道:“她是个疯子!”
“疯子?”展昭有些怀疑,那妇人的眼神如此冷静,不像个疯子。
雷星河见展昭有些怀疑,继续道:“早年得病,见她可怜,收留了她,没想到这几年疯得更厉害了,居然敢防火,押下去。”
那妇人一直没停地挣扎,临走仍别有深意地看着展昭。
展昭见年妇人一会儿看他,一会儿又低下头看向某处,顺着妇人视线看去,却在妇人方才站的石桌上发现一个“回”字,看痕迹,应该是刚刚画上的,心里一惊,这其中果然有些问题,大师兄到底在隐藏些什么?
雷星河望着妇人远去稍稍放心,总算没出什么大的纰漏,回头却看见展昭似乎在思索什么,低头一看也发现了石桌上的“回”字,心里对那妇人又是一顿怒骂。脸上却不动声色,揽住展昭的胳膊道:“咱们师兄弟久别重逢,我让下人们拿坛好酒,今夜好好喝一场,醉了就在师兄这儿歇息吧。”
“好,那就打扰师兄了。”展昭也想留下来打探一下那妇人的事,他绝对不认为那妇人是个疯子。
六、 中牟县令
中牟县县衙,展昭合上卷宗,对立在面前的中牟县令吴誉文道:“大牢里失了犯人,吴大人为何不上报?如今有犯人亲属到开封府状告吴大人滥用私刑、草菅人命,吴大人可有何话说?”
吴誉文垂首道:“展大人教训得是,只是下官实在不知情,还请展大人替下官在包大人和皇上面前美言两句。”这吴誉文平日在中牟县内威风得很,不过在展昭面前他可威风不起来,人家可是四品官,又受包拯和皇上的器重。
“吴大人,你身为一县之长,一县境内大小事务无不经你手,更何况是牢房看守之事,怎能说是不知情?”展昭眼一瞪。
吴誉文只觉展昭的目光厉得很,心道人家都传闻这位四品护卫好脾性,看来是谣传了,遂颤声道:“展大人明鉴,下官乃一介文官,这守备一事是一窍不通。牢房之事,皆是雷捕头在打理,下官……下官确实不知情。”
“雷捕头?”展昭略一皱眉,想起雷星河昨夜神情古怪,竟然有些不安,沉吟片刻又问道:“大牢平日都有哪些人来往?”
吴誉文道:“主要是雷捕头和三班衙役,师爷也去,对了,还有一位大夫也经常去。”
“大夫?”
“是,展大人您也知道大牢里的犯人有时刑伤颇重,下官们就请大夫过来医治,这位大夫叫陈本和,是回春堂的大夫,在本县可是这个。”吴誉文翘起大拇指道。
“这位陈大夫医术很好?”衙门请大夫给犯人医伤不奇怪,展昭奇怪的是衙门会请一个有名望的大夫长期来。
吴誉文道:“这位陈大夫可称得上是神医,尤其会治疯病,本县朱员外的老母疯了有二十年了,就是陈大夫给医好的。”
“吴大人所说的那位陈大夫擅长治疗疯病?”
“是。”
回春堂?展昭想到昨晚那妇人,天明时刻,他提出要去看看那妇人,他在大师兄的陪伴下在客房见到的妇人眼睛里已经没有初见的冷静,只有迷茫,是失去焦距的,胡言乱语,显然是一个疯子了。
犯人、回春堂大夫、疯病、妇人、大师兄……这些人事之间究竟有何关联?
天空阴沉沉的,似乎要下雨了。
七、 回春堂
展昭赶到回春堂的时候,已经开始飘起细细的雨丝了。
街上的人都在收拾东西往家里赶,药铺里也没什么人,只有一个大夫模样的人斜倚在窗边。
“开封府展昭前来查案,里边的可是陈本和陈大夫?”展昭开口问道,奇怪的是那窗边之人并未答话,展昭走到近前才发现原来此人已经不能答话了,他背上插了一支江湖上常用的流星镖,尸体尚未僵硬,应该被害不久,从此人的姿势可以看出凶手出手很快。展昭不禁又想到雷星河,当初在师门之时,正是雷星河教得他袖箭。
“啪”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什么人?”展昭拔剑向后面纵去。
只见一个三旬左右的男子从窗口跃出,一直小小的箱子落在地上。
展昭从地上拾起小箱,里面有三只小瓷瓶,并未因方才的撞击而损坏,每只小瓶上都贴有红色标签,两只写着“入梦”,还有一只写着“梦解”,从屋内的情形来看,那男子必是在这翻动过,而目标便是这箱中的小瓶,从数目上看,很可能那男子拿走了一瓶“梦解”。但这小瓶中所装之物有何用处,展昭不知,所以他决定拿给公孙先生去参详参详。
展昭掂量着箱子忽然有种怪异的感觉,他那个爱穿白衣的朋友是这方面的行家。展昭左右摆弄一下,果然出现一个夹层。夹层内掉出一张薄纸,上面写着凌乱的两个字“幽冥”。
展昭心头一重,一个闷雷响过,雨势变大了,这一定是一场瓢泼大雨。
八、 邵剑波
“‘入梦’可使人产生幻觉,辅以秘术,使其完全听命于施术之人……”
展昭带着从公孙策处寻来的答案再次返回中牟县,只是这一次他除了要追查犯人失踪之谜外还加上了一宗命案,而这所有的一切都似乎与雷星河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想到这里,展昭的眉心紧紧蹙起,他觉得,如今的大师兄已不再是当初在竹林当中带着他一招一式地打着拳的师兄了……
不远处,传来常人听不到的刀剑之声,还有些不祥的杀气,展昭快步向争斗之处寻去。
一条僻静的巷子里,几个蒙面人,正围着一个受伤的男子,出手狠辣,招招都欲置人死地。
展昭平生最见不得以多欺少之事,抽剑跃入包围圈,替男子挡开夺命的刀剑,道:“尔等何人,光天化日之下,居然公然行凶!”
那为首的蒙面人见到展昭似乎是愣了一下,拦住欲动手的手下道:“邵剑波,你今日交了好运,有了帮手,我们改日再来取你性命!”说罢,立时退了个干净。
“邵剑波?!”展昭心头微动,这不就是当初刺杀李将军而使师兄被降职的杀手的姓名么,刚才那领头之人身形有些眼熟,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展昭并未多想,身后刀风袭至,展昭回身一剑,振飞那人手上的刀,巨阙架在其脖颈之上。此时才看清这人样貌,赫然是那日在回春堂中盗药之人。
九、 隐约的真相
“你就是邵剑波?你可知行刺朝廷命官是何罪?”
“我若不动手,展大人可会放我走?”
“不会,你涉嫌回春堂大夫陈本和被杀一案,展某要带你回开封府问话。”
“邵某虽未杀那陈大夫,却不能随展大人前去开封府。”
“这恐怕由不得你。”
“邵某若随展大人去开封府,我的妻儿便会死,展大侠怎能见死不救?”
“你的妻儿?”不知怎的,展昭脑海中想起在雷星河处见到的妇人。
“是,邵某曾得罪了此处的捕头雷星河,现在我的妻儿都被其软禁在府,并喂以疯药,七日之内若不服用解药,便会终生疯癫,如今已是第七日,我那妻子是良善之人从未干过一件坏事,儿子刚刚七岁,我怎忍心让其终身态若疯子。展大侠若是放我前去营救妻儿,邵某事成之后必定自缚双手,随展大侠前往开封府。”邵剑波恳求的看着展昭。
“我和你一起去。”展昭撤了巨阙说道,不是相信邵剑波的话,而是希望去证明师兄还是以前的师兄。
“多谢展大侠。”
雷府——
雷星河并不在府内,展昭和邵剑波扑了个空,小厮告知是妇人疯病发作,到中牟县西十里外的一个医馆去了。
中牟县西十里外并没有医馆,有的是一条湍急的河流。
河流中央立着两个十字架,上面绑着那夜的妇人和一个男童。
展昭不禁握紧了拳头,师兄,你太过分了。
十、 裂
“官人,你不要过来,这里埋了许多炸药,千万不要过来!”
“爹,救我,我怕……”
妻子和儿子的话语在耳边响着,撞击着邵剑波的心,同时也搅动着展昭的心,果然是他那晚见到的妇人,此时妇人神志清醒没有一分颠疯的样子。
面前横着的是湍急的河水。
河里暗设着炸药。
暗藏的危机隔开了一家人,河的那边是娇妻和爱子。
如何选择?
“仔仔,不要怕!”邵剑波唤着爱子的乳名。
是的,无需选择。
邵剑波在河边来回踱了两步,道:“展大侠,我先去救我的妻儿,若是我有什么不测,请你照顾他们。”
展昭拦住邵剑波道:“不能轻举妄动,倘若有什么不测,不是你个人的生死,恐怕连你的亲人也不能幸免。”展昭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冷静,师兄的做法实在太过狠毒了。
“官人,你快走吧,别管我了,那个人说要炸死你的!”妇人喊道。
妇人面貌并不出色,却异常地坚强。
那个人?展昭心里明白,那个人便是雷星河。
“娘子,是我害了你!”邵剑波脸上带着无比的懊悔。
“爹,我害怕……”仔仔在此呼唤着父亲。
他还是个孩子啊,心痛的不仅有邵剑波,还有展昭。
“仔仔,别怕!”不是面对危险不敢去救家人,而是明白展昭说的话不无道理,稍有差池,他们都无法幸免,必须想个妥当的方法。
邵剑波和展昭心急如焚,但是他们却没有时间了。
一只信鸽凭空飞起,有多年江湖经验的二人都知道,这是信号,暗藏在附近的敌人要行动了。
利箭破空之声传来。
接着,无数的乱石飞向二人,也飞向河中。
没有时间多想,每一块落地的石头都有可能引起炸药的爆炸。
二人飞身跃起,击碎石块,运起轻功向河中被绑的母子纵去。漏网的石块落在水中,引发了事先布置好的炸药,激起数丈水龙。
眼看二人就要接近那对母子,一只绑着炸药的竹板漂向河心,展昭比邵剑波快了丈余,抢先踢开绑着妇人的木架,然而却无法阻止炸药的爆炸。激烈的爆炸和冲天的水龙中,展昭失去了意识,那对母子怎么样了,还有师兄,你怎么能……